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齐咚呛之男人观察笔记——未夕
未夕  发于:2011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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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叔就这样,在我的爸妈的帮助下,跌跌撞撞地把他的女儿养大了。

我很少见到我的表婶,很难得见到一次,就要把我吓一跳。

因为她穿得真是万紫千红啊!象一只锦鸡那么地斑斓。她最喜欢打麻将,每天每天都在外面打。

到了夏天,她穿得好少好少,常常就在身上挂两块布当衣服,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看她,我的小表姐跟她非常非常地象,就象一大一小的两个洋娃娃,都漂亮,一到夏天都穿得少。

我的小表姐叫做乔韵芝,她从来不理我,嫌我不帅,说我象个白面馒头。还说我的好朋友周天蔚象一根干瘪的老干菜,说我们俩是馒头配咸菜,正好一对。

她倒是很喜欢我的小舅舅,每次跟小舅舅说话都嗲兮兮的,声音里好象能挤得出蜂蜜来,可惜我小舅舅不喜欢她,说她没有教养,“象个小妖精”。

哈!哈!哈!

她真是我看过的最酷的小女孩,她敢跟老师回嘴吵架,而且从来不做作业。

表叔批评她说:“你再不做作业,我就揍死你!”

她就说:“你敢打我我就报警,你违反了未成年人保护法,我叫警察抓你去吃牢饭!”

表叔就拿她没有办法了,就只能跑到我家来对我爸爸诉苦:“哥,我真拿她没有办法,我不要当爸爸啦!早知道把她丢了算了!”

我爸爸就劝耐心地劝他,可是要是换了我的妈妈,她才不会这么说呢,她一准把他骂一场,说他连个小女孩子都管教不了,是一个软脚蟹,不能“振作钱缸”。所以,我的表叔只会对我爸爸撒娇,不敢在我妈妈面前作怪,我妈妈常征女士好厉害,男的都怕他。

对了,“钱缸”是什么东西?

前些日子,我的这位表叔又到我家里来了,看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我的这位表叔,有事找我爸爸的时候,并不象我的叔叔那样,可怜巴巴地说:“大哥啊,你要救我啊!”

他不。

他就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手放在膝盖上,光看姿势就无比凄凉了,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表叔告诉爸爸,表婶跑掉了。

爸爸问他:“你知不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去找谁?”

表叔光摇头不说话,他什么都不知道。

表婶就留下一张字条,说是不想跟他过了,这下子,我的小表姐成了没有妈妈的孩子。

表叔一个人带着小表姐吃吃盒饭,下下馆子,表姐每天不是懒在店里头打游戏就是跑出去玩得没影,爸爸直叹气,说表叔命不好。

但是我的坚强的妈妈说:“一个人的悲剧都是性格造成的。跟命是没有关系的!”

妈妈还说:“人家李铁梅的表叔都是革命者,咚呛你的表叔都是倒霉蛋。”

李铁梅是哪个?她在哪个学校念书?

又过了些日子,表叔又可怜巴巴地坐在了我们家的沙发上。他望着我爸爸说:“哥呀,怎么办,芝芝现在得了奇怪的病了。”

我以为表姐得了癌症什么的,吓了一大跳,可是后来才明白,表姐得的病叫做心理病,就是她喜欢拿别人的东西,一开始是在超市里拿东西不给钱,后来发展到在学校里偷人家的东西,被揪出来以后还说要跳楼!

幸好她的班主任老师把她救了下来,这位班主任老师就是可爱的绿绿叔叔!

表姐其实蛮有福气的啊,有绿绿叔叔这样的老师。

我的爸爸跟表叔谈了好长好长时间的话,我妈妈也跟表叔谈了好长好长时间的话,绿绿老师也跟表叔谈了好长好长时间的话,在他们的鼓励下,表叔决定要重整河山,收拾残局。

他说他要跟我的爸爸学习怎么做一个真正的爸爸。

再次见到我的表叔时,我发现他的外表完全变了,头发染回成了黑颜色,穿得整整齐齐,衬衫西裤,有点象我爸爸的风格,再不象以前,老是长长短短的怪模样了。他还把游戏屋交给别人看管,自己每天陪着表姐做功课。他的手腕上系了一段红绳,上面吊着一只小小的玉锁,他说,每当他手痒想要打游戏的时候,就摸一摸这把小锁提醒自己。

表姐的手腕上,也有同样红绳与小玉锁。

“以前我算是糊里糊涂地过了,现在我要好好地学做一个合格的爸爸,把我的女儿培养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将来象你妈妈,有学问,受人尊敬。”他说这话的时候,把手插在裤袋里,眼睛看着前面,乌黑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

我相信我的表叔慢慢地会成长为一个好爸爸的。

我从表叔的身上懂得一个道理:男人一定不能太早婚,不能太早做爸爸。

想到苞谷大叔,我又有点犯嘀咕,结婚这件事,太晚不行,太早好象也不行。

要是苞谷大叔和小表叔是面团就好了,可以和一和,两下里就平均了。

于是我把两位叔叔的结婚年纪加在一起,小表叔是十七岁,苞谷大叔今年三十一,他还没结婚,估且算他今年可以结,那么十七加三十一是四十八,除以二是二十四,看来男人的最佳结婚年龄是二十四岁。

坏了,要是苞谷大叔今年不结婚,明年结婚怎么办?三十二加十七是四十九,除二的话,除不尽啊!

在这篇笔记里,我用错了一个词,原来不是“钱缸”,是乾纲。

在这篇笔记里,我还说我的妈妈常征女士不够民主,真是无耻的诽谤。

我要向妈妈道歉,对不起,妈妈。

此致,敬礼!

15.观察笔记之十一:日本女婿大表哥

我们家的状况是这样的:

我爸爸家的亲戚长相多半很平凡。只有一个表叔长得比较漂亮。

而我的妈妈他们家,帅哥简直是漫山遍野,随处可见啊。

现在,我就来写一写我妈妈家的另一位帅哥。

这个人,是我的大表哥。他是我们家的远亲。

远亲就是比较远的亲戚,近亲就是比较近的亲戚。

这位哥哥比我大很多,我看我应该叫他叔叔才对,因为他跟我小舅舅一样大,可是他又变成了我的哥哥,这世道真混乱啊。

虽然关系有点混乱,但是大表哥真的很漂亮。长得有一点象外国人,皮肤白头发卷,是天生的卷哦。眼睛不是黑色的,是浅棕色,象徐太太养过的一只猫。

我的大表哥为什么会象外国人呢?可能是面包跟蛋糕牛奶什么的吃多了吧,看来我以后也要多吃一点西餐,慢慢地我也可能长得象一个外国人。

大表哥对我的这种想法非常蔑视,他说:“多吃面包就会长得象外国人?切!那是因为我有八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统!”

我的小舅舅听说大表哥的这种言论从鼻子里哼哼哼:“西班牙血统?哼,不要让人笑掉大门牙哦!”

我的大表哥就会回敬他说:“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天天嘣嚓嚓象只大猩猩,有什么前途?”

小舅舅鼻子都要气歪了,就说大表哥是奸商,专搞倒买倒卖。

倒买倒卖是什么?大表哥不是在外贸工作吗?

总之呢,大表哥和小舅舅是一对天敌。

啊呀走题啦走题啦。

我的大表哥长得象外国人,好多习惯也很象外国人,他讲话时总是夹着好多的英语和日语,对于我们这种没有什么学问的小孩来说就好象听天书一样啊,每当这种时候,我就很佩地仰望着他。

他常常说:“噢,鸡死死,鸡死死。”听上去象一家人养的鸡都死了,很伤心的样子。

他还常说:“生活啊,包克死噢佛巧克力。”这句里头我还是能听得懂一个词的:巧克力。

啊巧克力啊巧克力!

有一次大表哥带我去吃西餐,给我点的是通心粉,红通通的,我以为是辣椒呢,原来是西红柿酱。有点酸溜溜,可是是西餐啊,想一想都激动,所以我把它全吃下去了,顺便还舔了舔盘子,被大表哥喝斥了一下,说是太不文明了。

我大表哥吃西餐的样子真是文明啊,他坐得笔直笔直,要是我们华老师看到了一定会大大地表扬他,他用一把亮闪闪的带锯齿的刀子割啊割啊割下一小块肉,用叉子送进嘴里,抿着嘴嚼啊嚼啊嚼啊,然后用雪白的餐巾在嘴上沾一沾,拿起酒杯喝了一咪咪,然后再割啊割啊割,嚼啊嚼啊嚼,再喝一咪咪酒。一块肉吃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我看得眼馋得恨不得拿过来啃一啃,肉排嘛,就是用来啃的,但是西餐就不行,我还是喜欢吃中国饭,这样看来,我还是很爱国的人。

我的小舅舅却很看不惯大表哥的这个派头,他跟大表哥说话从来都是从鼻子里扑扑扑地冒着冷气的,小舅舅说:“噢哟喂,噢哟喂,以为看看伊朗电影,袖子上别颗银扣子,喝喝蓝山就是小资了,就可以冒充西班牙贵族了,假洋鬼子!”

大表哥就说:“以为光个膀子,头上包块白毛巾蹦达蹦达就是宏扬国粹了。鸡死死,真是幼稚啊!”

小舅舅就说:“鸭死死的,你不幼稚?”

啊,他们真是针锋相对,舌剑唇枪,你死我活啊。

我的妈妈常征女士一看到他们吵架就高兴得要命,她说他最喜欢看帅哥吵架了。

象我这样不帅的人,好象连吵架都没有资格啦!

真是不公平的世道啊!

去年的元旦,我的大表哥决定去维也纳听新年音乐会,你看他是多么幸福啊!我的小舅舅每回都只能去很穷的地方去采风,看来还是做假洋鬼子福利比较好,啊呀,我这么不爱国真是反动啊!

大表哥从维也纳回来以后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要和外国人结婚啦!

原来,我的大表哥在维也纳剧场里认识了一个外国阿姨,她就坐在他的旁边,两个人一下子就好上了。我的妈妈说这叫一见钟情,就是一看就喜欢一个人了,就象我对朱丹妮,就是一见钟情,我对绿绿叔叔也是一见种情,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啊!

我以为我的大表哥会带回来一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阿姨,以后他们可以生一个金头发象洋娃娃那样的小娃娃,那个是我的小侄子小侄女,我要是有那样一个侄子或是侄女,我们班的同学全都会羡慕得发抖的。我可以把小洋娃娃侄子或是侄女给周天蔚玩一玩,可是坚决不给陈青竹玩,看都不给她看一眼,让她尽情地嫉妒去吧,哈哈哈!

可是,我的大表哥带回来的阿姨竟然长得跟我们中国人差不多啊!还不如大表哥象外国人呢,扁扁平平黄黄的脸,小小的细眼睛,鼻子也扁趴趴的,头发倒是黄的,可是看上去象是染的嘛,我有点失望啊,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位阿姨是日本人!

我听见我的妈妈常征女士悄悄地跟我爸爸说:“那样难看的女孩子,何必千里迢迢地跑到外国去找呢,中国有的是啊!真是的!”

我的爸爸很厚道:“也许海晨(就是我的大表哥啦)喜欢这个风格的。”

妈妈又说:“可不是嘛,他说她的扁脸和塌鼻子有殖民地风情。真是真是,多亏人多长了两个鼻孔,要不然真会被他给气死!”

他们俩就咕咕地笑,然后,他们就发现我在旁听,妈妈就象轰小鸡那样把我轰走了。

唉,一遇到有关感情的问题,大人们总是要把我们排除在外,这么做,真是不利于我们的成长啊!

其实殖民地我是很懂的,以前外国人欺负我们中国,把香港和澳门拿去做了殖民地,现在我们中国强大了,这两个地方又返回祖国。

殖民地应该不是什么好词,大表哥为什么会喜欢呢?

唉,这个人样样都蛮不错的,就是有点不爱国啊!

我的大表哥找了外国的阿姨要结婚,在他们家掀起了惊天巨浪!

我的表舅和表舅妈,就是大表哥的爸爸妈妈,怒发冲冠啦!他们说要是大表哥真的跟日本阿姨结婚的话,他们就跟他断绝关系。

大表哥也很生气,就说表舅跟表舅妈干涉他的私生活,人是有自由的嘛,我觉得我的大表哥虽然是大人,可是有的时候还不如我们小孩成熟,人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不自由的嘛!

我的表舅跟表舅妈说,日本人啊,跟我们南京人有国仇家恨的,你们要结婚,我们绝不同意绝不同意!

我的大表哥说:“鸡死死,那个是哪八辈子以前的事啦?”

大表哥就跟他的爸爸妈妈吵啊吵啊吵啊,还从家里搬了出去,住在外面,坚决要跟日本阿姨结婚。我蛮同情我的大表哥的,虽然日本人侵略过我们,可是日本人民还是友好的嘛。

我的小舅舅又跳出来,高兴地说:“这个人终于要投靠帝国主义啦!鸭死死的,看他怎么下台哦!”

我的大表哥终于还是跟日本阿姨结了婚了,我的表舅跟表舅妈终于投降了,但是,他们说,结婚只能在国内,还要按中国人的传统方式来办。可是日本阿姨说她还是要穿和服来结婚,所以,吃喜酒的那天,一开始新郎和新娘是穿着婚纱和西装的,后来,我就看到新郎官,就是我的大表哥,换了一件长袍子外面还套了一件小背心,而我的日本人大表嫂却穿着和服!

我的小舅舅一边开心地喝酒一边笑,差一点呛着了,一边还说:“看看看,这种配法,真是十个碾子坏了两个,八个压路啊!”

大表哥结婚以后住在一幢新买的房子里,他们家的屋子有一间做成拉门,没有床,只有地板,大表嫂他们日本人喜欢睡在地板上。

其实我也蛮喜欢睡在地板上的,不用担心翻身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滚下去。

自从大表哥结婚了以后,我就盼望着他能请我去他的新家里吃饭,我真想尝尝日本饭是什么滋味啊!

总算有一天,我有机会跟爸爸妈妈一起去大表哥家吃日本饭了!

大表嫂在我们每一个人面前放了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木头盘子,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说:都走都走。

我大吃了一惊,不是说日本人民是很有礼貌的吗?怎么还没吃呢就撵我们走啦?

我就厚着脸皮说:“不走不走,吃了再走!”

大表哥翻译说,就是请我们吃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我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里面放着的寿司两口就吞下了肚。

那个盘子里一共就放了三块寿司,我吃完以后就眼巴巴地盼着大表嫂再给我两三个,可是,她一直没有行动啊。

唉,领教啦,领教啦!日本饭嘛,看上去漂亮,但是吃下去以后咚地落进肚子的一个小角落,其它地方还是空空的,根本就吃不饱嘛。

原来日本人民天天都吃不饱啊。

回到家以后,我又吃了一大碗小煮面,妈妈也吃了一大碗,爸爸也吃了一大碗。

原来他们都没有吃饱。

我想我的大表哥可能在家也常常吃不饱,因为他越来越喜欢到我们家来吃饭了。

我的小舅舅不乐意了,他说:“你的日本太太有没有给你来个跪式服务啊?怎么跑到这里来混饭吃啦?”

大表哥说:“混饭吃的不是我。我有带礼物,是亲戚间的拜访,那种两手空空来,吃得比谁都多的才是真正混饭吃的。”

小舅舅说:“礼物?不要让我笑掉大牙哦,一把子花叫礼物?”

大表哥很轻蔑地说:“不懂了吧,国外都是送花给女主人的。总比空着手吃人家的好。”

小舅舅气呼呼地说:“我吃我姐姐姐夫的管你屁事?”

大表哥不慌不忙地说:“那我吃我小表姑小表姑父的又关阁下屁事呢?”

我的好爸爸就劝他们:“都来吃都来吃,都欢迎都欢迎。”

总之,还是中国饭最好吃,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为了这个我们也要爱国啊同志们!

我的大表嫂有一个很大的爱好,就是“削皮”,这是英文,意思就是购物。

她不工作的,每天出去“削皮,削皮”,买来一大堆的东西,用的,还有各种摆设,堆在家里,然后过一段时间就包包裹裹送回日本去,然后回来再“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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