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丁目——九生
九生  发于:2011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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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赚钱娶颉晴小姐。”闷了半天,宇正才憋出这句话。搞不清有多久没听到“颉晴”两字的我,心里好疼,“喂。不带这么打击我的吧。”
“人家颉晴小姐受多大的委屈,打击你一下怎么的不行?”宇正非常喜欢颉晴,这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那好吧。今年的巴黎社交节你安排一下,陪她去参加。让她多认识一些人也好。”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才淡淡答道。
“巴黎社交节那种千金大小姐,好莱坞大明星参加的活动,我去不合适。你要真有心就自己去。”
“你是成心想气死我是吧!”我一把抓住宇正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宇正拍开我的手,神情冷漠地说道。
“我。我再想想。那不然拜托小泽去好了。”我垂下头,“你去跟她说,顺便安排一下,让她多认识一些人。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越说越小声,终成喃喃细语在心头萦绕。
……
东亚的“亚仕”总部位于新加坡城,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节节攀高的摩天大厦是这个城市最好的标志,而那被大楼分隔开的片片蓝天却显得特别孤单。每一次看着那一亩三分地似的蓝天就觉得,城市是不适合我的地方。王子嘛,就应该住在空气清新的乡村城堡,骑着白马悠闲的溜溜腿。
“MR LI, THIS IS THE DOCUMENT YOU REQUIRED.”Elena主要帮我做一些简单的文书整理和归档,她很漂亮也很能干,最大的优点是公事公办绝不徇私,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助手。唯一的缺点就是华语的腔调实在太可怕——这是新加坡人的通病。所以,从她上任第一天开始我就要求她每一句话都用英文说。好吧,我承认,除了她以外,我还要求全公司的人都用英文说话。不过这在新加坡也不是什么高要求,把英语作为第二母语来使用的新加坡人都说着一口挺流利的英语,当然,只是这英语的腔调也有点怪。
我看Elena把文件拿给我之后没有马上出去的意思,询问地看着她。
“MISS CHENG IS WAITING IN THE LOBBY, SHE WANT TO MEET YOU.”她看着我有点犹豫的回答道。
“WHO?”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很困惑的问道。
“MISS CHENG, YOUR FIANCEE。”
我呆呆地听着这个答案,一时不能反应。犹豫了很久,才不得不开口,“TELL HER I’M IN THE MEETING. DON’T WAIT.”忽然觉得借口不好的我,感觉又换了个说辞,“NO. YOU, YOU TELL HER I JUST GOT OUT IN A MINITE AGO BY THE COPTER. AND YOU DON’T KNOW WHEN I’LL COME BACK.”
Elena似乎对我的这个回答有点困惑,但什么也没有多说就出去了。
我轻叹一声,放下笔,站起身看着落地窗外的残阳。我把头抵在窗上轻声喃语:“颉晴,你我今生再不相见。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我就知道你在!李优你个混蛋!”站在窗前陷入思索的我被这声熟悉的声音喝醒。转回头,果不其然见到了这个热情洋溢声音的主人,以及站在这声音主人后侧的那一抹倩影。
“我。你。”本想张口的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站着。
“MR LI, I’M SORRY……”站在门外的Elena很无措的想解释,我一摆手让她出去。
“你以为你躲着不见人我们就找不到你吗!?自从你走了以后,你知道颉晴为你受了多少罪吗!?你看看她,她整整瘦了10斤,现在一摸都是一把骨了!”张铭一边说一边拉过颉晴,把颉晴推到我的面前,想让我看得更清楚。的确,颉晴瘦了,很瘦。本来肉肉的脸蛋变得瘦削,下巴颌尖得可以插死人,锁骨也分外明显,本来美好的曲线一点点消平了,堪堪是“人比黄花瘦”,清瘦得不盈一握。
我转过身,不再看她,“我没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一定承担。除此以外,张铭你不要再带颉晴来见我了。”我的声音像是无机制的冰冷机器发出的,一丝波澜起伏都没有。
“你!你!”张铭已然是气急,除了“你”字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铭铭,我们,我们走吧。小优,他好,就好。”颉晴清淡的声音忽然说道。
“你!你又是这样!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张铭气得直跳脚。而我仍然没有转身。
“算了,算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巴黎社交节让我哥哥陪我们去就好,不用你们李家的人帮忙!你,你如果不想再见到颉晴,那就请你不要再干涉颉晴的私人生活!”张铭语气强硬地说道。
“这次,是,我逾越了。张铭,你,你(帮我)好好照顾颉晴。”我无措的回答。
“不用你假好心!”张铭恶狠狠的说。
身后传来张铭愤怒的脚步声,还有一句轻轻的叹息。
我拨通宇正的号码:“我想回摩纳哥。”转过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回摩纳哥调养我千疮百孔的玲珑心,回摩纳哥抱我身娇腰软声声酥的王子大人,这是个不成问题的好事。O(∩_∩)o……哈哈。
但是,世间万物总是事与愿违。T_T……当我回到皇宫,听到忠诚的管家大人说,“优先生,王子殿下现在还在非洲各国探望艾滋病幼儿,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我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又一片,飞到蔷薇丛都不见。然而我仍然像那望夫的妻子般每天在王子的蔷薇园里安静的看书,只等着他的回来。亚洲的人事物,像是一棵刺,扎在我心里,让人生疼却又拔不出来。于是,不想回去。少了我公司也不至于倒闭不是。
当早晨的阳光缓缓爬上我的床头,我睁着微眯着睡眼看着窗外清净的蓝天。我回来已经十天了,可是,我的王子仍然没有回来的消息。他的眉眼在我脑海中浮现,仿佛梦境般美好,勾勒他的线条像织女的丝线发出淡雅的银光,使他整个人宛如发光的神诋,甜蜜的味道会溢满口腔。喂喂喂,春梦该醒了。我拍拍自己的脑袋,爬下床。
门口的人比昨晚多了许多,更多的黑衣人在前后溜达。但也是一些老熟的面孔,我见他们一点头,他们见我咧嘴一笑。忽然远处则传来一阵清越的笑声,偶尔还伴随着一两声闷哼。我头脑一炸!是谁!居然这么早就配合着我的春梦卖力演出?!
噢。是我的王子。站在王子寝宫的外面,我摇头晃脑,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安德烈,真是好雅兴,这么早就开始混战了吗?”回答我的是,王子的近身侍从乔伊:“优先生,殿下是昨夜回来的,我们本来要通知优先生,但是殿下说让您休息就好。”我笑了一笑,摸着乔伊的下巴,“那是。我还是休息的好。我可受不了他这么早就猛如虎的饥渴。”房门打开,安德烈在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对我笑,而拥在他身边的两个模特儿般身材样貌的小受粉舌轻舔,在他那白皙的肌肤上画着圈圈。他那昂扬的□耀武扬威似的张牙舞爪,我走过去,伸手一弹,笑然道:“好个王子,挺精神的嘛。”双手抱臂笑得分外粲然的我意浓浓地看着安德烈:“要放我走了?”
“你说呢?”安德烈把手放在其中一只小受的粉胸上,一边低头玩弄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伸手拨开他游龙戏凤的爪子,轻轻地问:“我做错什么了?”
安德烈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近他□的身体,在我的耳边柔情蜜意地笑:“哈。哈。哈。优,你真是太可爱了。你哪里做错什么了?哈哈哈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收紧握住我手腕的手,力气大得使我手腕生疼发软,使不上劲。
“我知道了。你放开我就是。我走总行了吧。”
“你要去哪里呢?”安德烈一脸天真地问道,“是回去你父亲身边吗?还是回宫清则床侧?或者是跟程颉晴把婚事办了?!”
“你放开手。我跟他们什么事都没有。”我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在王子脸上甩了一巴掌。虽然不是分外顺手,但留下个到此一游的五指印还是没有问题的。被我一巴掌打昏头的安德烈恍惚间放开了一直抓住我的爪子,我冷眼看他:“今天的事就算了,我不计较。不要让我再看到他们。”潇洒转身。
“可爱的优,你搞错了吧。该走的是,你!”安德烈平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一闭眼,刹住心里的疼,眼里的泪,停驻,“我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语出,情已淡。
……
可笑的场景转了回来。我发现自己无处可去。这孤伶伶的世界孤单单的一个人,我没有任何可以投靠的怀抱。突然发现,人双手抱臂只是想从自己的身上寻求一点温暖。当年翘“家”,如今是被踢出门,十年一瞬即逝,白驹过隙,不曾想,我也有自己提箱子走路的经验。我吹着口哨在摩纳哥城游荡,浪子情痴,青楼薄幸名,我且眠红宿柳去。我说过,谁人没有被抛弃的经验,谁人不知道粉饰太平,莫要以泪养红颜啊。
眠红宿柳,紫醉金迷,买得千金红颜笑的可贵地方自然是拉斯维加斯。虽然最近的迪拜七星级海底酒店享誉全球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美国这样一个法治健全,人人平等,不管是总统还是乞丐都一样被人丢鞋子的地方。公平。相当公平,只要你有钱有枪。虽然我没有枪,但我有钱,再了不起我还有这张脸。我坐在VENETIAN酒店里,轻摇手中的高脚杯,芬芳浓郁的La Romanee Conti在明澄透亮的灯光照耀下闪烁着水晶般的光泽,我仰头大笑,“我把它吞下,胸膛里阵阵灼痛,还充满永恒、罪恶的欲望。”我自言自语,自娱自乐,像个多情悲情的小丑,“这一句诗献给你,我美丽的女士。当我饮下这欲望的毒酒,今晚的春宵如此绵长隽永。”我对着隔壁桌衣着鲜亮的金发美女优雅地举杯点头。那美女款款而来,柔软的腰肢摇曳得令人眼花,白花花的胸脯随着她的走动轻轻颤抖,“她的手臂和小腿,大腿和腰肢,油一样光滑,天鹅般婀娜苗条,在我透彻宁静的眼睛前晃动;她的肚子和□,一串串葡萄,向我逼近……”我的《恶之花》还未能读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宇正拖着走。我伸出我的手臂想要挽留那维纳斯般的美女,却像是罗密欧永远失了朱丽叶般毫无转圜。只好转回头,“宇正,你来找我啦?!”
“你离开摩纳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找你三天了,要不是你昨天输了赌场两百万我还真不知道你在这。”
“我昨天只输了二百万吗?那看来我要再接再厉啊。我的目标是输够一千万再走!”我很有自信的回答。
“你跟安德烈吵架了。”宇正陈述性的语气说着一个显而易见的笑话。
“没有。有什么好吵。只是被抛弃了而已。上天说,李优这个人欠的情债太多,得还。”我接着说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和。回去道个歉就好了。”吴宇正是个白痴。
“我说,你搞清楚啊,我是被抛弃被抛弃被抛弃啊,是被卷了铺盖丢出皇宫的啊!我道歉,我道哪门子歉啊!”我气急的冲宇正喊。应该没多少人懂中文吧。我贼眉鼠眼环顾四周。
“你难道还约了什么人吗?”宇正也随着我四处张望。
你白啊!我那是转动眼转,防止水气迷花了眼,你跟着转哪门子啊!我心里不由得吐槽一句。“约个屁,我最近正在跟我心爱的大诗人修行一眼看透人性的恶之花学,没空谈风花雪月的事。”水汽终于还是上来,我调转头去——深呼吸。
“李优,你又哭了。”我脑袋“轰”的一声!我忍得那么辛苦,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出来啊!我握紧拳头很想用暴力把这个二百五直男就地正法。终于认清形势,被拖回了房间。
地点:VENETIAN酒店的总统套房 情景:借着酒发疯的某GAY和一脸正经的直男
“宇正,我看这个世界就你对我最好,只有你来找我,只有你想着我,是不是也只有你爱我?!”我拉着宇正的衣领,把一点点酒气喷他脸上。
“李优,我来找你,我想着你,我爱着你,只是因为你给我发工资。”宇正掰开我攥着他衣领不肯放的手,语重心长道,“安德烈也挺不容易的,喜欢你这种公孔雀。你还是知足点的好。”
“吴宇正,你就不能顺着我吗?!我停发你工资哦!”我眯着眼,咬着牙根威胁。
“不要紧,这几年我赚的钱也够花了,正想出去环游世界泡妞呢。”宇正抓起我,把我丢床上去了。
“吴宇正,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唱作俱佳。
“你赶紧给我休息好了,明天去找安德烈道歉!”宇正没有看我故意拉开衣领露出的雪白胸膛。好吧,我承认,这对于直男来说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你能不能不要老说是我错!”我气急,“是安德烈找人陪睡,故意气我的好吧!”
“那是你做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事情他才会这样的吧!”宇正严肃的反驳!
“我哪有做什么!我除了呆在他身边,就是去公司加班啊!”我声势有点弱。
“是谁接连着两次回亚洲都偷会旧情人的啊!”吴宇正很无耻!
“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你跟安德烈是一伙的!”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颉晴小姐的事情另说,但宫清则是那间公司老板的事情你老早就知道了,你难道不是抱着一丝相见他的心情去谈判的吗?!不然这种小CASE哪里需要你出面!”吴宇正证据确凿了。
“我……”我一时语结,思绪混乱,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我没有!”我鸵鸟的把自己埋进丝被中,摆出一副对话到此完结的架势。
直到宇正离去,我心里仍然思绪万端。对于安德烈,对于宫清则,我现在有的是什么样的心情?!

迷茫的心混乱的情

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情,越是想弄明白却越是迷茫。缩在被窝里,我忽然觉得好累。以前看过的电影里有一句话,深深刻在我的心上,它说“爱来爱去,爱到头壳坏掉。”电影里头读出这句台词的是一个5岁的小和尚,童言童语却道清了一切爱情的本质。爱情,就是那样一种使人脑袋发空,不知所措的存在。
我抬起手,捂住眼睛。但眼泪还是流了出来。还是改变不了鼻涕虫的丑样子,即使能在人前皮笑肉不笑的掩饰自己,但心里流的泪,夜深时无措的寂寞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
安德烈,我爱你吗?我是因为感激你总是在我受伤时收留我,习惯了你对我的好才依恋着你,还是因为我爱着你?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如果我爱着你,为什么我忘不了过去,为什么我还是有想和他见面的冲动,为什么我在你捧出一片真心时那么惶恐不安,那么,那么的想要逃离?如果我不爱你,现在好不容易你有了放我离开的心意,我是不是应该顺着你,让你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得到一个真心爱着你的人?
可我舍不得。安德烈。我舍不得。你像是刻入我骸骨里记忆,像是我不能割舍的一部分,如果我狠心割下你,我的伤会有多重,我的心会有多痛?好比这短短的三天,是的,离开你的三天里我的心每时每刻都有种沉重的疼痛感,它那么剧烈那么疯狂,以至于我像鸵鸟一样,挖了洞,把自己埋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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