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鞍马尘 第四卷——清杏
清杏  发于:2011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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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不面对他?厌恶?还是习惯?

目光被云钥露出被子的那一截脖颈吸引。掖了掖被子,轻盖住。

敲门声不合时宜想起。宫主令宫主即可上山。”是卓识。祈然皱了眉:“这么急?”

沉吟,看看床上的人,“知道了。这里就由你照顾.1*6*K小说网更新最快.”

卓识轻声应了。

想去理云钥散乱地发,碰触到柔软发丝时,记起房间里还有他人,生硬抽回手,“阿钥,我先回山,你且在这里休息,明日来接你。”

床上的人似乎睡着了。

目光流连,仿佛是夏日看着满池鲜荷。不忍别头。主。”卓识小心提醒道。

终于转身,到门口一顿,忍住了回头的冲动。脚步声远了。

屋内又静了。

床上人坐了起来。看着门口,还是下了床。

不知为何。这夜比前几日冷多了。

是昏黄地灯火。有着青烟的灯火。

卓识大概送祈然出去了。云钥靠着灯火坐下,支在桌上地左手。伤口还缠着祈然撕下的布条。他再次上云霄宫,弄清了莫吟与非鸣剑的事,他就给回去,不得不回去。拖得越久,也许忘的越多。

门再次开了。“侯爷,这几日精神可好?”卓识报臂看着云钥,“可是会经常记不清东西?”么?”云钥心中惊异,他的情况他只告诉过祈然,卓识怎么会知道?主有请!”

云钥眼前一花,已被卓识制住。听在下地安排,侯爷虽聪明,此时最好也不要想什么计策,你的暗卫都睡着了。”了?”担心,宫主正往云霄宫赶呢。”卓识微微一笑,“本想找个理由支开宫主,正好宫里来了老宫主的急件,也省了我的事。”就明白了。得罪了!”卓识点了云钥昏穴。

屋里很暖,这是云钥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受。

屋里陈设很堂皇,很气派。这是云钥第二个感受。

他得到不错的待遇,没有捆绑,没有受伤,被安在一张还挺舒服的椅子上,只是被点了穴,只不能动弹。

卓识于一侧立着,前头是一个优雅的背影,很熟悉的背影。爷醒了。背影转身。

林希献?!云钥心底闪过无数惊讶,三个字在脑海里似一波波地浪潮,不断冲击,舌头忘记了它的功能。

云钥讶异过后,淡淡看着昔日手下。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时间不多。”林希献说地很有气质,好似再做一件很礼仪的事。前我说过不会过问你们以前事,也给过你们选择。希献,我真想不到是你!”人!”林希献闪过一丝自嘲,“怎会是我等能比地。少爷,想问地赶紧问,这灯油一燃尽,少爷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盏灯,明晃晃的,灯油渐干枯。

瞳仁倏地一紧,“是你做的?”这灯油里加了忘情草提取物,能使灯光亮些,散热也多些,无色无味,只是点多了不好,到了一定量,会使人失忆的。”

云钥想起陌北山庄管家添的灯油,想起这一路的灯火,原来如此!

忘情草,卓识称呼的庄主。云钥心一凛,“希献是陌北山庄庄主?”快就猜到了,”林希献一脸无趣表情。进皇宫的忘情草也是希献做的?”爹。”林希献淡笑。的那位庄主是谁?”去过了,”林希献讥嘲,“只不过是一挂名的傀儡罢了。”

怪不得季沅他们会查不到,原来一切都是表面。武林所知的庄主只是个被后面牵线控制的人偶,陌北山庄真正主人竟然会是自己身边的人。么?”到最后,人总免不了问为什么,“宰相?”

五年前,云钥救了林希献,给了他声名,给了他财富,给了他权势,不过问他过去的事,也给过他选择。既然当初林希献选择跟他,如今为何叛他!也许不是如今,也许很早,也许是一开始笑,“宰相?少爷,你也太看得起他了。”缓缓走到云钥身侧,俯身在云钥耳畔低语了几句。

淡淡看着失神的云钥,“少爷,你怨恨我,我也没话说。”

云钥冷冷看着云淡风轻之人:“我只恨我自己,一味相信大情大义能换回人心,原来错的一直都是我!”可后悔?”已。”云钥眸里已没有生气,听到真相,还不如不知道真相。快就会甘心,灯油见底了,少爷很快就会忘记,包括我说的话。”

眼前恍惚,渐渐迷蒙。不久前经历过的虚无渐渐滋生。挣扎着,争不过命,争不过铺天盖地来的苍茫。

林希献看着椅中人陷入昏睡,微叹息,“终究到了今天这一步。”声音低沉,“卓识,送他会客栈。”他失忆?”池后,记忆就有点问题,如今这个样子也不会引起祈然注意。”子要的是死人。”忆的人,再加上他这样子,跟死人有什么区别,不会碍着他们。”再说,他死了,你怎么在云霄宫继续当你的刑门门主。”年前侯爷也失忆过。”着祈然对他的关心程度,会放他离开吗?”林希献冷笑,“到时若是主子怪罪下来,我来担着就是!

卓识顺着林希献目光,沉默看着已没有意识的人,“为什么告诉他?一丝自嘲浮于唇角,“我有今天还真是靠他,让他安心些罢了。”

林希献没答,轻飘飘看了卓识一眼,径自出了屋。

怕是恩将仇报……


 卷四 章十九

云霄山顶是晴天,云霄宫雷云密布。属下看顾不力。”卓识头都不敢抬。

椅中人看着卓识出去,困惑着,“这是哪里?”宫。”祈然蹲了下来,“想的起来吗?”

云钥思索了会,摇头。是谁吗?”还是摇头。谁吗?”

依旧摇头。

攀上云钥膝盖,握住云钥双手,“阿钥……”不敢去看那张绝美的脸,那一脸的无辜让人窒息。

头深深埋入云钥双腿。

忘了,就这样忘的一干二净。了?谁是阿钥?”

祈然吸了吸鼻子,“你叫阿钥,我叫祈然。记住了?”

云钥点了点头,“你叫祈然,我叫阿钥。哎呀,你怎么哭了?”酸。”

云钥哦了一声,好奇道:“我一直住这儿吗?”祈然站了起来,“曾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抱起椅中人,“先去休息,以后再告诉你以前的事。”然,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云钥挣扎着。

无言放下怀里人,看着云钥走到床边。

云钥坐在床边,有点局促,“那个祈然,我不累。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可好?”山路,怎么不累。快休息!”祈然给云钥盖了被子,柔声道:“醒来了我就讲给你听。床上安详的睡颜。让祈然又喜又苦。

忘记了过去,也忘记那个人,他可以努力,让以后眼前这人的心里只有他.也心疼这样一个绝代风华的人忘记了一切,这样一张恬静地睡颜让人不忍细瞧。

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很不安。我在呢,睡吧。”一直都会在?”祈然微笑,掖了掖被角,“一直都在。”

眼终于安心闭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不清晰地扇影。

云霄宫深处别院,松柏正翠。回去?”不想回去。”祈然冷声。莫天真,他是庆国七皇子,又在暗界有地位。你不送他回去。等着那些人上云霄宫来要人,到时我云霄宫怎生应付?”走。”祈然想也不想。祁老爷子喝道,“为了一个男子。竟连云霄宫也弃了。”

祈然突然跪倒:“爹,孩儿不会弃云霄宫。也不会放弃他。他活的很辛苦。忘了以前地事说不定是好事。孩儿带他离开,依他的身体状况。怕也活不了几年,爹,就让孩儿陪他几年!”了女人也罢,偏生为了一个男人!你让轩辕家颜面何存!”家?”了,如今都告诉你。省的你再为了一个男子执迷不悟!”爹,你也并不姓祈,你拥有最伟大的姓,轩辕。”祁老爷子扶起跪着的人,“你也不是庆国人。”什么?不会糊涂了吧?”祈然惊楞,“你怎么不会是我爹,我怎么不会是庆国人!”

朝日从床前路过,斜进窗地光柱里尘屑上下起舞。蒙加?”白发少年迷茫。去蒙加,给阿钥找医治的办法。”像哪里听说过。”少年眸里迷惑更重,“蒙加在哪里?感觉很熟悉呢。”的地方。我们收拾一下,这就出发。”然不管云霄宫了吗?”老宫主在呢。”丫鬟进了来,祈然给少年披了风衣,“阿钥,你还有什么要带的?”道。”少年想了很久道。

看着无措的少年,祈然轻轻道:“在害怕?”

云钥点了点头,“祈然不会离开的是不是?”

整了整少年腰间风衣的褶皱,祈然微笑:“一直和阿钥一起。”钥不说话了。半晌,眉动了动,“祈然,我能去看看我以前住的地方?”

一片青葱山竹,覆了整个院子。

偶或几片枯叶飘零,竹叶婆娑声消歇间几乎可以听到飘叶落地声。子!”少年惊讶着,“我以前住这里?”以前喜欢竹子。要进屋吗?”

摇了摇头,看着竹子出神,“我记不得了呢。这些竹子谁种的?”

微蓝地眸闪着光,“一个很美丽很让人心疼的人。”吗?”少年微笑看向祈然。位男子,一位在云端的男子。”只是在云端迷路了。好难懂。”少年思索了会,还是不解。们就回去了?”温顺地笑盛开在少年唇角。

两道俊逸人影渐远,唯有竹声依旧。

风带来远处话音。告诉我以前的事呢……”微嗔地声音。长呢,慢慢告诉阿钥。”温柔中带着狡黠。

都消失在寂寞竹林。

京华炀王府,积了一层薄雪。杀了他?”姬云岫乜斜不远立着不卑不亢地人。我杀了他?”林希献淡淡笑道。果你也知道!”料地一样,祈然带着他去蒙加了,主子不是想要知道非鸣莫吟剑的秘密吗?”林希献反问。此,莫忘了你是在为谁做事!”也为殿下!”姬云岫的森冷对林希献似乎没有影响,林希献依旧淡笑着,“我以为殿下比我更不想他死。”

目光嗖的转寒,似冷箭;“放肆!”下忘了。郊外雪地那支冷箭,没杀了他却死了太子,对殿下来说不是最好的事吗?”你以为本王不会动你?”下还很有用,不是吗?动了属下,更何况主子也不乐意看见这种事情发生。”林希献很悠然,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一丝讥嘲浮上嘴角:“本以为以他的为人处事,以他掌握的力量没人会背叛他,阁下还真令人刮目相看。”由己,殿下何必挖苦,相信殿下也比属下好不了多少。”林希献挑衅看着姬云岫,淡淡道,“何况殿下要成大事,到最后他还是留不得的。”

姬云岫眉轻轻一挑,“将来的事谁知道。”

PS:今天本想多更点,无奈回来已经6点。7点,寝室哭声一片,偶可怜的衣裳被三个小妮子的泪浸湿!大四,工作,情感,压力……默,可怜的娃

明双休,偶争取多更点。某只今天原本心情还灿烂着,结果……今天就上传这么点了。很汗……

PPS:文应该会在12月完结!

 

 卷四 章二十 夜宿边境遇劫兵

山远,大漠落日。

两行马车碾下的轮痕延伸到天际。

“出了这片大漠就是庆国与蒙加边界了。大漠夜里凉,趁着日头还未落,在边境找户人家。阿钥,我们要加快速度了。”赶马车的祈然扭头看向车厢。车帘半敛,露着一笑意盈盈的脸,“祈然,我也来驾马车。”

“闷了?”“只是想驾马车,想看看这大漠。”

“外面冷的。”

“祈然也冷的。”

疾驰的马车渐渐缓了下来,云钥坐在了祈然身旁,位置小,两人紧挨着。

“可以了。”

手一抖缰绳,清亮的吆喝响起,马儿撒开了四蹄,向着天际红日驰去。

近晚。

大漠来的风纷飞起两人衣袂青丝。

“阿钥,冷?”

“有点。”

扬开风衣,裹住身边人,揽向怀里。

“祈然,蒙加有很多马吗?”云钥靠着祈然胸膛。

“有,很多呢,蒙加的马是大陆最好的了。”

“到了蒙加,我一定要骑马。”

“阿钥想骑马?”

“骑在马上很威风,感觉很好的。”云钥眯着眼,一副正在马上驰骋幸福模样。

“祈然?”听不到青年讲话,云钥微仰头,青年正目光炯炯看着他,“祈然?”

“阿钥记得骑马的事?”

少年摇了摇头:“想着骑马,心里就生出激动呢,很熟悉的感觉。”少年越说越迷茫。

马依旧疾驰。“为什么祈然不愿意告诉我以前的事?我以前不是好人?”

“又乱想。”祈然扬了扬马鞭。“阿钥会自己想起来的。”

告诉你,告诉你什么,说你是庆国七皇子。在朝堂风生水起?说你是暗界地主,在江湖如鱼得水?说你曾经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头发都白了?

告诉你是谁,然后重新回到那种日子?宁愿你不要想起来,就这样做单纯的你,过这样安静地日子。

阿钥,你的要求我怕是做不到了.祈然不由拥紧了怀里人。

“祈然。大河啊!”

“嗯,到边界了。”

“这样地地方竟然会有大河。”云钥惊奇。

祈然微笑不语。

大河近了,落日半沉入水中,零乱的民宅残败。

“阿钥,今晚就在这住一晚,明过河?”

云钥嗯了一声。

大概是一个村子,已是日暮,鲜见炊烟。

连敲了几户人家,不见人应。好不容易找到一户冒着炊烟的人家。

不知扣了多少下门。祈然快放弃时,门终于开了,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婆子探出头。带着不信任的目光:“你们找谁?”

“老人家,我们是路过地。这回天黑。我兄弟身子不好,受不得夜凉。老人家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

“你兄弟?”老婆子狐疑看着白发少年,天黑了看不清少年模样,一头白发让人疑为老者。

“哦,我兄弟经历些事,是以头发白了。”祈然招呼着云钥走到亮处。

老婆子端详了少年好一会,开了门。

祈然侧身,拉了云钥一起进屋。

“年纪轻轻就白发,这世间啊,情最伤人。”老婆子念叨着关上门,“老婆子这里简陋,若不嫌弃,今晚就睡在隔壁柴炕吧。”老婆子从灶头舀了碗冒着热气的水。

祈然接过,缺了口的粗瓷大碗,水面还飘着一层尘末。放在嘴边,吹开了漂浮物,送到云钥嘴边,“不用了,老人家,我们在这里铺些稻草就行,比起在外露宿不知道好了多少。”

水呛了喉,祈然慌忙轻抚少年背。

咳了阵,终于舒过气来。

“老人家,”云钥随手抹了抹嘴,“这里人怎么这么少?好多房子都空着。”

“边境啊,不太平。”老婆子摇了摇头,“你劫来我劫去,有力气跑的都跑了,跑不动的就只能守着这里。”老婆子从灶旁一黑不溜秋的篮子里抓了把东西放入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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