白色恋人————小愉
小愉  发于:2009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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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专机升空前,吕冠豪不忘再度警告欧子阳,『姓欧的,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希玥的话……我一定会飞去纽西兰把他抢回来的……』

『我们也是………大欧医师你不准独占我们的天使……要带他回来喔……』已经升空的专机下,一群白衣天使涌上顶楼,对他们大喊,并挥手道别。

闻言,专机上的两人也跟著笑开,欧子阳低头凝视著怀中的人,幸福地道:『你的爱慕者真的很多耶!看来以後我可不能随便欺负你罗!』

『现在你才知道啊!』

其实范希玥也不晓得自己有这麽多的支持者,这段搭机转机到纽西兰的路程就显得有希望,再想到她们对欧子阳说的话,内心瞬时充满力量,心也跟著暖了起来。

经过一整年不休的治疗,范希玥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也确定没有转移的迹象,让欧子阳霎时放心了不少,接下来,他们又要重新面对往後三年为期,三个月一次的复检,直到他完全健康为止。


欧子阳决定和范希玥一?鹆粼谂ξ骼寂惆榕芳伊嚼希徊⑹迪炙头断+h的约定,只要范希玥能平安地再度过三年,要他们一辈子不回台湾生活都没关系,就连当不成医界最崇高的医学博士也没关系。


因为,对欧子阳来说没有什麽事会比范希玥的生命来得重要,没了希玥就好比将他的心掏出剖开般痛苦,所以,无论如何,只要能够让希玥待在他身边一辈子,什麽事他都愿意做。


欧子阳搂著范希玥盈弱的身体,带他到海边等看著日出,为他拉上裹身的毛毯,『冷吗?冷的话,我们到车里等。』

『不会,你的?忱锞凸晃屡耍谝皆禾昧耍苊疲蚁攵啻荡岛7纭!环断+h摇摇头,脸磨蹭著欧子阳温暖的胸膛。

欧子阳下巴抵著范希玥的头顶,露出多日来第一个开怀的笑容。

好吧!既然他不想待在车内看日出,也就不勉强,欧子阳将范希玥搂得更紧,陪他一起望著渐渐亮起的大海,盼著海平面上出现淡淡的光亮。

『太阳要出来了。』范希玥兴奋地离开温暖的怀抱,伸出仅剩的右手指向海的尽头道。

欧子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著他,陪他一起看著海平面的变化,见他能够熬过这次的治疗,对欧子阳来说就是上天怜悯他,给他一生中最好礼物。

直到阳光普照整个大地,温暖了整个世界,欧子阳才低头问著怀里仍然虚弱的人儿,『我们该回家罗!不然被老妈知道我偷偷带你出来看日出的话,她会罚我不能和你亲热的。』


听到欧子阳头一次会说出如此俏皮的话,羞红著脸的范希玥忍不住笑开怀,点头,伸出右手表示要让他抱。

欧子阳笑得开心,起身後拍掉屁股上的灰尘,再弯腰横抱起轻如羽毛的范希玥,低头吻吻他的额头道:『闭上眼睛睡一下,到家时我会叫醒你的。』

这句话好耳熟喔!记得,好像是之前在台湾做化学治疗後,欧子阳也曾经跟他说过,这种感觉好幸福,幸福到心头充满蜜般,范希玥幸福地窝进欧子阳的怀里,找个舒适的位子闭上眼睛休息。


『等你身体好多了,我们回去看看台湾的朋友吧!』这是憋在范希玥心底的愿望,欧子阳代他说了出口。

『那我可以顺便到日本找天恩吗?』况天恩是范希玥在医学中心认识的朋友,他是一名患有克莱列文症候群的病患,现在被深爱著他的寺田医生带回日本了。

『当然可以,只要你健康,想到那,我都带你去。』

开心地窝进为自己努力了多年的爱人怀里,范希玥感受到无比的幸福,心底诚心诚意地感谢上苍愿意给他这麽一次机会,让他可以回报欧子阳的爱。

愿上帝给他们这对历经千辛万苦和种种考验,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的恋人,永远的幸福吧!这是所有爱护他们的亲人、朋友所期盼的。

至於况天恩和寺田医师这对,和他们一样历尽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恋人,那又是另一个医病间的禁忌恋曲了。

no.3end

在大家细心的照料下,范希玥的肺炎很快就好了,身体状况也比之前好很多,养足了搭机的体力,让欧子阳亲自抱著他踏出病房。

欧子阳细心地将怀里的人用毛毯包著,避免他吹风受凉,在院长、欧子凌及张简雅馨的陪同下搭乘电梯直达顶楼,那里已经有医疗专机在等候著他们。

抱著范希玥来到医院的顶楼,一群喜欢希玥的大小朋友纷纷向前,每个人都很舍不得他的离开,却也很无奈不得不让他走。

『大哥哥,这是小维学校老师教的,我要把它送给你,希望上帝伯伯还给哥哥一个健康的身体。』林嘉维,老是喜欢黏著希玥的小男孩,抱著一瓶装满小纸鹤的玻璃瓶,伸手拉拉欧子阳的裤管,让他蹲低点方便自己将纸鹤送给希玥。


『谢谢小维的纸鹤,大哥哥会好好保管,然後健健康康的回来看你,到时候,小维要陪大哥哥一起去吃冰淇淋喔!』冰淇淋,那是范希玥为了哄他吃药的约定。

可爱的小维高兴地点点头。

接下来换吕冠豪夫妻,吕冠豪的妻子走向前拉起范希玥的手,声音哽咽地道:『我们会等你回来,要加油喔!别忘了你说过要当我儿子的乾爹的。』

『希玥,一定要回来喔!不然,你大嫂会天天在我耳边吵著要见你,这样我的耳朵会长茧的。』缓和一下悲伤的气氛,吕冠豪伸手抚在老婆的手上嘻皮道。

范希玥泛红著眼点头,在搭上专机前不忘回头看看一直很疼自己的院长、豪哥哥,和对他一直都很照顾的医院朋友,及喜爱他的小朋友们。

『子阳,我们一定要再回来喔!』他抬头坚定地对欧子阳说。

欧子阳回给他一个吻表示答应,紧紧将他拥在怀里坐进专机内。

在专机升空前,吕冠豪不忘再度警告欧子阳,『姓欧的,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希玥的话……我一定会飞去纽西兰把他抢回来的……』

『我们也是………大欧医师你不准独占我们的天使……要带他回来喔……』已经升空的专机下,一群白衣天使涌上顶楼,对他们大喊,并挥手道别。

闻言,专机上的两人也跟著笑开,欧子阳低头凝视著怀中的人,幸福地道:『你的爱慕者真的很多耶!看来以後我可不能随便欺负你罗!』

『现在你才知道啊!』

其实范希玥也不晓得自己有这麽多的支持者,这段搭机转机到纽西兰的路程就显得有希望,再想到她们对欧子阳说的话,内心瞬时充满力量,心也跟著暖了起来。

『爹地,为什麽伯伯每年都要来这里?』

『乖!』男人摸摸发出疑问的小男孩的头,笑了笑,道:『因为这里有伯伯最爱的人睡在这啊!』

『为什麽伯伯最爱的人要睡在这里呢?』小男孩好奇地又问。

『因为他生病了……』男人突然不晓得该怎麽向小男孩解释,皱起眉头,『等你长大了,爹地再告诉你全部的故事吧!』

男人真的不晓得怎麽跟自己的儿子解释才会懂,只好草率带过,静静的,远远的陪在那个男人身边,直到他满意了,想回去了为止。

二十年後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日子,同样的人,却老的老,长大的长大,唯一不变的人是那对父子依然站远远的陪著另一个男人来这座墓园。

小男孩长大了,男人也老了,唯一不变的事,是小男孩的伯伯依旧年年来扫墓。

虽然看不到他憔悴的倦容,却能从那原本宽厚的肩膀,及充满孤寂的背影,感受到站在墓碑前的人的感觉,是多麽的忧伤、是多麽的揪心。

『爹地,我都二十六岁了,你到底要什麽时候才回答我的问题啊?』

『是啊!你都二十六了,时间过的真快,他都离开他快三十年了。』男人望著蹲在墓碑前擦拭的人,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能够独自守著一个诺言撑过漫长的二十几年,更没想到他能够遵守和他的约定结婚生子,过著再平凡不过的生活。

或许,再过不久他们便不用再陪他到这里待上一整天,夜里也不用再看到他偷偷思念一个人而落泪,但是,对於这样的结果,大家却都不晓得该觉得幸、或不幸。

只有欧家人和欧子阳的妻子无庸至疑的感到非常庆幸,因为,他们都认为够了,该放手让他去了,毕竟,要一个失去爱人的人遵守承诺,带著剩下的半颗心活了二十几年是多麽痛苦的事,所以,他们都觉得可以了、够了。


『想知道伯伯为什麽年年不间断的来这里,还有,为什麽大伯母都不跟来吗?』男人抬手拍拍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儿子的肩道。

男子好奇地点头,等待父亲告诉他为什麽。

『那要从一对同性爱人之间的感人故事说起……』

默默守著他们的承诺,遵守了和他的约定,欧子阳结婚了,和妻子生了一个儿子,过了近二十年再平凡不过的生活。

唯一不变的,每年的今天,他必定会一早带著他最爱的人最喜欢的花来看他,陪他说话,渡过漫长的一天。

蹲在墓碑前,凝视著上头照片里笑脸迎人的人,拿出全新的手帕细心地为他擦拭乾净,嘴巴喃喃自语地他诉说一年来的种种。

『我来看你了,你一定很寂寞吧!没关系的,请再忍耐一段日子吧!我很快就会去陪你了。』欧子阳像在诉说期待已久的事终於有希望了般笑开。

上个月的体检告诉他,因为长期的劳累,睡眠不足,加上有喝酒助眠的习惯,造成肝脏的负荷过重,引发肝脏病变。

就是说,欧子阳的肝脏不仅出现硬化的现象,更发现了恶性肿瘤,也就是所谓的肝癌,由於,肝癌的患者平时是没有什麽特别的明显症状,一旦发现时,都已经是属於末期了。


所以,得到这个消息後,他的家人除了感到难过之外,还有一点高兴,高兴他终於可以不用在感到孤寂,能和心爱的人见面了。

而知道自己将不久於人世的欧子阳,那瞬间,既然露出了二十几年不见的笑容,带著满心欢喜来告诉在这里长眠的人,他要去见他了,他不必再等他了,他完成对他的承诺了。


乾黄的倦容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俯身在照片上吻了又吻,疲倦地贴靠在墓碑旁席地而坐,喃喃自语地告诉照片上的人,自己的一切。

时间过得很快,欧子凌利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将大哥的故事告诉了儿子,再利用半个午後的时间安慰泪线发达的儿子,直到儿子不哭了,释怀了,才想到他们该回家时。

远远的,欧子凌不敢相信地望著席地而坐的人的方向。

年约二十出头,透明虚渺的人带著幸福的笑容,伸出细白的双手迎向席地而坐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可以用双手紧紧拥抱所爱的人,所以,他非常珍惜。

而男人似乎感受到他的拥抱,嘴角微微上仰,露出幸福的表情,抬起双手离开自己的身体迎去,紧紧地、紧紧地与他相拥。

『辛苦了!谢谢你遵守对我的约定到现在,我知道你守得很苦,所以,我来接你一起走了。』少年眼角落下一滴眼泪,笑著拉起坐在地上的人,与他相拥。

面带笑容的欧子阳离开自己年老病态的身体,回到和范希玥相爱时年轻的模样,紧紧与他相拥,深深相吻著。

『我来陪你了,你不用在孤单等待了。』欧子阳温柔地又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对他说:『我们走吧!』

『等等。』范希玥环抱著他的腰,与他一起转向已经泪流满面的欧子凌,对他说:『谢谢你们!』

这一句谢谢,让欧子凌顾不得自己会在儿子面前丢脸,压抑不住悲伤地哭出声,并对他们大声喊道:『恭喜!你们终於可以在一起了,要幸福喔!』

紧紧搂抱在一起的恋人满脸幸福地对他笑著点头,然後渐渐消失在墓园里。

『爹地,你怎麽了?』看不到,也不晓得发生什麽事的少年,见父亲哭得如此悲伤,吓坏了,赶紧扶著父亲关心问著。

走近欧子阳的身边,他面代笑容的表情好像非常满足般沉睡著,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一点点痛苦。

欧子凌用手抹去满脸泪水,摇著头,没有理会儿子的关心,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请医院派救护车过来,因为,他的大哥已经离开人世,和他最爱的人一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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