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结+番外——千绫子
千绫子  发于:2011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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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理由推脱。如果君仁是个女子,我可以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去见双亲,大声宣布我要娶的人是君仁。但是他不是女子,就算我的父母再怎

么开明,也不可能接受我与一个男人相爱……现在父母方面逼我逼得很紧,而君仁又不肯体谅我的苦处,多给我一些缓转的时间,我已经

快要崩溃了……”他说着将脸埋入掌心。

陆兆言的这番话说得我像被当头棒喝,原来我也一直在做着逼迫哥哥陷入两难境地的事情。一方面我是他的弟弟,他不可能丢下我不管,

另一方面我又要求与他成为恋人,强行让他面对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我现在才明白我对哥哥做的事情有多么残忍。

我陪着陆兆言一起沉默。

过了半晌,我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也许,相爱就是幸福。”

“什么?”陆兆言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朝他微笑:“能知道对方爱着自己的心,就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

他想了想,兀自点头,似是有所了悟。他转而看我:“也许我能想到办法劝服君仁再给我一点时间。谢谢你,小兄弟。”

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是啊,相爱就已经很幸福了,可是现在的我,连那样的幸福都遥不可及,而且永远不可能得到。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中降下了雪花。因为是除夕夜的缘故,街道上人影稀疏。突然身体打了个寒颤,冰凉的寒意侵袭全身。我这才想起

来,刚才因为出来得急,忘了披外套,送往医院的路上又出了一身急汗,现在汗凉了下来,自然会感到寒冷。

干干地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我吸着鼻子往回走。心里想着哥哥,下意识地想给他打电话,可是突然之间心里哽得慌,怕打了电话又会一冲

动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最后还是决定发条短信贺个新年。

于是我在手机屏幕上打下:“哥哥,新年快乐!”几个字。盯着屏幕看,觉得还可以再加一些话,“哥哥,那件事我不会再逼你了,你可

以放心。”这才舒坦下来,仰起脸来长时间地看着黑朦朦的天空,白色的雪花瓣忽悠忽悠地飘落下来,落在我的脸颊上,渗入皮肤的凉意

回到家之后,觉得头有些晕,走路都觉得蹒跚,想必是感冒严重了。我苦笑了一下,一定是在外头受了凉,而我又最讨厌吃药,以前每次

感冒都是让它自然好的,这次自然也不会去买什么药。

但是摸摸额头,好象有点烫,浑身没劲。哎哎,真是个倒霉的除夕夜呢。我这么想着,一头扑倒在床上,胡乱地盖了一下被子,打算进入

冬眠。

可能是因为疲惫的缘故,很快就入睡了,但是却睡不深沉,做着混乱的梦,一会梦见哥哥,一会梦见卓飞,一会是君仁,一会是陆兆言。

一梦醒来,已是凌晨两点,发现头烧得更厉害了,口干舌燥,手脚乏力,连给自己倒杯水都会打翻杯子。

于是又浑浑噩噩地倒回床上,心想这下完了,烧厉害了。想给什么人打电话,可是拿起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心寒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

了,手一甩,将电话抛到墙角,仰面望着天花板,没有刷漆的墙面在深夜里透着阴森的气息,好似死神降临的前兆……

啊呸呸,别有的没的吓自己。我用力拉了拉被单,盖着一层被子还觉得冷,于是拉了邻床顾柯的被子压在自己身上,可是身体仍是冷得厉

害,瑟缩在被窝里还在不住地发抖。

我于是自我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明天醒来就会好了……”这么自我催眠着,便又陷入了昏睡,又是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梦,比较清晰

的是梦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隐约中听见哥哥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唤着:“连生,连生……”

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见哥哥这样叫我了?有多久没有触碰到哥哥的怀抱了?那些看似熟悉的青涩而童稚的爱恋,正随着我的长大而渐行渐远

。我再也不能用任何理由禁锢哥哥的爱了。我感觉鼻子发酸,便在梦里哭了出来。

唇上突然有轻柔的触感,温热的感觉,自唇瓣渐渐蔓延至周身。我被人紧紧地拥在怀里,那两瓣温柔正轻轻地吸吮我眼角的眼泪,我下意

识地伸出手去,立即被牢牢握住。

我心中塌实下来,头一沉,便连梦也不见了。

(十六)

“咳……咳咳……”我是在咳嗽的时候把自己咳醒的。每咳一下就感觉脑袋疼得快要爆炸了。

一只手覆上我的额头,然后听到头顶有说话的声音:“还很难受么,连生?”

很像哥哥的声音啊……哥哥么?哥哥?!我猛得睁大眼睛,他果然就站在我的眼前。我伸出手去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还有他的唇

,真的是哥哥么?我的梦境成真了?

哥哥一把抓住我的手,皱了皱眉:“怎么一醒来就这么不安分……头还晕么?”

“晕。”我老老实实地点头。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搂住我说他有多么心疼,不料他却伸手在我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活该!”他气呼呼地说,“发烧发到39度了

还不知道看医生,烧死你也活该!”

我委屈地道:“发烧发到39度我哪来的力气看医生啊?”

“那你不会吃药吗?”

“突然发烧的,我哪里会想到买药啊?”

“你——”他一时气结。

我只好转移话题:“那个……哥,你怎么突然来了啊?”

“你还好意思问,年三十的竟然敢拿一条短信打发我,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打你电话又说关机了,你这不是存心折腾我么?你一个人出

门在外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我实在放心不下,只好亲自跑过来看看了……这不,你这小子还真是没用透顶,竟然会发烧昏过

去……”

“手机不是被我关掉的啦……”我小声辩解,“是它自己刚好没电了啦……”

“没电你不会充电吗?”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头痛得要死了,哪里还管那么多啊……”

“所以你就让我在那里对着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干着急?”哥哥叉着腰,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眼珠子一转,得赶快岔开话题才行,“对了,哥,你说怪不怪,我竟然梦见你抱着我,好象还吻我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你来了,还真是

准呢。”

只见哥哥别扭地转过头去:“什……什么抱啊吻的……我哪有……”

我讪讪地道:“我不是说了是做梦么。”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问:“连生……那个……你在短信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我脑袋还昏沉沉的,望着头顶上晶亮亮的输液管,突然觉得距离昨天晚上的事情仿佛已经相隔了一个世纪。但是我知道我一

定发了什么不太好的话给哥哥,否则他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说那件事不会再逼我……是你的真心么?”

“什么事不会再逼……”我的脑袋仍旧一团糨糊,但是我看哥哥的脸色已经濒临爆发点了,我赶忙改口:“啊啊,那件事,我记得我记得

……”

在我的强迫回忆下,昨天晚上从开PARTY到送表哥去医院再到我独自回家的一幕幕,全部浮现了出来。我当然隐约能回忆起自己当时给哥

哥发那条短信时的心情。不被爱的那种绝望与孤独,全部重新涌上了心头。

我沉默下来,低着头,揪着被子。

现在哥哥就在我眼前,可是如果再要我重复一遍那句话,我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要我重新尝试一遍昨天晚上那种冰寒彻骨的自暴自

弃,我宁愿我从此不要醒过来。

哥哥见我不说话,于是俯下身来,捧起我的脸,静静地看着我。

我把脸扭开,因为眼泪已经快出来了,我不想就这样在哥哥面前崩溃。我不想承认这半个多月的逃离竟然仍旧以失败而告终,我的心仍旧

寄挂在哥哥那里,稍一牵扯便疼痛无比。

哥哥突然吻上我的眼睛,将我眼角的泪水一一吮去,“怎么又哭了呢,连生?”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温柔到让我觉得也许昨天晚上的那

个吻不是梦。

我伸出手将他的颈项紧紧圈住,“哥……哥……我很难过……哥……”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好了,连生,任性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吧,我们回家吧。”

“回家?”

“是啊,不要再一个人呆在这么远的地方,让我挂心了。”

“可是哥哥……”

“什么都别说了,跟我回家。”

我在哥哥的执意下提前出了医院,又在哥哥的执意下回到了住处收拾行李。见他那雷厉风行的速度,仿佛片刻也不愿在这里久留似的。

“哥哥,我还要去跟老板辞职呢……”

“不用了,我已经去打过招呼了。”他头也不抬地往我箱子里塞衣服。

“诶?”

“这种事情我当然早就搞定了。要克扣工资的话随便他,我们也不计较那么点钱,不过好在他也并不想赖帐。”

“我记得……老板刚昨天晚上住了院……”

“没错,代理交涉的人是他身边的那个亲戚。说话倒是挺干脆的一个人。”哥哥的口气中颇有赏识的意味。

我撇嘴,还不是看在对方大大方方给钱的份上?

“哥,那个人不是老板的亲戚……是他爱人。”

“诶??”哥哥像是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心理,憋着乐。

他缓了缓神,“哦”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整理行李。当他打开我写字台上的抽屉时,轻轻“咦”了一声。

我突然想起来,那里是我收藏信的地方,我大叫一声冲过去,但是他已经将一封信捏在手里了。

“不……不要看啦!”我气急败坏地扑过去抢。

可恨我个子没他高,他只将手高高举起来,任我怎么跳也夺不过他手中的信。更何况抽屉里还有十几封信,我就算抢回了一封,其他的还

是会被他看到。

“看看又没关系,这信封上不是写着我的名字吗?你这小子真是可恶,明明说好了会给我写信的,可是写了又不寄出去,这是什么意思,

恩?”他说着已经拆开信封了开始读了。

“啊啊,不要念出来啦。”我捂着耳朵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他读着读着,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变成了默念,一字一句地看完,不做声,拿起另一封继续看。

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盯着他。

直到他看了五六封,终于心满意足了,将其余的信收罗起来统统装进他自己的背包里,然后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将我一拉:“整理得差不多

了吧,我们走吧。”

“喂,哥,你都没有什么要说的啊?”

“要说什么?”他装无知。

“你你你看了我那么多信……”

“这信本来不就是要给我的么?”

“可是……可是……”

“虽然抵达我手里的时间迟了几天,但是总算是到我手里。”

我恨得咬牙切齿:“我不是跟你说这个……那信……我……”

他从怀里掏出两张车票:“你看,我连票都买好了,再不快点会赶不上车哦,走啦!”

车子缓缓开动的时候,我心里还记挂着那些落进哥哥背包里的信。原本就没有让哥哥看的打算的,所以写的时候把自己最隐秘的心情都倾

吐出来,可是现在一股脑儿全让哥哥知道了,就像是心脏全部被掏空一般,失魂落魄。

哥哥见我瞪着车窗发呆,一只手按住我的额头:“烧还没退净就让你坐车,是不是很累?”

我不满地哼哼了几声。

他便抚着我的头按向他的肩膀:“累的话就靠在我肩膀上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他虽说是让我靠着他,但是从姿势上看,倒更像是他半抱着我。

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我闭上了眼睛。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我的脸上,把我的眼皮染成了橘红的颜色。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突然觉得只要

在哥哥的怀里就能安心了。

恍惚间,哥哥把头凑近来,匀称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他的手臂渐渐收拢,将我紧紧箍在他怀里。

“连生……”他喃喃出声。

我闭着眼睛装睡。

“连生……不要再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要……再离开我……”

(十七)

连明的忏悔(番外)

连明终于找到了这座坐落于偏僻小山坳里的小教堂。他对自己竟然有耐心花五个小时从大都市来到这个远僻之地的惊人毅力感到惊奇,当

然,他对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理由感到更惊奇。

他来,是为了寻找神父忏悔。

年老的神父戴着老花眼镜从狭小的格子窗里探出头来瞅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年轻人,有什么话想对圣母说的?”

“我……我打碎了家里的一个勺子……”连明的十指不自觉地纠结在一起,未开口,手心便开始冒汗了。

“就为了一个勺子?”神父又瞅了瞅他,“虽然勤于忏悔是一个值得发扬的好习惯,但是,年轻人,为了你的人生着想,我建议你在自家

供奉一个圣母像,以后像这种勺子级别的小事只要向圣母像忏悔就可以了。”

“不不……在此之前,我已经打碎了五只碗和两只玻璃杯……”

神父估算了一下他所受到的经济损失,颇为同情地道:“一定是在家被老婆训斥了吧。”

“不,我还未结婚。”

“那么就是让老妈生气了?”

“双亲已经过逝多年了。”

“那么你是……”

“我……我来是因为,我的思维有些混乱……”连明更加地局促不安,欲言又止。

年老的神父伸出枯瘦的手拍了拍连明的手背:“不要紧张,年轻人,是第一次来忏悔室吧?”

连明点了点头。

神父笑了:“第一次总是会紧张的,有想说的话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没关系,圣母是很有耐心也很有爱心的,她会怀着十二分的慈悲

聆听你的心声的。”

连明深吸了一口气,道:“一切,要从一个多星期前,我弟弟离开家出去打工开始说起……不,确切地说,要从更久以前他突然向我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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