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家把话题全都集中到了瞿子新身上了,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逗着他玩。而他,则几乎不说话,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是说句"哪好玩,你们哪去玩,别在这里吵我睡觉""萝卜条,平时你的嘴巴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见了个女人,就变成哑巴了,你好歹也应该把你的女朋友向我们介绍介绍吧"我笑着说道,"好你个刘震宇,下午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在这说""哼,找我算账,我看真是老天开眼啊,"我笑着说道。听我说完,叶兵几个似乎很感兴趣,不断的追问我下午到底什么事,刘凯则插嘴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后大家哄堂大笑。
第七天,到了拆线的时间,在上完二节课做课间操的时候,李继胜陪我到医务室把线拆了,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并且告诉我伤口如果痒的话,千万别去抓,那是在长肉,我礼貌的谢了谢。几天后,伤口几乎好了,腿也能弯曲了,于是,妈妈就让我回家住。在一天下午放学后,我到宿舍拿上了自己的被子,说实话,当时我的确有些舍不得,因为跟大家在一起住了十多天,我已经非常喜欢宿舍里的那种大集体的气氛了。
那个周末的上午,叶兵突然打电话到我家来了,说他也回家了,一个人在家无聊,叫我到他家玩,我欣然的答应了,并约在他家附近的车站见面。他家离我家不算太远,坐公交车也就二十来分钟,等我到站后,他已经在车站等我了。到了他家后,叶兵给我倒了杯水,我也简单的看了看他家的陈设,对他说道:"你家也不小啊""哪啊,房子是租的,"叶兵答道,"是吗,这房子不是你们家的啊"我惊讶的问道,"是啊,我老家在湖南,爸妈这些年到湖北做生意,所以我就跟着到这里来读书了,""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觉得你说的话里,老掺杂着外地的话,但我不知道是哪的,一直还想问你呢""我是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才转过来的,所以话音里还是带有老家的口音,""那这些个傢俱电器呢,都是老家搬过来的吗,""哪啊,都是这几年,在这边买的,我爸说也许以后我们都要回湖南,所以房子就没买"。"好了,别站在这里了,我房里有游戏机,咱们去玩吧"他边说边往房间里走,我也跟着进了房间。
等待成年[六]
那天,我在他家一直玩到下午四点多,连中饭也都没吃。跑回家后,我把家里中午剩下的饭菜热了一下吃了,感觉肚子舒服多了。
晚上上自习的时候,班长说下周就要准备报名分科了,他的话在教室里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我当时还有点不相信,因为马上就要临近考试了。没过两天,班主任就宣布了分科报名事宜,说是等考完试后,各科成绩出来后,开始报名,要求大家根据自身的情况选择好科别。中午在食堂打饭的时候,碰到了陈彬,他也说起了分班的事,打好饭后,我跟他一起来到了宿舍。
没想到到了宿舍以后,其他几个都在讨论分科的事,还没等我坐下,叶兵就问道:"刘震宇,你准备报文科还是理科啊""我还没想好,等这次考试成绩出来后再作决定,但可能报文科的可能性要大点""哦,那你跟萝卜条和胖子一样"听他说完,我问了问瞿子新跟邵波,他俩都说决定报文科,而其他的人都打算报理科。晚上回家后,我把这事跟爸妈说了一下,爸妈说我现在也不小了,让我自己作决定。
考试结束后,我的理科成绩不太理想,我想都没想就报了文科,没想到当时一直说报理科的李继胜、李志坚居然也改报文科了,这点是我没想到的。考完试后,我们并没有放假,学校开始安排补上高二的课程,时间是一个月,初步安排的是在放假后补十五天,然后在开学前再补十五天。
一年时间,早已让同学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分班前,一个个都是那么的依依不舍,好像都有说不完的话。分班后,我们班有十几人分到了三班,我和李继胜又分到了一个班里,但没有坐在一起了,同班的还有瞿子新,也报文科的邵波分到了二班。最没有想到的是,跟我同桌的居然是一女生。我本来想提出换位,但刚分班,提出换位似乎不妥,所以就没敢提。同桌两天后,我们几乎都没说过什么话,我感觉很是别扭,因为只在小学有过跟女生同桌经历,初中以后,全是跟男生同桌,突然间,跟一个女生同桌,还真是不适应。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叶兵,瞿子新,还有李继胜坐到了一起,我跟他们说起了想换坐位的想法,他们几个听起来觉得很奇怪,"干嘛要换位啊,你同桌长得挺好的啊,"瞿子新笑着说道,"谁管她长得好不好啊,我没感觉,只是跟女同学坐在一起,我不习惯,觉得别扭"我说道,"那有什么啊,过几天就习惯了啊,我同桌也是个女的啊,你知道的"瞿子新又接着说道,"谁跟你比啊,你这么花心,现在是不是又看上刘震宇的同桌了,准备把先前的甩了啊"叶兵笑着说道,听他说完,瞿子新急忙说道:"哪有的事,你可别瞎说啊,要让她听到,就麻烦了,上次刘震宇这小子说的,她都问了我好几次,我都解释了半天,你们要是再瞎说,那就完了"听他说完,我们忍不住大笑起来。"是不是跟我一起习惯了啊,要不你去跟老师说,还让我跟你坐得了"李继胜接着说道,"还是算了,我也想了想,刚分班就要换位,不太好,过段时间再说吧"我回答道。
补了两个星期课后,学校正式放假了,我跟瞿子新、李志坚约好放假那天跟李继胜一起到他家去玩一趟,到宿舍收拾东西时,碰到叶兵,我们也邀他一起去,他爽快的答应了。由于他家在农村,可能要两三天不能回家,临走的时候,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跟妈妈说了声。中午在学校吃完饭后,我们就出发了,到车站的路上,听李继胜说他家的山很美,还有未开发的地下溶洞,可好玩了,说得我们心早就飞到那里了。路过叶兵家时,他说先回家一趟,要跟家里人说一声,让我们在车站等。
我们到了车站没过多久,叶兵就来了。当时到我们市到管辖县的班车每十分钟一班,我们很快的就上了车,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很是开心。由于当时交通还不是很方便,等到县里就已经三点多了,我急忙追问道:"李继胜,你家是不是快到了啊""还没呢,跟我走吧,到前面车站赶车,我家还在下面的乡镇呢,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听他说完,我啊了一声,"原来你们家这么远啊,怪不得,你平时总不回家呢,还真是不方便啊"我们边说边跟着他往前走,大约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一个车站。
这个车站状况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里面停满了破旧的、淘汰的小客车,还有一些农用车,垃圾到处都是,几乎都没人管理。我们跟着他找到他家的车,很快的,他发现了一辆,等我们上前去一看,我当时就叫起来了,"是个农用三轮车啊"李继胜尴尬的说道"将就一下吧,只有这个车了,再晚一点就没车了",于是,我们便坐上了这辆经改装的农用三轮车,等了老半天,直到坐位都坐满了,司机才肯走。这车也没卖票的,司机既是老板,又是售票的,只要你到地方了,就喊一声,下车后付钱给他就行。
我们就坐在这样的车里颠簸了近两个小时,才到地方,下车后,我才知道,就这样的车,每人还二块钱,我们几个都不服气,正找司机理论,因为到县里车票当时才一块五,这个破车还要二块,我们一致认为是司机收高了,李继胜则说:"是这样的,车子少没办法,都这样贵,以前还没车呢,现在有了,算是不错了"。听他说完,我们才放弃了跟司机的理论,跟着他往家走去。这时,我们才留意到周围的景色的确是很美,翠绿的群山一座接着一座,清澈的溪水延着山脚流淌着,看到这些,我们一个个都兴致高涨。
叶兵则张口说道:"的确是好地方啊,不比我老家张家界差多少啊。"说完,他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一部照相机,说是要把这么美的景色拍下来。见他拿出了相机,我们几个都很惊奇,我问道:"你回家去拿了相机啊,路上怎么没听你说啊""呵呵,你们也没问我啊"他笑着说道。说实话,这次,幸亏他带了相机,我们才能把这次美好的旅程给记录下来了,同时,也是我跟他们几个在一起拍的唯一的一次影像资料,直到现在,我依然珍藏着这几张为数不多的老照片。走了大约二十几分钟才进到他们村子,映入我们眼帘的都是一些破旧的土制房屋,砖瓦楼房也就两三家,可见这里的经济非常的落后。
等待成年[七]
看到这些,我才明白李继胜为什么这么拼命的学习,因为,他太想从这里走出去,太想摆脱贫困了。最后,他的确如愿的走出这个穷山沟,走进了理想的大学,当然,这些也是后话了。
到了他家,我们才知道,他家在当地还算是相当富裕的,房子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楼房里的一栋。他妈妈见我们来后,忙出来迎接,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方言,我们也客气的跟她打着招呼。
放下行李后,继胜带着我们参观了一下他的家,给我们印象最深的是他家房里铺着的天然大理石,这些着实让我们几个感到惊奇。说实话,我们几个除了继胜是农村的外,其他的都住在城市里,但还没有哪一位家里铺得起大理石呢。我疑感的问道:"李继胜,你家是干什么的啊,这么有钱啊,"他笑着说道:"我爸是石匠出身,前些年,我们这里经地质专家考证,有很好的大理石资源,我爸就跟别人合伙投资开了一个大理石加工厂,这些大理石就是我爸厂里生产的,不过都是一些次等品,所以就拿回家铺上了"听完他的解释后,我们几个笑着说道:"难怪你们家有钱呢"。
"唉,其实你们不知道,我爸的厂没赚什么钱,一是因为设备不好,老出次品,二是因为我们这里交通太不方便了,所以产品没有什么销路,现在我爸整天在外忙着推销呢,也很少回家的"听他说完,我们也才知道,在这个深山沟里,农民想致富也不并是那么容易啊。等我们转到其中的一个房间时,更让我们惊奇的是,里面居然摆放着一张老式的雕花床铺和衣柜,由于我们从来就没见过像这样的傢俱,觉得很稀奇,一个个都跑上前去仔细的观看了一番,并用手摸了摸。床架上雕满了龙凤、喜鹊、梅花等图案,简直就是精美绝伦,看上去的确像有些年代了,我们几个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李继胜见我们很感兴趣,就主动说道:"这床是我太爷留下的,据我爸说有一百多年了,""啊,那还是古董啊,是不是你睡的啊"瞿子新大叫的说道,"哪呀,我爸我妈的床,不过像这样的床,在我们这里,还有些人家有,不过也不是很多了"听他说完,我们几个像欣赏古董一样,再次仔细的观赏着。
夜晚,她妈妈给我们做了山里人常吃的干笋、腌菜,还有芋头圆子,我们一个个胃口大增,连吃了几大碗,直至肚子装不下了才罢休。吃完饭后,我们几个打算出去转转,可到了屋外后,发现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又转回屋里。"我们这里是这样的,到了夜晚,吃完饭后家家都早早的关门睡觉了,很少有人出门的"继胜笑着对我们说道。大家都还觉得有些扫兴,可没想到还没等我们洗漱的时候,电居然也停了,没办法,我们只能早早的上床了。我跟叶兵选择了一张小点的床,他们三个就睡上了一张大一点的床了。
他妈妈怕我们不习惯,就在我们睡觉的两间房里点了两盏用小药瓶做的油灯,看来,他们这里经常是没电的。由于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上床后,我一直没睡着,起先还跟叶兵东扯西拉的说了好半天,可慢慢的他睡着了,我却毫无睡意。半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只手在摸我的下面,我慢慢的醒来后,才意识到是叶兵的手。不知什么原因,他在摸的时候,我居然没动,也不想动,就任凭他这样抚摸着。但有所不同的是,当醒来后,经他这样抚摸,下身就起了反应,不由控制的硬了起来。可能是这些变化,让他感觉到我可能醒了,他的手便停止了抚摸,缩了回去,半天都没再动,为了怕他知道我醒了,我也一动不动的装睡。后来他的手再也没伸过来,而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继胜早早就叫醒了我们,在起床的时候,我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叶兵,想起了昨晚的事,不知不觉的愣在那里。他见我半天没动,就朝我看了一眼,正好,与我的目光相遇了,他见我傻呆呆看着他,脸立刻红了起来,他转过头,避开我的目光说道:"还愣着干嘛,起床了",听他说话,我才有所悟的穿起衣服,直到早上吃手擀面条的时候,我们才互相开口说话。
吃完早饭后,李继胜说先带我们去一个不远的水洞,临行时,他向邻居们借了几个手电筒,我们就这样出发了。一路上遇到好的景色,叶兵总不忘让大家停下来拍照,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他说的山洞。这个山洞处在一座大山脚下,还没到洞口时,我们就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冷气扑面而来,大家很是兴奋,加快了前行的步伐。等走到山洞口时,才发现这洞口大约有八九米高,五六米宽。在洞口旁边的崖壁上赫然刻着"水到人间"四个大字,不仔细看,还真一点看不出字迹来。这几个大字又让我们几个产生了联想,"这字是谁人所写,谁人所刻,"我们一无所知,问起继胜,他也揺头不知,只说听老人说一直就有。
山洞里源源不断流出的泉水,真的印证了"水到人间"四个字。由于洞里全是水,根本没有路,我们把鞋脱了放在洞口外面的大石头上,然后卷起裤腿下水了。虽然已经快八月份了,但从洞里流出的水却冰冷刺骨,过了好一会,我们才慢慢适应。我们互相牵着手往洞内走去,洞内的水时浅时深,最深处刚过膝盖,但却非常的清澈,只要有一点光线,就能看清水底的任何东西。前行十多米,里面就越来越黑了,我们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电筒,借助亮光继续往前走着。大约前行了五十米左右,一个深达一米多的水潭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水潭直达洞壁让我们无法前行,这时,瞿子新问道:"李继胜,里面还有多远啊,能不能走啊""没办法了,这水潭的水比往年深了,以前浅的时候,我走进去过,但也走进去不远就不敢走了,里面太深了很吓人,听说没人走到头过。"
等待成年[八]
听他说不能进了,我们一个个都不甘心,似乎还想从哪再找出一条路来,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走吧,我们返回吧,水太凉,时间长了,人会受不了的"继胜说道,听他说后,我们也觉得有些冷,因为洞里湿气太大,而且洞顶还时不时的往下滴着水,我们的衣服也湿了不少。就这样,我们沿原路返回了山洞外。
出了洞口,要走的时候,叶兵把相机交给了瞿子新,让他替我俩照张合影,就在他把手搭在我肩膀的同时,我也无意识的用手搂住了他的腰,一瞬间,他朝我的脸看了一眼,然后立马转了过去。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看我一眼,直到照片洗出来后,我看到我搂在他腰间的手时,我才明白。
现在,每当我看到这张照片时,心情也格外的好。因为照片上我俩都笑得很开心,看不到往后的烦恼和忧愁。
出了山洞,继胜说直接带我们去另一个山洞,我们依然兴致勃勃的跟着他继续前行。在路上,继胜说他自己也没去过那个山洞,因为山洞太高了,上山要走一两个小时,听他说完,我们都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但为了不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我们还是坚持上山了。等走到半山腰时,已经中午了,继胜说先带我们去附近的初中同学家吃饭,我们几个都觉得不可思议,心想,在这大山深处,那有饭吃啊。"喂,李继胜,你是不是骗我们啊,你同学家就住这鬼地方啊"瞿子新带头说道,我们几个也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