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晓 第三部 拂晓晴空(穿越)——深渊爱无言
深渊爱无言  发于:2011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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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消息怎么能不令人振奋!江怜砂昨天忙完之后美美地睡了一觉,精神恢复得很好,所以今天早晨的气温骤降,在他看来也只是老天爷宣布又一年春节即将来临的信号而已。

地理位置处于大陆西北方的广兴城入冬还是比较早的,为了防止瘟疫爆发的同时又出现大规模伤冻风寒,江怜砂与广兴城原来的主人风飏一大早就着手准备着调运防寒物资。处理自己城内的事情,风飏自然比江怜砂有经验多了,到了傍晚时分,广兴城里每个区的每个人身上都加了一套防寒的衣物,添了好些燃料与被褥,人人手中还都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防寒药膳汤。

吃完晚饭,江怜砂拿起灯笼准备照例去各区进行今天最后一轮巡视。风飏又是好几日没有休息,便早早洗过睡了。琉影家那个私自跑进城、每日跟着琉影晃荡的“洛明”抓着琉影不让他动。江怜砂当然是希望琉影好好休息的,便顺着那位大魔头的意思,只带着别的大夫出门了。

与寒冷的街道相比,每家每户窗口漏出来的暖光格外让人心情舒畅。想到不久之后这座西部名城又将恢复它生机勃勃的模样,出晚班的一行人脸上都带着笑。

一一确认过各个区的情况,江怜砂正准备与大家一起回去休息,忽然一队守城兵气喘吁吁跑到他们之前把他们拦住了。领头的军官看着江怜砂身后的大夫们一脸难色,江怜砂会意,回头对其他同行者说:“你们先回去吧,怜砂随后回来。”

其余大夫们闻言也不多留,很快散去,江怜砂随着那位军官走到一旁问:“何事如此慌张?”

军官低声在他耳旁说:“殿下,城门那边有人一定要见殿下本人,说是湛海王宫里来的……”

江怜砂不免有些紧张,他与江桓都离开了湛海国都,万一又出现天劫什么的,湛海国内无人可以承担!这样想着,他快步往城门方向走:“怜砂知道了,这就……”

铁剑劈开空气的声音在一片静夜中格外清晰,江怜砂并不回头,脚步奇异的一转,与两把不同方向斩下的剑恰好错开!周围的一伙守城兵看情况不如预料,赶紧拔剑相助,剑刃摩擦着剑鞘的声音尖利刺耳。

江怜砂没有武器,暂时只有躲闪的份,刀光剑影中他的身影灵活得不可思议,周围这么多剑轮番不断的攻击,居然连他一片衣角也没有斩下来!

就在守城兵想加剧攻势时,又一个人加入战局。寒芒闪闪,利剑划破血肉,刺透人体,配合着无声的惨叫,单方面的杀戮血腥至极。江怜砂夺下一个守城兵的长枪,顺手用枪杆的另一头将他砸倒在地并封了他的哑穴,回身一枪扫过,立刻又有几个持剑的守城兵被他挑飞了武器!

救兵也没有赶尽杀绝,见江怜砂只是把人打到并不下杀手,便也配合着他只是封住剩下几个守城兵的哑穴。不过短短的一会儿,几十人的守城兵小队就趴了一地。

“虚空,他们说的可是事实?”江怜砂把枪换手握住,急急问道。

虚空已经是湛海的特工部长,这次亲自进城担任江怜砂护卫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和特工部里的人,外面谁也不知道。示意听到动静随后赶来的湛海特工部其他成员收拾现场,虚空回答:“回殿下,我一直跟着您,没有听说什么。”转向一旁正在拖尸体捆活人的部下们,虚空问:“刚才城门那边可有动静?”

一位特工部的人听到两人之前的谈话,这时已经站起来了,报告道:“确实有!我之前就是在城门附近,听到情况才准备去报告殿下的!”

“走。”不再拖延,江怜砂把枪交给他,当先往城门赶去。

那支在空岚国内活动的势力终于动了吗?看来确实有事情要发生,究竟是他们听说广兴城不久就要解除封城,还是今天又有什么事情刺激他们这么快下手?心急用上轻功,眼看城门就在不远处,江怜砂定了定心神: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退缩!

很快,两人到达城门,平日密合的巨大城门此刻开了一条缝,守城军的负责将领正在跟门外的人谈话。听到身后的动静,那位将领赶紧汇报道:“殿下,这位自称是湛海的祭司长……”

江怜砂快步走到门边,祭司长抬头看着他,略略后退一步,让江怜砂看清了她手中的东西。眼里略过一抹明黄,江怜砂一怔,神情肃穆起来,单膝跪地沉声道:“本君来迟!”

“湛海圣子江怜砂接旨。”祭司长打开圣旨,她的每一个字出口,在场的人就添一分惊讶。

“水之女神在上。湛海与空岚国合并,两国人民友好,本应普天同庆,然湛海祭司长近日占卜得知,空岚国即将遭遇百年不遇的冰雪灾害。君闻之讶然,命祭司长速速前往空岚国联络空岚旧君。时间紧迫,君先行下旨:若再次占卜情况属实,湛海圣子江怜砂有责任为空岚承担天劫。愿吾神庇佑苍生!”

江怜砂膝下还有一层薄雪,早已被他的体温融化,冰水浸湿他的裤腿,雪夜的凉意让他有些难受。他正准备接过圣旨站起来,祭司长却忽然合上圣旨抬眼看向他身后。

踏雪行来的风飏依旧一身白衣,面无表情,只在眉心有一抹银白符文亮亮的闪耀。他身旁跟着一只风属之力幻化而出的巨型白虎,在场空岚国的旧民立刻跪了一地,不为别的,只为这风属之国神明的象征!

“我占卜过。”风飏停步,那只巨型白虎低吼一声,也在他身旁停下。扫过在场所有人,他证实了湛海祭司长的话,“不出十日,这场风雪必然会转化成空岚百年不遇的大雪灾。”

江怜砂回头看着风飏,风飏也低头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空岚国未设祭司长之职,一向由君主直接代行风属之神的旨意。如果风飏身边跟着那只象征风属之神的白虎,那么他说的话就是风属之神的意思!

这种事情他不是一直在做么……就算承担天劫所保护的对象换成空岚的百姓,这一样也是他的责任。淡淡笑了笑,江怜砂刚准备站起来接旨,结果又被风飏的手势阻止了。

示意湛海的祭司长走近点,风飏走到江怜砂身旁,按着他的肩膀,眼睛却盯着湛海祭司长。周围扬起一阵半球形的风壁,卷着还未落地的小雪花,阻挡了周围人的视线。三个人在风壁之内,江怜砂半跪未动,风飏与湛海祭司长两人对视,谁也没开口。

“你就是一直这样骗过来的吗?”沉默了半天,风飏冷冷问道。

湛海祭司长依旧捧着圣旨,面色不变,眉心的水属符文闪亮起来:“吾之神明在上,吾刚才所言非虚。”

“你刚才说的,的确一个字都不假,因为你在念圣旨,但是当初你跟你那位荷采女王陛下又是怎么说的呢?”风飏步步紧逼,“你为何不说,这是湛海的报应!”

江怜砂有些微怒:“风飏——”

“你会死。”风飏低头,迎上江怜砂的视线,“这次你一定会死,因为遭受百年雪灾的不只是空岚一国,而是连同湛海、晓光、空岚、溯河、玄岭、夙楼还有大泽在内的七个国家!”

江怜砂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风飏再度看向祭司长,冷笑:“你骗他去死,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了给湛海博得一个好名声?说他们的圣子为了天下苍生死在祭坛上,所以不如天下都姓了江,因为湛海最仁慈,最大度,最可以把本来应该由天下人去担的罪,分了一半给圣子?!”

祭司长定定地看着风飏,很意外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轻笑了笑:“是。不过既然我会来,并且骗了陛下,就做好了不回去的准备。”

江怜砂调整了一下呼吸,可是怎么也挥不去心头的窒息感:“雪灾……到底有多强?”

祭司长抱紧圣旨:“放任下去的话……会死的人就不是以百万来计数,而是千万……”

江怜砂挣开风飏的手站起来,伸手去抽圣旨,语气轻松:“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祭司长紧紧抱住圣旨退后一步,尖声叫道:“他没有说错!你会死!你会死!你绝对……绝对没有一丝生机!”

江怜砂平静地看着她,手中的力度大得可怕,让祭司长即使双手抱着,也难以阻止圣旨被一丝丝抽走……

最后一节脱手而出,明黄卷轴散开,划出森冷的轨迹:“怜砂……本来就应该做这些,不是吗?”

大地忽然一阵颤抖,让风壁骤然被打碎,飞雪四溅。下一瞬间,江怜砂手中展开的圣旨被人一剑斩成两段!

江怜砂惊讶回头,瞬间与一双饱含怒火的熟悉眼眸对上。他心里莫名一阵慌张,待飞雪极速散去,他才发现原来陆宇辰身旁还跟着一个人——他的父亲江桓。

“她刚才说的,你没听清吗?”陆宇辰的声音生生把天寒地冻的环境又降温百十度,牢牢锁住江怜砂的眼睛,他一字一顿,“可是,我听清楚了。”

第七十九章 无关背叛,无关责任

除了他们五个人,周围的人都跪着,自然除了他们五个也没有人知道刚才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是谁都感觉得出来,气氛不佳。

极度无礼地将被斩为两段的圣旨抛开,陆宇辰直接用靴子碾过圣旨,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江怜砂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要将他的手折断。江怜砂不语不动,同样使了力气,两个人的手就这么僵持在半空,谁也拉不动谁。

飘零的雪花像是云朵凄然的碎片,远离天空,坠落成泥。越来越多的雪开始阻隔视线,唯有两只手上的温度,彼此灼伤。

一片静默中,陆宇辰忽然笑了,笑容惨淡:“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江怜砂仍然不语,他可以理解陆宇辰的行为,但是以他的立场,陆宇辰对待圣旨的举动无疑是往他脸上抽了一巴掌还附加啐了他一口唾沫。

“我想……如果我有一天我当了你的上司,”陆宇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走到江怜砂面前,与他对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撤你的职。”

“道歉。”江怜砂避开他的视线,挣脱他的手走到他身后,将地上的两片明黄拾起,用袖子擦去上面的雪泥。每擦一下,他的心就冷几分,那上面熟悉的字体和陆宇辰的话简直是可笑的对立,幸而那字已经被雪水模糊几分,唯有一个称呼,清晰可见——湛海圣子江怜砂。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江怜砂慢慢转过身,混合着怒火与悲伤的情绪,几乎要扼断他的呼吸,“道歉!”

陆宇辰神情不变,嘴角隐约还有一丝笑意:“不。”

一国国君大庭广众之下毁了另一国国君的圣旨,这件事情如果传开,会引发怎样的结果,在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旁边跪着的那群人不约而同开始发起抖来,不是因为天气,而是他们明白,保守秘密,从来只有死人做得最好。

风飏冷冷扫过一地的人,眼里仿佛他看到的就是一地尸体。江怜砂握紧手里的圣旨,死死盯着陆宇辰。今天他有两种处理方法,要么杀了在场其余所有人,保守这个秘密,要么任凭事件发展下去,最终迎来就会是他最害怕发生的情况!

他怎么能?他怎么会!要他将手中的长枪指向与他相伴百年的爱人,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去做?!

踉跄前行两步,江怜砂双手扶住陆宇辰的肩,语气已然是哀求:“宇辰……道歉……快啊……”

陆宇辰顺着他的动作将他温柔地揽进怀里,轻声在他耳旁说:“不。”

江怜砂想挣脱,却发现自己居然失去了远离这种温暖的勇气。把头埋在陆宇辰颈侧,他颤声说:“我不能……不要逼我……”

此时,一直站在陆宇辰之后不远处的江桓开了口:“陛下,此处不适合商议大事,可否移步?”

江怜砂一愣,江桓不可能不知道风飏已经被迫退位,所以他刚才不是在叫风飏,那么……难道……猛地反应过来,江怜砂挣了挣,竟然还是被陆宇辰死死禁锢在怀中,连番刺激之下他的意识都有些恍惚了,眼睛看着毫无规律飘落的雪花,视线涣散:“你……是……”

“嗯,晓光新帝,我父皇退位了。”陆宇辰轻轻拍抚着爱人的背,对江桓点头,“殿下说的是,那么我们换个地方谈吧。”揽着江怜砂转身步向城外,陆宇辰与风飏擦肩而过,“各位也来吧,其余人就拜托前代圣子殿下了。”

江桓留下,周围一群人仍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当久了下人,他们心里很清楚,上位者的仁慈只有在不触动某些原则问题的时候才有用,就算是以博爱闻名四海的湛海圣子们,同样也是上过战场经受过血与火洗礼的上位者。

环视一圈,江桓一锤定音:“这里的所有人,即刻起转为本君与现任圣子殿下的随行护卫和侍从,你们现在可以给家中写一封信报平安,这些信本君会一一查看,然后在本君与现任圣子殿下同意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顿了顿,他闭上眼睛,“机会只有一次,请各位记住,如果有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传言流出去,你们这封信就是诀别信。”

大帐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只可惜与环境截然相反的是几人的心情。陆宇辰搂着江怜砂坐在厚厚的毛皮椅子里,见他膝下已经被雪水浸湿,自己弯腰用内力替他把衣裤弄干。帐内四人都不说话,陆宇辰自顾自把爱人揽紧,仔细确认过他的膝下确实已经干透,才坐起身。刚坐直,他的眼神就与江怜砂还有些呆滞的目光对个正着。

看到江怜砂的目光,陆宇辰心里一疼,不自觉又揽得紧了些。这目光中有些惶恐,有些迷茫,有些畏惧,有些哀伤,陆宇辰从未看过爱人脆弱至斯的模样,心里狠狠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他明明可以做得再好一些,他明明可以避开那些暴怒之下的伤害,他怎么能让爱人如此痛苦……

只是有一件事情,让他心中泛滥着自责的同时还有无穷的喜悦,因为江怜砂的眼中唯独没有质疑,江怜砂信任着他,他的爱人明白,他从未利用他,从未将他视作夺取天下的手段,而是——目标。

陆宇辰毫无预兆地吻住爱人,江怜砂又是一愣,他今晚愣的次数太多了,只觉得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确认唇上的感觉太过熟悉,江怜砂低叹一声,配合地回吻,直到两人气息不稳。然分开后,视线依然纠缠。

江桓随后踏进大帐,见了两人的动作并未有什么特殊反应,而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空位上。陆宇辰改揽为握,抓住江怜砂的手,扫过在座的几人,笑了笑说: “方法,我们可以慢慢想,时间还是有的,但是有一件事情容我先说明。”还是那么平和的语调,可是出口的话却坚定得毫无商量余地,“小砂绝不能再去承担什么天劫,从今往后。”

江怜砂无声地笑,陆宇辰的霸道总是体现在他身上,无奈也幸福,只不过,人不与天争,这个道理,陆宇辰懂不懂?

还是没有人说话,陆宇辰看向湛海祭司长,脸上带笑话中含刀:“你不妨把知道的话都说出来,现在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否则湛海就真的只能换一个祭司长了。”

祭司长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陆宇辰此刻的威胁让她不自觉汗湿了衣服。强作镇定,她看了江桓一眼说:“自古能承担天劫的就只有圣子,其他人最多算是牲祭,圣子有神明庇佑,而其他人……哪怕是死,也对阻挡天劫毫无作用。前代圣子殿下出行戴上了湛海国宝龙王玉,如果只有当代圣子殿下独立承担天劫……”飞速看了一眼陆宇辰,祭司长立刻低头快速说,“殿下必死无疑,但是如果再加上前代圣子,那……那可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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