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天空
天空  发于:2011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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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点,”洛彦拉住他低声道,“从前我经常这么杀人。”
家安心中一热,拍了拍洛彦拉着他的手后才轻轻挣脱,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妈的,警察临检!”门外有人叫道,声音里带着笑意。
是小元!
家安的心情很难描述,真是既放松又紧张。小元不是跑来杀洛彦的人,但也不是应该出现在门外的人。他还在犹豫中,外面已经等得不耐
烦:“小安,开门!你他妈的干什么呢?”
“催什么催!你赶着去投胎啊?”家安回应道,把门开了一条缝,自己挤了出去,回身“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操~”元坚强有些哭笑不得,看到家安的这幅形象就知道自己撞破了他的好事,“里面不会还是那个臭婊子吧?你他妈的疯了吧?带她
到半岛来开房?那种贱人就配在厕所里被操!”他狠狠地说。
家安知道他说的是莉莉,“警局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找我什么事?”看样子小元不知道洛彦这件事,家安松了口
气。
“我跟着你过来的。”元坚强的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跟踪我?”家安一皱眉就要发作。
“想跟你交待一下后事。”元坚强颇为疲惫地道。
“嗯?”家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掏了掏耳朵才又抬头看向元坚强。
元坚强点了点头,表示他没有出现幻听。
“你他妈的鬼上身啦?”家安怒道。
“要么我,要么黑子,得死一个。”元坚强笑道,“你押谁?”
家安用力的闭上了双眼,半晌,他睁开眼睛:“我们找个地方说话。”他咬着牙说。
“好,”元坚强抬手晃了晃他的摩托车钥匙,“先摆平里面那个,我在下面等你。”说完,他转身走向电梯。
家安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推门回到房内。面对洛彦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智商凭空降低了一个档次。
洛彦百无聊赖地跳换着电视频道,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他好像没有听到家安来到床边的脚步声。
“嗯……”家安踌躇了一下才开口,“我有要紧事……”
“回来了?”他的声音显然吓了洛彦一跳,他身子一震,迅速地把头转向家安的方向。洛彦自从火灾以来便对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身边的
人和事物就怀着一种本能的恐惧。他没有安全感,这似乎是所有杀手共有的特点。
“是,不过我有要紧事……”见到洛彦有如惊弓之鸟般的反应,家安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也不知道是内疚还是怜惜。他几乎忍不住上前把
洛彦拥在怀里稍事安抚,但他不能,洛彦多狂傲,他受不了这个。
“哦,好。”洛彦淡淡地说,也没问什么。
***
元坚强的摩托车多处经过了改装,据说是如果开足了马力跑得跟火箭似的,但今天他很小心。
家安坐在他身后也没多话。
断香是支幸运签,元坚强抽中了——应该说抢到了手,所以庙祝大君给他解了签:砍死黑子他就能平步青云。但他得付担解签费,一身伤
或者一条命。
大君自从仓库事件之后念兹在兹的只有那一件事:他得解决黑子,在谈判之前。洛彦死也不开口,大君不得不转移思路。既然黑子能雇人
灭掉大君,大君怎么就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谈判将至,地盘就是钱,钱就是命,大君为了命没什么不能做的。
其实我早就该猜中,家安心中有些懊恼,可我把精力都用在洛彦身上了。
元坚强沉默地停了车,在码头。夏夜里站在水边很舒服,沉沉的水面使人心情平静。
“说老实话,在抽签之前我就知道。”元坚强走到围栏前,趴在横杆上,胳膊支持着身体,看着岸上灯光在水中晃动的倒影。
对这句话家安一点不怀疑。他知道小元精明强干。“几成把握?”他来到元坚强身边,纵身坐到横杆上,背对着海水。
“如果君哥真的安排妥当,五对五。”但是当老大的话有几分能信?元坚强苦笑道。
家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跑路行不行?”
“跑路?!”元坚强笑道,“你知道我怎么得到那支签的?运气?”他摇了摇头,“事前我跟他们打过招呼。而且……对他们来讲鼓起做
这件事的勇气并不容易。”
家安看着他,水面反射的光线照亮了他微微眯着的细长眼中,这双明亮的眼睛折射出残忍冷酷的光芒。没人敢跟他争,他不允许任何人跟
他争!“你忘了跟我打招呼。”家安冷冷地说。
“我不需要。”元坚强没有假惺惺地否认,“你难道忘了上一次抽签?”他冷笑了一声,“君哥不会让你去做这件事。”
家安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始终不相信我。”
“什么?”元坚强似乎有些不明白,抬头看着家安。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家安说,故意在郁闷中稍加了些气愤的因子。
元坚强稍微愣了一下才大笑起来:“小安,现在不是八十年代。现在流行相互利用。”
“那为什么?”家安不解。
元坚强扭头继续看海面,半晌才道:“有时候用一个人做某件非常危险的事不是因为最信任他。你会让你最看好的人去冒险吗?”
家安心中忽然一震!
洪爷!
“为什么……”他喃喃地说。
“这件事你或者我做君哥得到的结果不会有太大差别,但是做这件事的人却不一定会有好下场。”元坚强自嘲地笑道,“我太张扬,在君
哥心头是根刺,这我很明白。而你,”他拍了拍家安的胳膊,“没有野心。君哥还等着你下次为他挡枪呢。”他笑了。
家安勉强聂定心神,“干嘛跟我说这些?”
“……”元坚强更长时间的沉默,“小安,”最后他说,“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有良心,但你身边这群人没有人性。黑道不适合你,别再
混了……混下去你不会有好下场。”
家安长久地看着他,他有点拿不准元坚强到底在做什么。试探我吗?家安暗自疑惑,离间我跟洪爷的关系?他们知道什么了?
“我现在挺好。”半晌,他冷冷地说。
“唉——”元坚强面对着黑沉沉的海水,挠了挠头,“那你自己保重。”
“你也是。”家安从栏杆上跳下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
“等等!”看着家安走出了几步,元坚强忽然叫道。
“什么?”家安回过头,却见银色的光亮一闪,什么东西朝他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却是一串钥匙。
“是我死鬼老爸留给我的,”元坚强靠在栏杆上,望着他笑,“你住进去吧,地址你知道……在半岛开房,你他妈的疯了,就算是一只金
鸡也值不了这个价钱。”
“那你……”家安迟疑道。
“如果我办成了,我就该改住大房子了;如果失手……就算没死在当场君哥也不会留我活路的。”他笑着挥了挥手,“这房子我用不着了
。”
家安心中沉甸甸的,一肚子都是话但没有一句能说出口。“你后悔吗?”呆呆的站了一会儿他忽然问。大君利用小元巩固自己的势力,他
也利用打君求出头。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家安想知道,他后不后悔?
家安也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富贵险中求,”元坚强毫不犹豫地道,“我不后悔!”
家安看着他,对他来讲,平淡一生不如让他去死,他有野心,有头脑,所以他故意张扬,为的是给今后的上位制造群众基础,大家应该习
惯对他的服从。但他也知道周君、阮南不会容他,所以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绝好的,独一无二的机会。只要他摆平黑子,得到整个黑道的认
可,大君说“不”也没用!
元坚强精明地为自己铺了这条路,富贵险中求,他绝不会后悔!
他这样的出身,用这种手段出头,做错了吗?
“那好,你保重。”家安对他点点头,回身慢慢地走向大路。
“等等……”身后,元坚强忽然又迟疑地道。
“什么?”家安再次转过身。
“……如果我死了,帮我收尸。他们全都靠不住。”元坚强目光炯炯的看了家安一会儿才说,“走吧。”他再一次挥了挥手。
“我会的。”家安慢慢地说,他依稀觉得小元还有些话压在舌底没出口,直到他坐进计程车元坚强也没再开口。
他只是目送着家安离开。
第十八章
房间里是安静的。电视已经关掉,但房间里并非一片漆黑,窗外透进来的灯光足够扰人入睡,但它对洛彦没什么意义。
家安轻轻地走到床边,他紧紧地锁着眉。有些事情在困扰他,使他的内心烦乱。
他愣愣地凝视着洛彦平静的面庞。
洛彦长得很完美,这不是说他五官都是最好的,而是说他很具有自己的个性。野性飞扬的眉梢,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他个性中的桀
骜不驯显然提高了他赏心悦目的指数。
他有很强的爆发力,情感是,动作也是,但大多数时刻他又很安静。但无论是冷还是热,对身边的人来讲,他都具有十足的吸引力。而对
于家安,这吸引力简直致命。
家安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就沉溺无法自拔的,本来开始很简单。
“还不睡?”洛彦闭着眼睛问道。
家安确实想过洛彦可能并没有睡着,但他突然开口还是让家安有点尴尬。“我去洗澡。”他说,退向洗手间,“嗯……”拉开洗手间门的
时候,他又停住了动作,“如果你很欣赏很喜欢一个人,会不会让他去冒险?”他转头问道。
洛彦一愣,“不会。”但他回答得很干脆。
“如果是对他的前途……”家安不死心地分辩道。
“不会,”洛彦坚决地打断他的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只想让他平静的活着。”
“哦……”家安轻轻地应了一声,垂头走进了洗手间。
这是一件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办成了大家一起升职。如果早就想通了,那就少了许多烦恼和痛苦。
站在莲蓬下,微微低于体温的水从头顶灌下来时,家安对自己说,其实大家都是人嘛。
洛彦的表情不复平静,他双眉紧锁,就象在强忍什么痛苦。
所以这一次家安明确的知道他醒着。“怎么了?”他问,俯身吻在他的眉间。
“如果能学会忘记,就不再有痛苦。”洛彦轻声说,“可是我不想忘记。”
人总是这么矛盾。这个反社会的杀手是这样,身为警察的方家安又何尝不是。他一直在选择,但选的却未必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项。
家安上床,拉开薄被,两腿小心地跨过洛彦的细腰跪在他上方,居高临下地端详着这个使他不能自己的人。
失去了薄被的覆盖,洛彦全身赤裸地呈现在家安面前。
他的骨架完美,四肢看来修长有力,肩、胸、腹部的肌肉结实但并不夸张,这是一副力与柔韧兼备的身体,很称他的杀手身份。
他的肌肤并不润滑,上面布满了疤痕,新旧交叠。这也很称他的身份。
家安慢慢地弯下腰,把手放在洛彦的胸口。他能感觉到洛彦有力的心跳,隔着温暖的肌肤,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俯下身,用唇代替了手的位置,缓缓地在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游移,就象进行某种仪式一样,仔细而轻柔。
忽然,他张口咬住了他的乳首,大力的吸允。
洛彦的呼吸渐渐急促而沉重,他伸臂抱住家安的头,挺起身子更紧密地贴近家安。
他领着家安的手来到自己另一侧乳首,家安如他所愿地按压抚弄已经硬挺的红珠,另一只手插入床和洛彦身体之间,热切而粗鲁地寻找着
他背后的敏感地带。
洛彦曲腿,用膝盖划过家安的大腿内侧,引得他身体一震颤栗,于是家安用力的把洛彦从床上拉起来,双臂紧搂着他的肩背,洛彦也同样
拥抱着家安,用几乎要吞噬掉他的方式吻他。
两人的唇舌紧密交缠,肌肤之间也没有一丝缝隙,怒张的肉刃相互触碰摩擦着,兴奋地微微发抖。
洛彦抽出手来,把两人的阳具一起拢住,挤压撸动着。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家安只觉得电流一样的触觉从下身传来,未几,他射在了洛彦的手中,稍后,洛彦亦然。
清理了身上的痕迹之后,家安已经慢慢平复,但洛彦却依旧喘得厉害。他的身子还很虚。
“还好吗?”家安有点后悔。
“不碍事,睡吧。”洛彦笑道,“我没有那么不济。”
家安轻轻叹了口气,侧过了身,“疼吗?”他把手放在洛彦侧腹的纱布上问。
“还好。”洛彦好像很不习惯这样的关爱似的,有点无措地道。
他似乎比较习惯做完就散伙,以至于遇到一个不是那样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家安沉默了一下,身子更贴近了洛彦一点,搂着他的腰,
在他疤痕斑驳的肩头吻了一吻道:“睡吧。”
怀中温暖而充实的触觉带给家安前所未有的平静而祥和的感觉,他确实身心疲惫,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方云飞,你这次演习成绩是‘不合格’!”
“为什么?曲Sir你这么做不公平!”
“不公平?你自己想想你错在哪里!”
当时是黄昏,夕阳桔黄色的光线透过窗子射进房间里来,方云飞站在窗边,倔强地扭着头,望向窗外,强光刺得他不得不眯着眼睛。
他不服气。
确实,他承认自己带队离开了指定位置。他所在的第三小组按照部署应该楼后埋伏以防“劫匪”从后门逃脱,但是,在埋伏的过程中,他
却改了道。因为他维修过的无线通话耳麦接收到了“劫匪”之间的通话。
他知道他们将出现在楼顶停车场。
那个停车场是个死角,而让“劫匪”上了车再想制服就不那么容易,因为他们在路上极有可能撸劫人质。于是他选择了违令。
而他得到的成果就是五名俘虏和一个不及格!
古时候就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先例,他凭什么不能因时制宜?方云飞不服气,在指挥部高高坐镇的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也未能
及时做出调整,难道他能眼看着匪徒逃脱或者伤害无辜市民吗?
警察的使命不就是保护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吗?为什么那时教官希望他眼睁睁看着罪案发生而无所举动?!
他很不服气!
办公室内的气氛很僵。
云飞不说话,曲Sir更不会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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