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幸福——分秒不争
分秒不争  发于:2011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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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发现他秘密,因为没有人能和他一样。直到高考前的家长会,老师在教室里给家长们讲填报志愿的注意事项,他没家长又不能不听, 只好靠在教室外墙旁听,才发现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也毫无生气地呆在那。这个高三下学期才转来的男生叫乔宇。原来他也跟自己一样,而且他的母亲去世了。这个认知让陆海震不免对他另眼相看了。
他们没考同一所大学,但都在北京。乔宇有空时会来他学校找他,毕业了 乔宇到南方去了,他爸的安排。陆海震留在北京和几个同学办的小公司开始接生意了……两年以后,乔宇被他爸派到了北京的总公司,他又来找陆海震,对他说自己早就喜欢他了,想跟他在一起。陆海震说”好“。乔宇在陆海震公司附近买了一户两室两厅的旧房。他们在一起了。陆海震每天忙着跑业务,都是乔宇在家给他做饭。陆海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乔宇也做得开心。但陆海震依然是老样子。过得没和过去有什么两样。乔宇总问他:”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快乐吗“
陆海震说:”挺好的“
这个答案对乔宇来说虽不十分满意,但也算合格。
不久,陆海震发现,乔宇有心事。既然他没说,那么他也没问。他觉得应该允许有隐私,即使是两个人住在一起。
后来,他无意中看见乔宇同一个女的在咖啡厅里。他心凉了。但并不觉得乔宇做错了什么。父母的爱都禁不起时间的考验,他们这点感情又算什么?
后来那个女的没了下文,可陆海震知道,总会有一个人会最终把乔宇带走。因为乔宇的命运掌握在他爸的手里。
乔宇跟他爸反抗过,均以失败告终。
他曾哭着对陆海震说让他理解他的苦衷,陆海震面无表情地说:”你怎么做我都可以理解。“ 乔宇对陆海震说:”海震你能紧紧抓住我吗,那样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了。你想过要抓紧我吗“
”你若真想留下,谁也拽不走你。你若不想留下,我抓得住吗?我只知道该放手时候我会放手“
有时候,乔宇不能回他们的家,陆海震也不想呆在那;陆海震忙起来有时干脆住办公室。家再近也不想回。
再后来,乔宇订婚了。陆海震搬回了自己的住处。
乔宇走之前来见他,痛哭失声,为他们逝去的艰难的爱情而哭,为陆海震对他的无情而哭。
陆海震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早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离开乔宇、离开北京。
一段不敢付出真心的感情是遗憾的,可悲的,是必然要失败的。
而对禹晖,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看到禹晖,孤单的一个人,就想在他身边陪他。看他难过,想拥着他;看他高兴自己也高兴。自己的冷漠正在被一点点融化,会情不自禁地关心他,呵护他,想着他……既使知道他还在想着另一个他,心中的火还是越烧越旺。没有恼怒,没有怨恨。虽然有些不甘,可还是愿意保持这份宁静。不急于表白,不急于得到,自己也很享受禹晖给予的宁静,醉人的宁静。
下了班,坐上公车,车里很冷,不象陆海震的车里有热风。座椅冰凉冰凉的,坐在上面觉得自己的热气都要被带走了。所以有时候禹晖要站到累得不行再去坐,今天他有了新感悟:不想被椅子冰,就得先把他焐热。首先要做的就是别怕冷,尽量释放自己的热量把他焐热。然后,才能指望座椅也能你温暖。对人也一样,你若想要从别人那里获得温暖,自己就得先付出热量。不管他有多冷,别怕他冷,只要你有心,终有一天能把他的心焐热了。陪着他也会觉得温暖的。刚见到陆海震的时候自己说什么也没想过会和他这么冷的人会有什么交集,他们象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只是同样的寂寞。
他们是因为寂寞才会象现在这样的吗?现在他们算什么关系呢?
朋友,会接吻的朋友?
恋人?有这样的恋人吗。
两个人连电话都没留。白天,咏佳来电话,看样子是想问他们的关系吧,但是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今天晚上乔宇拜见她家二老,不知是什么情景,想来乔宇应该能搞定这些的吧。
一路胡思乱想着,竟然看了好几次手机——看时间。早上陆海震说晚上要来接他下班,他拒绝了,但是看着那人一言不发地又觉得有些不忍,只好让他在家门前的车站等自己。不知他到了没有,今天气温又下降了,他会在车里面等吧。他的肩膀和脖子好了没有?看着公车慢吞吞地走走停停,他想打个电话,告诉他晚些再出来。可是却没他的号码。这样的关系,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吧?
为什么自己总会和男人有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他会不会和向征一样,也没有结果,最终消失呢?让自己连影都见不着,连声都听不到……那时自己会怎样?
在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即担心车开得太慢又怕开得太快。这种复杂的心情,让禹晖又想到了那天见乔梁的情景,禹晖不笨,他总觉得象是有些什么事情在一点点浮出水面。是有关向征的。他病了?伤了?残了?还是死——了?他曾有个种种猜测,当他有不好的猜想时,总是会不停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是自己想多了想错了。向征一直很幸运的,从小到大都是,现在也是,将来也是吧。所有神仙都保佑他吧。宁愿他不出现、不理自己、忘了自己,只要他健康,顺利,幸福、快乐就好。就是这种逃避的心理,他那没有继续逼问乔梁,也许他该勇敢点。或许他该直接去见向阳。
纷乱的想法,纠结的心情。仍盘据在禹晖的心中。最近自己好象是好多了,很少再撕心裂肺地痛了,是自欺欺人地相信了”他很好“吗?向征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你能这么快就忘记我,我却还是不想忘了你呢……
忘不了向征,又贪恋另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很差劲?……
下了车就看见停在路边的车和车里张望的人,被人等待,有人等待原来是这么令人愉快的事。禹晖感到刚刚还低落的心情忽然就轻快了,嘴角已不自觉地在上翘。
上了车,陆海震也发现了禹晖好象心情不错,自然也跟着不错。”饿了吧?“
”嗯“禹晖也不隐瞒。
今天两个人明显随便了,陆海震心想,这浑身没白疼。
”那个……去超市吧“
”想买什么?“
”买菜,我来做饭“禹晖跃跃欲试的神情,看得陆海震想大笑。说不上为什么,禹晖现在的样子很有生气,最近禹晖总是让陆海震意外,总是让他见到他不曾见的侧面。这个样子是陆海震最喜欢见到的。
买了菜,两个人一起回到了禹晖的小窝。想着早上从这里走出去,晚上又回到这里。陆海震深深地凝望着禹晖,此时那人正忙着在厨房里择菜洗菜。禹晖这连电视都没有,虽然禹晖让陆海震进屋休息,可他还是脱了外衣,卷了袖子来厨房给禹晖帮忙。禹晖择菜他就洗,改刀。陆海震也会做饭,只是一个人也没什么兴致。多数都在外面解决。禹晖做了一个鱼香肉丝,一个西芹炒虾仁,还做了一个冬瓜汤。都是家常菜。
菜端上桌时,禹晖才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陆海震喜不喜欢。见陆海震又添了一饭,禹晖才放了心。
照样,吃完饭禹晖收拾、擦桌、洗碗。陆海震倒没事干了。回到屋里打量着能做些什么。踱到书柜前,随手抽出一本,坐在电脑椅子上看了起来。
禹晖忙完了,切好了水果,望着屋内正看书的陆海震,觉得早上那幅温馨的画面又出现了。急于摆脱自己奇怪的想法,禹晖匆匆地走进卫生间装着洗手,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脸红了。听到脚步声,慌乱地把毛巾浴巾往洗衣机里塞,装作要洗衣服的样子。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来,禹晖开门走出来以为陆海震要使用。
却看到陆海震定定地看着自己。
”吃水果吧“忙乱避开有些热切的目光,
二人又坐在桌旁,边吃着,陆海震眼睛看着装水果的盘子,没有抬头看,说道”你跟我,在一起吧“
二人目光对上,陆海震平静地说:”一个人都挺孤的,咱俩作个伴“。
在一起
心里还是吃惊的,可禹晖没有大惊小怪地看对面的人。他知道,陆海震说的没错,他是孤单的寂寞的,可是今天,应该从昨晚上算起,他过得都很快乐。因为,有了他的陪伴。禹晖也怕寂寞,怕一个人胡思乱想。连个和他说句话的人都没有。没有让陆海震等太久。禹晖也轻声却没有一丝犹豫地说”行“两个人都牵动嘴角笑了。
禹晖不觉得自己草率,他知道自己的感受 。不想瞻前顾后想太多了,他也想任性一回。
可是遇到问题才发现,这个决定还是有点欠考虑。怎么说呢?看着陆海震从电脑椅上移到床上时,禹晖脑子突然飞速运转。一起睡吗?这张单人床?他硬着头皮对陆海震说:”这没有换洗衣服,没有睡衣。床也小。要不明天准备——一下再说——行吗?“还是有点羞涩。
”哦“看了一眼禹晖。陆海震倒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表,站起身到门口,换鞋、开门,走了。
就这么走了?
禹晖不知为什么心里很有些不舍。自己在门口站了一会,才默默地拿了衣服去洗澡。洗完出来,还是有点提不起精神来。看看表11点多了,放好被子。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一床被子的,放在壁柜里了。想到这快速溜下床打开柜子找出被子,抖开,是双人的大被。是去年禹晖参加企业举办的一个活动发的。淡绿色的纯棉面料上刺绣的一朵一朵同色的花。用手摸着上面的纹理,想象着盖在两个人身上的感觉,禹晖又笑了……”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他回来了?
有些雀跃地禹晖跑到门口,急不可待地打开——真的是他!手里还拎着两袋东西——他去买东西去了。忘记让人进屋只怔怔地望着,陆海震笑了”以为我走了?“禹晖不好意思地退后接过东西。
看着禹晖已穿着单薄的睡衣,陆海震体贴地让他先进被子里去。自己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听着里面的水声,禹晖有点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换了一个新床单。
正当禹晖考虑着是否自己该在地板上打地铺时,陆海震已出现在身后。看出了他的犹豫,再看一旁电脑椅上堆放的大被,陆海震笑了。拿起被罩,二人合力将它套在双人被上。替下单人被子,平铺在床上,陆海震掀开被子一角让禹晖先进去。禹晖嗫嚅着”床太小挤……“还是钻进了被里,背对着外面躺在里面。陆海震找到开关,关了灯。禹晖立刻感到被子里有一阵冷风钻进来,接着后颈便感受到了陆海震的呼吸。禹晖刚想往里面移动,就觉肩膀一沉,接着他被一双手臂拉进了一个散发着香橙沐浴露味道的怀抱。脸侧接触着他的皮肤,禹晖的心跳得更快了。
”喜欢这样抱着你“深情的话语,伴着呼吸在耳畔响起,
我也是,禹晖在心里回应着。
放松身体,更紧密地贴着温暖的怀抱,禹晖只想尽情地享受这种被包围的感觉,象是被幸福包围的感觉。心慢慢安稳下来,从此不会再冷了吧?
感受到怀里人的乖巧,陆海震感到前全未有的舒服。直到倦意袭来,还听见心底一个声音在响着:以后不会再失眠了吧?
二人就这样相拥着睡着了……
禹晖这几天心情都是愉快的。早会上,何姐跟大家说最近他们要承办一个展会,会上所需的资料,展会地点安排都要在这周内定下来,可能要加班还要跑外勤。大家就知道要辛苦了,但是这次的活动是从外面接的,办好了大家都会有个额外的年终奖。
禹晖的单位当初是为了服务企业才办起来的,但是近年来,企业为了上市,不断清理机构。象他们这样的靠企业养活的部门许多都被裁掉或是分离出去。所以这个办公室,过去禹晖来时的二十多人,现在算上领导才六个人,有能耐的都走关系调到了稳定的部门。还有几个被安排下了厂。何姐是去年当上的主任,她很有迫力,跟上头商谈,帮我们办好一切可对外经营的手续,我们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也可以继续为企业服务。毕竟一些专业的东西,没有哪里比我们更熟,加上一些工艺流程都是商业机密。企业继续付我们工资,我们也为企业有偿服务,奖金我们自己赚。
以前的老主任生怕单位在他退休前分离出去。每天忙着与企业各处室领导搞关系想调走。经常招揽一些免费工作,让他们白干活。何姐不同,从不让他们白干,实在抗不住上面人的压力了,也会在工作完成后自掏腰包请大家吃一顿。所以大家都很乐意跟着何姐工作。
快到中午时,何姐走出她的办公室,叫上禹晖和另一个男同事。坐上车,何姐说:”去蓝冠,谈场地的事。“
接待他们的不是乔梁,禹晖有点庆幸。可是最后拍板时,乔梁来了。
乔梁第一眼就看到了禹晖,这让禹晖有点不自在。何姐看出他们认识,却并不奇怪。
到了午餐时间,乔梁带着大家一起去吃工作餐。顺便介绍提供的饮食服务。坐在何姐旁边,与乔梁斜对着。不知为什么,禹晖觉得同乔梁在一起就不自在,他知道乔梁没恶意,相反对他还似乎很好,可是那是他无法接受的。
从蓝冠出来时,合作的事项已谈得差不多。禹晖心放松了不少。回来的路上,何姐没有问他是如何与乔梁认识的,让禹晖很感激。可是她把与蓝冠合作的剩余事情都交给了禹晖。禹晖从没负责过这类事情,他以往都只是负责以文案材料为主的,以他的性格和表现,老主任出外勤也不会带着他的,更不会说让他负责。但是何姐这么说大概是有原因的吧。来不及多想只好答应。
下午他就将协议拟好了,交给何姐看,何姐说跟乔总联系一下,看他有什么意见。
他只好拿起电话,拿着乔梁的名片一下一下地按着号码,听着话筒里的彩铃”“”“
I'll send you all my dreams ……sealed with a kiss……”那首“sealed with a kiss”曾经是高中时禹晖最爱听的歌,还记得那年夏天,他躺在草地上听着walkman连向征要他跟着去捉鸟都不想去,不想一边走一边听,他爱躺着闭上眼全身心投入地听。那时阳光真是太好了,照得禹晖懒洋洋地,最后竟睡着了……“喂”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把禹晖从回忆中唤醒,又撞击着他不知哪根游离的神经。
“啊,喂,您好,是乔总吗?我是东联的禹晖”有点紧张地
……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是乔梁”象是更正,
“哦,是这样协议拟好了,何主任说请您过目,看有没有遗漏和需要修改的地方”
“嗯”
“若是方便,我可以发到您的电子信箱。等您看后……”
“禹晖”急切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跟我不要这么客气,好吗”
“可是……这是工作……”
“那好,一会儿我来接你,我们见面再谈好吗?”
“别……我去见您见你吧”
“我没在蓝冠,一会儿忙完我给你电话吧,告诉我你的电话吧”
“你要是忙,那明天吧”
“呵呵”笑了两声“你们何主任可是雷厉风行的人,我想他恨不得现在就让我签字吧”
真可恶,竟拿主任来威胁我。禹晖气得厥起了嘴。“那好吧”说了电话号码。
放下电话,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是下班的时间了,本想快点做完,能早点回家的。哼!禹晖只能这样出口气算完。哼完了,倒把自己逗乐了,这新年也过了,自己都27的人了,怎么能还象小孩子一样。想到这,把身体坐直了拿起早上收到的会议记录按内容要求,找资料,作数据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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