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之蔷薇——夜寮
夜寮  发于:2011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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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回家的时候,我已经接了和穆远的邀请,去了加州度假。我需要时间来再一次接受这仿如背叛一般的失落感和自己无知的苦果。十七岁,我们在床上已纠缠了几十次,我却越加看不清这个男人了。

第十一章

我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看我,眼神死死地盯着,不留缝隙,炽热的难以承受,让我有坐立难安之感。我头痛难忍,精神萎靡,需要好好睡一觉来补充精力,却偏偏有人一直这么看我,弄得我难以入眠。我动动嘴巴,走开,却发不出声音,眼睛重的抬不起来,想动手,却发现好似被固定住一般,难以动弹,这是什么状况?我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才想起前一刻我还在爆炸的列车上,现在的状况到底是已经死了还是被人送到了医院,我不得而知,不过,死人是应该感觉不到疼痛的吧,姑且认为我还活着吧。

身边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血压八十,心跳十五,呼吸功能障碍,大量出血,短暂休克。”“呼吸起搏器,输送氧气,紧急处理。”林林总总的声音杂在一起,刚刚还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耳朵被突然涌入的大量声音覆满,耳膜疼得像针扎,我挣扎了一下,却被人死死地按住了,“有肋骨倒插入肺部的现象,禁止一切危险动作。”慢慢的呼吸稍微顺畅一点,我的头痛,耳膜的刺痛和眼睛的压迫感减了不少,睡意一下子涌上来,我安心的睡了过去。是医生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从小到大,封则生日的时候,我从来不送他礼物,和穆远每次提起总是一副很解气的样子,我在旁边平静微笑。因为这个,每年和穆远生日总要专门邀请封则,示威一样,把礼物当着他的面打开,像争风吃醋的小孩子。而封则总是无谓一笑,没有像平常一样被惹怒的和穆远也只是回以挑衅而已,拉着我去切蛋糕。我眼角看到谦恭有礼和长辈交谈的封则,稍稍的无奈。我没办法送出来,十五岁之前是因为害羞和别扭,十五岁之后是因为我们扭曲的关系,十七岁之后是因为我觉得他不需要,十八岁之后我觉得是多此一举,浪费时间,直到现在二十一岁,已经没有机会再送。封则五岁遇到我,十六年接近十七年的时间,我们真正呆在一起的时候少得可怜,像是有看不见的墙壁挡在中间一样,到了一定距离就再难以靠近,所有的话语像是被曲解过一样到达彼此,嫌隙越来越深。但是,我还是让他抱了我,最初是年少轻狂,往后渐渐有不一样的东西停驻,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明白,我对于封则,还抱有希望,尤其是在知道我们没有实质上的血缘关系之后,虽然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把他看做亲人之类的存在。

他是不一样的。我一直都知道,但是看到那份鉴定书的时候,我还是把这个消息隐藏了起来,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锁链的消逝,那个时候的我认为,只会带来灾难,不会有所改善,我们的关系,所以,两个月之后,我从美国回来,像从来没看过那个消息一样,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只不过从家里的老屋搬到了新买的别墅,把一切会唤起记忆的东西留在了我长大的老屋。

十六年份的礼物,我全都留在了老屋卧室的柜子里,那个钥匙,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拥有,而且,那个柜子,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打开。我在以为自己会死去的那一刻,只希望他可以发现那些东西,每一年我都会打扫检查再重新包一次,礼物们还是崭新的,等着被送出去,这次如果可以醒来,我会把那些东西全都送到孤儿院,送给需要礼物的小孩,像当年的他一样。

我像是在做一场漫长的没有尽头的梦,飘飘荡荡,转转悠悠,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我长大的地方,充满回忆的地方,爷爷坐在庭院里的老榕树下悠闲地喝茶,手里翻着报纸,我逗弄着那条被我捡回来的小笨狗,封则在楼上的书房里上课,偶尔可以听到一点声音。阳光从树荫间洒下来,温度暖洋洋的,又不会特别晒,我坐在草地上,抱着小笨狗懒懒的打个哈欠,它舔舔我的手,用头蹭蹭我的下巴,一副爱娇地样子。我沉浸在回忆里,不可自拔,现在我身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小笨狗离开了,爷爷也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对于封则来说,我也只是多余的而已。其实,在事故中丧生也没什么不好,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有,只要开口,就有人会放到我面前,我拥有很多人追求着和梦寐以求的东西,活得自我,任性,没有比我更自由的活着的人了,还有完全宠爱着我的爷爷,我的世界,圆满,幸福。没有遗憾。

有人在耳朵旁边一直说话,我想皱眉头,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从过去中回来,我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样的神情睁开眼睛,也不知道再次面对这个世界时会是什么样的姿态,一场事故,让我的思绪完全的偏离了轨道。对于飞机的恐惧症,爷爷当年花了五年的时间让我可以正常的踏入那个带走了我名义上双亲的交通工具,现在已经没有人陪在我身边了,无论什么样的恐惧和害怕,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不是当年那个分不清状况只会哭泣着扑进爷爷怀抱的小孩子了,不管是生是死,所有的都需要我自己来承担。真是的,怎么会乱七八糟的想这么多呢?我喘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身体的状况好像不是特别糟,最起码我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能忍受的痛苦。ICU重症监护室,Intensive Care Unit ,看来我伤的不轻。我看看对面门上的标志,眨了几下眼睛,直到有护士面色匆匆的冲过来,我才有些真实的活着的感觉。“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孩子。“面容慈祥的中年女医生微笑看我,分外温暖,翻开手里的病历,帮我检查。应该是我的主治医生吧,我带着氧气罩,难以出声,只能对她也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说实话,刚醒来,能看到这种笑容,真的是让我舒服多了。“顺利度过危险期,真的是太好了,接下来只要转去加护病房就可以了,”我的右手被医生握在手里,她的笑容灿烂的像冬日的暖阳,“祝你好运,孩子,那场灾难已经远离了,请安心休养,还有你的家人,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你一个星期了,知道你平安的消息一定会很高兴。”我有些迷惑,家人的话,可能是亚萨斯先生一家吧,在法国我没有别的熟人了。

护士们亲切的安抚我,把我送往加护病房,在门口我看到了她们称作家人的人,原本以为亚萨斯先生的我在看到那个人的脸时,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无奈的松了一口气,我或许真的希望再次看到他吧。封则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平静的看我经过他身边,我注意到他看起来有些颓废的外表和衣服上的褶皱,慢慢闭上了眼睛,一个星期吗?难为他了。

从危险期中挺过来的我很快因为身体衰弱再次陷入了睡眠中,身体渐渐好转的感觉即使在睡梦中也可以明显感觉到。我醒来时看到封则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手里削着水果。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病房里开着灯,像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我动动许久不曾活动的身体,转过脸看他,病房里静寂一片,只有他削着水果皮的声音。“我睡了几天?”氧气罩已经取下,我哑着嗓子开口,看向天花板。“两天。”他起身倒了一杯水,平静开口,走到我面前,我犹豫一下,还是慢慢喝了下去。他的脸仍旧有一点憔悴,那天换病房时只在门口见了他一面,之后就没再见过,听照顾我的护士说,他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等了我一个星期,我心里的感觉复杂得难以言喻,只能说他还当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吧。我被心里盲目的情感牵着鼻子走,完全忘记了我们之间还有不会轻易被割断的牵绊,一直以来,因为太过贪婪,所以盲目,自私,这个人在心里还是曾经把我当做亲人的,这个世界上,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羁绊还是存在的。

是我诱惑他,把自己逼进不能回头的路上。都是我的错,他只是受害者而已。

我仔细的看上方他的脸,眼睛略微浮肿,血丝满布,看起来好久没睡的样子。他从小就精力过人,难得有疲态这么明显的时候,我在心里叹口气,握住了他垂在旁边的手,温热的触感真实而可靠,“你睡一会儿吧,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是吗?”他不冷不热的应一声,挣脱了我的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去切水果。我没有见过他这么平静的对待一件事的样子,我从小最熟悉的,就是他各种各样的情绪,虽然负面居多,但是我还是习惯去捕捉,现在的他,我完全看不出来在想什么。“那个时候我很害怕,”背对着我的他脊背微微动了一下,我没看见一样继续开口,“我以为那个时候一定会死,所以很害怕,”病房里比刚才更加安静,我慢慢地喘口气,让自己陷入床褥里面,“因为没有人会来救我,所以我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几分真几分假,我说的话,自己也分辨不出来,只是觉得现在不说些什么的话,就会有某些不好的东西冒出来,让人心慌意乱。我从小就没有对他示弱过,除了在床上纠缠的那几年,现在这么说,即使他冷笑嘲笑不屑看我,我也不在乎。我闭上眼睛,虚弱开口,乞求一般,“你能抱着我睡吗?”许久没有动静,既不回答也不动作,我静静的等着,觉得好像有眼泪要流出来,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想哭的欲望了。终于听到渐渐接近的脚步声,有温暖的手臂环着双肩,身旁有人的重量靠过来,我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的怀抱,“谢谢。”把脸靠在他的胸膛里,我轻声开口。熟悉的味道,不像以往一样只是为了在床上纠缠,而是单纯的美好的爱恋一般的拥抱,这个人在我旁边,呼吸清浅,徐徐缓缓,随着时间慢慢坠入梦中。一直等到他睡着,我才睁开眼睛,眼睛里水汽泛滥,已经很久没有哭泣的我在这个人的怀抱里像小孩子一样胡乱的流着眼泪,“对不起。”我抓紧了他的袖口,无声的说出歉意。这天夜里,我一直看着他,熟悉的脸,熟悉的身体,两个人挤在不算宽的病床上,不曾有过的亲昵。

如果我还束缚着你的话,那么我将放开手上所有的锁链,我的小野兽。

第十二章

“你不用一直呆在这里,公司的事应该不少吧,工作要紧。”我看着替我擦洗手腕的男人,轻声开口,“找个看护就好了,这些事情你不用做。”我不想再给这个男人添一点一滴的麻烦,我希望他可以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活得比谁都骄傲和自由。封则看也不看我,继续拧毛巾,擦洗右手的手腕。在列车上被碎玻璃扎的痕迹很深,当时流血不多,以为不会很严重,后来听护士说才知道差一点手腕就废了,幸好抢救及时,才没什么大碍,只不过留下的疤痕不少。看到封则看我手腕的眼神,我往回缩一下手臂,“没什么要紧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从昨晚到现在,终于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黑蓝色的眼睛亮的吓人,怒气一样的情绪慢慢盈出,我僵硬了脊背看他,不躲不闪。“你为什么不干脆死掉,罗夏。”他看我的眼神狂乱又清醒,开口却是一贯在外面的优雅,冰冷,握着我手腕的手劲大得吓人。我苍白了脸色看他,无法接下一句,我要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又该怎么说,只能看着他松开我疼得要命的手腕,双手掐上了我的脖子。“你就是个祸害,罗夏,你为什么不死掉,你死掉的话大家都好,”他慢慢露出笑容,残酷的,又冷又锋利,刀子一样戳在我心里,我梗着一口气,只是看他,脸色越来越白,“你死掉的话一切都会很好,我会好好的活着,不用再为你这个祸害烦一点心,你为什么不死掉?”颈项之间的压力愈来愈大,我已经喘息困难,却还是硬撑着看他,“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明明已经呼吸都很困难,我还是顺畅的说了出来,清晰明确,毫不拖泥带水。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样子,他眼神惊恐地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手,我开始剧烈的咳嗽,眼泪随着往外迸发的压力一起出来,整个人蜷在床上急促地喘气,呼吸。封则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看我,不知什么表情。“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立刻去死。”我脸朝下趴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开口,不去看封则的反应和表情,我看不起。有护士的尖叫声,我猛然间就被人围了起来,挡住了视线,有医生过来给我戴上氧气罩,做起身体检查。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的表情。只是希望我死的话,那我已经在那次爆炸中死去了。

之后有高级看护过来,封则再不见人影。短短的时间,混乱无比,我闭上眼,拒绝再去思考。温柔的法国女人帮我擦过身体之后,坐在窗户旁边开始修剪刚买的玫瑰花。艳烈的怒放着的红色,在病房里看起来生机勃勃,花语为爱情的玫瑰,我看着,突然间就笑出来,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被它弄得半死不活我也没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不会停止的痛苦和绝望,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起来,还真是失败到家。我翻开看护递给我的报纸,入眼的满是关于那场恐怖袭击的报道,看了一两篇,我无趣的扔在了桌子上。

时间慢慢过去,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我意识到,封则,不会再回来了。在外面转了一圈之后,我回到了病房,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再呆个两天,做完全面检查之后,就能回家了,虽说当初伤得很重,差一点死掉,但是接近一个月的治疗和修养,我恢复得也异常快,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也没有严重的后遗症。晚上吃过饭,看了会电视,实在无聊,我早早的睡下,看护跟我打过招呼之后就回家了,晚上的话,我还是不习惯有别人呆在房里的。外面傍晚开始就一直下着雨,不算太大,淅淅沥沥的声音一直不停。有夜的凉气从窗口飘进来,我光着脚下地,打开了窗户,靠在墙边,窗台上放着每一天都换的新鲜玫瑰。花的香气,我凑过去闻了一下,静静微笑,美丽的东西总是短暂,再过不久它就会变成干枯的花瓣了。房间里越来越暗,远处的时钟也敲起了午夜的奏曲,我不知不觉呆在窗前,已经两三个小时,夜景的巴黎一向很美,我看看远处闪烁的灯火,决定上床睡觉。房间的门锁响动在静寂的夜里分外明晰,高级病房区的隔音设备足以阻挡一切外来的杂音,我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影子靠近这边,不会有别人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我看着地面上陡然僵住的影子,平静的开了口,许久才听到他干涩的声音,“我听医生说你好的差不多了,所以过来看看。”“是吗?”我保持着微笑,走到站在门口的男人面前,仰头看他,“要进来吗?”像是不记得一个星期前这个男人差点杀死我一样。背着光的封则,看我一会儿,恢复如常,突然抱起我走向床的方向,我抬头看他,他解释一样开口,“地上很凉,不要光着脚。”“我讨厌床,沙发就可以了。”我轻轻笑出声,靠在了他肩上,虚假的温柔现在要做给谁看呢,已经没有必要了啊,我的小野兽。在沙发上做好,他又拿了个毛毯过来,披在了我身上,我愣一下,没说什么,直接裹在了身上,如果他希望我陪他演到最后的话,我也无所谓。“封则,你希望我做什么?”我单刀直入,直勾勾看他眼睛。他躲闪我的眼神,不肯直视,沉默着不开口。“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我都会为你实现,”我靠近他,双手捧起他的脸,“即使是死也没关系,你开口吧!”我亲吻一下那抿着的双唇,吃吃笑起来,封则的嘴唇很薄,人家都说薄唇的男人也最薄情,我原来还不信,现在倒是有一点认识了。“啪”的一声,不只是我,连封则自己都愣住了,他举着手,我摸着脸,两个人呆呆地互相对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扯过我,要看我的脸,语调一点惊慌,这个男人,像是中邪了一样,从小到大我都没听他说过一句对不起,现在才来假惺惺,不觉得没有意义吗?我拨开他伸过来的手,有些不耐烦,“如果什么事都没有的话就放过我吧,”我把他往后推倒在沙发背上,从上而下看他的眼睛,气势凌人,“封则,玩够了的话就放过我吧,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是生是死不会再麻烦你一点,你就当做不认识我这个人回去你自己的生活吧!”我狠狠地扯着这个男人的领带,恨不得勒死他,“我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只要你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满意了吗?”他任由我扯他衣服,无动于衷的样子,直到我说完才突然施力,我被他压着双腿扭着胳膊压在了沙发上,任人宰割的样子。“结婚?生孩子?”他的声音又恢复到我所熟知的阴沉冷峻,扭着我胳膊的手力道大得几乎嵌入骨头,“你以为被我抱过的你还能再去抱女人吗?”我转头看他突然亮起来野兽一样充满攻击力的眼睛,冷汗从脊背慢慢渗出,“你恨我恨到这种地步吗?那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上次不是差一点就了结我吗?”我挣扎着被他扭住的手臂,气喘吁吁,“是你自己放过机会的,现在还想再来一次吗?”“你错了,逊逊,”他低下头舔我耳根,煽情灼热,我抖一下,缩缩脖子,想逃开,却被更加紧的压回他身下,“我是想杀掉你,”他的手在我腰腹来回抚摸,我蜷起身子颤抖着,怎么也躲不开,“我想把你一点点的撕碎,在只属于我们的房间里,一点点的吃掉你,喝干你的血,吃光你的血肉,用你的骨头做最美丽的装饰品,你明白吗?逊逊。”那声音越发温柔,我却觉得骨头缝里都在冒冷气,这个人在说什么,发什么疯,我见鬼一样看他,却被他用手蒙住了眼睛,软软的热气扑到脸上,他凑过来接吻,先是小心翼翼,继而热烈狂暴,我被动的承受着,看不清现状,“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开吗?我不会放手的,在你把我弄成这副样子之后,还以为可以一走了之吗?”我开始无端的流眼泪,不清楚原因,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他的掌心往下流,沾湿衣服,流到锁骨,被他的舌头轻巧的舔起。“你在哭吗?罗夏,是因为太屈辱还是不甘心?”他的手滑到我双腿之间,粗鲁揉捏我软软的yuwang,疼痛和快感一点点侵蚀我的神智,我咬紧了嘴唇,单纯的忍耐着,“你不知道我才是最想哭的人吗?罗夏,逊逊,快要疯掉的人是我!”衣服被扯开,他的舌头滑到rutou,声音咬牙切齿,有嗜血的气息渐渐蔓延开来,rutou被舔舐,啃咬,又疼又麻,我双手被他制住,无法脱身。“你就是个祸害,你离开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受够了你没事就天天在我眼皮底子下转,你和谁上床都不关我的事,你要死要活只要我看不见我才不会在乎,”他猛地抬头,眼神阴森,手下握着我的yuwang的手更加用力,声音从齿缝里一点点漏出,“真想就这样废了你,你这个祸害,怎么敢被一群人渣给套住,差一点就毁了自己,你是这么报复我的吗?”头发突然间被扯起来,我疼得冷汗直冒,头皮发麻,封则阴鸷着脸看我,吐气浑浊炽热,“你为什么不死在那场爆炸里,你死了多好,再不用烦我,不会有人把半死不活的你推到我面前,找我负责你这个祸害的命,我真希望你死在手术室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等着你死掉,”他轻笑出声,诡异艳丽的眼神看我,我挣扎一下,被他又死死扣在身下,扯我头发的手放松一点力量,整个人越发靠紧我,硬挺灼热的欲望隔着裤子贴着我的,慢慢磨擦,“你以为自己在床上有多有用,连我一半yuwang都没办法满足还敢大言不惭,罗夏,是你先引诱我的,我应该拒绝,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拒绝,你迟早会毁了我,我比谁都清楚,”他摩擦着,蠕动着,两个人的yuwang紧紧靠在一起,我也像是被那种热度感染,贴紧他的身体,他的声音像是隔着几万里的高空落下,我的耳朵轰隆一片,那种被疯狂渐渐浸透的感觉越发清晰。“我不应该放纵你的,”他咬我耳朵,凶狠霸道,气息凌厉,“结果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每一次每一次都没办法满足,只会越来越饥渴,只会不停的想着你的脸和女人做爱,你说这是谁的错?”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眼神恶意满满看我,神色变换不定,就像是在考虑是一口咬断猎物喉管还是慢慢折磨而死的野兽,更加抱紧我,好像要拦腰折断我的骨头。两个人贴在一起,连呼吸都被剥夺,制着我双腕的手放开,抚上了尾椎骨,我颤抖,挣扎,濒死的兽一般在他怀里扭动,rutou摩擦着他的衬衫,欲望蹭着他的欲望,甜美的kuaigan发疯一般汹涌而来,我靠上他的肩,压抑的喘息,哼叫,双手紧紧抓他后背,留下和衬衫摩擦的声音。“你这么yindang是想被我抱吗?”他扯开碍事的衣服,上身和我赤裸相对,用rutou摩擦我已经红肿挺立起来的rutou,yinmi暧昧,“想被我抱的话就夹紧我的腰,像女人一样求我,我会狠狠的贯穿你,如你所愿,逊逊,逊逊,”他叫我,在我耳旁呼唤的声音,急切,充满渴望,我摸着他的脸,来回抚弄那不停开合的唇瓣,这个男人不停地在说话,一直在说,我像无法理解一般无视了他的话语,手指夹住那濡湿的舌头,勾弄,抚摸,凑上去接吻,热烈地,饥渴地,唾液交换纠缠,粗重的喘息在我耳边像是放大了无数倍,耳膜也感受得到那种迫切,渴望,两个人紧贴着对方,摩擦,扭动,被烈火包围一般,垂死挣扎着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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