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人——木原音濑
木原音濑  发于:2011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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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听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这不是冠冕堂皇,而是常识。你得偿所愿之后倒落得轻松,但是跟有田做的人是我啊!就算实际上做的人是你,但是要帮你担负罪名的人可是我。啊……我要讲的不是这个,重点是有田是个男人,你不觉得强迫他跟同性做爱实在太残忍了吗?他会受伤的。”
“跟男人睡过的记忆很快就会消失。”
“宫泽,喂!”
“你口口声声说英一可怜,其实说穿了,是你不愿意跟男人做爱吧?因为,我做过的事会留在你的记忆里,你只不过是拿英一作借口来掩饰你的厌恶吧?”
州协哑口无言。取而代之的是英一缓缓抬起头来。
“真的只要一次?”
“真的。”
“求求你别这么做。我真的求求你……求求你……喂,有田你在想什么!你别上了这个家伙的当!”
州协虽然拼命跟英一说话,但也只是在脑中空虚的回响而已,既发不出声音,英一自然也听不到。
“要做就赶快吧!你要我……怎么做?”他低声地承诺了。

身体……州协是这么说的。也就是说身体=做爱罗?跟男人做爱……英一只知道是把性器插进臀部里而已,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不过,再怎么痛苦也只要忍受一次就好。
只要一次就可以从像胃痉挛的压力中解放出来。只要忍受一小时左右就可以换来许久不见的自由……一想到这里,英一就下定了决心。他上了州协的车准备到他家里。在沉默的车内,州协既没有开口也没有放音乐,在只听得到引擎声的空间里,就算不愿意也不由得会去想象待会儿即将发生的事。虽然英一几乎没有考虑多少时间就答应了,不过现在的他却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然而,没有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州协把车子停在跟英一家正好反方向,距离大学十五分钟车程,有不少学生宿舍的商店街外。州协走进整排新建的鸟巢式公寓,英一也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州协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请进。”
看着昏暗的室内,英一实在鼓不起勇气进去,他真想就这样夹着尾巴逃跑。自己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清楚?
“我还是……”
连再考虑一下这几个字都没出口,英一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给拉进了房间里。门碰的一声在他背后关上。
州协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脸。与其说看还不如用凝视来形容较为恰当。那纠缠的视线,英一连低着头都可以感觉得到那股炽热。
“我要抱你。”
州协先出声。他或许是想让英一先有个心理准备,不过他没想到这反而让英一惊得全身僵硬。他木然地被拥进男人的怀里,温热而不快的感触。他松开了英一的身体抚着他的头发。
“上来吧!”
被州协牵着手的英一脱了鞋子上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州协的房间,虽然小但是整理得井井有条,看起来跟英一的房间差不多大。房间一角随意地堆放着成堆的文库本和新书。看来他以前在居酒屋里提到喜欢看书倒也不是假话。一看到房间内侧的床,英一整个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是要在那里做吗?”
“关起门来会热吧?我去把冷气打开。”
州协让英一坐在一张小桌前,拿了一罐啤酒走回来,他打开拉环递给英一,英一虽然不是很想喝,但还是无意识地喝了一口。他无视于在身边坐下的州协的存在,只是不停地喝着手中的啤酒。州协的手摸摸英一的头发,刚开始只是触摸到发尾,慢慢地进入发间深处,像抚摸着孩子似地缓缓移动。他的指尖轻轻往下移。停在英一的颈子上。英一得觉头皮一阵发麻。州协的手指从英一的下颚一直游走到脸颊,轻扯着他柔软的耳垂,最后还把小指深入他的耳中。英一反射性地拨开他的手,盖住自己的耳朵。被甩开的州协微皱着眉头说:“要是你再抵抗……刚才的约定就不成立。”
州协把僵在原地的英一的手拉开,继续他的爱抚。他花了许久的时间摸遍英一脸上的每一部分,几乎没有遗漏。
不快感渐渐麻痹。可能是经过了太长的时间,连感觉都变得迟钝起来。就在这时手指变成嘴唇。州协的嘴唇贴上英一的头发、额头、两边的眼角、鼻尖、脸颊,他按照五官排列次序吻着。英一没有强烈被吻的感觉,因为那跟用羽毛的尖端在拨弄着的感觉没什么两样。直到他的嘴唇停留在某定点的时间变长,而热度持续提高的时候,他的舌尖已经顶在英一的唇上了。
没有深吻经验的英一自然咬紧牙关,虽然他心想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抵抗,不过州协倒是没有再强迫他张开嘴唇。
“站起来。”
州协稍微移动身体站起来。看到英一慢吞吞的起身,不耐烦的州协焦急地拉起他的手腕。被推倒在床上的英一,觉得一阵轻微的目眩。有一种下沉、坠落的感觉。州协缓缓叠上他的身体,英一紧闭双眼感觉自己颈项上那种湿热的触感不禁颤抖起来。不过,州协只把唇停留在他的颈项之后就没有移动,这时英一才发现他的肩膀竟然传来一阵细细的抖动。
“你喜欢我吗?”
州协用泫然饮泣的表情问道。英一不明白他何以会用这种表情发出这种问题;被骚扰的人是自己啊?他居然还言及什么喜欢不喜欢;提出以这种形式来当交换条件的人也是他啊!
“你答不出来吧……”
州协自嘲地笑了。
“你讨厌我吗?”
州协自言自语似地继续问着,英一觉得他似乎不是在寻找答案。
“我是这么的爱你,爱到什么都没有办法去想,除了你之外我什么都不想要……”
要崩溃到什么程度的人才会如此痛楚、才会如此不可自拔?
“就算是骗我也无所谓,说你喜欢我吧!”
像是痛彻心扉的低语,随着他的吻落在英一苦涩的唇上。
从背脊骨上来回徘徊的指尖传来战栗的感觉;刚开始被解开衣服吻住胸前的英一,惊得整个背部惊跳起来。他第一次知道同性之间也可以这么做。在论及所谓不快或快感之前,只觉得一阵酥麻。跟女人比起来可接触的范围明显减少的胸口,州协还是吻得很起劲。
当酥麻感渐渐腿去,而渗进了一点以波浪轻摆的感觉,是在州协开始轻咬英一胸前的时候。在州协用舌尖轻挑和吸吮之间掠过一阵轻微的痛楚。然而下一瞬间舌尖又开始温柔地爱抚那淡红色的尖端。
这是种奇妙的行为:在任由州协为所欲为的时刻,英一动用自己仅有的贫乏知识来思考。他常常在跟同学喝完酒后经过宾馆冲,也常注意到招牌上写着休息三十分钟或一小时。他既然没有交往中的女朋友,也自然没有性经验。从自慰所花的时间去联想,就算做爱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据英一的猜测最多一小时左右。但是,州协这种所谓前戏的行为似乎太久了。等到他的嘴唇终于心甘情愿地离开胸前的时候,英一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感到疲倦。
州协移动身体凝视着英一的脸,重叠上他的嘴唇。突如其来的深吻让英一不知如何呼吸而气喘不已。
“啊……”
不管怎么呼吸都好像不够。英一近乎缺氧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知道州协的手正往他的下腹部移去,但是当那手指潜入内裤里,分开茂密的体毛握住了自己的中心时,生理性的恐惧一下子流遍了他的全身。
“不、不要!我还是不做了。”
他用双手双脚开始抵抗。州协拥往英一,不管受到什么攻击他仍然动也不动。
等到英一挣扎到疲累时,州协才在他的耳边低语:“你要是拒绝的话,我们就从头来过。”
州协再度握紧了他的中心。在他指尖浓密的爱抚之下,英一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狂跳的心脏。
英一的心跳虽然越来越快,但州协也不停止亲吻和爱抚的攻击。英一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中心在州协的手中变得越来越坚挺。他羞耻到几乎希望世界末日立刻降临,把一切都消灭了最好。
强烈的射精感让英一越来越无法忍耐。他想解放,想解放、想解放。他的脑子里只想着这三个字。但是他不想在州协的手里解放出来,所以不断地扭着腰肢企图从州协的手中逃脱,然而州协的手指就像捕捉到猎物的蛇般纠缠着不放。
“你把手放开。”
“为什么?”
州协在他耳边低语。
“你快放开就是了!”
“很舒服吧?每个人都一样,没有人会讨厌这种被摩擦和触摸的感觉。”
州协的手指再度加重了力道,就像暗号似地,英一不到一秒后就解放了。反弹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州协腹部的中心无力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州协有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我不是叫你放手了吗?”
饮泣的英一觉得自己真没用。自己白浊的体液弄脏了州协的手,英一抓起挂在床沿的衬衫擦拭了州协的手指和自己的腹部,他不想看到自己遗留下来的失态。州协只是无言地看着英一的动作。
自己的中心跟刚才的奔流相差有如天壤之别,但是州协的还没……州协突然往后退了两步,把英一的膝盖轻轻弯起来后将脸埋进去。
“啊!”
自己已萎缩的中心被衔进他的口里,就算再没有常识的人也知道这叫做口交。那种又湿又热的初体验让英一连脚尖都在颤抖。
萎缩的中心立刻复苏起来开始震动。州协用嘴吸紧了英一的尖端,再加上舌尖在前端开口上的刺激,不等州协抽身英一就已经射在他的口里。
“啊……”
州协从英一的股间拾起头来,咕嘟一声吞下他的体液,英一像看到怪物似地看着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累了吗?心跳得这么厉害。”
把手放在英一的胸口上,州协喃喃说道。被男人用手指玩弄,还被口交之后解放了两次;尽情地舔弄过性器的男人嘴唇又毫不在乎地吻上英一的脸颊。
混合着自己污秽的液体……这就是作爱吗……如果是梦就好了。什么都不想看的英一紧紧闭上眼睛。
“想睡了吗?”
州协在耳边轻声低语。
四周一片黑暗……英一全身赤裸地在州协怀中醒来,跟刚才做的梦境混在一起。英一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身在梦里还是现实之中。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女人。穿着一件蓝色的和服,脚上是一双走起路来有点吵的旧鞋。她的膝盖上放着一个小布包坐在车里摇摇晃晃。坚硬的木制椅坐得她腰好痛,所以她不时移动着姿势。
汽车不时发出巨大的引擎声穿过隧道,这时车内就会变得一片黑暗。那梦境不是在现代,而是英一最喜欢的有众多文豪活跃的明治、大正时代。
车子终于到站。女人下了车开始寻找会来迎接她的男人身影。就在遍寻不着而饮泣的时候,有个人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小文。”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称自己叫做小文。她快乐的投入男人怀中。
“鹰雄。”
那是她所深爱的男人。她喜欢男人的笑脸,喜欢到连自己都不可自拔的地步。
到了男人的住所,两人立刻倒在床上缠绵。那像做梦一般的时光,感觉着男人充满在自己体内的充实感,在身心都得到充分满足之后不如何时在男人的臂弯中沉沉睡去。
然后英一就这么醒了。州协的睡脸就在他眼前。是不是因为跟州协发生关系才会触发自己变成女人的梦境?英一轻抚自己的腹部,明明是梦境,但是那种被男人进入过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自己没有那种器官啊?英一摸摸跟男人做时所使用的部位,他不知道自己在沉睡之中有没有怎么样。
奇怪的感觉。他轻手轻脚不惊醒州协地下了床穿上衣服,连拉上牛仔裤拉链的声音都足以让他神经崩溃。英一穿好衣服转过头看,州协还没有醒来。
他踮着脚走出了房间。等一把门关上,英一就飞也似地奔跑起来,而且是毫无目的地往前奔跑。一直跑到大桥附近他才把握到自己身处在何处,这里是位于大学南方,靠近港边的大桥。桥下是通往海流的河川。来往桥上的人很多,连走路都不是很顺畅。突然,天空整个明亮起来,接着是巨大的爆炸声,四周响起一片欢呼。英一回头往海的方向看去,连续喷射的火花把天空点缀得五彩缤纷。
好漂亮啊,好像花开在天空中一样。
有人轻笑了两声。
我最喜欢漂亮的东西,尤其是跟鹰雄在一起看的话会更美。
在脑中重现的声音,也在瞬间消失。
英一再度开始奔跑。他拨开人群像游泳似地头也不回。

要到位于别馆的讲义教室上课时,在人群来来往往的走廊上英一被拉住了手腕。他回头一看,州协发怒似的神情就在距离自己眼前几公分远,英一吃惊地瞪大眼睛。
“干嘛?”
他嘟嚷了一句瞪着州协的喉头。因为怕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那段不想去回忆的往事。……他明明说只要把身体给他从此就不会再来纠缠,但是现在为什么又拉住了自己?
他想甩掉州协的手,但反而更助长的他的握力。在指尖感到麻痹的同时,英一隐约觉得一股不安迅速窜上背脊。今天早上从窗户往下看,没有看到那颗像日课般会出现的褐色头颅时,英一松了一口气。州协遵守了他的承诺,他以为以后应该没事了。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回去了?”
他低沉地责备着英一。
“我第一堂有课,所以想好好睡个觉……你放手啊!”
“我们不是说好了,做过后你就不再纠缠我?”
“不行。”
英一被拉近到几乎跟州协脸贴脸的距离。
“那种程度还不够。”
告知第二堂课要开始的铃声,仿佛在告诉自己噩梦尚未结束一样。英一感到一阵晕眩,赶紧站稳了脚步,他告诉自己不能倒在这里。他颤抖着紧握的双手瞪视着州协那绿色的瞳孔。
“你开什么玩笑?我都已经让你为所欲为了还敢说不够?”
州协沉默地俯视着英一。难耐于无言压迫感的英一,粗鲁地想甩掉他的手。没想到怎么甩还是甩不掉,烦躁之余同时恐惧起来的英一,看看四下无人就往州协的手掌一口咬去。
“呜哇……”
这下他的手才重获自由。州协惊于英一的暴行不由得退后两步,凝视着他留在手掌上的齿痕。
“也就是说约定无效罗?”
他甩甩被咬的手,嘴角浮起一丝轻微的冷笑。
“那我就像从前一样从早到晚跟着你,你没有意见吧?”
听出他口气里嘲弄的意味,英一觉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你要毁约!”
州协抱着手臂悠哉地微笑。
“主动毁约的人是你啊!”
“我哪有?”
“没有彻底实现承诺跟毁约没什么两样。”
承诺两个字在英一脑海里转来转去,他不记得自己究竟答应过州协什么事。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只要一想到那是最后关头也要咬牙忍下来,然而州协居然说还不够?那要怎么做他才会满足?还是不管怎么他永远没有满足的一天?
州协双手又腰,俯视着低头不语的英一。
“你不想被我追逐吧?你想要早点结束这场噩梦吧?”
英一觉得自己又重新回到原本那张蜘蛛网上了。
“那就越快越好。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也没问题。到我家来继续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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