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录——公子好坏
公子好坏  发于:2011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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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

我承认我当时那些话多少有些偏激,也许他跟我成为朋友有一部分是功利,但绝对不全是,但我不想让他也困在d市,跟我一样堕落等死

齐望气的摔门出去了,我呆呆地坐在小屋里,盯着一直跳动的屏幕,04那年,齐望在b市刚刚找一份外企的工作,他为了不回s市,跟家里

吵得很厉害,如果他现在因为我呆在d市,那他真就完蛋了。我只能这样窝囊的活下去,可他有什么理由这样碌碌无为的,我又打开酒瓶

子开始灌酒,那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喝醉后再睁开眼看到的是地狱或天堂,可惜酒很快喝完了,我摇摇晃晃的起身想着能到哪里去买些酒回

来卖醉,打开房门,齐望居然坐在楼道上,听到门响,他转过头看着我,苦笑着说:“你丫够狠的,这么久才开门看我走没走。”

我愣在原地,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很不屑的说:“你以为你的激将法很好用?小儿科!”说着定定地看着我,眼中我看到了他的承诺,“

裴越晗,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嘛,如果有一天你扛不住了,我愿意陪你一起抗。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真的把你当朋友!”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沉默的望着他,他眼中的坚定就像当初他决定要留在b市时一样,他是那种决定就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他再次打

破我的沉默:“还记得你曾告诉我的嘛,一旦决定就不要让自己后悔。难道你真的不会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而后悔吗?!难道你真的甘心

就这样下去,然后一辈子混日子?!难道你现在这样做就会对得起谁了吗?!”

我想躲开他的追问,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我的一切都是用什么换来的,所以他才可能说这么冠冕堂皇。转身想回到那个小屋里

去,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肩:“裴越晗,你真的决定了吗?你确定这就是你心底最真实的选择吗?我不想看到你后悔,不想多少年后,看到

落魄的你!”

我背对着他,低沉的回答他:“齐望,我无法面对是我自己,如果我选择之前那样的活法,我一辈子都会活在罪恶感中的。”

“裴越晗,你还是不肯相信我,”齐望在我肩头的手有些微微发抖,“难道信任我这么难吗?”

那一刻我听出了齐望语气中的绝望,之前的我以为绝望的只有我,还没有开口,他继续缓缓地说道:“那我等到你开始信任我为止。”一

字一顿轻轻的吐出,却重重的砸在我的心里,我想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这样对我了。

我转过头用力把齐望箍在怀里,克制不住的哭出来,这么多天我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绝望的折磨,徘徊在崩溃的边缘,我不知道

我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我有时候都希望自己能这么一醉不醒该多好,不再痛苦不再绝望,那是一种解脱。

齐望的出现把我从那个绝望深渊的边缘把我拉回来,他依然没有追问我的家庭,我的事情,只是在大年初二把我带回了b市,也许是身体

的极限了,我在车上开始发烧,呼吸很粗重,齐望急忙找乘务员帮忙找药,胡乱的吃了药,我就枕在齐望的腿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好像

做了好多梦,梦里面有父亲,有母亲,还有小时候的我,可突然之间他们都消失了,只留下小时候的我站在原地,我想哭喊,可我却怕别

人看出我的恐惧,强忍着,这时一个声音轻轻的呼唤我:“越晗,裴越晗,醒醒,我们到站了。”

我缓缓的睁开眼,才看清楚齐望的样子,他脸上有些喜色:“你好些了?”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然后努力坐起来,这是乘务员也在一旁

说:“你朋友真不错,你睡了一路,他连动都不动,生怕吵醒你。”

我转过头疲惫的笑着对他说:“谢谢。”其实我更明白,他为我做的不仅仅是一声“谢谢”能偿还的。

12.04年(下)

我跟着齐望去了他的新家,他为了工作方便特意找了间比较近的房子,属于市区内,房租也可想而知,一个单间不大,但是却收拾得很干

净,这点他倒是很像s市的男人,喜欢整洁,不像我租来的那个小屋,跟猪窝都没法比。

安置好我,他才松了口气笑着问:“想吃什么?”

“你又不会做,叫外卖吧。”我故作轻松的说道。就像梦里那样,离开的人总会离开,可我的生活还在继续,就算咬紧牙关,我也要挺住

齐望显得更高兴,我大概也被他感染了,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他看过来电显之后接通:“喂?哦”然后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说,“知道

了,妈,我跟朋友一起呢,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知道,我那不是忙忘了吗?……”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声音还是不住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理解他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但我却想得更多,他为了找我没有回家过年,甚至

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打,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担心,而我已经没这个机会。

我站起来走过去抢过他的手机:“阿姨,过年好!我是齐望的朋友,前两天我发烧了,齐望一直在照顾我,忘了给您打电话,我很抱歉。

”齐望母亲的声音带着吴侬软语,听到耳朵里软绵绵的,她知道“因果”反而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身体,说了很多注意的事项。

挂断电话后,齐望愣愣的看着我,我扫了他一眼:“以后别跟你妈说话那个态度。”

他听话的点点头,我看向窗外下雪了,就说道:“下雪了?”

“是吗?在s市可是很少能看到雪的。”齐望靠过来,我俩并肩靠在阳台上,边闲聊边看雪景。

“你也开始抽‘骆驼’了?”我拿起他的烟抽出一根,随口问道,“还以为你会抽不惯呢。”

“它劲儿够大。”他把打火机递给我,“开始还真不习惯,可慢慢却喜欢上了。”

“呵呵,我也是。”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玩意开始都知道会上瘾,可还是有那么多人需要。”

“正好,咱们找个馆子吃饭吧,顺便看看雪景。”齐望怕我又想起不太好的事情,把话题岔开了。

“好,我们去吃涮锅。”

那天是我这个年里最开心的日子,也许并不是真的开心,但我已经从绝望中爬出来,虽然千疮百孔,但我还是爬出来了。

后来,韩飞和张振宇听说我回来了,都说要出来吃饭,但大家都刻意忽略我手臂上戴着“孝”字,不会开过份的玩笑,只是谈今年的春晚

,谈最近学校又有什么破事,韩飞居然还把他的笔记留给我,为我补考做准备。

后来从舍友们的口中才知道,齐望如何得知消息的,我缺考后,他们都很奇怪跑到导生那里一问才知道,我母亲去世了,有人替我请过假

,可考试结束后,齐望过来找我们,问起我去哪里了,他们才告诉他,周群说:“你不知道,齐望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一下子煞白,转

身就跑了。后来他来电话告诉我们,他去d市找你了,如果你跟我们联系要通知他。”

我的心微微一颤,他只身一人跑到陌生的d市去找我?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越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了。齐望上班很忙,但周末总会

抽出些时间来找我们下馆子,张振宇开玩笑说:“怎么,你丫还舍不得咱们学校了?”

“是啊,还是学校好啊,大家可以开开心心喝酒,无拘无束聊天,”齐望看看我,“总比你整天陪一帮鬼佬喝酒要强多了。”

在母亲去世大概两个月后,李叔叔亲自打来电话过来:“你母亲的事情我很遗憾,我这段时间很忙,就让王秘书安排了一切,可你之后竟

一声不响的跑回d市,……”

我不再有所顾忌,反讽道:“你害怕什么,难道我还能把你的事情公诸于众?你不是早就把事情打理妥当了嘛。”

“越晗,你不要带有抵触情绪,我答应过你父亲好好照顾你。”李叔叔在那边装出一副长辈的口吻,想感化我,可出事那年我已经不是几

岁的小孩子了,我已经17了,难道我还不能辨别是非吗?

“你不答应行吗?如果我父亲不死,你现在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的稳稳当当的吗?”我第一次用这么冲的口气跟他谈话,以前母亲住院,

我一忍再忍,希望我的隐忍能让母亲生活得好些,可现在我已经不用顾虑那些了。

“你!好!”那边传来深深的呼吸声,“别忘了谁给了你现在的一切,我可以给你,也可以不给你!”

“如果放弃这些能换回我的家,我宁可什么都没有!”我毫不示弱的挂断了电话。我不知道姓李的是怎么想的,也或者人家根本没把我当

成一回事,在他眼里我不过一只依仗他生存的蝼蚁,但那样报复性的话语却让我很泄愤。

这些事,我没有跟任何不知道我过去的人提起过,那是一段我不想回忆的过去,我顿时从天堂跌到了地狱,我失去了完整的家庭,失去了

我喜欢的女生,仅仅因为一个并不熟识的人对权利金钱的欲望,我的人生从那一刻变成他的牺牲品,苏琴,姚丹与我的爱情也成了他的牺

牲品,拥有权力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总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摧毁别人的一切。

我想齐望永远也不会理解我的,虽然我们生于子弟家庭,家庭殷实,父母疼爱,在普通孩子眼里,我们自身拥有一种看不到的优越感,享

受着父母带来的荣耀,我们张扬过,轻狂过,喜欢过,我们曾经拥有过太多相同的东西,可在那一年,齐望还在家享受着父母的疼爱时,

我拥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压抑的哭泣,母亲自杀未遂被送进了医院,我的世界瞬间就崩塌了,一个接着

一个的噩耗传来,我甚至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一个好消息,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让我麻木,当我被带到李叔叔面前,他跟我说了些话,我什么

也听不进去,只知道他们要送母亲去b市的医院疗养,我知道没有那么单纯,所以我只说我要去b市上大学,就这样我成了h大的学生,分

数不够,没关系,李叔叔动用关系我利用机动名额成为了建筑系的学生。

他承诺大学期间的费用他会承担,唯一的条件就是我要听话。当我被迫接受这样一个结果的时候,心里仿佛一场龙卷风过境,只留下残骸

。我玩命的学习,拼命的打工,我不愿看到他趾高气昂的对我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不愿意一辈子都乞求着他的施舍,我更不愿意

背负着用父亲的性命换来的这一切。

这些都是所有人不会知道的,即使知道也不会理解的,他们只能给予同情,而我宁可被人嫉妒也不愿接受同情,我的生活已经如此,无法

再忍受别人怜悯的眼神。齐望,我把他当成最好的哥们,却开不了口,他已经帮我扛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我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

拉进我的生活,让他陪我一起抗。

13.05年(上)

毕业那年,我没想到会接到了姚丹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告诉我,她已经移民到那里,而且遇到了苏琴,苏琴也有了一个男朋友,可当姚

丹跟她谈起我时,她还是哭了,她也是到了国外才知道我家里发生的一切,可是已经不能挽回。姚丹没有告诉她,我们之间的事情,反而

安慰她,让她放下一切,开始新的生活。我明白姚丹的意思,她希望我能减轻对苏琴的负罪感,才告诉我这些,她那边很空旷,所以笑声

听起来很空洞,她笑着说:“裴越晗,你说上天它知道我爱你吗?”我听出了姚丹的隐喻:如果它知道,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结果

,如果它不知道为什么让我们有过那么一段感情。

“姚丹,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跟她说什么,因为我明白她一定比苏琴更爱我,所以我给她的伤害比苏琴更大。

“不需要,裴越晗,我要你这一辈子都欠我的,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姚丹在那边压抑着哭声向我宣言,“而我会很快忘记你,

开始我的生活!”电话里的声音嘎然而止,里面传来了忙音,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她真的能像她所说的那样开始新的生活。

接到电话时,齐望正坐在我的宿舍,姚丹的声音很大,他应该听得一清二楚,挂上电话,齐望笔直的目光看着我:“齐望,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天煞孤星”这个词一下跃入脑海,无奈的说:“希望我这辈子不会再喜欢上谁,不然只会给别人带来痛苦。”

齐望苦笑道:“喜欢这种事,哪里由我们说了算的。”

当时我对齐望的话没有太深刻的理解,大概是因为我经历过的感情多是水到渠成,没有太多的苦恋。

齐望工作一年后,混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大家都张罗着让他请客,齐望也不含糊直接把地方定到了c街,张振宇带着小女朋友直接过去

,周群也是脱离集体去接他女友了,只剩下我跟韩飞两孤家寡人坐着地铁过去,到了地儿,路过我曾经醉酒的那个酒吧,没想到那会还没

完全天黑,就已经很热闹了,我碰了碰韩飞说:“这家生意挺火的。”

韩飞扫了一眼,露出古怪的表情说:“是挺火的,但不适合咱们去。”

我挑挑眉,不解地问道:“有色情服务的那种?”

韩飞笑着说:“不是吧,你来这么久不知道他家是出了名gay吧?”

Gay吧?!这个词让我止住了话题,在我脑海里盘旋着,猛然想起那天喝多之后发生的“乌龙事件”,它也许并不是乌龙事件,而是那人

真的把我当成了同类,忽然齐望的模样跳入脑海,那人跟齐望貌似还是朋友,一切电闪火花般的呈现在我脑海里。

“你怎么了?”韩飞碰了碰我。

“哦,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是不太相信,忍不住问韩飞。

“我从小在b市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倒是你过来这么久居然不知道。”韩飞没有跟我说实话,当然这是之后我才知道的,韩飞之所以知

道是因为他有个发小是gay,经常在这一片混。

饭桌间,我忍不住猜测齐望会不会是,但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我丝毫看不出他娘娘腔的感觉,那时我对gay的认知还是那种很娘的男人,

他看起来就像在正常不过的男人,而且他也曾提到过他有女朋友,只是后来分手了而已。那顿饭我吃得有些恍惚,几次叫我喝酒都没反应

过来,我就推说忙毕业设计忙傻了,连连灌酒,才掩饰过去。

齐望是不是gay的问题总在不经意间从我的大脑里划过,有点阴魂不散的感觉,但我实在没有勇气去直接问他,如果不是还好,如果是,

我有点不确定他是否把它当成禁忌,被我捅破的话,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直到有一天,我的指导老师约我在某处咖啡屋见面,他在外面做私活,没时间给我,只要让我等他的安排。我坐在咖啡屋里等导师的时候

,却无意中遇到了袁峰,我当时只觉得此人眼熟,可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他倒是很自然的跟我打招呼:“裴越晗,真是好久不见了。”

我含糊的应对着:“可不是,有两三年了吧。”

“齐望他最近怎么样?听说他高升了。”袁峰看到我似乎很高兴,马上热络的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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