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多结局完整版附后记)———— 狼九千
狼九千  发于:2009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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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打了,表打了,偶晓得大人们非常不满意。
这个结局就是随便写写的嘛!大人们也随便看看就好,不要当真。
故事还是会继续下去DI……
结局尚未想好,遥遥无期……
那个……偶还是继续抱头鼠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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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端靖醒来时,已身在自己的寝房里,面对着焦急的宇文拓。
曾经因为昏迷而暂时遗忘的伤痛,在意识恢复的那一刻,毫不留情地袭上心头。
宇文非……已经……
端靖痛苦地嘶吼一声,喉中再次涌上腥甜的液体。
“你醒了?”被惊动的宇文拓刚松了口气,却又看见端靖的嘴角淌下一缕鲜血,红得触目惊心。
“你再敢给我吐血试试看!”一把揪起端靖,宇文拓恶狠狠地威胁。“再吐一口血,我就让你永

远见不到宇文非!”
端靖震惊地看着宇文拓。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已经……永远都见不到宇文非了……不是吗?
宇文拓神情凶恶,眼里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这丝笑意,燃起了端靖心中从不敢奢想的希望。
“宇文非,没有死?他没有死对不对?”端靖紧紧抓住宇文拓的手,急切地追问。
宇文拓被他用力一握,顿时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胡乱的点了点头。
是真的吗?端靖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怎么可能呢?
他清清楚楚地听到那铡刀落下的钝响,和万众惊呼的声音,不会错的。
宇文非,哪有死里逃生的可能?
端靖又是狂喜又是怀疑的神情,都看在宇文拓眼里。
他知道,端靖此刻需要更多的保证。
如果能让宇文非亲自现一现身,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唉……
“没错啦!宇文非活得好好的!比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强多了!”
请不来宇文非现身说法,宇文拓只好不惜口舌多说两遍,希望端靖能听得进去。
端靖定定地看着宇文拓。
宇文拓虽然常常以捉弄他为乐,但决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他。
宇文非,真的活着。
曾经哀恸欲绝的大悲,骤然转化为失而复得的狂喜。
端靖体内气血猛然激荡,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溅得宇文拓满身都是。
宇文拓俊美的双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端靖!你好大的胆子!当真不想见宇文非了是不是?”
端靖虚弱地笑笑,不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
“你真的救出宇文非了。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到这个,宇文拓陡然愣了一下。
“其实,也不能说是我救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等到最后那要命的一刻。
说起来,还真是件复杂的事情啊!
那天他去找皇上,是想为宇文非求情。
没想到刚一进宫,才知道皇上也正急着找他。
突厥派来特使,欲与中原和谈。
和谈之事,非同小可。
突厥日益强盛,不断骚扰中原,渐成大患。
若此次和谈能成,中原将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于国于民,都是莫大的幸事。
然而目前为止,这些都还只是美好的设想。
真实的情形究竟如何,尚未可知。
突厥特使是真有诚意?还是别有所图?
短暂的和平能够维持多久?需要双方付出怎样的代价?
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和谈中通过不断的试探来得到答案。
不能过于强硬,以免和谈破裂。也不能一昧退让,损害了己方的利益。
其中微妙的分寸,唯有真正的智者才能把握。
放眼中原,除了宇文丞相,还有谁堪此重任?
宇文拓明白事关重大,只得暂时放下宇文非的事,去会见突厥的特使。
见面的一刹那,宇文拓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诧。
突厥的特使,竟然就是斛律安?
(五十三)
宇文拓和斛律安,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了。
上一次,同样是为了和谈,宇文拓与太子远赴边境,却被斛律安乘机挟持。
多亏宇文非舍命相救,才得以全身而退。
时隔多年,斛律安又以同样的理由出现。
而且是孤身一人,深入中原腹地。
他想干什么?
相较于宇文拓的满心戒备,斛律安倒是坦荡得多。
无论他有多少私心,这一次,他的确是为了和谈而来。
他相信,象宇文拓这样的聪明人,很快就能明白这一点。
事实的确如此。
一旦确定了斛律安的诚意,宇文拓立刻投入全部心思。
事关两国的重大利益,双方屡屡争得剑拔弩张,幸而最终总能协商出妥当的方案。
待一切定案,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时辰。
对于和谈而言,可谓不可思议的顺利。
宇文拓疲惫地靠着椅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终于解决了。
这次的和谈,真的成功了。
真是万幸!
就在他最松懈的一刻,斛律安却提出一个额外的要求。
他要宇文非。
宇文拓猛地一惊。
斛律安的神情明确地表示,这所谓的额外要求,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
有宇文非,才有这和谈。
如若不然,方才辛苦谈成的合约,便只是一纸空文而已。
答应,还是拒绝?
两国的和平,千百万民众的生计,是不是重过一个宇文非?
值此关头,方才体会到端靖的为难与苦楚。
宇文拓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句应承或是拒绝,却始终说不出口。
斛律安看着宇文拓挣扎不定,反而淡淡地笑了。
“丞相何须如此不安?宇文非交到我手里,总比落得腰斩弃市好得多!”
宇文拓微微一愣,心中突然闪过若干疑问。
腰斩一事,由端靖密函直送刑部。以时间而论,斛律安应当还不知此事。
退一步而言,既然他知道宇文非乃是朝廷即将处决的要犯,就应明白要放人会有诸多难处。
但是,他何以能肯定自己最在意的是宇文非的安危?
唯一的解释,便是宇文非曾对他提起过自己。
然而沉默内敛的宇文非,怎么可能对一个陌生的异族人吐露自己的过往?
如此看来,宇文非与斛律安的关系绝不简单。
即便宇文拓笃信宇文非的忠诚,此刻也不禁有些狐疑。
先是宇文非为救斛律安铤而走险,不惜抛下端靖,远走天涯。
如今斛律安又执意要带走宇文非,甚至以两国的和谈作为要挟。
再加上此刻的佐证……
两人的关系之暧昧,简直呼之欲出。
也难怪端靖暴怒至此,屡屡失态。
宇文拓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痛欲裂。
端靖和斛律安的心意都已清清楚楚,而宇文非的心之所向,他却无从得知。
他有什么权力,去决定属于宇文非的未来?
(五十四)
宇文拓没有为难太久。
斛律安,或者应该说是宇文非,已经准备好了解决的方案。
早在宇文非决定返回京城之时,就已与斛律安定下约定:
如果端靖愿意饶他不死,他就留在端靖身边。
过往种种恩怨,都可以当作过眼云烟,不必再提。
如果端靖执意要杀他,他便随斛律安离开。
相应的,斛律安必须保证,只要宇文非在他身边一日,他便一日不犯中原。
杀,或者不杀。
留,或者不留。
一切都由当事人自己掌握。
旁观的人只需旁观,不必作任何决定。
无论如何,宇文非必须活着。
这就是宇文拓接下来要做的事——求一道特赦宇文非的圣旨。
要对皇上解释清楚这段惊世骇俗的三角关系,宇文拓着实觉得难以启齿。
期期艾艾了半天,皇上终于弄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竟然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御笔一挥,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命端靖亲自监斩的圣旨,快马直送亲王府。
另一道圣旨,写明特赦宇文非,则交由宇文非收藏,届时当众宣读。
离开御书房的时候,依稀听到皇上深沉的叹息。
或许,皇上也是不忍心的吧?
才会下达那样看似残忍而不近人情的命令,想要逼出端靖的真心。
再往前推,他授命端靖全权处置宇文非一案,其实已经是想网开一面了吧?
怎料到,端靖竟会下定这样的狠心,将自己逼到绝路。
这一夜,宇文拓和斛律安一起度过。
为了确保公平,自然不能放宇文拓回去向端靖通风报信。
长夜漫漫,若要相对无言,气氛未免尴尬。
于是便喝喝酒,聊聊天。
抛开以往的宿怨不谈,两个人居然还聊得很投机。
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话题。
宇文非。
明日午时,宇文非的去留即将揭晓。
无论是去是留,他们当中必定有一个人会面对长久甚至是永远的分离。
乘此夜晚,不如好好地温习一下,宇文非的微笑与泪水,宇文非的美丽与哀愁。
腰斩的一幕,实在是少有的惊险。
宇文拓和斛律安混杂在人群中,看着宇文非被押上刑场,看着端靖直到最后一刻依然不改变决定


按照计划应该出面阻止的宇文拓,却被斛律安捂住嘴,出声不得。
眼睁睁地看铡刀落下,宇文拓心中闪过千百个可怕的设想。
下一刻,却见人影一闪,斛律安和宇文非已好端端地站在铡刀前。
铡刀入槽,发出一声钝响。
乍逢奇变,万众同声惊呼。
然而,紧闭双眼的端靖看不到这一切。
他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当时的场面,混乱得无法言喻。
围观的百姓争先恐后的蜂拥上前,想要一窥究竟。
刑场上的守卫刀剑出鞘,向斛律安和宇文非步步逼近。
端靖身边更是围满了惊慌失措的大小官吏。
这种时候,便要宇文丞相主持大局了。
一方面宣读特赦宇文非的圣旨,一方面派人护送端靖回王府,局势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与此同时,斛律安带着宇文非一掠数丈,不知所踪。
(五十五)
宇文拓将经过草草说了一遍,也用了不少时间。
自从听到宇文非和斛律安的约定,端靖就一直惨白着脸。
他哪里想得到,宇文非竟会作如此安排?
然而此刻才明白其中究竟,已经太晚了。
过往种种揣测不透之处,现在想来,都豁然开朗。
那个疯狂而又令人崩溃的夜晚,宇文非用尽手段,求的不仅仅是自己饶他一命,更是关乎两个人

的未来。
——可是他亲口拒绝了。
后来宇文非投案自首,更是以命来赌。或许他不愿相信,他爱的人真的会那样狠心。
——可是他真的就这么狠心,可以亲口说出那个“斩”字。
端靖闭上眼睛,惨然一笑。
他完全可以理解宇文非的选择。宇文非怨他恨他离开他,都是他咎由自取。
狠心的人是他。绝情的人是他。
所以他理应为这遗憾的结局负起全部责任。
至于他的挣扎,他的伤痛,就不必再提了吧。
没有人会在意的。
宇文非,尤其不会。
宇文非,宇文非,你若对我有半分怜惜,又怎会设下如此残忍的局,用作考验?
是的,这是你刻意的考验。
原先我并不知晓,但此刻心知肚明。
我不明白啊,宇文非,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要我爱你么?我爱了,毫无保留,永不改变。
或者你还想要我的身体,我的尊严,和我彻底的臣服,这些我都已经双手奉上。
可是你仍不满足。
你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想要从我这里逼迫出更多。
你还想要什么呢?宇文非?
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有些事情,我至死都不可能妥协。
如果这令你不满,令你不惜以这样的方式折磨我,报复我,那我也只能默然承受,无话可说。
极力忽略胸口的剧痛,端靖从床上起身,整顿衣冠,向外走去。
“宇文非和斛律安,可是住在行馆中?”
宇文拓点点头,迟疑道:“你……想去找宇文非?”
还是不要吧!
端靖昏迷之时,他几次派人去请宇文非过来,都无功而返,想必宇文非气怒已极。
如今端靖送上门去,天晓得会得到怎样的对待?
可怜他这些天来受尽煎熬,早已心力交瘁,再也受不得刺激了。
像是明白宇文拓的担忧,端靖转过身来,漠然而笑。
“既然要分开了,总得有个了断。”
就当他是自取其辱也好。
他一定要见见宇文非。
长久以来,宇文非总是安静得让他无法捉摸。
他堪不破宇文非的心意,更解不开他隐隐流露的一丝丝爱恨情仇。
或许,如他这般天资驽钝,注定了般配不起惊才绝艳的宇文非。
宇文非压抑了太久,隐忍了太久,这次被他冷酷地伤过之后,不知会是怎样的激怒和伤心。
而这正是他将要面对的。
一个不必再沉默,不必再委曲求全的宇文非。
他不在意自己会被怎样对待。
他只想见一见宇文非。
见一见真实的,不再隐藏情绪的宇文非。
嘲讽也好,羞辱也好,相对于他带给宇文非的伤害,都不值一提。
甚至,恰恰是他所需要的。
若非如此,他要怎样才能说服自己死心?
(五十六)
斛律安受皇上召见,暂时离开了行馆。
临行之时,交待不准任何人打扰宇文非休息。
然而,端靖亲王亲自驾到,谁敢阻拦?
穿越一片叩拜行礼的人群,端靖悄然抵达宇文非所在的院落。
房门虚掩着。
宇文非正在沉睡。
卧榻上,那抹雪白的身影显得如此脆弱而又忧伤。
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得展颜。
端靖慢慢地靠近床边,颤抖的大手轻轻抚平宇文非微蹙的眉头。
紧接着,在他自己能意识到之前,已经将宇文非的身子搂进怀里。
宇文非微微蠕动一下,没有醒来,只是将脸颊贴上那片熟悉的胸膛,轻轻磨蹭。
亲昵而又依恋的举动,令端靖的喉头一阵哽咽。
明明是还爱着彼此的两个人啊,怎么会走到今日不得不分别的地步?
端靖绝望地抱紧宇文非,在他的长发上印下一个告别的轻吻。
除此之外,他不认为自己还有权做得更多。
宇文非似乎被惊动了,埋在端靖怀里的脸微微侧了一下,模糊地轻唤:“安?”
端靖的身子猛地僵住。
他听到了什么?
宇文非呼唤的,是谁的名字?
没有得到回答,宇文非疑惑地追问:“安?你回来了?”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在端靖的眼前分崩离析。
颤抖地松开双臂,端靖在宇文非渐渐清明的注视中,一步步退向门口。
然后,在宇文非开口前的一刹那,转身夺路而逃。
不,他没有勇气去听宇文非可能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在来时的路上,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伤害的准备。
然而此刻,他脆弱得不堪一击。
仅仅因为,宇文非靠在他的怀里,呼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宇文非静静地躺着,看着端靖离开的方向。
门外,斛律安一边摇头,一边走了进来。
“宇文非,你真狠心。”
宇文非微微扬了扬眉。“我狠心?”
对于这一点,斛律安回答得毫不犹豫。“你当然狠心。事实上,我还从未见过比你更狠心的人。


宇文非的眼神黯了一黯。“那只是你没有见过而已。”
斛律安叹了口气,在宇文非的床边坐下。
“我当然见过许多心狠手辣的人,甚至连我本人也可以算一个。”
“但是,所有这些人的残忍都是针对敌人的。”
“唯有你,宇文非,会对自己所爱的人那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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