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多令无奈地耸耸肩膀,“我二弟喜欢。”其实他不过是当作笑话讲了一次,玉连环就非要他做出来不可,还说这样的菜才雅致。可在他看来,这种菜只适合给正在减肥的女人吃。
“你不会也打算请我吃这个吧?”
“当然不会!”唐多令扫了扫厨房里剩下的食材,“我给你炒满满一盘青菜。”
“不是吧,只有青菜啊?”
“你懂什么?越是简单的菜式才越能体现出厨师的水平。”这可是当初教他烹饪技术的某大师说的。
“哈哈,好啊,能真正领教阿唐的厨艺真是三生有幸,那你快些,我带了好东西来。”金刀错冲他神秘地一笑,便又转身出去了。
唐多令当然不可能只给金刀错炒一盘青菜,依然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安抚好了后院的两个“叛逆少年”后,他才又回来陪着金刀错再吃一餐便饭。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好东西啊?”唐多令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
金刀错拍了拍桌上的一个小酒罐,“金菊香,咱们大宋国最好的酒。你闻闻,有多香。”
金多错打开盖子,果然飘出一股芳香,可唐多令却一阵哆嗦。“大哥,我真的不能喝啊。”刚才可是又被耳提面命了好半天。
“放心,就喝一口,这么好的酒让我一人独饮岂不是可惜了?还是你想说你连一口酒都喝不得?”
唐多令看着金刀错温柔而又略显狡猾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真的只喝一口啊。”他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一口就倒呢?
一口酒下肚,醇香涌上,唐多令不禁赞道:“果然好酒。”
金刀错笑道:“我就知道一个好厨师不可能不懂得品酒,来,再喝一杯。”
“不行,不行……”唐多令忙掩住杯子,“说好只喝一口的。”
“怎么?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害了你,把你灌醉了抢你店里的银子?”也许是因为多喝了两杯,也许是因为面对着的是唐多令,金刀错渐渐摆脱了承天门门主固有的面具。
“那……当然不是……只是我喝酒太容易醉,明天还要一早起来开店,真的不能再喝了。”
“哈哈,吓唬你的,这么好的酒我还舍不得分给你呢。”金刀错果然没有再勉强他,把剩下的酒都送进了自己的肚子。
送走喝了一罐金菊香却依然两眼清明、神智清醒的金刀错,唐多令满心羡慕。男人就该是这样,喝再多酒也不用担心什么。
收拾好店里的一切,唐多令回到自己的小屋,却被守在门前的一道身影吓住了。
“阿玉,你在这里干什么?”
玉连环没有答话,凑上前来闻了闻,“果然,喝酒了,还是金菊香,金门主还真是舍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吧。
“哇,你鼻子真灵啊,我就喝了一口你都能闻出来。”唐多令有些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玉连环的样子太像一只要蹭上来的小狗了。
“就知道你不会听话。”玉连环冷哼了一声,从台阶上端起一个托盘来,上面有一碗黑乎乎的汤汁。
“这是什么?又是……你熬的粥?”唐多令想起了上次的遭遇。
玉连环的脸色先红后白,“这是解酒汤!”
“解酒汤?哈哈,我才喝了一口酒,哪里用得着解酒啊。”唐多令笑道。
“你喝的是金菊香!你知道这酒的后劲有多强吗?你知道为什么金刀错一定要逼着你喝一口吗?”玉连环端着解酒汤,不依不饶。
“没这么可怕吧,就一口啊。金门主可是喝了一罐的。”唐多令不相信,他已经有些习惯金刀错的温柔了,不希望这也只是一场针对他身体的阴谋。
“就你这点小酒量还跟人家比?”
被他这么一说,唐多令忽然觉得头似乎真有点晕了,而金刀错那双温柔的眼眸也开始散发出如花相容一样狡猾的光芒。
“别担心,喝点酒也没什么,这不是有解酒汤嘛。”玉连环的眼里也散发着无尽的温柔。
唐多令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则广告:“哎,实在要喝也行,喏,这是某某金樽!”忍不住又想笑了,连忙憋住,看起来倒像是要哭的样子。
“怎么?你怀疑我又在里面放了不好的东西?”玉连环的脸色又转黑了,“那我喝给你看!”说着就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多令忙拉住他,顺便确认了一下他是真的喝下去了。不是他多疑,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那你为什么还不喝?”玉连环看着端着碗仍然很犹豫的唐多令,生气地问道。
“嘿嘿,我只是在想,会不会很苦啊。”这汤汁还真不是一般地黑。
“苦口良药,没听说过吗?”
“好好,我喝。”不管如何,玉连环连夜为他熬解酒汤的行为还是深深地感动了唐多令,尽管不知道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
哇,真是苦啊!唐多令擦了擦嘴角残余的汤汁,由衷地叹道。
看着唐多令把醒酒汤全部喝下了,玉连环的脸色终于转晴,笑道:“好了,喝了解酒汤就没事了,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唐多令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心里不禁疑惑,“咦?真的走了,难道这一次真的没有什么阴谋?”
最后,他决定不再去想金刀错和玉连环究竟谁才是阴谋家,反正关好防盗门回房睡觉,凭玉连环那点小力量也打不开,WHO怕WHO啊。
夜深人静之时,一道黑影出现在防盗门前。
“嘿嘿,谁能想到《万毒圣经》里还有这样的好玩意儿。”
黑影阴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药水倒在铁门上。随着一阵滋滋声以及一股带着刺鼻异味的青烟,那个让唐多令无比自豪的号称铁将军的大铁锁就这么断开了。
黑影收好瓶子,轻轻拉开铁门,再掏出一把匕首撬开第二道门,然后回头望了望悄无声息的东厢房,“哼,以为只有你才有凶器吗?”
黑影小心翼翼地钻进唐多令的卧室,走到床前,掀起床帐,哇,好一幅美人春睡图啊!
床上的唐多令满脸潮红,身上的衣服拉开了大半,露出健康的小麦色的胸膛,一只手在身上无助地抚摸着,一只手无意识地拉扯着剩下的衣物。
“阿花……阿玉……我好热啊……”
黑影自动无视前一个名字,激动地轻喊一声,“阿唐,我来了!”
第二十四章 推倒小唐唐
玉连环正想扑上去,突然衣领一紧,后面有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还以为没有我帮忙你就进不来,没想到阿玉的本事也越来越大了。”揪住衣领的手再往前些许就能掐住玉连环的脖子。
花相容心里其实火冒三丈,他虽然料到玉连环会动手,却没有料到他真能一个人完成,幸好他有所准备,而不是在屋里傻等着玉连环来求他。
玉连环的动作自然停住了,但他并没有太害怕,他相信现在的花相容不敢随便对他动杀机,即使是眼前这样的局面,花相容的愤怒是出于嫉妒而非正义。
他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快给阿唐吃解药!”花相容看了一眼正在床上不停扭动的唐多令,咽了一口口水。
玉连环却笑了起来,“花阁主以为自己是金大门主吗?装什么正义侠士啊。你不就是想分一瓢羹嘛,行!不过要麻烦你先在门外等着,我想阿唐不喜欢有人旁观。”
花相容也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在说笑吗?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义侠士,却也绝不能容忍你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对付阿唐,快把解药拿出来!”
“花相容你不要太过分了!”玉连环怒道。
“过分?你要是还执迷不悟,可别怪我把事实真相告诉阿唐。”花相容又是一阵冷笑,“阿唐可不是女人,你不要指望他会因此嫁鸡随鸡、得过且过。”
“你……”玉连环猛然扭回头,挣开花相容的束缚,怒视着他,花相容也毫不躲闪地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两人对视的场面相当可怕,仿佛稍有不慎就有人要血溅当场,偏偏室内又充斥着唐多令令人喷血的低吟声,让这场面更加诡异。
两人对视了一阵之后,玉连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次,最后咬着牙吐出一句话来,“好,花相容,算你狠!让你先来总行了吧!”
花相容的凤眼慢慢眯起,嘴角也慢慢扬起,轻声笑道:“我就知道阿玉是个聪明人,你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卧房门紧紧地关上了,玉连环还是心有不甘地把耳朵紧贴在门上,不让他看,还能不让他听吗?
隔着门,屋里的声音听得不是太清楚,但玉连环还是能分辨出属于花相容的低吼和属于唐多令的低吟,以及床板的摇晃和肢体的碰撞,压抑的痛苦和释放的痛畅同时迸发而出。
听着这一切,玉连环不禁想起花相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一切,而一想到如今在花相容身下承受这一切的正是唐多令,他的心里更是刺痛不已。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花相容能得逞吗?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又能得逞吗?如果都得逞了,就真的能得到阿唐了吗?
玉连环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渐渐地由忧虑变为焦急,“花相容你倒是快点啊!”
几个时辰之后,门外偷听的人又换成了花相容。他可不是有偷听的欲望,他只是有些担心,玉连环可是第一次在上面啊,要是不小心伤了阿唐怎么办?
“臭小子,你倒是轻点啊!”花相容武功比玉连环好,技术比玉连环好,光是听声音就能辨别出来。
“慢点,慢点,你想把阿唐榨干啊。”花相容真恨不能进去亲自调教。
听着里面的嗯嗯呀呀,花相容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痒痒,他们三人的将来会是怎样的呢?琴瑟和谐还是割袍断义,他不知道。可他知道,他这一辈子恐怕是放不开阿唐了。
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除了花相容和玉连环没人知道,就连月亮和星星都羞得躲进了云层里,作为受害人的唐多令更是一无所知。
第二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唐多令终于醒来了。他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腿,怪了,下半身怎么酸痛酸痛地,好像没法移动似的。
鬼压床?
唐多令猛然睁开眼,眼前印出的是熟悉的场景——床顶。不对,如果是遇上了鬼压床,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清醒过来。他轻轻地掀开了被子。
“啊!花相容!玉连环!你们俩给我滚出来!”
“阿唐,你醒了啊!”玉连环兴冲冲地掀开床帐,手里还端着一个碗,“这是我……我是说,这是阿花给你熬的粥。”
这是一碗飘洒着清香的小粥,与玉连环之前熬过的黑粥相比是高深了不少。可唐多令哪有心思喝粥,即使他的确饥肠辘辘。
他很想一巴掌将这碗对他而言代表着屈辱的清粥打飞到火星上,可身子才一动,身后传来的痛楚就让他的动作失灵了,这心里的屈辱却更胜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唐多令的眼睛红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总认为这两个人对他已经有了阶级感情,可想不到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阿唐,我们、我们……”玉连环端着碗,却不知该说什么。
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制止了玉连环的话,花相容从容不迫地走过来,把玉连环推到一边,坐到床边,温柔地说道:“阿唐,你不要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这样?哪是怎样?难道又是我喝醉了强行把你们留下来强暴我?”他昨晚明明是一个人锁好门窗睡觉的,更别说还有玉连环为他特制的解酒汤。
“阿唐,你昨晚是没有喝醉,可你做的事却比喝醉了还可怕。”花相容依旧面不改色。
“我、我到底怎么了?”看着花相容笃定的神色,唐多令有些不安了,难道真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可是他一点记忆也没有啊!
玉连环乖巧地躲到一旁,静心观看花相容的表演,这个男人果然比他奸滑得多。
“唉,你昨晚也太不小心了,不知何时吃下了媚药,非要……你懂我的意思吗?”
“媚药?这怎么可能?我昨晚明明……”唐多令的视线刷地盯住了玉连环,昨天晚上那碗解酒汤难道真的有问题?
玉连环刚想张嘴,又被花相容拦住了。
“阿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这次真不是阿玉的错,否则我怎么可能容许他这么做。实际上,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你的不妥,叫了我破开你的防盗门,我们还真不知该怎么救你。”
“不是他,哪是谁?”唐多令羞愤难当,也顾不上玉连环在场,脱口而出。
“阿玉那碗解酒汤真的只是解酒汤,你不信他难道还不信我?我要是想和他一起害你,上次还会戳破他么?”
玉连环心里那个气啊,这条毒蛇真是厉害,如果当初他坚持不给他点甜头尝尝,不但自己不能得尝所愿,还肯定要被他戳破。
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做出一付受尽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却又一言不语,尽情配合花相容的表演。
“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昨天又没有出去,而且……还有谁会这么干?”唐多令狐疑的眼神在这两人脸上扫来扫去,可这两人一个面色沉静、一个目含幽怨,倒似真的被冤枉了。
一阵静默之后,花相容长长地叹了一声,“阿唐,我本是不想说的,毕竟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你昨天除了阿玉的解酒汤,不是还喝过别的东西吗?”
“你是说金菊香?这怎么可能?金大哥他……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唐多令垂下头,不愿再想。
花相容又叹了一声,“我当然也不敢说就是这样,可除此之外,我确实想不到别的。”
“阿唐,我知道你不愿意再相信我,可我还是要说,你把金刀错当兄弟,可金刀错绝对不是把你当兄弟。”玉连环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点他可以指天发誓,金刀错看唐多令的眼神是骗不了他的。
唐多令神色黯然,“我不是不相信你,可金……门主昨晚也喝了好多,而且他喝完就走了,这像是对我有所图吗?”明明捡便宜的是你们两个。
“喝得多又怎么样?只要事后马上吃下解药就行。”玉连环小声地嘀咕道,这种事他又不没有干过。
“嗯,至于他的离开,也许他心里也有所犹豫……金门主毕竟是一个正义侠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应该不习惯才对。”花相容知道唐多令对金刀错的好感,所以没有故意痛打落水狗,还顺便贬了玉连环一下。
玉连环果然不高兴了,“他是正义侠士,那为什么要丢下阿唐不管?难道不知道这药有多折腾人吗?要不是有我们俩……哼!”
“啊,这也许是因为金门主没想到阿唐会如此敏感吧。”花相容轻描淡写地说道,心里却是窃喜不已,阿唐的身体有多敏感,这世上大概只有他和玉连环才明白。哼,这个臭虫一般挥不去的玉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