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东东坐在村口的一块石头上。认真专注地吹着他笛子。直到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惊喜地跑过来。兴奋地摇了我几下肩膀。把我抱在了怀里。
“快!我们走吧!我真的在这里不能呆了,不然我很快会死的!我要和你私奔!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我现在没有退路,现在已经快要高考了!但是我不会放弃!我爸爸让我永远不要进那个家里!虽然不知道我去哪里?但是我想我必须走!”
“他是在说气话!你不要在意,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回过去的。苏文!”
“有你对我好!我就足够了,我现在爸爸妈妈就已经把我抛弃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是那么让他们伤心绝望,我感到我是一个罪人。东东!我已经众叛亲离。你再对我不好!我就没有了生活的信心了。没有关系的,学还是要考,不能影响了学习,毕竟上大学也是一件大事情的。”
我们又一起瞪上了去开封的火车。去了开封后,我又给爸爸写了一封信,信里说了很多很多。请求他原谅我!我说我不会打碎他们寄托在我身上的梦,我一定会想办法完成他们的心愿。
第三十二章★
那天,东东和我一起去了那个乡下,还有他的妈妈。也和我们一起去。东东第一次回乡下。第一次回到了姥姥的家,因为某种原因,东东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来过外公家,东东的姥姥一直对外界说,他的女儿失踪了。为了不人知道女儿的下落。他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东东看到那枯草丛里的爸爸坟墓,村里的几个男人找到了大概位置,挖出了几块白骨。放在骨灰盒子里。用红色的布包裹着。东东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几块骨头。他想不到那正是他的爸爸惊讶地说不出话,一直在喘气。他紧抓着我的手。紧紧的,不肯放开。我知道他很激动。“东东!你震惊!”最后几经周折把他的爸爸在了墓院里。那个晚上,东东蹲在墓院里一夜。一直抽烟,燃烧的烟一明一灭,像是鬼火。后半夜,他一直下跪在爸爸面前。一直到天亮,我想着瞎子叔叔的和我之间所有的事情。
“对我来说!出国是很遥远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恭喜你的!”我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就要流了出来,但是我装作很坚强,强挤出一丝微笑。“东东!去吧!国外发达!思想开放!教育体制比较好!在那里接受教育比咱们这里好!”我扶着东东的肩膀。安慰着他。
“苏文!你知道吗?我真的放不下你!我如果去,我们可能好几个年见不面,甚至一辈子也见不到的,我舍不得你!苏文!我真的不想去。苏文!想着我要和你分离,想着这么些年来什么都会发生。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舍不得你,苏文,我爱你!”
“像你这样会有什么出息?一个男人怎么能为儿女私情而放弃大好前程呢?我不希望你这样没有出息。你不会让我为你失望呀?如果我们这一生都是碌碌无为的话!那么我们两个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东东!你去吧!带着家人的希望和我的希望你去吧!希望你学成归来,还能记起我。”
我已经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了!我望着远方的天际。他从后面抱着我的腰,我哆嗦地颤抖了一下。他的身子紧紧靠着我,暖暖的,温热的,一种很熟悉的味道。这个身体这个人的体香都是那么熟悉和真切,可是这个身体要漂洋过海。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从此我将孤身一人。寂寞着我的痛苦。可我面对着各种错综复杂的矛盾。我只能放行,我没有权利影响他一生的大好前程。不然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也不会原谅自己。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应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知道你也很难受!你也舍不得我,对吗?苏文?”他帮我擦拭着泪,我耸动着肩膀,一直摇着头。
没有!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说着。我闭上眼睛感到他的胸前传来的体温。
东东!你应该知道什么重什么轻!一些东西你应该放下,或许我们的一起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永远都是一个虚幻的梦!
不会!苏文,你等我!你等我4年后归来,苏文!你寂寞了,想我了,就写EMAIL给我!我会经常打电话给你,我要坚持住,你要坚强,一定等我回来!好吗…好吗?
他捧着我的下巴,看着我的充满泪水的眼睛;”苏文!你答应我!我要相信我,我4年后,一定带你飞!让你逃出忧郁的苦难!给你一个幸福的家,留给你一个坚实的怀抱!苏文!你相信我。你对我要有信心,我现在生活不能独立。但是我四年后,我会挣很多很多钱!那么我们就可以自在的生活了。
他帮着我擦着眼泪,我咬了嘴唇。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那样的耐心,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耐着住寂寞。而不背叛你。你知道我是那么怕寂寞,我是那样的怕孤单。我孤单的时候只想拥有一个怀抱,不管那是一个什么人。”
苏文,你应该让我替你放心,我想放心的走,我不想留下什么后患,我不想留下遗憾。苏文,你相信我,我们会有未来的。
他有点恼火地着摇着我肩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安慰,你对我就像一个无情无意的屠夫!你割了我的心!
”不要这样好吗?我现在心好乱,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或许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答案。“
苏文,你知道我参加了国外的考试,我的妈妈爸爸已经把各种手续办齐了!我就要准备走了。我还是希望你能上一个大学。可是我多么希望你能跟着我陪读,可是我怕牺牲你。
我冷笑了一声:”出国!我没有那份命!那是有钱人的事情,那是上等人的生活。我从来也不敢想的。“
”四年后,我要带你出国!我要带你远走高飞,你现在要好好学习,等我好吗?“
”我等!我等你!我一定等你!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等你。你要相信我!5年,10年,30年,50年!我都能等下去,只要你不改变主意,只要你把我放在心里的重要位置!
第三十三章★
那天,天还没有亮,我就去国际机场,为东东送行。人很多,亲戚朋友很多,他们都慰问着东东,伯父伯母招呼着他们。对他们的送行表示谢意。我在人群中,是那样的不起眼,伯父伯父特没有时间招呼我,东东被一大群人围着听着送行的祝福语言。
我望着东东忙碌着和他们打着招呼,机场大厅里的人来人往,轰轰烈烈的。东东在人群里寻找着我,看到我的时候,对我微笑了一下。我走过去,站在他跟前,他挎着一个红绿相间的背包。他走过来大模大样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问我:“来多久了?怎么不来和我说说话。我就要走了,我还以为你没有来呢?心里好失落。”他拉我来到一个柱子后面,摘下了他脖子颈上的白金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说“想我的时候,就摸摸着个项链,就当我永远陪着我你。”
他看着我笑笑,笑的相当忧郁和悲伤。你有什么要留给我的吗?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有一种沧桑和成熟的感觉!他静静地看着我。
我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我的挎包了拿出了那条我刚从时尚店里,买来的毛巾,那条围巾很漂亮,是橘红色和天蓝色橙黄色相间的,摸上去,柔柔的滑滑的。有种天鹅绒的舒坦感。
“给你!伦敦的天气正冷!戴上!”我仰着头帮他戴上,后面已经有伯母喊他了。
他捧一下我的脸勉强地笑着说:“坚强一下呀!别哭好吗?我们都快要是大人了,宝贝别哭!我现在真想抱抱你,把你暖在怀里。看你冻的,为什么不穿厚一点,傻瓜!”
“快!妈妈叫我了,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东东!我等你!我等你回来,带我飞!”
“会的!相信我!苏文!”
伯父跑过来对我们喊道:“快点吧!东东,已经捡票,开始上机了。”东东又回头看看我,我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我们在伯母身后跑着,东东拉着行礼箱走入拣票口。其他人都大声地挥着手,说着要保重的话。
我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要远去。我心里的滋味真的说不出是酸甜。我看着他不停地回头向我挥手,他的脸已经分不清鼻子眼睛,只是模糊一片。
不久,我接到了我的大学通知书。我只是上了一个很一般的大学。东东也接到了西北大学的通知书,但是他已经不在中国。通知书对他来说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他已经在国外上了大学。自从东东离开我后,我也渐渐平静下来,性格也变的渐渐地乖巧下来,爸爸妈妈对我也相当的满意。他们骄傲的对别人说我的孩子要上大学了。在大学里的生活也是散漫无聊的,但是我尽量多学东西,让自己充实起来。我依然想念东东。想着他的拥抱,想着他的体温。我等待着他发迹了。回来。带我出国。一起过日子。因为现在爸爸妈妈已经看开了,他们说在感情上,他们已经不再管我了,他们说只要我过的幸福开心就好。
第三十四章★
东东去法国后,我总是看着自己脖子上那根白金项链发呆。突然感到一切像云烟一样来去匆匆。变化无常。我的生活变的没有了规律和计划。我总是撅着屁股睡到12点,起床后,就随便洗刷一下。去网吧打开EMAIL读东东发来的邮件。
他说他在法国。突然到一个新的环境里,有一种巨大的恐慌和孤独。他说他真的感到生活在国外是那么的孤单,他的法语又不好。这是他生活的主要阻力。他正努力学习法语。他说他每个晚上最想念的就是我,他总是回忆着和我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而渐渐地入睡的。他说他每天最大的乐趣是打开电脑打开邮箱看我的email。
其实对我也是一样的。我流着泪读着他的信:
弟弟,睡醒了。来到了网吧!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收到你的来信的。我已经习惯了每天读你的信,当想你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我知道,我已经不想失去你了。失去你我的天空会是一片黑暗。再也无法光明起来!
爱上你那颗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心。我每天都想着抱你,想吻着你。想深深的进你与你融为一体。温柔的抚摩着你光滑的肌肤,用手掌一寸寸的滑过,给你温暖,给你安慰,让你的全身都弥漫着我的温度我的爱。用我的嘴吸干你眼睛里面闪烁的泪花,不再让你哭泣!在你的耳边轻轻的说着爱你的情话。让你知道我永远爱你,让你的耳朵每天都回想着我的话。让你知道我的心属于你,我的身体属于你。
想起了哥哥曾经唱的一首歌《梦到内河》的MTV,真的很佩服他。他用的同志题材,画面很美,尤其是那优美的舞姿,不亚于女人。很想让你看看,或许你早就看过了吧。这是我看见的唯一一个以同志为情节的MTV。
从网络开始的感情,最后又将归属到哪里,让我先忘记了自己,
投入一场爱情。在黑暗处流着眼泪。
总要强得过在真实生活,咀嚼着空白面对寂寞,没有星光的沙漠!
因为我的等待,总有美丽的起承转合。
因为你的深深一吻,揭开属于两人的未来。
一次又一次的抚慰着,人世间平凡如我芸芸众生。
别问我快不快乐,随剧情转折。
我愿扑向在你怀中我也有幸福感受,虽然不会太久,又回我现实中。
别问我寂不寂寞曲终人散前,我倔强的哭了。
我看着自己住的城市天空,回想爱也能惊心动魄。
我喜欢听音乐,用最大的音量,在我电脑还没有卖掉的时候,我会关上门,
将自己喜欢的歌开最大的音量,不管别人的看法,用音乐埋没别人的责骂。
我不知道这样的爱会怎么样,但是我不想管那么多,我只是爱你,没有理由的爱你,让我感情用事,理智无补于事。
爱是我唯一的秘密让人心碎却又着迷,无论是用什么言语只会思念你。
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想你,好想你。想把你狠狠的抱在怀里,让你自私的只属于我一个人,我甚至希望苏文真的死了!因为这样就没有人成为我的情敌!老婆,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爱的疯狂,荒谬,不可理喻。
我好希望你可以有着成功的未来,但是你飞得越高,我就觉得你离我越远!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再也看不见你,找不到你。但是我会永远支持你的,虽然我想独霸你,但是我知道,你需要的爱不是束缚。
所以我会让你自由奔跑,飞翔,等你累了,就靠在我肩上休息。我的怀抱永远是你停靠的港湾。我想超越时空飞过山川江河和你相聚!我在国外的苦也因为对你的思想而变的的甜美。老婆!每个晚上我特别的想你!我总是想着你自己手淫。老婆我真怕我会忍不住飞回去看你!我怕我会为你而放弃学业。我知道那样你会责怪我的。
文文!我爱你!
弟弟!我爱你!
老婆,我爱你!
第三十五章★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3年过去了。我已经面临毕业。在我心里只要东东,我一直相信他对我许下的诺言。东东已经有了小小的成就,他的油画得到了法国人的赏识。他已经成为一个很出名的画家。他的一幅画能卖许多钱,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小别墅和小汽车。但他还是一个孩子。在视频里,我总是看着他不住地哭泣。我说我想他!他说有时间他一定飞回来看我。他说他终于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了,他已经有实力有能力接我和他一起住在法国了。他说他很开心,他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他说他想念家乡的小河。想念那些我们在小河里戏水的日子。他说在明年的暑假再一次蝉鸣的时候,他回归来。我一直默默地等侯着他的归来。盼望我们有一天能够能重聚。在一起过我们自己的日子。组成我们自己的家庭。我一直相信我们的未来是美好的,让人向往的。他变成了我所有的力量。
那天,他从法国回来的时候,都是他的家人和亲戚在飞机场迎接他。我在飞机场外的站门口默默地看着他身影,他现在变的成熟高大了。他张望了四周,还是认出了我,他走过来,一把把我把抱了起来。他说他很想去我们村头的小河再一次洗一次澡。他想想想念那条小河,还有河边父亲的墓。
夜色沉默,空气里有一股凉丝丝的气味。同时还有一种很浓的浮躁。一种庄稼芬芳的清香味道。有蟋蟀拉长的鸣叫声。悠扬而婉转。乡下的晚上是如此的宁静和灰暗。空气却像凝固了一样燥热沉闷。有不少的妇女老人和孩子们端着饭碗走出门来,坐早门前的大树下,说着闲话,说东家论西家,一边扇扇子一边爽朗地笑着。在微风的吹拂下,头上的风发出沙沙的声音,还有知了在拼命一样的鸣叫。
我正坐在客厅,很专注地看着一个韩剧。看的大家动了情,鼻涕眼泪一把抓……回头看看妹妹和妈妈也都在忙着擦眼泪,一家人都是心软的人,正在这时。东东的外婆敲门大声地喊着东东的名字。问东东在不在这里。说东东喊你去洗澡很久了。一直没回来。她着急了,就过来问我东东到底去了哪里?我摇头说我不知道,她说东东出来的时候。说要和我一起到村头的河里洗澡。我说没有。我刚从田地里帮妈妈干活回来,正在休息吃饭呢!
东东外婆着急起来,声音变的沙哑颤抖,她摇着手里那个很沧桑的拐杖。不得了,那孩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的天呀!我的妈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出去洗澡,我怎么没有阻止他呀!
她一边向村头的河塘里走去,一边一声高一声低地喊着。东东!东东!村里的人开始都出来了,议论着这孩子。怎么那么晚还没有回来,东东的外婆的声音在村头回荡,还有嘶哑的狗叫声。整个小村庄陷入了恐惧和紧张的气氛!我顿时感到事情不对,就拼命地向村头跑去。他的外婆冲进黑暗里。我的一只鞋子掉在了黑暗里,摸了几下,摸不到,就继续向河塘边跑去。夜很黑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