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番外——木原音濑
木原音濑  发于:2011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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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启介笑了出来。已经五年了,谁能保证诚一的感情仍然不变?人的心变得比时光流逝还要快啊!启介斥责着自己的自以为是。
他决定等明天诚一回去之后到职业介绍所走一趟,虽不知能不能找到工作还是得去看一看。要是在这里找不到工作的话,也可以到外地去,他没有任何留下来的理由。
离婚后,他有一次在街上与同学偶遇。听到对方问及妻子好不好,心想就算隐瞒总有一天也会被知道,于是启介就实话实说。朋友刚开始当然会说些安慰的话,但最后还是说出了想法。
“你又单身了。自由真好。”
他一定搞错了孤独和自由的定义吧!自由是以自我的意志选择而来的,孤独则不然。他是孤独却非自由。回首来时路还有可归之处的人才有自由可言,一无所有的尽头就只有孤独。
不知不觉杯子已经空了,启介再度斟满。酒在杯中,佐酒的则是从窗帘透进来的月光。这时枕边的电话突然响了。启介朦胧地凝视着声音的来源,响了五声之后才拿起电话。
“你睡了吗?”
是诚一的声音。
“没有……”
“这么晚了不好意思,我房间里的电视好象有点怪怪的,你能不能过来看一下?”
“哦、好。”
把酒放在一边的启介站起身来走在漆黑的廊上。在这个从小就住惯的地方,居然会走得差点撞到墙壁,启介花了一点时间才发觉自己真是醉了。
“我进来了。”
东侧的房间。启介打开门,看到穿着浴衣的诚一盘腿坐在床上。他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捻熄在烟灰缸里,指着旧电视说:
“电视打不开。”
启介拿起遥控器,的确怎么按电视都没有动静。他探头往后面的配线看去,果然插头掉了。他伸手到电视背面把插头插上,然后操作遥控器,电视立刻发出喧哗的笑闹声。
“只是插头掉了而已。”
启介回头的时候灯也跟着熄掉。还以为是停电的他发现电视仍笑得开心,不过也随即噗地一声回归黑暗。
他感觉一片炽热贴在自己背上。拥住自己的手臂紧得几乎令胸口发痛而窒息。他试着回头,缠绕过来的力量却没有离开的打算。想逃又被抓回来……两人展开一场小型的攻防战。等喘息的启介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压倒在棉被上。胸口的狂跳到底是喝醉、争执,或其它原因,他不知道。
“能不能请你放手?”
一个灼热的唇落在自己颈上。蠢动的手指解着自己睡衣的钮扣。启介轻颤着身体。
“不行啊、不行……”
他的衣服狂乱地被剥除,重叠上来的男人体温热得令他目眩。从窗外射进的月光落下一道青影。在昏暗之中,那双有力的臂膀抓住自己的头贴吻上来。他的行为虽然粗暴,但轻啄般的吻却异常温柔,温柔得让启介心酸。
他不再抵抗了。那曾经让他爱得发狂的男人。
即使是现在……也占据着自己心中的某个重要部分。而且,孤独一人实在太寂寞了,他没有足够的坚强可以去抗拒。启介的背脊在男人的爱抚下波动着。在月光朦胧的夜晚,窗伴随着细细的风铃声飘晃着。
午夜,启介突然被冷醒,赤裸的肩膀整个露了出来。他伸手拉拉卡在身体上变得有点重的被褥,或许是动作吵醒了背后的男人吧,他更用力地拥住了自己。
温暖的指尖环住他冰冷的肩膀。在男人与自己肩头上的体温同化之时,他缓缓把启介压倒在床垫上,重叠在他的正面,意图性地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在启介感受着舒服的体温而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到男人的低语。
“为什么要说谎?”
男人单刀直入地问。
“你不是离婚了吗?为什么骗我妻子回娘家?”
诚一的眼神里明显有着责备,启介心虚地移开视线。他并没有把自己离婚的事告诉亲戚,也就是诚一的母亲啊。他怎么会知道……
“是我妈从你同学那里听来的,我知道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看你并没有任何联络,还以为是不是我妈搞错了。”
诚一用力地捏着启介胸前的红点,几乎令他吃痛。
“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
因为没有必要啊……启介在心中暗想。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来烦你?”
他手上明明做着折磨的行为,声音却细微而不安。诚一的眼神无法让启介联想,他是那个刚才还强迫自己做爱的男人。
“不是。”
否定之后,等待着自己的是一个强烈的拥抱。那一瞬间,启介觉得自己好象从深海底被捞了起来一样。
“你是我的。”
耳边传来低语。
“你终于属于我了。我整整等了五年。老实说,我打算等了十年之后把你强行带走,但是五年我就等到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我要把你带回去。”
感觉自己似乎置身在一股狂涛里翻滚而眩目。
爱这个不确定的字眼在他脑海里回响。他爱着妻子和儿子,而且是打心底爱着他们。但是,他也爱这个男人,用跟妻子不同的热情,像烧灼己身似地爱着他。然而,现实却让他不得不认清真相。
“别让我再等了。”
诚一的凝视让启介喘不过气来。他虽然不知道诚一真的在等他,但是从他年年来访,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他对自己的依恋。
“你要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诚一执着于自己的原因。他觉得那跟自己曾经主动结束关系有着极大的关联。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他认为诚一执着于自己的原因,就跟小孩子讨东西的心态一样。
“求求你回到我身边,我不想再等了。”
他或许出自真心,但是世界上哪有永远的承诺?启介想起往事,多么汹涌的热情还是会有冷却的一天。就像诚一明明说要来迎接自己却失信一样……
这个男人为什么坚持非自己不可?就像孩子的独占欲般,拥有了自己之后他就满足了吗?想到这里,启介不禁开始自我厌恶起来,他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实在太龌龊了。
他已经跟五年前那个不求诚一回报,只一心想留在他身边的自己不同了。那时能够忍耐的事现在或许已经受不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归处,失去了受伤之后可以安身的避风港。
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中断了启介的思考。那在腿间轻柔的爱抚让自己的腰抖动起来。
“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音乐一样渗进启介荒芜的心田。
“我只有你。”
然而,那只是一时的愉悦,他已经无法再相信这看不见未来的承诺。被贯穿的预感让启介心悸,诚一疯狂的索求让他有点得救的感觉。
做爱绝对有安慰自己的作用。把自己交给贪欲的男人,顺便抚慰孤独的寂寞,他觉得那是一种合理的关系。反正都已经没有归处了到哪里都一样。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待在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的男人身边,直到他厌倦自己,然后再度习惯一个人的寂寥为止。
他没有说要跟他走。但是回拥住男人肩膀的力量,应该已经说明了一切。

……午前,诚一就搭车回去了。他说从母亲那里知道自己离婚后就坐立不安,花了一个晚上把工作完成之后,硬是向还要上班的公司请假过来,不过他笑着说来得有价值啊,还万般不舍地在自己唇上印下一吻。
在车站道别前夕他问自己“什么时候来?”,他都说了等弄好旅馆的事就过去,他还几度不停地确认。回到城市之后的他,每天不间歇地打电话来,说是想听听自己声音的男人,聊生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在结束电话之前不是“你什么时候来?”,就是“我爱你”,仿佛是非说不可的话似的。
诚一回去后的一个星期,一封快递信寄到启介手边。里面是一张指定日期的单程机票。他向男人反应不必这么做啊,男人却说“无所谓啦,你只要早点来就好”。
实在没有什么真实感的启介在去东京的前一天,祭拜了双亲的坟墓。他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向父母忏悔自己结束了旅馆的事。但是,他不敢在父母的坟前说要去找男人。
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启介只是塞了几件秋冬的衣服就坐上飞机。提着自己轻便的行李,启介觉得一点都没有今后将和诚一共同生活的感觉。好象只是去住个几天就要回来。
不知不觉睡着的启介听到东西掉下来的声音才醒过来。
“你的眼镜掉了。”
听到邻座的中年妇女提醒,启介才慌忙将眼镜捡起来。他以前虽然戴隐形眼镜,但是因为掉了一边所以无法继续使用。这副自己不知数了几年的黑框眼镜在光线的照射下,可以发现镜片上有细细的磨纹。
花了四十分钟飞机才抵达目的地。迟了二十分钟,担心让诚一久等的启介,在接客大厅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不过刚把行李放下就听到有人呼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跑了过来。或许是赶得很急,男人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己面前,前发掉落的额头有着细细的汗珠。
“你等很久了?”
他在呼吸的空隙中问。
“因为飞机误点,所以我现在才到。”
诚一松了一口气,指着椅子上的提袋。
“只有这件行李?”
看启介点头,诚一就伸手拿过提袋。
“走吧!”
“我自己拿就行了。”
客气的启介,诚一也只是笑着摇头。走到外面的停车场时启介又吃了一惊。他记得诚一以前开的是一辆敞篷车,怎么现在变成印有公司名称的白色汽车呢?发现启介疑惑神情的诚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还在跑业务,所以送你回去之后还得继续工作,这辆丑车就请你忍耐一下吧!”
启介虽然吃惊却不介意,不过他怕说出来诚一会更在意就干脆保持沉默。坐上助手席之后闻到一股诚一喜欢的香烟味道,还是跟五年前一样没变。
“飞机没有摇晃吧?”
他的驾驶虽然平稳,但是从发动引擎的快速来看,可以知道真的是在赶时间。
“还好。你既然这么急,我可以搭电车回去啊。反正我去过你家一次,只要告诉我地址我可以自己找到。”
诚一耸耸肩。
“你是路痴还敢说?要是放你一个人的话,我怕我会担心得无法集中精神工作,而且……”
诚一说到一半停下来。启介追问他也笑而不答。
“对了,你的隐形眼镜呢?”
看着窗外的海景半晌,诚一又开始说话。
“不见了。”
他哦了一声之后,像想起什么似地又说:
“对了,我弟弟最近要结婚,因为女朋友已经有了身孕所以决定得很匆忙。他那个女朋友才二十出头,长得非常可爱,不但娇小肤色又白皙……”
“哦。”
以为还是孩子的诚一弟弟居然已经要结婚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启介明明只是这么想,诚一却慌张地补了一句。
“她女朋友是很可爱啦,但是要说美还是比不上你。”
是不是诚一以为提到女人自己就会嫉妒?他慌张的模样令启介不禁发笑。
“你可不能想染指人家哦,她是你的弟媳呢,何况你已经有我了。”
启介玩笑地说,然而诚一却没有一笑置之,反而出现极度喜悦的神情。看着他的表情,启介觉得有点心虚。从挡风玻璃看出去的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刚入秋的舒服阳光让启介不知不觉闭上眼睛。
“你累了吗?”
“不,是阳光太耀眼了。”
在车子转弯光线不再投射于脸上之前,启介都没有再睁开眼睛。
车子进入市区中心的饭店地下停车场。还以为是诚一工作上的关系需要绕过来的启介,却听到他要自己下车。
站在富丽堂皇的饭店大厅看着诚一在柜台办手续的背影,启介觉得自己好象来错了地方。穿着正式服装来往的男女之间,只有自己穿着褪色的牛仔裤和棉衬衫,怎么看都觉得不搭调。回到启介身边的诚一递出房间的卡片锁。
“我还得去工作,你就在房间里等我。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到外面逛逛,但是六点一定要在房间等我。”
“为什么?”
诚一耸肩笑说:
“你太迟钝了吧?我们今天在这里吃饭之后要住下来啊,饭店的服务生会帮你把行李拿上去。晚上见了。”
诚一说完就自行离去,带着营业用微笑的服务生正站在启介身边。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启介来到位于饭店最高层的大房间。房间中央是柔和的沙发组,桌上则有一个水果多到几乎要满出来的藤篮。
启介不明白诚一为什么要订下这个名叫蜜月套房的豪华房间。不过一坐上沙发的启介立即被那醉人的柔软所吸引,他哪里也不想去地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听到不断重复的敲门声,启介揉揉眼睛醒来才发现四周已一片灰暗。他慌忙看了手表已经是六点十分了。听到敲门声仍在持续着,他赶紧跳起来开门。从内侧打开门,诚一才“你终于出来了”地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不让我进门呢!”
“对不起……”
诚一突然抬起他的下颚。
“你睡着了吗?眼睛肿肿的。”
“是啊!”
诚一笑着拥吻启介。他只轻啄了一下后就走进房间。他站在看起来像寝室的房间中央向启介招着手,然后从面向双人床的大衣柜里拿出一套西装。
“你换上这一件吧!”
那是一件深色系、剪裁非常讲究的西装。
“难得在饭店吃饭,就穿得正式一点吧!”
“哦、好。但是这个……”
“我已经订好六点半的餐厅了,快点换衣服。”
启介在诚一的催促下开始更衣,不过无法扎好那条形状怪异的领带,看不过去的诚一过来帮忙。诚一身上也是一套跟工作时不同,有着完美线条的西装,连早就知道诚一是个帅哥的启介也不禁看呆了。
而且不只服装,他连发型也精心整理过,哪像自己看起来邋邋遢遢的。突然自己的眼镜被诚一取走了,在视线蒙胧的下一瞬间又恢复清楚。
诚一帮自己换上的,是一副无边且造型细致的眼镜。
“镜片度数合不合?”
“有点怪怪的。”
“可能是新的还不太习惯吧,你能不能在吃饭的时候戴上这副眼镜?”
他知道诚一不喜欢自己那副黑框眼镜,况且这副新眼镜只是没有旧眼镜看得清楚而已,没什么不方便的。
“好啊!”
诚一把启介拉到镜前,那里有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
“怎么样?我的品味不错吧!”
镜里的诚一相当满意似地微笑着。在这个随心所欲打扮自己的男人牵引之下,启介觉得自己好象洋娃娃一样。幸好没有被扮成女装……启介不禁为自己的被害妄想感到好笑。
报上姓名之后,两人就被带到餐厅里靠窗可以俯瞰夜景的座位。说是夜景,现在仍是还嫌太早的黄昏时刻。即将消失在大楼缝隙间的夕日有着浓浓的橘光。当启介仍陶醉于夕照之时菜已陆续上桌。虽然刀叉用不习惯,但是食物的确相当美味。听到启介称赞好吃,诚一也高兴地笑了。
“今天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
切着主菜的诚一抬起头。
“因为你来啊!”
他说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我来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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