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具尸体是女性,还穿着本校的校服,正蜷曲着身体,双手抱着膝盖,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她抬着头,眼皮已经腐烂的如同破布一般,
悬吊在眼睛上。混浊的眼球直愣愣的望着前方,像是在恨恨的看着所有人,仇视的死死的盯着。
引子 一
亲爱的,对不起,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干什么都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我好想你,我不能没有你。
我一个人睡不着。害怕一个人待着,害怕一个人胡思乱想,越想越怕,亲爱的,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不要你离开我!
我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回你的。不要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在晚上孤零零的,一个人的黑夜,好冷,好冰冷,冷得我瑟瑟发抖。
我想抱你。
我受不了自己,我会胡思乱想,黑夜会把我吞噬掉的。求求你,亲爱的,求你回来,晚上陪着我就好。我的心理状态承受不了这么多,我
会死的,别丢下我一个人。
一个人走的时间已经太长了,没有你,我怎么办?我究竟能怎么办?
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家人,真的,我不可以再失去你。
我快呼吸不了了!亲爱的,你现在在哪?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了你?好想你快点回来,哪怕我们过再苦的日子,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回
来,什么都可以。
我只不过想好好有个家,安稳地过下半辈子,没有奢求什么。我不要做什么女强人,我当不了,做不了。
我只想乖乖地待在你身边当你的女人,可以唱歌给你听,可以和你闹。但是现在,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你告诉我,我怎么办?
有哪个女人可以受得了像我这样,竟然毫无预兆的失去了最深爱的人,我会崩溃的。
我会想念那瓶没有将我毒死的安眠药,我会想念我和你分开的那个晚上,那个差点死去的感觉,只有那样才是最好的,只有那样我才不难
过。
我不断的在自杀,但是每一次,我都死不了。
一直都记得,都记得那天我穿着白裙子,看着最爱的你冰冷的躺在停尸房中,看着最爱的人的影子慢慢从脑子飘出去,我什么都不记得,
什么都不知道,那晚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甜美的一觉,连梦也不做。
亲爱的,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是我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我梦见了你抱着我,我就躺在你的臂弯里,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对方。
你在看我,你黝黑的眸子像在骂我,骂我是傻瓜,我还不应该死掉。
我知道,确实不可以死。我必须要撑住,我要照顾父母,照顾你的父母可是我好难受,你不在身边,叫我怎么呼吸?我不想呼吸了。亲爱
的,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如果真的有神,求求你们,什么都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最爱的人。
我的一切都可以不要的,我只要我的他。
老天,你们这么玩我,不如干脆让我死,至少没那么难受!
亲爱的,你走了以后,我脑中一直浮现你死的那一刹那的样子,你不在了,没有了,离开我了,我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连你都不在了,以后的人生,谁帮我撑下去?!
亲爱的,我想见你,见见你就好,知道你在阴间还快乐就好。我不会让你有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你是我的,没有
人有资格伤害你,害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只要你能安息,我会乖乖的,我什么都不要了,谁害你的,我会让他们试试什么是生不如死。凭什么只有我难过?!我要让他们陪着我一
起难过。
无所谓了,什么都不重要。如果我撑不下去,死也会拖几十几百几千个人陪葬,为你陪葬。你知道,我做得到,一定做得到。
今天我帮你烧过香了,对不起,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做出什么事都不想管了。
我是一个祸害。
就让我这个祸害变得更丑陋吧。
对不起,亲爱的,等等我。
我就来了!
引子 二
「死吧,人生有太多无奈了。你还想活下去吗?对你而言,生还有任何意义吗?」
「其实,死人的世界并没有那么恐怖。」
「其实,只需要闭上眼睛,往前轻轻一跳。」
「死,其实根本没什么。」
「往前边跳一下,就会解脱了。」
「跳吧」
镜子里的脸在扭曲,越来越扭曲。
女孩惊恐的睁大眼睛,她的视线无法从镜子中移开。
终于,视线开始模糊了,模糊的视线里,她甚至产生了错觉。
她居然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完全不认识的,极为恐怖的脸。
那张脸抬起头,鱼肚白般的瞳孔没有眸子,正死死的盯着她看。
然后,那张脸,笑了!
有人说郊游是件很有意义的活动,特别对平时都很忙碌的死高中生而言。
但是死高中生毕竟是死高中生,他们大多生活在蜜罐里,过着和社会脱节以及半脱节的幸福生活,可以说,他们是一种特殊人类,是人生
初期的演化形态。
当然,他们的唯一工作就是念书,然后再念书。
考上了大学后,继续念书,然后奔入社会的大浪潮中,开始从蛹化为蝴蝶,虽然那些蝴蝶有美有丑,甚至有些一变成蝴蝶就没飞起来,不
太适应环境而跌倒在地上摔死掉。
但是大多数蝴蝶还是飞上了不太湛蓝的天空,成为建筑起社会的一分子。
所以,为了不让蛹没羽化前夭折掉,学校这种产业工具便会以放松的名义顺便聚财,将蛹拉出去一年晒一次太阳,补充钙质。
而如同监狱里放风一般的郊游活动,往往是春天,所以又称春游。
春天太阳不大,懒洋洋的,风和日丽,催人睡觉,绝对是能够补充钙质,又晒不死人的恶毒季节。
在这个季节,学校居然大发慈悲的批准,甚至为高三正要大学冲刺的那批基本上快要死掉的学生,准备了一项郊游活动阴阳岭一日游。
说到阴阳岭,就一定要说说它的特殊地理位置。因为这个故事的开端,便是从这里开始。
阴阳岭是烟霞山白沙岗上一个大垭口,在海拔三千余米的日月坪和红石尖之间。白沙岗呈南北走向,横卧在西岭雪山大雪塘东侧。
晴天,站在阴阳岭上,往西可望见纯白的冰雪世界,令你觉得大雪塘是金玉铸成的偌大宝鼎,抑或是鸿蒙仙界的宫殿,金碧辉煌,举世无
双。
往东,由远及近,有个平原尽收眼底,近可饱览向你涌来的峰波嶂浪。
特别是春天,通上阴阳岭的唯一一条道路阴阳路,就会成为一道破开阴阳的线。
两边都是千尺悬崖,但却是两种风景。左手边是一派春天的色泽,整个平原花团锦簇,彩蝶飞舞。但是右边却凉幽幽的,视线所及的范围
,尽是冰雪覆盖的世界,绵延数十里。
据说是因为特殊的环境差才造成了这种季节景象差异,不过,当地人更相信一个传说
他们说,阴阳岭原本便是幽冥地府,左边是阳,右边代表阴,每到春天就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将地府的门打开。
那时候冤魂会从阴气足的冰雪世界里窜出来,附在人类的身上,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而这个事件的一切,确实都要从这个阴阳岭,一个叫做尹晓彤的貌似极为普通的高三女生说起。
一行人从阴阳路上走到阴阳岭中,很是赞叹了一番附近的美景。
其实这种旅游胜地平时也多多少少和父母来过,但这次的意义比较特殊,毕竟是学校组织,而且能甩开繁忙的功课出来蹓跶,光这点就足
够让人兴奋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
高三生成群结伙的和自己的好朋友凑成一堆,组成了大大小小的集团,开始在地上的野餐巾摆上带来的午餐。
就在这时,一声惊讶的尖叫突然响彻了山谷。
「老师,山岭上似乎有个人。」
惊声尖叫的女生惊恐的指着不远处的山崖,用力的扯着旁边带队老师的衣袖。
「那个人,好像是晓彤!」
带队老师抬起头一看,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只见有个女生翻出了护栏,双手张得直直的,仿佛随时都会迎风从山崖上跳下去似的。
而那女孩,确实就是三班的尹晓彤。
「该死!怎么会碰到这种事!」带队老师骂了一声,急忙谨慎的一边向山崖靠近,一边示意附近的老师报警。
「尹晓彤,你快给我回来!」
他缓缓靠近,近了,很近了,就快要拉到了她的手。
山风不断的呼啸着,吹得那女孩的长发在空中乱舞。
女孩一动不动的站在栏杆外,望着近在咫尺的悬崖,突然猛地转过头,望着自己的老师,漆黑的眸子扫过身后的同学,缓缓的一笑。
那张清秀的脸配上甜甜的笑容,在这一刻却显得那么诡异。
尹晓彤越笑越灿烂,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风的阻力一般,身体就那么直直的向前一倾斜,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第一章 尸臭
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个小国的人到中国来,进贡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金人,把皇帝高兴坏了。可是这小国的人不厚道,同时出一道题
目:这三个金人哪个最有价值?
皇帝想了许多办法,请来珠宝匠检查,秤重量,看做工,都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判断呢?使者还等着回去汇报呢。泱泱大国,不会连这个小事都不懂吧?太丢脸了。
最后,有一位退位的老大臣说他有办法。
皇帝将使者请到大殿,老臣胸有成竹地拿着三根稻草,插入第一个金人的耳朵里,这稻草从另一边耳朵出来了;第二个金人的稻草从嘴巴
里直接掉出来;而第三个金人,稻草进去后掉进了肚子,什么响动也没有。
老臣说:第三个金人最有价值!
使者默默无语,答案正确。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人。老天给我们两只耳朵一个嘴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的。善于倾听,才是
成熟的人最基本的素质。
人生甚或是我的人生,也正是如此。
所谓的不可思议现象,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不可思议,只是出现的机率稀少到科学暂时无法解释而已。
人类是一种习惯性的生物,当习惯了一种经常性的自然状况时,就会下意识的将大脑中没有形成惯性经验的现象称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灵异。
又或是,鬼
你好,我是夜不语,一个不太走运,经常会遇到那种不是经常性发生的自然现象的男子。或许,你曾经听说过关于我的故事,又或者,你
看过我所写的书,但,我要告诉你,我记载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论你是不是相信。
我是个无神论者,不论遇到多么诡异的事件,都会坚定的去找科学依据。虽然许多时候都难以将自己的经历和现今的科学理论对应,但确
确实实,许多现象都能解释,需要的只是大量的时间而已。
高中毕业后,我去了加拿大,在老男人杨俊飞的侦探社里打工,并在老爸的压迫下,考取了德国基尔大学就读自然科学,期间发生了许多
更加怪异的事情,那些事件我会在今后一一的记载,不过那也算是后话了。
而现在,不久以前,侦探社接到一桩特殊的委托。我的无良老板杨俊飞毫不犹豫的就将我派遣回国。
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那张趾高气扬的丑恶嘴脸。
「这是你们的校服和名牌,书籍等下会有人送过去。你们的课室在高三三班,高老师会带你们过去。要到考前冲刺了,希望你俩快点适应
这个学校。」教导主任站在我俩跟前,心不在焉,敷衍的又勉励了几句,然后摆摆手示意我俩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将会成为我们班导的,姓高的老师站在办公室门外,是个和蔼的小老头,不高,头顶有点秃,看起来貌似很好相处的感觉。
「怎么,以后你俩就是我的学生了,有什么要求可以尽量对我提出来。」高老头笑呵呵的道。
我郁闷的笑着,瞪了正站在我身旁,旁若无人的到处打量着四周的女孩一眼。
女孩假装没看见,依旧扯着脑袋乱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俩从小就在国外,现在恐怕不太习惯国内的生活了吧?」高老头客气的问。
我客气的回答:「不会,我们的父母都是热爱故土的人,从小就教育过我们故乡的习惯、文化和语言。相信我俩很快就会适应这里的生活
的。」
「加拿大的教育体系和国内很不一样,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赶上其他同学的进度。」小老头似乎在为我们忧虑。
「我想应该可以赶上。我们来之前看过高三的教材,并不会有太大问题。」我滴水不漏的回答,总之,还是装得普通一点好。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究竟在干什么?很郁闷,说来话长了。总而言之,我这个好不容易才高中毕业,读了大学的倒霉有为青年,社会
的前途公民,又回到了高中,和我一起来的女生,也是侦探社的同仁,名叫林芷颜,据说很有来历。
不过关于她的来历,她从来没说,我也从来没问。只是知道她虽然长着一副天使般美丽清纯的脸孔,但是性格却烂得和她的老板有得比较
。
每个转学生的转学程序都一样,枯燥的要命。班导上台啰嗦一堆,然后转学生上台继续啰嗦。然后见缝插针的被扔到空闲的座位上。结束
,上课。
我和林芷颜被分配到后边的两个位置,刚好坐在一起。她依旧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打量四周,丝毫没有发现四周男生如狼似虎的目光。
高三男生情窦已开,审美能力是十分强悍的。而美女这种东西,刚好又是老少咸宜,只要是雄性生物都会欣赏的新奇玩意儿。
所以,那群死高三雄性的目光,渐渐从绝美少女身上移到了我的脸上,那种敌视目光强烈到似乎足以用空气来承载传播的酸味,也确实足
够我喝上一壶了。
我的嘴角微微泛出笑容,手上装作认真的做笔记,脑子里却恶毒的想起了某个恶毒的人,用恶毒的语气对我说过的一番话。他说,某个恶
毒女性的年龄绝对是个秘密,不要单看外表,据说,年轮上的数字,足以和她媲美了。
也就是说,这位叫做林芷颜的清纯派美少女,足足应该有三十以上的年纪。不知道这些臭雄性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
定,知道的人一定会被某恶毒女子毫不犹豫的灭口吧。
春末的气候很适宜,不冷不热,是适合睡觉的最好季节。
化学课刚好又非常枯燥,讲课的小老头的声音正好也极度的具有催眠效果,班上的同仁大多开始靠在桌子上睡起来。
我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缓缓在课室中扫视,将这个教室中的所有人做了个归纳总结,顺便和记忆中的名字一一对照。
高三三班,理科班级,一共有学生六十三名,其中女生二十九名,男生三十四名,很正常的比例。
其实原本这个班级上,在几个礼拜前,还有六十五位学生的,其中自杀了一个,失踪了一个。而失踪的那名女生情形颇为蹊跷,有值得商
榷的地方。虽然当地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但是找了快一个礼拜,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我用原子笔轻轻的敲击着手背,大脑还是回忆起一个礼拜前,杨俊飞那混蛋分派出的委托。
那时候我正跟着导师做超自然现象的研究,原本就要抬着仪器去德国某个最出名、最凶恶的古堡测试电波字数时,那混蛋突然来了电话。
因为合约的原因,我没办法拒绝,只好乘坐当晚的飞机去了加拿大。
刚一到,杨俊飞就一脸兴奋的拿了一张委托报告递给我。
「小夜,我们新开业务的第一份委托。嘿嘿,总算是开张了!」他笑得满脸灿烂。
我皱着眉头一看,不禁苦笑。
说起来,半年前这位顽皮无聊的中年男人,便在他自己的侦探社里开了一个特殊的部门「哇不可思议现象Kill部」,部员只有我一个人。
很郁闷的是,这项新业务半年了都一直无人问津,于是这家伙干脆把业务深化到网路上,专门弄了个网页,让人通过一连串繁琐的步骤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