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侃侃的笑容渐淡，他明白了林沫的用意。

“有了新欢就要把以前都一笔勾销？”

林沫听出了讽刺意味。

“没有什么旧帐要勾销，你是我唯一爱上的人。”

话说出口，林沫曾一度为自己的坦白吃惊，但不后悔。

-

谭侃侃有片刻失神，眼睛望向别处，目光却是空无一物，须臾他将林沫抱进怀里，林沫莫名感觉到一种温柔。

“我总觉得，语言是最破坏气氛的东西。何必要讲那样绝对的话。用那些一时冲动的承诺，把自己的未来，禁锢。或者，再自己推翻自己。”谭侃侃轻轻地说。

林沫恍然明白，

是啊。这不也正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观点。

怎么在谭侃侃面前，他竟然全部忘记，总想要一些坚决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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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的时候就尽情享受，其实他们都是这样认为。

-

“是。”他轻轻地点头，他赞同。“那就尽情享受！你还要不要再来。”

谭侃侃轻声笑了：“难道你还能再来？”

“嗯！来吧，让我们创造一个，你今生再也打不破的纪录。”

“我们已经做了几个小时了。难道你还会认为这容易被打破？”

“我想……想让你的生命里再不会有人超越我。”

两人停顿片刻，谭侃侃猛然翻身把林沫压在身下，两人开始激动的拥吻，欲望很快再次揭杆而起。

谭侃侃提起那一双腿，大力俯冲进去，之后便极度激烈地动作着，林沫的尖叫声响起，在房间里回荡，他一时承受不起这股凶狠，他企图向后退，一直撞到床头上。谭侃侃抓着他的腿，把他拉回来，再次猛力压进去，动作幅度依然极大，身体不停相撞产生巨大的连绵的声音，已淹没林沫渐渐微弱的呻吟，体/液在来回的过程中，飞溅。

“不，不要这样。”林沫终于不得不求饶，他不能理解谭侃侃为什么要忽然凶残起来。

“以为爱就只应该甜蜜？以为它不会让你痛苦？”谭侃侃竟是这样说。

林沫从未缺少过痛苦，也许，他只是从未表现出来。

眼泪忽然就涌进眼底，他不再挣扎，他咬紧牙关，他望着面前的人，“怎么会不痛苦。可是，我爱你，停不住。”

话音刚落，谭侃侃却象受了刺激般地猛地将他抱起，面对面，他按住林沫的身子猛然让他坐下去，如此进入的最为彻底，林沫禁不住一阵战颤。于此同时，他大叫一声。

这一声，充满惊恐，并不似是因为身体的感受。

谭侃侃立即停了动作。

“我弄伤你了吗？”

他颇为难过地抱紧林沫，“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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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却是轻轻地贴在他耳朵上说话：“你看那边是不是坐着一个人的？”

什么？

林沫指指他们身后的屏风，谭侃侃回头，透过旋转的屏风偶尔出现的空隙，能看到外面的沙发上正端坐着的一个人影。因为光线黯淡，并不能看清是谁。

两人惊诧地对视一眼。

林沫想了想，提高声音说：“杰克，是你吗？”

-

那人影并未答应，但闻声却站起来，向卧室的方向走来。

两个人还在交合的状态，此时思维仿佛都受限了一样，谁也没想过分开。反而是紧紧拥抱在一起。林沫急忙抓过床单，遮掩两人的身体，他特别地将谭侃侃包裹的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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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个人影是谁，林沫都不希望谭侃侃的身体被其看到，这是他眼中最迷人的家伙，他不希望让自己之外的人见识到更多。

即使那个人可能已经在不知多久的偷看中，早已了然于胸。

想到这点，林沫心中生出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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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影竟能步履从容。走到卧室的门口缓缓停住，显然他明白，那里的光线已足够让床上的人将他看的分明。

-

看清来人，两个人都同时倒吸一口气。

林沫一时感觉手脚冰凉。

第18集：虚幻极乐

怎么会是他？

难道我全想错了吗？

林沫曾一时间脸色都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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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样自由地进入谭侃侃房间的人，他不能说服自己不去猜疑。

他望向谭侃侃的眼睛，希望找到答案。

他曾一直以为另一边的对手是迈万达，

今天才恍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如果根本不是呢？如果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站在面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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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凌咤！

那我所有的计划就全部完蛋了！

林沫一时手脚冰凉到要开始发抖。如果他的对手真的是廖凌咤，那就太可怕了。不但抢不到谭侃侃，连工作都要不保。

林沫一时把结果都想到最坏。

加上本来已经造爱造到体力透支，他竟一时觉得晕眩，软软地靠进谭侃侃的怀里，将头深埋进去。他连看也不想再看一眼卧室门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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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千万别被我吓到！”

廖总裁在卧室之外，先把热情的声音传出来。“人之常情嘛，谁没有过激情的时候呢？你们不要吓成这样的。先让我道歉，若不是事情来的紧急，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打挠你们。我曾想先按门铃提醒，但不知为何你的门铃被胶带粘上了。”

廖总裁说话间，人也走进卧室。因为那两个人是床单遮掩了身体，走近讲话也不会不方便。

谭侃侃倒是立即就恢复常态。但也没说什么。他反而更奇怪林沫为何象是吓晕了一样的软成一滩泥。

眼见床单就要从林沫身上滑下去，谭侃侃急忙拉下来，将这美好的身体仔细包裹，并用双臂环住他。

廖总裁一副无心理会太多的样子。他将一份文件递到谭侃侃眼前。

“在上面签了字，我就走，你们继续好事。”瘳总裁声音是那样热情，根本没有尴尬，也让听到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必要难堪。“我进来不过五分钟，没有看到什么的。刚刚是见你们太热烈就没有立即上来打扰。真的，林沫是不是害羞呢，怎么要一直躲在谭工的怀里。哈哈哈。”

廖总裁呜里哇拉地讲了一大堆话来缓和气氛。终是起到一点效果。

林沫从谭侃侃怀里抬起头，声音微弱地说：“签字？谁签字。”

廖总裁微笑着示意谭侃侃：“赶紧签吧。看到你们现在的情景，我觉得也不必要和你再去商量文件上的内容了。正是如你心愿的内容。”

谭侃侃一脸疑惑，

廖总裁哈哈大笑：“这是林沫的调令！你签了字，他就是总部的人了，谁也不能再把他带走。”

林沫立即双目放光，虽然还是有气无力，却挣扎着大声问：“我的调令？”

但还是奇怪，为什么这会成了如此紧急的事？紧急到要让廖总裁亲自跑来。

林沫对廖总裁露出笑脸，到目前为止，他没发现他和谭侃侃之间有任何暧昧感觉，他们只象是非常亲近的朋友而已。

何况他送来的还是我的调令。若真有什么，又何苦要把我调到谭侃侃身边。

我前面真的是想的太错，自己吓自己。

“怎么要这么急的。”谭侃侃也是问了这个问题。

“有些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今天市场总裁，提了林沫的职，到中国区任总裁助理。并让他今晚的飞机返回中国。我一想到这样你们就要分离，而我也曾答应帮助你们在一起。嗯，所以我已草了调令。你一签字就生效。”

谭侃侃仿佛还在一头雾水的状态，他依然费解般地望着廖总裁。“他要被提职？谁提的？”

“市场总裁。”

林沫嗅出危险的味道，似乎事态开始严重，顿时强打起精神。他此刻当然内心清明，迈万达是要把他赶出局。

显然这证明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迈万达确实是他的对手。而现在对手开始强而有力的出手了，他那边是五年的深厚感情，我这边是灿烂的激情，谁更有利？

而我没有能和他对抗的能力。唯有指望谭侃侃的态度。

不过，为什么廖总裁会送来要谭侃侃签字，他签了字，才生效？

但这些问题都不该放在现在来思考，现在的关键是怎样让这个文件立刻生效。

他期盼地望着谭侃侃，希望他赶紧下笔。

谭侃侃如感应般地将目光转向林沫，正遇到林沫的眼神，谭侃侃却看似很无动于衷。

“这是给你提职呢？也是公司的需要，没人比你更了解中国区……”

林沫不待他说完，便拼命摇头：“我不要去，我不要离开你。”当着廖总裁的面他当然要表演不舍。此刻他也顾不得内心真实的感受，他抱住谭侃侃在他耳边极小的声音不断地请求。

“求求你，求求你，你答应过我帮我留下来。”

刚刚那些连绵的激情，似乎在这一刻都被忘却。甚至他们的身体还连在一起。

廖总裁不明就理：“是啊。你们这样的热恋状态，不要分开的好。林沫也并不在意提不提职，他都说了，只要留在你身边。呵，”他又诡异地笑，对谭侃侃说，“连你的信仰也打破，处子之身终是在结婚前不保了，不过，我是开玩笑的，你别有压力。你信仰的上帝，不会怪罪你的。总之你们马上就要结婚的。”

林沫瞪大眼睛看着廖总裁：“什么？结婚？”

“下个月的婚礼啊？谭工已经向董事会提请下个月开始的蜜月休假了。怎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哦，我今天真是总在犯错误，他应该是想给你个惊喜吧，我怎么就口无遮拦地先讲了出来。”

林沫木讷地望着谭侃侃：“真的么？下个月你就结婚？”

他当然明白那不可能是和他的婚礼。廖总裁一定是因为满公司的流言而误解太深。

-

谭侃侃对林沫的提问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文件。

林沫如坠冰窟，就要结婚了？我没戏了么？那么迈万达的意愿，谭侃侃又怎么会与他相左呢？

他不会签字了。

自己终究只是做了一件飞蛾扑火般的灿烂美梦。

即使他们之前共度了几个小时的激情与甜蜜，即使他们现在还身体相连，即使他说了无数遍我爱你。

又怎样呢。

林沫忽然间觉得天眩地转，竟晕了过去。

他明白，他的体力真的为了取悦面前这个人而亏空太多。当那份兴奋存在，他还能支撑。当一切逝去，毅力也无可坚持，只剩轰然倒塌。

如他这几个小时的极乐一样，虚幻。

-

“你知道勾引到我的代价吗？”

他猛然想起这句话。如冰冷的刀，将他穿透。

第19集：飘飘欲仙

推开昏暗的门，

单薄而纤细的影子，拉开的长长。

-

‘迈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下班了。’

‘不要走，过来我们喝一杯，庆祝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如此出色！’

一只手接过酒杯，内心还想着奉承：‘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主要是领导指导有方。’

……

‘你知道你赢在哪里了吗？’

‘哪里呢？’

一只手竟挑起他的下巴。‘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比你更漂亮。怎么，不要躲。你若不懂得自己的优势，又怎么会去运用呢？’

……

‘让我看看是什么原故让你害羞又发抖。’

‘不，迈总，我不是，同性恋！’

‘别怕。只是试一下，要是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会放开手的。’

‘这个……’

-

不过是一只手而已，何以会被它牢牢囚住，总能想起它是如何肆意，侵占了最初的感受。

会愤恨，

会想起自己也曾是渴望完美，也曾想把身与心一同赌给最倾慕的人。

他曾以为，迈万达会承担下这份珍贵。但敏感的心，慢慢发现，这其中没有感情。

没有。

-

身与心，终是要分开对待了。

把午夜和身体随意扔给什么人，把心抛在空中，和自己孤独的面对。

-

可我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从来都不应该是，

-

林沫流着泪醒来。

模糊的视线中，一个人的面孔渐渐清晰。竟是象雕塑一样完美。

我没有资格拥有你。我明明知道的。

但还是感谢你，让我的心可以着陆。留在你这里。

今后，不管我的身体在哪里，已没有关系。

-

“你晕过去了。”谭侃侃望着林沫，取过一张面纸抚上那一对潮湿的眼睛，“晕过去也会一直在哭呢，象个傻瓜。”

林沫并未动，任由谭侃侃为他拭去泪花。怎么会觉得有一丝温柔蔓延？怎么会认为，他应该是爱着的呢？

可是，我有过经验了！温柔可以一时伪装，爱情的脸可以是欲望美丽的外衣。

他对我，依然没有感情。

没有！

-

我应当保持清醒。

林沫在视线范围里扫了一圈：“总裁呢？我晕过去多久。”

“没多久。廖总裁已经走了。让我勿必把好消息告诉你。”

“还会有什么好消息。”

谭侃侃躺在林沫身边，昂视天花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须臾转过头望着林沫的眼睛：“我签字了。”

林沫竟无动于衷：“为什么签。”

“还不是因为你的赖皮，不停地求我，我能怎么办？没见过哪个象你这么无赖的。”谭侃侃笑着望住他。

林沫没有言语。面前的人，话语里的甜蜜。若换任何时候，他都会开心地迎合他吧，

可是现在……

“你要结婚了。”林沫重复这个问题。“要结婚了！”

谭侃侃便不再言语，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林沫由此更加了解他，他平静的表情，并非因为内心没有汹涌，而是恰恰相反！

“不想回答吗～！”林沫提高声音，尽管他混身无力，这个声音依然可以称之为喊。“要结婚了！现在和我上床是为什么呢？婚前最后的放纵吗！”

-

“因为抗拒不了你的诱惑。”停顿了很久，在林沫认为根本不会有人回答他时，谭侃侃竟这样说了。

“那么说，又是我的错了！是我导致你婚前不忠的吗？”

“对！”

“你才是无赖！”林沫毫不客气。“幸好跟你结婚的那个不是我，幸好呢！不然你背叛我，还要说是别人诱惑了你。无赖！”

谭侃侃竟笑而不语，也不激动。

-

安静下来，心中的痛楚毫不留情地泛滥，自己所做的终究是一无所获。

“能告诉我，和你结婚的，是哪个幸运的家伙吗？”林沫不由自主的问。

“这……”

“不要说！”林沫又打断他，“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我不想知道有人在你心中比我好。”

为什么又要哭起来呢？“没有人在乎我的，没有一个人。你们只是从我这里索取，寻欢作乐。而最过分的就是你，你夺走的更多，什么都不留给我！”

-

哭泣之中，他被温柔地抱住了。

“你刚才问过我，之前最厉害的纪录是多少次。”谭侃侃竟是说这个。

林沫愤愤地不理他。

“是零。”

林沫一时反应不到。“零？”

-

望着谭侃侃低垂的眼帘。林沫顿时明白？“零纪录，零！也就是说，你真的是处的，廖总裁没说错！难道今天真的是你……第一次！你的第一次，是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