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他不是鬼,谁又能是鬼啊?!他根本就是这座遍布妖魔鬼怪的巢穴中的一员,而且还是其中最大的那个头头。表面上毕恭毕敬躬身施礼的少年,偷偷的撇了撇嘴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
「嗯!下去吧!」双手紧紧搂着西门擎的腰的克林斯曼,眼角漫不经心地扫了少年一跟,目光最终还是定格在怀中人身上,神色慵懒地挥了挥手。
「是的主人.二十八号告退!」爱莫能助的瞟了眉头紧锁的西门擎一眼,少年抱紧怀中的银盘,匆匆退了出去。
「放手,你烦不烦啊?」伸手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脑门,对整日像个甩不掉的尾巴,如影随形紧贴着不放的克林斯曼,西门擎实在是烦不胜烦。
「不放!」克林斯曼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把手臂收得更紧了几分,还将下颚抵在西门擎的肩膀上,并在他耳边亲昵地低语道。「你刚才……跟那个小鬼,在聊些什么啊?」
「用你管唔!」腰间突然勒紧的手臂,令西门擎差点窒息。
「我不喜欢,你跟那个小鬼太过亲近。」趴在他肩上的克林斯曼,在他耳边喷了口凉凉的呼吸,淡淡的说。
「他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跟他亲近些又有什么关系?」不明所以的西门擎,偏头横了克林斯曼一眼。
「可是我……」克林斯曼放开他的腰,环上他的肩,在他耳畔吐出了几个字。「可是我会妒忌!」
「……」用眼角斜睨着克林斯曼,西门擎半天无语,半晌后非常无奈叹了口气的说。「他只不过是个孩子,一个年龄与我儿子相差无几的孩子,我对他而言,只能是长辈或者是父亲,才不可能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暖昧情感,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般无耻吗?!」
「没有就好,若是有……我可不会……」克林斯曼眯了眯冷冽的双眸,用几近危险的口吻说道。
「哼!快闭嘴吧你……你以为你是变态,所有人都应该跟你一样,也是变态吗?」气急败坏的西门擎,打断他未说完的话语冷哼了一声。
「变态?!」挑高眉头,歪头瞅着对他横眉冷对的西门擎,克林斯曼冲他粲然一笑:「变态就变态吧!反正除了你,其他人就算是求我,我还懒得理他们呢?!」
「……」对这个脸皮厚得刀都砍不透的家伙,西门擎实在是很莫可奈何。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离那个小鬼远一点,我看着很不舒服。」难掩话中醋意的克林斯曼,又一次强调道。
「你管得倒宽啊!」翻了个白眼,西门擎从来就没有发现身边这个家伙,竟是个嫉妒心奇重的人,非但排斥一切靠近他身边的男女,就连面对一个才刚成年的小孩子都满怀戒心。
「没办法,谁让你是个万、人、迷,无论男女都为你着迷,以你风流好色的习性,我若不看紧点,哪天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加重语气,一脸悻悻的克林斯曼咬牙切齿的说道。
「得了吧!说得视乎有些夸张,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位正经的绅士,才没有你所说的那般滥情,我……」用力挣了挣,西门擎毫不示弱的反驳道。
「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什么时候你变成绅士了?!在整个欧洲的上流社会中,你的花花公子之名,早已是如雷贯耳,声名显赫,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次有你出席的宴会,各家家长莫不把自家的宝贝女儿看紧,生怕被你拐了去……」语调微扬,克林斯曼嘴角勾起一抹的冷笑,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满脸黑线的西门擎,冷睇着他立刻反驳道:「我记得你才是欧洲最著名的花花公子领衔人物,与你相比,我可就差远了……」
「怎么可能,明明是你……」
「得,我们两个也别这里五十笑一百了,你能不能干脆点直接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肯高抬贵手放我回去,我失踪了一个多星期,公司股票也不知道会跌成什么样了?!」打断克林斯曼毫无意义的解释,西门擎正色的追问道。
「看起来蛮坚挺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你的儿子也的确是如你所说,是位天才少尿,非常地出色与能干,再加上有我们这些朋友是不是的帮衬,最近你公司的股票非但没降反而还有所上升。」神色间尽是慵慵懒懒的克林斯曼,漫不经心地答道。
「什么股票不股票,公司不公司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让我儿子接手我的事业,我从不希望他搅进尔虞我诈的商场之中来。」眉头凝成十字花形,西门擎满心不快的说道。
「为什么?!他不是唯一的继承人吗?他不接手,又应该有谁来接手呢?难道,你还有其他的私生子不成?」克林斯曼满脸的困惑。
「闭嘴吧你!我只有一个儿子,也只承认他的存在。」白了他一眼,西门擎没好气的答道。
「哦!难怪前几年,有个明显放出风声说怀了你的孩子,可没几天就矢口否认,原来是……」克林斯曼露出一脸的忧愁之色。
「我是个自私的父亲,也只爱他一个人,我不需要其他的孩子,来分享我对他的爱。」西门擎用及其认真的口吻,诉说着自己早就做好的决定。
「既然如此……由他来继承你的家业与财产,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满眼困惑的克林斯曼,不解地问。
「他可以继承我的财产,但我不需要他继承我的家业,我只希望他做一个一生幸福快乐的富贵闲人,在我有生之年,我会为他遮风避雨,为他创造衣食无忧的舒适环境,我希望他一生都不必为金钱所奔波忙碌,在我年迈无力的时候,我会在他的儿女中培养一位适合的继承人。」悠悠回答的西门擎,眼底闪过的尽是对儿子的疼爱之情。
「假如你的儿子一生不婚,或是……他另一半是同性怎么办?」斟酌了一下,克林斯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你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变态吗?!翻了个白眼,西门擎狠狠地瞪了克林斯曼一眼。
「我是说假如……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又会怎么做呢?」这本来也是事实,好不好?!感觉自己很无辜的克林斯曼,无奈地在心里叹息着。
「假如是真的……那也是他的选择,如果他认为如此做会幸福,那么我也不会阻拦他,我会尊重他的选择,还会为他培养一位顶级的经理人,确保他此生的平安与富贵。」沉吟片刻,虽然西门擎并不认为这种无稽之谈最终会变成事实,但他还是左右思量了一会儿,认真的回答道。
「你还真是个非常溺爱孩子的父亲啊!」无力的克林斯曼,摇头叹息道。
「我也只是爱他一个人而已,实际上若是说我没有私生子,恐怕就连你都不会相信,只不过其它孩子,我一概都不会承认罢了。」对儿子的愧疚与爱,让在很多人眼中仁慈得像是救世主再世的西门擎,冷酷得就仿佛冬天里的寒冰,没有一丝温度可言。
「真搞不懂,你是什么心态,同样是流着你的血脉,你怎么会……」
「可能……他是我此生唯一爱的人所生,我才会唔!你要杀人啊?!我的腰差点就被你给勒折了。」陷入回忆幽幽叹息的西门擎,被腰间传来的巨大痛感所唤醒。
「谁是你唯一爱的人?!」牙咬得咯咯响,克林斯曼在耳边一字一顿地说。
「我老婆啊!」痛得龇牙咧嘴的西门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怎么可以?」双手继续用力,克林斯曼愤怒地低吼道。
「废话,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从头到尾就娶过一个老婆,我不爱她,又能爱谁?你吗?那根本就不唔!松手,快松手,你要杀人不成?」差点被克林斯曼给勒成细腰赵飞燕的西门擎,痛不欲生地吼道。
「她是你唯一所爱的人,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地位?」
「你……哈!还能有什么,不就是神经病兼变态,唔!痛痛……谋杀啊你?!」
「我爱你啊擎!你可以不接受,但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爱。」
「拜托,克林斯曼你难道就不能正视一下现实吗?爱情是彼此相互的好不好?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强迫不爱你的人,必须接受你的感情啊?」拍了拍额头,被他牢牢扣在怀中的西门擎,苦恼地摇头叹息道。
「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行!」极度固执的克林斯曼,异常坚持地答道。
「……」嘴角抽搐,西门擎算是彻底陷入无语状态之中。
「我相信,那个什么只要功夫深,就算是铁棒我也能把它磨成针,我们有无尽的时间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接受我对你的爱。」克林斯曼一脸认真的说道。
「无尽的时间?!哼哼!你以为你是谁啊?永生不死的神吗?」再度翻了翻眼皮,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西门擎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真。
「至于时间的问题,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等到下个月的月圆之夜,你就会知道所有的一切。」并不打算现在就揭开真相的克林斯曼,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神秘笑容。
「你……算了,反正我是搞不懂你脑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吧?!你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囚禁我吧?」
「我不是说过很多遍,我是不可能会放你走的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放弃无谓的坚持,接受我对你的爱。」
「Cao!这不又回到刚才老问题上来了吗?我早就对你说过无数遍,感情这种东西是相互的,我对你根本就毫无感觉,你不能强求我……唔!好痛,轻点、郁点,我的腰啊……快要折了啊!住嘴,克林斯曼,你别再咬下去了,我那是耳朵,不是起司面包。」
「我不管你是爱我,还是不爱我,反正我爱你就行!」微微放松环着西门擎的手臂,舔吮着他被咬得通红的耳垂,克林斯曼近乎霸道地宣布道。
「……」克林斯曼这番蛮不讲理的宣言,令面皮一再抽筋不已的西门擎除了翻白眼外,实在无言以对。
「擎!你早晚会爱上我,是不是?」患得患失的克林斯曼,急不可待的追问道。
「怎么可能,你就别做梦了,我是不可呃!你又要干什么?」立场坚定的西门擎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可随后见克林斯曼正在扒他身上仅有的晨褛,他不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拥抱你,与你做爱啊!我说过,我会让你的身体先爱上,离不开我……」
「克林斯曼,你就不能清醒点,面对一下现实,我若是轻易就会因为肉欲而陷入爱河,现在恐怕早就妻妾成群了?!你根本就等不到……唔!你咬我干嘛?我说的都是事实,好不好?放手……你放不放?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放,我就呜唔……」
「……」
「痛、痛……呜唔!你就不能轻点嘛?嗯!好痛啊……你从昨天晚上一直折腾到天亮,你还没够啊?你就不能唔啊……我要杀了你,克林斯曼,我一定要杀了你……」
「……」
「……你能不能别再咬下去了,都快咬烂了,你以为你是吸血鬼,也没有你技术这么烂的吸血痛、痛,好痛啊!住嘴你快别咬,实在太痛了啊!你再咬,我可就……呜唔……Cao!克林斯曼,你这个猪猡,我要杀了你啊啊……」
「……」
第六章
「……真是奇怪,怎么看画上的人,都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长得好像一个人似的?克林斯曼的祖上,基因是不是也太强势了一些,怎么每一代子孙都长得如此酷似啊?」
缓步走在昏暗悠长的画廊内的西门擎,仅有四人并肩而行的宽度,两侧挂着或全身或半身的油画肖像,每幅画上的穿戴皆不同,且大多是各个历史时期风格特征比较显着的服装与帽饰。
而这一路行来,画像上的人物,服饰一再变换,可似乎都只有一张相同的脸孔,令他有种陪同画中人行走在不断流逝的时间隧道,徜徉在历史长河之中的错觉。
「……」呃!其实本来就是一个人,主人父母的肖像画,据说安置在地下室一个极其秘密的画廊之内,这里都是他本人的肖像画。沉默不语的杨锐,在心里为下西门擎做出解答。
「……说起埃德赖特家族,在欧洲上流社会中,有很多关于他们家族各种古怪的传闻。」时而走马观花,时而流连徘徊,西门擎兴趣盎然地欣赏着悬挂在两侧墙壁上,不同时期的名家巨匠,所遗留下来罕为人知的诸多作品。
「都是些什么样的传闻啊?!」听闻是关于主人的八卦新闻,双眸为之一亮的杨锐,心痒难耐地好奇追问道。
「据说他们家的每任继承人,大多是二十岁成年后,才开始涉足社交圈,四十岁以后大多处于半隐退状态,而到了五十岁则彻底隐居,二十年后新任继承人又会重新出现在社交圈,如此一再循环。距今已有千年多历史传承的埃德赖特家族,一直维持着他们这种少有变通近乎刻板的传统。」
「……」不是传统太过刻板,而是他们家族的继承人,永远都是一个,如果不这么做,很可能会被人类察觉。
「……还听说.他们家的继承人,各个风流侧傥,放浪不羁,却偏偏从不与其它家族联姻,海任继承人的母族来历都异常的神秘。」
「……」呃!好像主人只有一位母亲,不过据说血统不够纯.似乎有梦魇魔女的血统,而且在主人出生后没多久,就跟老主人分道扬镳了,主人对他母亲好像也没什么感情可言。至于为何不跟其它家族联姻,那还不是因为人类对他而言,除了能当食物填饱肚子以外,似乎也没有其它太大的作用。
「……还听说,他们家族的继承人,不管之前多么洒脱放浪,可过了四十岁后之所以都会回老家,想来足为了努力增产报国吧!」
「???」增产报国是什么意思?!满脑袋问号的扬锐,用不解的眼神望着笑容满面的西门擎。
「呵呵!就是回家努力力家族生下任继承人。」似乎能猜出扬锐心里的困惑,西门擎笑嘻嘻地为他解答,最后还有幸灾乐祸味道地补充了一句。「说白了,也就是传说中的种马。」
「……」传说的种马?!呃!人们的想系力,还真是有够丰富的了。嘴角抽搐,感叹不已的扬锐,无声地腹诽了一句。
「……我记得克林斯曼,似乎比我还早几年进入社交圈的,而如今似乎也快满四十岁了吧?!是不是也开始准备为成为哦不,是为新一代的继承人,而开始发奋努力耕耘了呢?」近来被克林斯曼折磨得似乎有几分神经混乱的西门擎,异想天开地陷入了意淫状态中,难以自拔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扬锐才发现,原来想象力最为丰富的人,其实就在他身边。有些哭笑不得的他,无奈地白了满脸喜滋滋的西门擎一眼,同时心里对两人结识的过程充满丁好奇。「呃!大人,不知道,您又是怎么跟主人相识的呢?!」
「是怎么与他相识的?!」喃喃自语的西门擎,想起两人颇具戏剧性的相识过程,一再摇头苦笑的他,迷茫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对往事的回忆。
其实克林斯曼给他的第一印象,是非常深刻的,要知道克林斯曼本身是个很出众的人,是个天生的贵族,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气度仪态,皆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人,再加上他那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容貌,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
当然,如果他仅仅是那群外表光彩夺目,而内在浅薄无知的旧式贵族,以西门擎的性格是不可能与其结交的。可克林斯曼为人骄而不仿,狂而不妄,睿智聪明有远见,行事慎重知分寸,有许多见地与想法皆跟西门擎不谋而合。因此就算他们初次相遇的场景是那般的火爆,可也并不影响性情投契的两个人,彼此相处得愉快与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