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好奇怪，为什么这次车祸他也在啊……“难道他是自己的扫把星……
”纯粹巧合。“
”那他有没有说我失去记忆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这好象是别人的私事吧？我们不是克格勃。“果然傻瓜的执念是可怕的。
”我……我真的已经把忘记的事都想起来了？“
”肖先生，刚恢复过来人是很容易疑惑，逐渐地你就会走上轨道的，其实那些年月你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喝酒、飚车、乱花钱……“穆凌瓣起手指来。
”那最后一件事……我后来有没有又和你……“
穆凌推了推眼镜，发出一片寒光：”放心，你没有那个机会……“
还好还好……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唉，真倒霉！老天保佑那小混帐没想起什么来--不过就算他想起来了，也和自己没关系了吧！
张福根打开电水壶--从前员工宿舍挖来的，准备烧水泡方便面。
明明自己已经解脱了，为什么现在还会时不时地惧怕呢？
就算他真的想起了他的荒唐，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难不成他还要来纠缠自己一回！
唉，谁叫自己已经倒霉够了，都被他耍怕了。好么，这份工作又丢了……肖氏扫把星……
”哎呀！超过三分钟了！“
看着眼前的一大堆私人物品，肖锦荣苦恼地撑着脸--康复以来，越来越觉得思路的顺利，却也越来越觉得心里好象还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尤其是那天遇见恩人大叔时，敏锐地感觉他在逃避直面自己！真奇怪，又不是被自己抛弃的女人……为什么觉得他看着自己时--又怕又恨的？？？
翻来找去，就是没找到半点东西好回忆起来恩人大叔的事。
如果穆凌说的是真的，那么按他的办事效率，就不可能白白地空白了这么久没有找到当年送自己到医院的人。
如果穆凌说的是假的，那么张福根就不会这么蹊跷地又一次出现在自己伤前伤后。
又如果说他单纯地是想要钱，那他早就该在几年前那一次拿上一笔远走高飞了！
一个朦胧的想法在肖锦荣从来不会为任何事苦恼的思维中苦恼着：难道说……自己被他们联合起来……隐瞒了什么？
”不行！我得再开发开发大脑！“肖锦荣转身把已经看了第四遍的《名侦探柯北》卡通片放进影碟机，企图激发失忆天才的推理逻辑。
第 41 章
为什么越是没什么奇特之处，肖锦荣越是觉得可疑。
每个人脸上都粉饰太平，平静得就好象自己根本没失忆一样，只不过当了两年白痴。
现在，他只想找到最关键的人物--恩人大叔，因为……因为他看起来最好欺负，说不定一不小心就透露了什么内幕给自己了。
”您找他想干什么？“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穆凌用防备的眼神盯着他未来老板。
”我只是想再谢谢他，表达表达我的诚意。“这个借口够冠冕堂皇吧？
”可惜我帮不了您，给了人家感谢费，我们当然就没有权利去追问人家的去向了，难不成还问他准备怎么花？“
”……为什么我觉得你们在藏着他？“肖锦荣不满地撅起嘴。
”拜托大少爷你痊愈了多想想工作多想想未来……别老是强迫症患者一样胡思乱想好不好？“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碰了一鼻子灰的未来老总，只好另寻他路。
还好，他算小有资金，另外雇个人打听打听总不成问题吧！
用最快的速度托朋友的同学的妹夫的同事，找了一家据说口风很紧效率很快的私人侦探社，丢给他三个字”张福根“就让人去查恩人底细了。
”啊--嚏！“张福根用力地打了个大喷嚏，擦了擦发痒的鼻子，然后继续为顾客手中的物品结帐，”二十块，谢谢。“
”怎么？感冒了？“便利店的店长拿着一箱货物从里面走出来摆放到货架上。
把购物袋交到顾客手中，张福根挠了挠耳朵：”没啊……就是觉得背脊忽然有点发冷。“可能因为他是在便利店通宵时段打工的缘故而感到晚上的凉意吧……
”注意身体啊！“店长问候了一下，继续忙碌。
抬头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和孤零零的街灯，这样的景色对他来说总是那么熟悉易记……
”张福根……在结束了靠拉无证三轮的营生后的一段时间销声匿迹，直到再次因为救起肖氏公子而被找到……“肖锦荣看着报告纸最后的几段，”恩……很好……那请问这几张纸上，有哪些是我所不知道的、值得我花这个价钱要你们去查的事？“
”这个……“私人侦探先生抓了抓下巴，”那我给您打个折吧……“
”打你妈个头！一群废物！“查了半天查出来的事比他知道的还少！
”恩……不过……不过还是有点有价值的情报的！“
”什么情报？“
”就是--“侦探凑近了肖锦荣，”在他拉三轮的时候，一直有一个拿他当眼中钉的城管人员死追活缠了很久，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城管？？？“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报，什么时候的事了，让他上哪去找这么个人物！
”臭小子还在追查人家？“肖老头不爽地咋着舌头。
”是的，还雇了私人侦探，不过好在也是个草包。“
”这样下去……又会给那位先生造成困扰啊……可是又不好再出面做什么，会更让那个比狐狸还精的小子起疑心的，唉，臭小子玩什么不好玩这个……“
”那个……肖先生好象很认真……“
”那更棘手，这臭小子就是对无聊的事特别认真！“肖老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两步，”小穆，你盯着点他，要是他做出什么混事来，你务必要让那位张先生不会陷入难堪。你先去把他以前混的那个大队里的人都搞稳定，别让他乱折腾出点什么事来。“
”是，我明白。“
唉，儿子啊儿子……老爹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要是你知道自己第一次撞得车祸头壳坏掉喜欢上个老男人，真不知道你会做何感想。
张福根下班的时候，在便利店里买了一包最便宜的烟--欠了某阎王一屁股债的时候，他都快忘记烟味儿了，弄得自己几乎就要戒烟成功。
不过他有时会拿出他的外烟给自己--他当然是拒绝的！理由是那烟太他妈臭……亏这小屁孩下的了口！
罢了罢了，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思忆苦思甜，还没遭够那混帐的罪吗？难免地又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当成无知少女……恩……姑且这么说吧……一般连骗带耍，张福根一把捏弯了手上的烟--
”啊！好烫！好烫！“烟头还没熄……的
”没这号人……“肖锦荣象晒过头的香菇一样躺在地板上，嘴里叼着香烟，眼前是一大堆找人从政府部门里偷吊出来的名单，”妈的……“或者说其实是他看到人人干的差事都一样，根本没头绪。
恩人大叔……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被你救的这件事呢？虽说他也是知恩图报，可是追查成这样，有点违反他的做人宗旨了……的”啊！好烫！好烫！“烟灰掉在脸上……
talenlu 2008-08-26 21:49
42.
”谢谢惠顾，一共是二十六块。“张福根利索地把东西收进袋子，递给柜台前的客人。
跟随自动门关闭的声音，顾客走出了便利店。张福根回头望望墙上的钟，凌晨四点，离今天这班下班还有一小时，忍不住呼了一口气。”怎么？累了吧？你进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我来。“拿着清点单的店长从仓库兼员工休息室里走出来对张福根说。
”没事，我白天有睡够了。“之所以挑选便利店的通宵时段上班，就是担心自己白天在外面乱晃会碰上某神出鬼没的小阎王。
没办法，三八市就这么大点地儿，连上次找个清洁工的工作都能巧遇--他现在实在太相信世界很小这句话了。
肖锦荣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惨白的恋颊满头的冷汗配合他因睡觉而凌乱的头发，不用化妆就能演一部贺岁惊悚大片。
刚才……那个是什么梦……摸了把额头，肖锦荣迷着眼回忆梦里的场景。
梦这个东西真奇怪，前一刻还身临其境，清醒后却立即模糊不清了，他只记得梦里看到他的恩人大叔在拼命地蹬着三轮逃跑，而自己象个催命鬼一样死死地追着他……接着就看到一辆车忽然冲着自己飞驶过来--
这个梦是自己的精神暗示吗？在失忆前他和张大叔真的有过什么是非纠葛？难道说--难道说他曾经迫害过他？导致会梦见他跑我追的场面？
不会啊……虽然他是个稍微纨绔偶尔铺张略略浪费的公子哥，但那么老实的一男人，几乎完全和自己两个世界的人，犯不着啊……
而且就算会追他的三轮的……也只有那个什么城管大队才会吧！干他什么事！
躺在床上抽了一支烟，再抽了一支烟，怎么也找不回睡意了。
”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咒骂着起身，套上衣裤，抓过床头的车钥匙--汽车，车祸后，老头子再也不许他摸机车了。
鱼肚白在城市的边际浮现，开着车的肖锦荣没方向地在无人的街道上乱转。
安静的环境让他想哼歌，一张嘴，不知怎的下意识哼起了桃花开之类的歌词……自己好象在哪里听过。大概这首歌最近比较红吧？
开并烦躁着，果然老毛病又上来了--想找酒喝。
如果在大清早就放着那么多瓶瓶灌罐的不是牛奶站是洋酒站该有多好。
逛了一大圈没找到在这点上营业的酒吧，肖锦荣决定回家喝自己的去。
上下左右望了望，没车没人没警察没自动照相机，来了个交通违法180大转弯，准备开回去。
忽然，他猛力地急踩刹车--张福根！
他那双仿佛一夜觅食无获清晨准备返回却发现一只小兔的狼眼，准确地将正穿过街道对面的拐弯处的不引人注意的公共花园的张福根抓进视线。
看手表--清晨五点多，他没事在大街上乱窜什么！（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肖锦荣舔了舔嘴唇，把车驾到路边停好，下车后快速地往那个方向走去想跟上张福根--他发誓他绝对不是变态跟踪狂！他只是想弄清楚事实的真相！相信他！GOD BLESS ME！
虽然现在已经倒过了上夜班的”时差“，习惯了白天睡觉晚上工作的生物钟，不过大清早带着疲惫回家的感觉还是非常让人不爽。
张福根一边走着，一边第NN次地想着那笔被骗走的钱--唉，还是没接到警署的通知，看来是没希望了……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又回到了解放前……
”喵……“
恩？正走着的张福根听到了动静，虽然声音很小，但在无人的清晨还是很明显地让人分辨出是小动物的叫声。
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行走的人行道边的绿化草坪上，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在那里。
那小东西倒不怕生，见张福根停下来，更是叫得大声。
”？“他蹲下来，看清楚了叫声的来源--一只还很小的花猫咪。
该死！怎么忽然停下来了！正跟踪--不，是侦查……正侦查得起劲的肖锦荣，差点因目标的忽然停步一个趔趄摔倒路边。
怕被张福根发现的他连忙连爬带躲地藏进一旁的绿化草丛里。
只见他弯腰蹲下，伸手去摸了地上的什么东西--他拣到钱包了吗？
路边猫亲昵地蹭着张福根的手，讨好地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张福根忍不住和它说起它不会明白的话来：”你饿了吗？不好意思呀，我也是路过，身边没带吃的。“他拍拍小猫的头，然后站起来继续走路。
那只猫儿倒不气馁，喵喵叫着跟上他。
张福根再次停下来，无奈地抚摸它：”我真的没东西给你吃哦，你回去找你妈妈吧。“
这老男人明显脑子有问题嘛！大清早在马路上跟个猫说话！肖锦荣左右手各持一根树枝，在草丛中移动着跟近张福根。
那只猫仿佛认定了自己，就是跟着张福根不肯走。哪怕张福根不理它，它也紧跟不放。
这样的死气白赖，又让老张同志忍不住联想到了某人……
”唉，你这孩子……你是野猫吗？“张福根再次蹲下来，苦笑着向小猫做解释，”你跟着我也没东西吃啊……现在我自己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更不要想养宠物了。“
什么？他果然过得很辛苦？那为什么上次在酒吧里还跟自己说生活没问题？肖锦荣皱起了眉头--他最讨厌别人骗他！（再次地：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张福根站起来，捧着那只赖定他的猫，叹息着摇头：”我只是给你一口水喝哦，我家没有猫吃的东西呢……“
猫感觉到了他怀抱的温暖，变得更温顺地将头贴着张福根，将身体团成一团满足地发出呼噜声。他看着这个小东西，微笑起来。
忽然，一种类似被人打了一闷棍拍了一板砖砸了一石头抽了一耳光的感觉，轰地袭击了肖锦荣的大脑。
看着抱着猫微笑的老男人，肖锦荣忽然无法思考了--心口和头脑，都瞬间被堵塞一样地，焦灼着，痛着。
他用力地眯起眼，皱着鼻子想赶走这窒息一般的感觉。
怎么回事？越要用力想，头越疼痛--视线模糊间，看到张福根渐行渐远，勉强地忍着头痛想再要跟上去。
然，一只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吓一大跳地回过头--一位穿着深色制服帽子上有徽章的先生正严肃地面对着他：”先生，我注意你很久了，请你立刻从草丛里出来，扔掉手上的树枝，并出示你的证件。“
43.
老宝贝爱玩躲猫猫
穆凌在一张表格上签字后，看到一脸怒气的肖锦荣被警察带到自己面前。
”肖先生，您的私事我无权过问，不过希望分寸您能掌握好。“跟踪？行为异常？不知道肖老总知道这件事会做何想法。”搞什么……竟然把我当变态抓。“肖锦荣用手耙了把头发，对清早的状况非常不满。
”谁叫您即没有带身份证明又举止可疑呢？话说……您在跟踪什么人？“
”我……我看起来象变态吗！我只是清早散心而已！“穆凌没回答，心里补充--在曾经面对某人的某些时间里，他纯粹就是个十足的变态……忽然，他敏感地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您是不是又在做无聊的事了？“”无聊的事？我--“肖锦荣忽然一把拽住穆凌的胳臂：”什么叫我’又‘做？“
穆凌闪电速地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但表情却依然平静地没有0.01秒的误差，镇定地回答他：”我想肖总不想再看到您这次换了机车拿汽车和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切……那种老爷车，老太太都能拿来飙……“肖锦荣坐上汽车，”今天不去公司，我要回家睡觉。“被警察折腾了半天，昨晚又没睡好，累了。临近傍晚，张福根张开眼，忽然看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吓得他连忙跳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收留的那只小猫，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给它安排的那只皮鞋盒子里爬出来，睡在自己的枕头边。的微笑着摇头，张福根俯下身，轻轻地摸了摸还在熟睡的猫--虽然嘴上说着家里没法养猫，可他实在不忍心再把这只小可爱丢回大街上。的也好，孤单单的自己现在也多了个伴，想来这只小猫还真是粘人，早上给他吃了点自己的剩饭拌隔夜肉汤，它不嫌弃地狼吞虎咽吃完，就卖力地用那沙沙的舌头狂舔自己的手指，要不就是跟前跟后地蹭他的裤脚。把隔夜饭加了水煮成稀饭，过了几口咸菜，匆匆倒下肚，就赶去便利店上晚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