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啸狂凌 外传之二 慎言——杜枫
杜枫  发于:2011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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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这样露出真性情,小心你威名不保。」

再一句塞住月洛的嘴,龚擎小心站起,便要走回自己床上。

「你还是别动为好,反正这床不小,你与慎言挤挤,歇了药气再说。」看着一站起便又跌回床上的人,月洛实在佩服他的硬撑,是不是
当年为了保护弟弟而被迫债的人磨出来的呢?这龚擎一旦忍耐,必定能忍到自个完全崩解为止。

「这个嘛……」侧头望了一眼也是一脸赞同的陆慎言,龚擎犹豫了一会,也觉得如今不会再毒发,与陆慎言挤一床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坏
事,那也就不要再委屈自己了,「慎言烦你挪挪,让我也挤上床吧,这药,似乎开始发作了。」

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龚擎努力挣扎清醒,却未见其效,看来月洛是非要自己好好睡上一场不可。

陆慎言艰辛地挪出位置,让龚擎勉强睡至自己身旁,自己也发觉手脚开始发软,这药实在霸道。

「好好睡上一觉吧,能这样熟睡的日子可不多了。」

意有所指地望了望沉下的天色,月洛拉过棉被替两人盖好,然后慢慢退出,至少目前先还他们一个清静吧……

退出门外,就看到了站在客栈通道边上的寒星随,月洛敛起了脸上的笑意,静静地与寒星随一同走回他们所订的客房里。

「外头查得严吗?」

「三大高僧死于非命,大批武林人士前去抓拿他们二人,却只有尸体找到,你说事态如何?」直说刚传来的消息,寒星随的眉也难得的
稍稍皱起,他讨厌玩弄阴谋的人。

之前他们来到荒原时,明明看到三个和尚跟一个乞丐负伤离开的,怎么一天功夫,就变成死于非命了呢?

「能将那三个和尚给干掉,这人内功不差嘛!」

「脑袋更厉害。」

「难得你给意见呢!怎么,想帮龚擎他们吗?」

「这是他的劫,与我无关。」寒星随冷冷回答,对于月洛以外的人,他向来少有善心。

「是吗?也对,这是他的劫,他若自己过不了,也是天命如此。我们这些不属轮回的人一插手,命途便会变卦,后果可能更不堪设想。
那留下药方,我们今晚便离开吧。

观星象,这几日龚擎还有一次血劫,不走,我怕会忍不住下手救他!」

「你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人性嘛!相处久了,还是会有感情的!」月洛将寒星随那讶异的问话轻轻回拨,「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会为你下蛊,情不自禁的生情
,在那人永远的离开你后,更会让你痛不欲生,恨不相逢!我不希望你有这样的遗憾与痛苦。」

难得端出长辈的关怀,月洛在严肃说完后,又调皮地笑了起来:「况且,你有我相伴便好,你我皆是长死不老,不必担心『失去』这可
怕的滋味。」

「话都是你在说,事都是你在干,我向来只跟随你之后,从不赘言。」

仍旧是一副冰冷模样,可是冷漠的眼底竟透出了些许担忧,望着月洛故作放任的态度,他明白,月洛真实很想向龚擎他们伸出援手,只
是……她心里更清楚,一个常人与他们扯上瓜葛,总是会死于非命。

命运这事只能顺其自然,不能轻易逆转,他们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只能当一位旁观者,以观世事变迁。

「那走吧,夜长梦多,早走早好!」挥笔而就,一张长长的药方列了出来,寒星随随眼掠过,却看到几样本不该出现在药方里的药材,
他不由得抬眼看着月洛。

「人总是要偏私的嘛!就当是我赠与我这位名义上的徒弟的些许小礼吧!」快手将药方收好,然后走到窗口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一只只
会在大漠出现的雄鹰盘旋飞来,月洛伸出纤手,让它稳稳地停在自己的肩上,一人一鹰亲热了一会,月洛便解下鹰脚系着的小筒,将药
方卷好放进,「去吧,去寻那爱俏的唐小子,记得要身上有深重药味的那位啊!别去找老爱缠你的唐钰!」吩咐雄鹰几句,但见它乖巧
地点头,摇头,然后冲天而起!月洛露出了真挚的笑颜:「不管过了几代,它们的灵性仍旧如此讨喜,不管吩咐多少事情,总能办妥!
这证明我教养得宜啊!」

「你把身上的龙血哺喂它们,它们想不灵性,似乎挺难的!」再一言破灭月洛自吹自擂,寒星随一手提起两人行囊:「该走的时候别故
意拖延,你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星随,你实在很不解风情。」假意埋怨,人却是早一步踏出房门:「出来了,总归是要回皇城走一圈的!闻说睿澄的二子将要降世,
这回不知是否是真命天子降世呢?实在让人好奇。」

「真龙降世,总有吉兆,你且等待便是,还要进宫见证吗?别忘了他对你……」

「皇子都生下一个了,他也该成熟,不再天真了吧……」

闲聊着在旁人耳里听来相当骇闻的事情,月洛与寒星随一步步走着,似在闲话家常,即便是世人眼里最高贵的血统,在他们眼中也一如
常人,不分高低、不分卑贱……

再次醒来时,天已黑了,因药性而睡得充足的脑子一片清明,陆慎言转头看向拥被而眠的龚擎,那小娃娃似的睡颜仍旧没变,也难怪自
己身上的被子全跑到龚擎的怀里去了。

只是曾听别人说过,这样的睡姿分明便是缺少安全感的人所独有的睡姿,想来,有左晨鸣这样的弟弟,龚擎的身世必不如想像中顺意,
有空得问一下他才行。

敲定主意,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是否有权探知龚擎的隐私,陆慎言自觉地认定了龚擎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他都是该知晓的。

「龚大哥,都已天黑了,要吃点东西再睡吗?」感觉肚子有些空虚,陆慎言悄悄下床,只觉身体轻松了许多,伤势不复沉重,举手抬足
也有了力气,看来这月洛年纪小小,可是治人的功夫并不含糊。

「天……黑……」被陆慎言摇醒,有片刻不晓得如今是何处的龚擎缓缓回神,张眼便看到陆慎言关怀的脸,露出一个浅笑,龚擎懒洋洋
地撑起身子,敏锐地发觉身上伤口已在愈合,他不由得开口问道:「慎言,你身上伤势可有转好?」

「好多了,这月姑娘看来年纪轻轻的,医术倒是不差。」

「哈哈,这句话别让她听到,如今在江湖上盛名的几位名医,皆是出自她的教导啊!」笑着陆慎言的不识宝,龚擎环看了四周,忽然发
觉有些不对劲。

「以她的个性不可能在我们醒来后仍旧不出来,难不成发生事情了?慎言,你下楼打听一下,看江湖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哦?不就是没出现,不定是下楼用膳了。」

「不可能,月姑娘的性情我懂,难得有人能被她整治,她向来乐于用来消遣,如今我们醒来,以她的武功不可能不知晓,不出现,说明
事情有变。下楼打听一下,别显了自己的身份,如今的你我皆是伤员,不能轻易动武。」

并没有说出自己武功被封一事,龚擎眉头更显严厉,能让月姑娘不插手的事往往是大事,这回,又是谁设的局?

见龚擎说得言之凿凿,陆慎言答应一声便下楼打听去了,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只是一下楼,他便敏感地发觉其中的不对劲。

刻意忽略几个明显是江湖人的打量眼光,陆慎言假装点菜,慢慢地凑近坐在门边的掌柜。

「掌柜的,这气氛好凝重,是否发生大事了?」

「这位客倌有所不知,这前面的荒芜之地发生了命案,有人在那找出了好多尸体,闻说是江湖上杀人如麻的恶人龚擎干的,连少林三大
高僧想去降伏他,也反被他杀害了,如今是人人自危啊!」

听到「杀人如麻」的形容句,陆慎言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至极!轻咳两声,压下心中想反驳的语句,陆慎言又问了:「那这恶人如今身
在何处?」

「闻说他与一名陆姓少年走在一起,你看,那些全是要来抓拿这两人的江湖侠客,刚刚还在问我,这客栈有没有这两人投栈呢?幸好客
倌你们是四人投的栈,即没有龚姓、陆姓,又有女眷,不然,怕是会被他们怀疑成那陆姓少年了。听他们形容,感觉还真有些相像!」

「开什么玩笑,我姓月,与我姐、我两位哥哥一起投的栈,若他们将我们当成是那杀人如麻的恶人,也来个乱砍一通,这还得了!」

大声反驳,果然看到江湖人的打量眼光消失大半。陆慎言收敛得意神色,又以众人听得清的音量问道:「如今我姐与我大哥到哪去了?
怎么我与小哥睡个午觉,他们二人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倒是没听两位客倌提起,他们有说有笑地离开,应该是到镇上购买些物品吧,相信很快便会回来的。客倌可是有什么吩咐,交托给
小的就行。」出手豪气自然能得到更周道的照顾,掌柜对那位姑娘出手便是一个金锭,印象深刻,连带也对这四人关爱有加。

「我小哥与我肚子饿了,点些好吃的菜肴送上来,另外,这几日赶路,弄得我们四人一身尘埃,也该清洗一下,你找几个俐落的伙计抬
些热水来,先供我小哥与我净身。」一派富家子弟的气派,陆慎言趾高气扬地吩咐着,又将残留的打量眼光打散,至此,没有任何人将
他与陆姓少年扯在一块了。

「小的懂得,客倌请先回房,我立刻找人照办。」听到掌柜承诺,陆慎言放心地步上楼梯,没走几步,又一脸好奇地扫过那些在大堂上
吃饭喝酒的侠客,觉得那一批人并非自己对手时,这才完全放心直上。

一进房门,龚擎便着急地问:「如何?是否出现大事了?」

「江湖上杀人如麻的恶人龚擎,你可知罪?」调皮一句,让龚擎困惑皱眉,陆慎言大笑,拉过椅子坐在龚擎身旁:「那些人找到了被狼
抓死的尸体,把那些死因全归于我们,认定人是我们杀的!所以如今,你是杀人如麻的恶人。」

「怎会如此?兽类杀害与兵器下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伤痕,那昨夜没人幸存吗?」

「似乎没有,连少林的三大高僧也死了。」

一听到这句,龚擎如触电般的弹起,他一把抓起陆慎言:「慎言快走!这是一个阴谋!」

「什么?」不解地看着龚擎如临大敌的模样,陆慎言等待着龚擎的解释。

「不管有没有狼群出现,不管最后我们有没有杀人,昨夜那一群侠客及三位高僧都注定会被『我』杀害!死了一个骆帮主,还能让我有
辩驳的余地,死了这么多门派的人,甚至连少林的高僧不也放过,你认为我在武林还有活路吗?」

「这,怎么会……」

想不通为何有人会如此狠毒,竟杀害了这么多人来嫁祸龚擎,陆慎言只觉身上一阵发冷,只要一想到如今的龚擎在江湖上已成了人人喊
杀的对象,他便忍不住心里满腔的担忧。

「难怪她会跑,她必定是不想趟这混水!可她为何不在走前解开我的穴道,如今我武功全失,实在是麻烦、麻烦啊!」快速穿好衣服,
又随手收拾了一下行装,龚擎的埋怨自言自语一字不漏的全被陆慎言听在耳里,他不由得得跳了起来。

「你、你、你,竟失去了……」

龚擎可没有陆慎言这般后知后觉,检查了月洛遗留在房里的物品,发觉仍有可用之处后,他拖着陆慎言坐在镜前:「慎言,你可会假声
?」

「嗯?」

「那装个哑巴好了!我为你上妆,让别人认不出你来!」

「啊?」

还是没弄懂是怎么一回事时,但见龚擎手快速地在脸上涂涂抹抹,不一会,一个看似像自己,却又面目全非的容貌出现在了镜前,陆慎
言探手抚脸,还没抚上,便被龚擎拍了回去。

「等半个时辰后便可以动。记得,如今的你是哑巴!」

「可是我刚喊了酒菜,如果我不出去接的话……别人会起疑的,而且,我还吩咐了让他们抬净身的水来,……」

「是吗?」

一愣,完全没料到陆慎言还需以正脸示人的龚擎,一时也找不到对应之法,这时门响了,一把陌生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位客倌,净身
的水来了……」

「怎么办?」

「我去接,你上床装睡!」

「啊?」

不等陆慎言反应过来,龚擎又将他推到床上,拿过被子盖好,自己往苍白的脸上添了一层淡淡的脂粉,让脸色显得红润后,便站起来打
开房门。

只见房外一片蒸腾,一个大浴桶放在门前,两个高大的店小二一人一手捧着,只待龚擎放他们进门。

「进来吧!」

发觉没有异状,龚擎放两个店小二进门,让他们将浴桶放好,又将先提来的两桶热水注满,龚擎打赏了一些碎银,便要两位店小二离开

「那如今要怎么办?」

「水既然来了,也是好事,先洗一洗吧,不然,怕这几日我们都得连夜逃跑,没空清理身子。」

看着热水,龚擎也是忍不住清澈的诱惑,数来都好几日没打理过自身,如今看到干净的水,浑身不由得痒了起来。

「那你先洗吧,我来守门!」

跳下床,规矩地端了椅子守在门前,陆慎言饶有兴致地看着龚擎准备入浴。

龚擎闻言原本很是兴奋,三、两下脱下外袍,又脱了中衣、里衣,眼看就要脱下裤子时,忽然发觉到陆慎言射来的眼光,一顿,他转身
看着陆慎言,见其兴致勃勃的双眼,不由得有些……

「慎言,虽然你名字不是慎守言行,但非礼勿视,可否烦扰你转过头?」

「啊?哦……」

这时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一直注视着龚擎赤裸的上身,陆慎言不由得脸上一红,转头不再看龚擎,只是眼对着褐色的房门,眼前还是
映出方才所看到的景象,两番亲热皆是意乱情迷之态,如今才发觉,虽龚擎长得瘦削,可是身上的筋骨很显力度,也难怪他武艺这么高
强……只不过,他的身体也能很柔软……

想到那销魂之姿,陆慎言只觉鼻腔似乎有液体流了出来,随手一抹,一手鲜血,他不由得有些羞赧地猛擦在身上。老天,自己竟像传闻
中的急色鬼!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快来清理一下自身?」快速清理过身体,尽可能不打湿身上的伤口,龚擎穿上了干净的新衣,便叫唤陆慎言准备
净身。

只是,望了望虽自己只是简单清理,却仍旧显得脏污的水,龚擎又道,「还是叫人来换过水吧。」

「不用了,反正只要能洗一下身子便行,况且,我们不能久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说着,陆慎言站起来脱下外衣,就要准备继续脱
下其他衣裳时,房门再次响了起来。

「客倌,饭菜来了……」


第九章

有了前一回的经历,龚擎示意陆慎言先去清理,由他去应对,养足力气再逃跑的确也是一件乐事,肚子还是需要填饱的。

这样想着,龚擎打开房门就想接过店小二手里的饭菜,只是手伸出去了一半,复又停不了下来。

「何时客栈竟卖起生冷的饭菜来了?这样的待客之道可不好啊!」

一语点破,换来碗盘摔破之声,一直低头充装店小二的人手腕翻转,竟是一把匕首刺出,急如闪电。

虽没有了功力,但招式跟反应力仍在,龚擎瞬间闪过刺来的匕首,手立即拉过门扉来挡,险险挡下了刺客的第二次杀招。

听到动静,披上外衣奔来的陆慎言接下了刺客的第三次杀招,狠辣的招数一下子便封住了刺客的喉,将这名来势汹汹的杀手扯进门里,
龚擎迅速关起房门。

「方才的动静怕是会惊到了下面的人,我们不能再待了,立刻离开!」

「好!」

抓起行囊,陆慎言一手劈晕刺客,一手扯住龚擎就往窗外跳出,只听到跳下楼那刻,无数脚印声纷纷冲进房里,陆慎言与龚擎心里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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