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从夫(昊天罔极外传 出书版)上BY 清静
  发于:2011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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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你,还能是谁呢?」锦衣青年大约觉得手感不错,在柳公子肩上又拍了拍,一脸戏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残梦一把拍开他的手:「你的意思是你想把你的荷包送给我?」

「如果是你的话,送你也无妨,正好当个定情信物。不过,包里银两物件可得还给。」锦衣青年说着手往他袖口里探。

柳残梦眉一皱,碎星指星芒点出,就想废了这无礼之人。

「哎哎,君子动口小人动手。」那人反应奇快地一收手,但柳残梦已出手,便不会容情,天下能接下的人原也不多,掌影星指似慢还快,一霎间已对上了三十八招,指碎星影,掌弥须陀,劲风散开吹得四周行人跌晃,连连惨叫。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哗声到处都是。

失忆至今,还没遇上真正能制住自己的人。柳残梦被激起了斗志,眉一扬,手上残梦迷踪使得越发极绝,成心ya倒那人。不理那人苦笑,幽梦迷影、苍海一磬、残月歼日,招招带着庞大气流直袭锦衣青年,全不管周围多少人被劲气扫到骨折筋断。

「快住手。」接到报案的衙役赶到,却知两人功力强劲不可靠近。一面向京兆尹报信去,一边在外圈呼喝。

锦衣青年见事情闹大了,心下有所顾忌。但很久没与这么强的对手对决,战意热血又让他不想停止。见柳残梦碎星指无功,招化残梦飘影,这手往日从不曾见他使用,也不知暗下藏了多少招,当下兴起,觉得机会难得,也不顾这大街之上,就(打斗,后补- -)

「住手!」一声清叱,七彩光华自幽冥暗夜处盛放,似星碎长天,千江倒影,月流波心。宝剑极招之威,双方皆不敢无视,只得双双收手退开。

黄衣青年身后跟着一群暗色服饰的禁卫军,一进来就将两人分隔开。他铁青着脸看着两人,柳残梦一见是他,哼了声,抬头看天,锦衣青年则挠挠脸,也从怀里掏出把扇子慢慢扇。

「皇上,能请您解释一下您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在这里跟这人打成一团么?」黄衣青年开火了。

皇上?柳残梦低头看那锦衣青年,上下打量一通,又抬起眼——这人居然是皇帝,奉天王朝看来无可为了。

「你何不问问你家王妃?」一上来就成为靶子,轩辕觉得自己很冤。他不就是批累了奏折,出门来晃晃。当然,看到据说失忆的柳公子,兴致上来逗弄一二,也只是正常调剂,瞧祈世子这神色,分明把自己当成诱拐小白兔的坏人——拜托,他家情人就是失忆了也不可能是小白兔的。

「我家王妃失忆后纯良得很。」祈世子说到这,也有些哽住,想到府上那一叠破坏清单。

不过柳公子破坏归破坏,却不是个爱惹事的人,怎么看皇上都更可疑。「绝不会惹事生非,不比皇上您前科累累。」

「祈,你很偏坦你家王妃,对你家王妃很不错么。」轩辕玉扇摇摇,笑得不怀好意。

「臣只是据理直断罢了。」

「可也不该克扣你家王妃的用度,可怜见的,缺衣少食居然偷到朕手上了。」

一语即出,祈世子原本想反驳,但想想柳残梦突然离开王府的举止,再想想自己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的银袋——凤五,你家公子从小有偷人钱财的毛病,还是跟你同来一路养出的毛病?

见祈世子原本想反驳却突然止住的哑然神色,柳公子又哼了声:「我没偷。」

「你没偷,朕的荷包怎么不见了?」

「就算你是皇帝,讲话也得有真凭实据。你非说我偷,那你可以来搜。如果你搜得出来,我头给你。」

祈王爷带来的禁军将外围围了一圈隔离,街上群众远远隔着距离观看事态变化,窃窃私语。一位后来的人靠近他们,好奇问道:「老丈,这前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丈上下打量着他:「小伙子,你可不知道,这前面可来了大人物哇,有皇帝,有王爷,还有王妃。」

「咦,这些大人物为何而来?」

「不知道呢,好象刚才皇上和王妃打架,打得王爷都跑来劝架了,这不,前面还在闹着。」

「王妃居然敢和皇上打?为什么和皇上打呢?」

「是啊,王妃为什么和皇上打,而且皇上好象还打不过她。」

「说不定……」

「是啊,说不定……」

大家鬼鬼崇崇互看几眼,示意性地挤眉笑笑。

「王爷这顶绿帽子戴得可真大。」

「嘘,小声,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他们都闹上街了,说不定过几天,就会传出祈王妃被斥为尼姑,然后再成为皇上的妃子……」

街坊间的八卦正热传着,前方又传来哗声。

「搜身子搜身子,皇上说要搜王妃的身子!」

群情再次激愤起来。

「果然如此啊,皇上连等都不肯待,大街上就要与王妃亲热。可怜的祈王爷,不但妹妹,连老婆都得送进宫里了。」

众人想象祈王爷的脸色,不胜唏嘘。

祈世子不知道自己在京师百姓眼里,已是天下第一绿头龟,犹自在为二人说解:「皇上,您别闹了,这都耽误多少时间,再不回去,换小云出来……」

「换小云出来,你家王妃会更惨。祈,你是不信朕的话,认为朕在找籍口生事吗?」轩辕一脸悲凉地看着祈世子,这小子,居然偏心偏到柳残梦身上了,还拿小云来压自己,可恶。

「皇上,您前科太多了,您倒是给微臣一个可以信服你的理由吧!」

「君无戏言,这还不够?」

祈世子脸颊抽搐地看着轩辕,轩辕想到自己一连串跷宫经历,轻咳了声,偏开目光。

「你们看到皇上的表情了吗?那么悲惨,一点也不象得到爱人的样子,难道传言是真的?」

「传言?什么传言?」听到皇室八卦,大家都激动起来。

「我听我大姑,我大姑听她姐妹,她姐妹听张相府的厨子,厨子听张相爷的护卫,护卫听张相爷的小厮说,皇上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祈王爷。」

「祈王爷?!」众人哗然又飞快地捂住嘴,小心看周围官兵没反应,这才小声讨论。

「我从来没想到……」

「也不是没可能……」

「看起来挺有可能的……」

「原来是这样啊……」

流言就在无数窃窃细语中成了定案。

「难怪皇上要和王妃打,原来是情敌打架。」大家一边说一边点头,恍然大悟。竖起耳朵的禁卫军们不敢乱动,也在心中点头——原来如此。

祈王爷一瞬间又从天下第一绿毛龟跃升至天下第一祸水。能让王妃和皇上为他大打出手的,不是祸水是什么。

不知自己身份出现质的突变的祈王爷,还在努力地一边劝皇上回宫一边劝王妃回府。无奈皇上不肯回宫王妃不肯回府,跟斗鸡般互相跃跃欲试地瞪着,目光尽是打未尽兴的战意。

如果换个地方,祈世子一点也不介意放任二人打得两败俱伤。但在这大街上……再折腾到小云来了,真有可能三人一起倒霉的。

人是经不是掂记的,尤其经不起一向倒霉的祈王爷掂记。他才想到小云,外围一阵喧哗,脸色比平时更难看的宝亲王冷着脸走了过来。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也不用说话,轩辕自觉收起扇子,祈世子用力将柳公子往自己身后拖。

「国事真有不少,朕也该回宫了。」轩辕抬头看了下天色,果断下了决定:「摆驾回宫。」

你驾在哪里?你有摆驾出宫么?!祈世子一肚子腹诽,一挥手,示意暗卫们押送皇上回宫。

「恭送皇上回宫。」

宝亲王再瞧了瞧祈世子和柳公子,柳公子不满祈世子一直想把他往后塞的行为,用力甩开他的手。祈世子额头微汗,苦笑着看着小云,干巴巴唤了声:「皇上回宫了,你……」

宝亲王和柳公子对上眼,各自含着几分估量。柳公子本能让他觉得,眼前这人,对自己是个麻烦的存在,比刚才那个皇帝还麻烦。警戒地看着他走近,与祈不知耳语了什么,祈的脸色白了一白,苦下脸要拉他,却被他甩手走开。临走前望着自己的那一眼,大有深意。

「我的钱钱钱钱钱啊。」祈王爷扶额苦叹,刚才又被小云刮了一层皮。七枝云梦琼花,万两不易的珍宝啊。

街上人潮已散,柳公子看着哀叫的祈王爷:「喏,给你。」

一黄一紫两个荷包,黄的是祈世子的祈世子自然认识,而紫色的……

「这个——」

「皇上……」

祈世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往僻静处带,到僻静处放开他,捂脸,一脸扭曲。「你居然真的偷了皇上的荷包……刚才还敢说搜到砍头!」

「有什么关系?」柳公子一脸稀奇地看着他:「难道你真会乖乖让他砍头?」

祈王爷一脸无言。

「况且,你也不会让我被砍的,对吧?」柳公子看着他。

一身蓝衣,在阳光下洁净清爽无比。忘了一切的人问他:「你不会让我被砍头的,对吧?」

这样的人生,到底是怎样一出狗血剧啊?!祈王爷忍不住掩眼。

第五章

跷家未遂,和皇帝打了一架的柳王妃又回到祈王府了。

不只是他的脸气哼哼的,祈王爷的脸也是气哼哼的。侍女们为他送上净水香帕洁手漱口,见他脸色难看,也不敢再嬉闹,乖乖退了下去。

祈世子向暗卫吩咐一番后,牵着柳公子的手坐下,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

「夫人,我们有话不妨摊开讲,不要闷在心底。你若在王府呆不惯,可以跟我说,便是你真的想回庆国,也可以跟我说,我会送你回去……」

「那你送我回去吧。」柳公子飞快打断他接下来的深情表白。

祈世子到底久经阵仗,不动声色地转回暴燥又抑郁的神色:「你知道我今天到得月楼时发现你不在,是怎样一种心情?难过,失落,这种感情我从来不曾体会过。当你要离开我时,你就没有相同感觉吗?」

「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你这冤家,哪会知道我在苦苦思恋什么,压抑什么……」

「请举例。」

祈王爷满腔热腔被打击成满腔悲愤,咬牙切齿道:「姓柳的,你一定要跟我过不去么?!」

「姓柳的?」柳公子挑了下眉,不知为何,这称呼和这表情让他觉得很熟悉。

祈世子深吸口气,又是一脸痴情深痛:「夫人,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这么不安。我身居高位,锦衣玉食,平生从未对人低声下气,所以,对你肯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才让你三番五次误会我……」

他等着柳公子来问他什么误会,但柳公子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扬起一只手掌。

不是吧?难道苦肉计要用到这个程度?祈王爷心下叫苦。

柳残梦一掌扬了下去,轰隆一声,屋角碎了一大片,阳光都从厅堂的砖缝照了进来:「蟑螂。」

回头扫了眼,祈世子气哼哼地站起来:「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凡在王府内看到一只生物,统统发配到漠北去!!」

红袖这几天闲赋在家,号称前些日子公务繁忙,现在要休养生息。实则怀着看热闹之心,无论哪边的热闹她都很乐意看。

当然,关于这两人谁压倒谁的赌局,她也是有参与的,站在同胞双生的立场——兼且柳公子失忆得万分纯良的立场上,她是义不容辞地投了自家兄长一注。

原也不是很期待自己的赌注能通吃,但柳公子住过来都好些天了,不管谁吃谁,往常早该有定论了,现在居然还在耗着,红袖忍不住怀疑,她家老哥是不是平时只是叫叫,并不是真的很想吃了姓柳的?怎么心慈手软到这种程度,要换成是她,也不用麻烦,直接在柳公子的膳点里下药,就一了百了了。

这话建议给祈王爷听,只换回祈王爷一个大白眼。没下药还好,下了药万一他狂性大发,就真的指不定谁压倒谁了。这几年来,每次下药结果都是倒霉了自己,祈王爷对下药一事心理阴影甚重,觉得此议不可行。

这几天祈王爷装病,柳公子出走,以及和皇上打架等等零零总总的热闹也是不少的,但没有红袖期待的大热闹。期待值迟迟不肯降临,红袖很是无聊,决定亲自去找柳公子姑嫂情深一番,顺便煽风点火——说到底,祈王府不养没价值的人,总是吃不到人的话,不如将人送回惊雁阁好了,还省下一笔破坏费。

近来宝亲王逼祈世子追查平遥之事逼得很紧,祈也没有太多时间耗在家里,此时又去宫中汇报,不到傍晚不会回来。红袖郡主打扮得花枝招展,由一众侍女拥着来到南山居。

一进院子就不由啧啧作响。她老哥果然是一毛不拨,居然全用石制家具来打发柳公子,难为柳公子居然也住得毫无怨言——不,也未必没有怨言的,兄长最近总是吃不到人,说不定也与夫人住宿有关。

「嫂子。」轻轻巧巧跃上屋顶打招呼。

柳公子现在不去得月楼了,就直接坐在南山居的屋顶上发呆。闻言扫了红袖一眼,皱眉想了想:「红袖?」

「你还记得我啊。」红袖甜甜一笑,看他手上拿了东西,不由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柳公子无可无不可地将手上一叠东西寄给她。帐单、他写给祈世子的情书、坊间的小说、女诫……

看看面无表情的柳公子,红袖很是同情。换自己失忆后还要看这么多扭曲本性的东西,自己也会发疯的。老哥,难怪你不肯下药,你这招可比下药狠多了。

将月前兄长收到帐单书信后气极败坏的样子与眼前柳公子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一比较,红袖噗哧一笑。不是不报,时刻未到啊。

「我和你哥,以前是怎么相处的?」王妃请教小姑。

这个问题……问得好!红袖想也不想便回答:「当然是如胶似膝了,你经常不顾凤五反对跑来京师,只要你来京师,就一定会来祈王爷,与兄长形影不离。」

祈王爷的血泪史可不是一滴两滴的。

「凤五反对?」柳残梦有点惊讶地转头:「那他现在干嘛又送我过来?」

「因为凤五也喜欢你啊,可是你一心只喜欢我兄长,凤五是知道只有兄长医得好你,才强忍心痛将你送来京师的。」红袖眼也不眨便将事实上颠倒成大洒狗血的三角恋情,反正现在的柳公子不骗白不骗,日后他便是想起来了,也有兄长在前顶着。

「凤五喜欢我?」柳公子怔怔地有些受感动:「那他怎么从来不说?」

「这是他性格使然啊,他便是那种默不作声为你做好一切的人。」红袖还要再编些狗血情节煽风点火,却见柳公子一拍掌,屋顶瓦当纷纷往下掉,要不是她见机得快及时闪开,也要直接掉下堂去。

「我要去找他!」

不,不是吧?红袖干笑两声,难道事态真要往狗血三角方向发展?老哥吃不到人会杀了她的。

「红袖!」身后冷冰冰的叫唤声,红袖一低头,果不其然,老哥不知何时已回府,板着一张脸在下面瞪着她。

「你们慢聊,妾身先走了。」郡主识相得很,飞快避难去了。

「你又想走了么?」祈王爷一脸忧伤地看着柳公子:「每次都这样,我说的话你都不信,别人一说你就信。」

难道还有什么故事?柳残梦从屋顶跃下,不解地看着祈王爷,祈王爷牵着他的手,在花园里一脸的欲言又止:「其实……」

其实?

祈王爷又将话吞回肚子,摇摇头,唉了声,只是叹气,不说话。

失忆后的柳公子虽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被他这么装腔作势了半晌,也是不耐:「有屁快放。」

「夫人,妇言啊~」祈王爷指了指柳公子手上的书。

柳公子手一握,书成碎末。

「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有些事,可一不可再。夫人你心地善良,容易为人所欺瞒。」祈王爷说到这,自己也觉得太诛心过火了,但瞧柳公子脸上神色稍霁,大有受用之意,便又鼓动如簧巧舌:「若非红袖咄咄逼人,我原也想为她留情面的——其实,红袖她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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