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红了脸，抢过碗仰头大口大口喝完，把碗往床边的小桌上一搁，尽量摆出最自然的表情，掐指含笑：“好。”
绿水咦了一声，笑道：“怎么，你想清楚了？”
我点头道：“想清楚了。”然后伸手去宽衣。
绿水眨了眨眼睛，仍是含笑看我。
我脱下亵衣，露出光洁的肌肤，背过身躺下，懒懒道：“快点动手吧，不然我可要后悔了。”
绿水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青葱般的手指灵巧地解开自己的衣扣。
我蹙眉看他：“你在干什么？”
绿水道：“脱衣服。”
“针灸也要脱衣服？”
绿水顿了顿，愕然道：“针灸？”
我撑起身子，笑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快点，我怕痛。”
绿水叹气：“真是可惜。”
我重新躺下，张口咬住枕头，感觉绿水纤细的手在我身上摸索，慢慢滑到腰际，再到尾椎……
“喂，你针灸就针灸，乱摸个什么劲儿？！”
“好皮肤。”
“去你的，我不玩了！”
“好好，你躺好，你不是想快点康复么？”
“好痛！轻点儿！”
“啧啧……”
……
绿水除了调药，最拿手的便是针灸，不出几天我便可下床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畅。
这天绿水不在，我换过衣服，带着小香四处逛逛。
来到圣殿大门前，守门的侍卫也没有阻拦我们，于是我们便欣然离殿。
神界的街道茶楼比人间更加华丽非凡，到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我们随处找了间酒楼，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真巧啊～”一道声音从身侧传来，我抬头，看见一脸笑眯眯的绿水。
“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是我问你才对吧？”却不等我回答，转头对小香道：“你随我去抓些药，我一个人拿不下。渝公子，你好生在这儿待着，等会儿咱们来接你。”
我朝他们挥挥手，待他们离开，便起身朝外走去。
现在已是初冬时节，天气冷得要命。我紧了紧衣服，还是冷。
“这种鬼天气你怎么只穿丁点儿衣服？”一件红色的披风落到我身上，我有点不知所措，撇过头。
一只大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那人笑道：“在害什么羞呢你？”
“小原，你伤好了么？”
“完全好了。”小原的声音依旧清朗，他捧起我的头，“用不着觉得对不起我，以后，不要躲避我，好不好？”
“嗯。”我点点头，忽而觉得轻松了点，笑道：“你很帅。”
小原作无力状：“烂。”
我板起脸：“真的，我不是因为你失恋才称赞你。”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用力按住我的脑袋，我忍不住笑了，他也噗哧笑出来。
或许，这样更好。
“你在磨蹭什么？”小亚站在不远的地方跺脚，插腰的动作像极了夜叉，手中一堆的商品。
我问道：“你们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小原叹道：“她心上人快过生日。”
我惊道：“心上人？！”
小原笑笑并不答话，帮我系好披风便走了。
需要瞒我么？她喜欢的人……是谁呢？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个人，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已被那人一把拉进一条小巷子里。
“你是谁？”
那人回过头来，眉目俊美，面容温和。
“简，我很想你。”他把我揽进怀里，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耳边。
“净秋，你怎么进来的？”
这样做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沈净秋道：“是绿水帮我混进来的。”
“绿水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沈净秋蹙眉道：“他是魔界右使。”
我也奇怪地看着他，魔界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决计没见过魔界右使的，他怎么说得我知道似的？
我推开他，道：“这里太危险，你快点离开。”
沈净秋抓住我的手，道：“你和我一起离开。”
“不行。”我摇头，“小原还没脱离危险，我不能离开。”
“你什么时候离开？我来接你。”他说得认真，语气坚定。
我犹豫一会，淡道：“你这样是何苦呢？”
沈净秋露出最温柔的笑：“因为我爱你。”
“我不值得。”我垂下眼眸，放缓声音，“我渝简何德何能，竟教你如此痴情？”
沈净秋把我的手放到他胸口处：“你问一问我的心便知道了。”
我像被烫着一样抽回手，转过身道：“一个月后，我自会走。”说罢大步离去。
走着走着，忽然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的，落满了整个天地。
我打了个喷嚏，清涕就这么流了出来。掏出手帕揉了揉鼻子，后面就传来马蹄纷至沓来的声音，不知是谁推了我一把，整个人摔到了地上，手臂火辣辣地痛。
“让开让开！”身后传来士兵们赶人的声音，我回首，看见一群马儿飞快奔过，带头的马上是个绝世美人，如缎的黑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怀中却抱着个人，那人依在他怀里，媚眼如丝。
“今天圣主和流素大人去打猎了。”
“前天他们还到茗香楼呢，听说他们在里面做那档子事……”
“据说流素大人是坐马车回殿里的呢。”
“前几天……”
我慢慢站起来，掸了掸衣上的雪花，苦笑一声，转身走开。
人生何处不风流？
林栈，你当真风流。
小原你说得对，滥情不是什么好东西……害惨了人……
我回到酒楼，看见绿水和小香站在那里，我道：“你们回去吧。”而后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绿水连忙拦住我，蹙眉道：“你不回去？”
“我想散散心。”
“好，我陪你。”他把手中的东西交给小香，“你先回去。”
小香点点头，抱着东西走了。
我瞪着他，道：“你真讨厌。”
他耸耸肩，搭上我的肩膀：“谁叫你一副失恋欲死不能的样子呢？不跟着你我不放心呐。”
我哼了声，用鼻子看他：“我的心脏强得很。”而后甩开他的手，挺胸走路。
绿水笑了笑，跟上来，负手道：“现实是很残酷的，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我朝他背部狠拍一下，怒道：“小样儿，你找抽！”
他跄了一下，问道：“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我皱了皱眉：“我干嘛要告诉你？”
绿水也不追问，只是默默走进一间小店里买了把伞，挡去我头上的冷雪。
是啊，我到底喜欢林栈什么呢？
他的美貌，权力，金钱，能力？
只是这些么？只是这些就能让我死心塌地么？
不知不觉间，我的眉头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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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当天回到圣殿我就感冒了，喷嚏一个接一个，鼻涕流不停，喉咙痒得欲咳不能，难受得很。
被绿水强硬喝下药后，他道：“你这身子怎么这么多事儿，比女人还要弱。”
我拿眼瞪他：“罗嗦。”
他挑眉道：“好好，我罗嗦，你快给我躺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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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的病全愈了，于是取出一块黑布打开，上面是金黄色的魔文。
里面的每一种法术我只看一遍便学会了，这令我很困扰。
明明我不是魔界的人啊，但若不是，我又怎会看懂这些文字呢？还是说千年前的流素学习过？
我有些伤脑筋地揉揉太阳穴，长叹一声，收好黑布。
林栈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强迫自己不去想，整个心思放在法术上，在短短一个月中竟也长进不少，基本法术算是掌握了，更高级的也能略知一二。
很快，比赛就要来临了。
我握紧手中的折扇，抬首看着眼睛空旷的赛场，四周坐满了看赛人，赛场边是五名裁判，初了四将，还有一个我也认识，林栈近侍，李逵。
第一场，一对一对打，淘汰率百分之五十。
我的对手是个高壮的大汉，看起来很强，事实上弱得不可思议，我不过用了一个火球，他便被我迫出赛场。第一场我顺利过关。
第二场考笔试，这个我始料未及，其他考生也一脸错愕，我用眼睛寻问来萌，他还没开口，身边倒有人高声道：“这是圣主临时决定的，各位有意见么？”
循声望去，竟是流素，可见他早知道有这个考题，这么高调地说出来，不过是想显示自己在林栈心中的地位罢了。
他朝我看了，只说一句：“没想到你居然能进入第二轮，真是奇迹啊～”
我不屑与之计较，转身走进下一个赛场。
试题发下来时我乐歪了，这是什么烂题目？居然是古诗默写！我最拿手了。
不到半个时辰，我便写完了，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率先交卷，欣赏完流素气得发紫的脸，微笑离去。
第二场能过关的竟只有十人，实是出人意料。
第三场，狩猎。每人只有十支箭，猎杀五只以上的灵兔才算过关，限时一个时辰。灵兔不是普通的兔子，它不但会跑，会飞，还会咬人，攻击性一般，动作却是相当灵活，必须在箭上施法方能追上它的速度。
坐于马上，我眯起眼睛，望着不远处正在悠闲吃草的小兔子。我等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拉弓，搭箭，瞄准，施法，放！
“咻！”地一声，忽然从另一侧飞出一支箭，擦着我的箭飞过，生生把我的箭打偏了方向，兔子受惊，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有些恼怒地看向来人，他也正得意地看着我，十分欠揍地晃了晃手中的猎物：“真逊，一只都还没有射中么？”他手中俨然是六只灵兔。
我收起弓，勒马就走。
“咻！”冰冷的箭夹杂着寒风从脸侧擦过，割断了我几缕发丝。流素阴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敢走我就用这箭射穿你的脑袋。”
我回过头来，他的箭头准确无误地对着我。
我扫了他一眼，他背后的箭袋空空如也。闭了闭眼睛，我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笑道：“咱们来比一比，看谁的快，谁的准。”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冷静下来，咬牙道：“好。”
“那我数三声一起放箭。”我慢慢在箭上施法，“一。”
“二。”
四周静得可怕，我绷紧了全身。
“三！”话音未落，我反手握绳双腿一夹，马儿立即嘶声奔跑，流素的箭偏了，只与我擦肩而过，我听见他在身后怒骂的声音：“渝简，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在心里暗笑：“蠢人。”
没有人阻拦，我顺利猎回五只灵兔，于是，顺利进入决赛。
这次，过关的只有六人。
第四场，单对单对打。
这一次要抽签，我抽到的是六号，甭想了，我绝对最后出场。
出人意料的是，林栈居然来看赛了，他坐在最高位，黑发垂肩，眉目如画。
他的举动明显震惊全场，众人哗然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流素抬头向他挥手，他微笑点头，像是情人间的鼓励一般。当他视线转向我时，我毫不犹豫地背过身，只给他看后脑勺。
台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那两人，说实在的，没什么看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很多人实力不如我渝简，心里多少平衡了点。
当第二场打斗开始时，我才知道我的对手是流素，高高在上的圣主的情人。他似乎也发现了，黑葡萄的眼睛看着我，缓缓抬起右手，做出一个捏死蚂蚁的动作。
我明白他有嚣张的资本，不难看出，在林栈的指导下，他的法比我高明得多。
我有些紧张，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最后，终于轮到我和流素决战了。
流素一身水蓝战衣，穿得花俏，却好看，武器是一把细长的苗刀。
我用布绳绑好头发，握着一把折扇上场。
我撑开折扇，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也不客气，右手握刀，口中默念，一团红艳的火燃烧了他整把剑柄，火焰直窜空中，像条吐信的火蛇。
他轻轻一挥剑，那火像有了生命一般向我门面直扑而来！
我咬紧牙关，飞快翻指，在火舌快要击中我的时候把折扇一撑，那火硬是让我挡了回去，直逼流素。流素又是一挥剑，火焰顷刻消失，而我有些狼狈地站住脚步，险些摔倒。
他看在眼里，冷哼一声，把剑在地上一点，身影就不见了。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想必林栈有很好交他，他那些招数绝对是将以上的人才能学会的。
“你不专心喔。”
“锵！”我用折扇挡住他突然的袭击，冷汗直冒。
我两指一捏，捏出一条银线，飞快缠住他的手，他骇然，手上一痛，短剑掉落。
我笑道：“会高级法术的不仅仅只有你。”虽然我只会这一个高级法术……好歹还是来萌费尽心机千方百计让我学会的，总算用得上。
他涨红了脸，退开数步，双手向两边伸展，淡淡的光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光越来越亮，然后，我看到一条发光的龙盘在他头上，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直至那龙突然向我进攻，我听见有人喊了一句：“用‘黑暗降临’！”
我下意识地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条细小的黑龙从圈内窜出，霍地吐出一团幽紫的火球，一瞬间消灭了光龙。
流素煞白了脸，那黑龙飞到他身前，血口一张，一颗紫蓝色的珠子从他胸口冒出，而后，那珠子如子弹般射进了我的身体。
我看着慢慢躺向地上流素，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记忆排山倒海地钻进了脑袋……
那些是什么？！那些记忆……
我走到流素身边，勾唇道：“好久不见了，流素。”
流素咬住下唇，闭上了眼睛。
一个人在我面前跪下，沉声道：“沈净秋参见前首领。”
“起来吧。”我柔声道，“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林栈，他仍是一脸镇静，即使四周一偏哗然。
林栈双手交握，微笑道：“欢迎你回来，我的爱人，魔界首领卡尔……不，你的真名是渝简。”
我眯起眼睛，喃喃道：“没错，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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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流素自小便体弱多病，六岁时跟随邻家的小朋友出外游玩不幸迷路，独自在山中走了很久仍找不到出路，于是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
“小鬼，你迷路了么？”林中传出一把低沉好听的声音，流素四处张望，没看到人，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嗯？不哭了？”
“鬼……鬼啊！”流素惨叫一声拔腿就跑，“爹爹！娘亲！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