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至,吾见,吾征服 下+番外——天望
天望  发于:2011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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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交待很多事,加上原本的工作,繁忙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我没打算立太子。”罗耀阳搂着熠星,直截了当,“堂儿不适合,眼高手低,刚愎不仁,且与母族走得过近;基儿,心胸狭窄,宽厚

不足;墨儿倒是有几分聪慧,性格也颇大度,但还需要时间栽培;培儿、增儿年纪太小……太子册立的事,根本为时尚早。”

客观条件不允许,另外主观上罗耀阳也不会任由自己被臣子算计,这大概归于一种帝王脾性的独特傲慢和习惯成自然的控制欲。

“那你要离开京城,又不想立太子。难道要父皇回来坐镇么?”

罗耀阳忽然有些挫败,有一种‘努力被无视’的哭笑不得,“星,你以为这几天我交予的事务都是什么?若我出征,自然是由你来监国

。”

熠星的困意顿时去了大半,眨眨眼消化了一下那话里的意思,好半晌才咕哝出一句,“风口浪尖,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罗耀阳笑叹一口气,低头亲亲他,“我只信任你。”

“即使我可能趁你不在的时候对某些人开刀?”熠星问得尖锐。

罗耀阳收起笑容,带上几分严肃的肯定,“是,我只会信任你!”

熠星最后叹息的把头埋在对方的肩窝里,“那好吧!如果他们不来惹我,我自然不去找他们的麻烦。”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两人都隐约明白,被打破如意算盘的某些人,即使不视熠星为眼中钉,恐怕不会很容易善罢甘休。

距罗耀阳出发的还有三天的时候,被众人悬心期待或者担忧的问题,终于在罗耀阳离京前最后一次的早朝上被揭晓答案。

是的,单纯的是揭晓答案。

没有留给臣下讨论或者反对的余地。皇帝诏书一下,朝臣们被当朝‘告知’璟王监国的既成事实。

51.罗堂

——漂亮不是你的错,可你让人误会就不对了嘛!

五千将士,静立在皇宫大殿前的广场上,银亮的刀剑和盔甲在阳光下发出刺眼冰寒的光,文武百官拱手肃穆地候在殿前两旁的甬道。广

场很静,静得只能听见旌旗在风中高昂着发出呼呼的声响。

正殿前,只有两人。

“你可要平安,别忘了我们讲好的,你欠我一次。”熠星身着紫色蟠龙金绣朝服,腰拦束金玉带,头戴远游冠,正式的冠服让整个人看

起来多了几分庄重和气势,只不过一开口就露了底,好在方圆几丈之内,只有他和他面前一人,“你这一去少说也得半年,我真应该算

利息的。”

罗耀阳一身墨色铠甲加墨中透赤的大氅,由内自外散着迫人的锐气,不过对着熠星,语气里依然温柔带笑,“那你就记着吧,等着我回

来,再慢慢对我清算。”

“嗯。”熠星慢慢收起笑容退后一步,从上到下的仔细看着罗耀阳,最后,才轻轻吐出话,“放心吧,这里,一切都会正常运转。我保

证。”

“……”

罗耀阳沉默了半晌,斟酌,然后再开口时铿锵、严肃,甚至低沉的声音里隐隐还藏着一抹冷酷,“星,皇宫从来都是世上最残酷无声的

战场。握紧你手中的尚方宝剑,善用你的力量和人脉,万事要小心,无论如何,要让自己平安,知道么?”

最后的一句话,罗耀阳的眼紧盯着熠星,一字一句。这番话有多重的份量,这里面暗含了多大的信任,赋予了熠星多少不能说出口的权

力,无法用言语衡量。

罗耀阳清楚意识到作为帝王他不该说这种话,把熠星的安危置于一切之上,甚至是置于国家之上,这不是一个皇帝该说出口的话。不过

此时,他决定放纵一次。抛去责任、律法、祖宗规矩,用‘皇帝’这个身份所持有的最大权力,自私地满足‘罗耀阳’心底最单纯的守

护。

“我知道。”熠星点点头,目光坚定,“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小心。”

罗耀阳神色稍缓,微微抬手,甚至脚步也迈上了一步。

拥抱,或者拉住他的手,哪怕感受片刻平静。

罗耀阳最终却什么都没做,他垂下手,深深的看了熠星一眼,转身,大步前行。在响彻长空的‘万岁’高呼中,上马,出征。

***** ***** ***** ***** ***** *****

熠星活动着脖子慢慢从璟兴宫往明翔殿走。一早上忙完自己的份内之事后,还得巴巴跑去御书房代工。他接手这工作一个月了,心中感

慨颇多,等以后对罗耀阳做工作总结,他大概只会说——辛苦了,哥,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王爷!”广福守在殿门口,见到熠星立刻迎上来恭敬请安。

熠星见状,心里暗暗叹气,“出了什么事?”

“大皇子在殿内,虽然奴才讲了规矩,可……” 奴才终究也只是一个奴才,不但阻止不了,还明显的被人轰出来了。

熠星点点头,表示知晓。“我会去与他说。”

这种行为可以视做一种挑衅,十四五岁的孩子,大概算是一种叛逆吧。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教训,不过罗堂好歹是罗耀阳的长子、他的血

缘亲人、他的晚辈,罗堂可以仗着这些依持胡闹,熠星也同样得凭这几个原因,留三分情面。

明翔殿主要有两个地方是办公用地。

东暖阁,通常用来会面朝臣,商讨议事,庄严有余,神秘不足。

西暖阁,真正重要和机密的地方,皇帝的私人办公领域。公文、密折、密诏和某些可能引起轩然大波的税改、政改的意向与卷宗,全在

那里,所以西暖阁是皇权下最高待遇的绝对禁区,非获召见不得入内,违者,按‘谋大逆’论处,这是祖宗规矩,是宫内人人都知道的

铁律。但恰恰因为这种禁忌,在某种意义上,明翔殿的西暖阁,就像大殿上的那把椅子已经失掉了本身的意义,变成了一种标志,成了

每个皇族子弟心头的罂粟,妖艳、诱惑、剧毒、致命。

璟王,是西暖阁的常客,甚至他这次担任监国,可以正大光明的自由出入——那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荣耀!罗堂坐在东暖阁的主位上—

—原本皇帝才能坐的地方——心里想着明翔殿的另一侧,心中忌恨难平。

“殿下,殿下!”

罗堂听到身边的尤喜招唤,回神,“怎么?”

“殿下感觉怎么样?”近侍尤喜笑嘻嘻的开口。

罗堂摸了摸身边的扶手,坐得更深一些,感受屁股下面薄薄的垫子和硬硬木板,然后扬起下巴,垂下眼,台阶下的一切从这个位置都可

以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仿佛能感受到下面的肃穆和战栗,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罗堂坐了一会儿,渐渐适应了心底忐忑和激动,他有些不满足的把手一挥,“喜子,过来!跪在那儿!”让人跪在殿中央,也许这样更

能体会那种皇位上的……权势。

尤喜跪在罗堂指定的地方,虽然嘴里不能喊出那些禁忌的膜拜,但至少可以跪着磕几个头,让主子开心,过足了瘾,“奴才给殿下磕头

,拜见殿下……”

熠星进门的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罗堂反射性的跳起来,欲盖弥彰地横跨出一大步远离那主位。看着熠星的一怔之下的吃惊,罗堂为自己心里的恐慌、惧怕和明显低一等

的气势而暗中恼怒和不齿。

“堂儿你在这啊!”熠星很快恢复过来,慢慢走进,闲话家常一样开口,“感觉怎么样?”

罗堂心脏狂跳,迫得他呼吸有些困难。皇叔的轻描淡写,让他下意识的防备那和颜悦色背后的危机四伏,手在抖,即使已经握紧拳头。

他清楚地明白刚刚的行为已属大逆不道,被抓个正着不说,璟王现在这种问话,更是摆明了要他亲口承认,然后把他推进火坑,问罪论

处……

骄纵、不甘、愤恨被早就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淹没,罗堂膝盖发软,不是他想低头,而是他已经支撑不住原本的尊严,扑通一声跪下,“

皇,皇侄罗堂,拜见皇叔!”的b056eb1587586b71

“不必多礼。”熠星伸手把他拉起来,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这个侄儿。罗堂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大概是生在皇家,营养充足,外加自幼

习武,生得肩宽背厚,臂粗腿壮,个头只比熠星矮一点,单纯看身材,倒是比熠星更有几分气势。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熠星扬扬下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那上面,感觉怎么样?”

罗堂汗透衣衫,恐惧到了极致,反倒有了灵台一丝清明,认错服软,保命要紧,所以人复又跪下来,“请皇叔开恩,侄儿……侄儿为下

人怂恿,一时昏头做此大逆不道之事,侄儿知错,请皇叔念在侄儿年少无知的份上,饶过这侄儿一次。”

跪地求饶的话一出口,十几岁的心气高的皇子,算彻底把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这种来自对手‘羞辱’和被迫屈服的‘压力’,让罗堂从

出生到现在,骨子里养出的皇子骄纵又重新被激起来,混合了恐惧之外的破釜沉舟,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的非理智冲动,罗堂心头戾气

暴涨,拳头猛的一紧,皮下青筋突起,只待璟王一声‘拿人’便要奋起反抗。

熠星看了看面前跪的人,又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那个身如筛糠的太监,伸手再次拉罗堂起来,走向那把椅子,站定,把罗堂拉在座前,

双手稍微用力,把满面不解外加惊恐的罗堂按坐下来。

“坐在这里!”熠星简单地命令,然后自己退到下面看着他。

“堂儿,承认自己的欲望和野心,这本身就是一种勇气的象征,没什么可遮遮掩掩,不好意思的。”熠星看着罗堂惊魂未定的脸,“仔

细感受一下,然后告诉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感觉……

这个位置是什么感觉。

罗堂坐在那,看着面前的男人,极力平复狂跳的心。他不懂这个被他叫皇叔的人,他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让自己坐在这里?他怎么能这

么做?他……他,他怎么敢?作为皇族,作为监国,作为父皇信任和委以重任的人,他居然明目张胆的叫父皇以外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

,而且一脸毫不在意!

他是想说他不在乎么?

不可能!罗堂几乎在下一瞬间就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这当然不可能。这个是皇位,大殷的皇位,天下最强大国家的皇位,从来没有

人能不在乎;也没有人敢不在乎。他在唆使他,他诱惑他坐在这,然后,然后……他一定是想捏住自己的把柄,最后向父皇告状,一定

是!

罗堂心里一急,想站起来,可是腿却根本使不出力量。不是胆怯,而是一种欲望让他舍不得……这个位置,高高在上,天底下再没有那

个比这更高的地方,即使那个监国的男人也要在下面仰望着自己。这种感觉……感觉……他是被诱骗到这个椅子上的,对!当然是这样

!如果父皇责难起来,他要这么回答!他是被命令坐在这里,被亲王监国、被他的皇叔命令坐在这里的。‘光明正大’,为什么他要离

开?

[……承认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是一种勇气……]

罗堂心神初定,却诧异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思考那个男人的话。那个男人,他唯一的皇叔,他知道的不多,却总能听到关于

他的风言风语,平日我行我素,破坏祖宗规矩,却从来没有人能当着御史言官地面说出子午卯酉,然后今日,现在,罗堂真切的体会到

那些关于他大逆不道的行为传闻的真实性。他难道就不怕……

[……勇气……]

罗堂又想起那人的话,他是皇长子,未来皇位的继承人,比起这个男人的狂妄,难道自己连这点勇气都要逊色么?

在这个位置上,罗堂坐得比刚刚稳健了许多。

感觉……感觉……

这个位置,高高的,目空一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位置,代表着让天下无数文人士子都会竭尽所能效力,代表着无数高人将士都会铁

血捍卫,这是天下最尊贵的位置,站得最高,望得最远,拥有最富饶的土地,最强悍的士兵,最强大的帝国……”

那个男人一直看着他,温柔带笑,充满鼓励,罗堂从最开始的冲动,到赌气挑战,到渐渐冷静,从照本宣科到后来的有感而发,他慢慢

恢复身为皇子的骄傲和信心,他说了很多,太傅教过的,没教过的,朝思暮想的,即兴发挥的,对着下面那个男人,就好像对着文武百

官,对着黎民苍生,说着他的抱负,他的野心,他的计划,可能很零乱,甚至还有些脱离实际,但感觉,酣畅淋漓。

半晌之后,当他的话音落下,那个男人鼓掌了,为他!

“非常精彩,远大的抱负,陈述清晰,条理清楚,充满希望和感情,非常具有感染力。别的我还不能断言,不过我可以肯定,如果你上

了战场,你的战前鼓舞会让你的士兵勇气倍增。”

那些话、微笑和掌声奇迹般的给他注入了力量,罗堂站起来,走下台阶,受到夸奖的雀跃让整个人趋于愉悦的平静。这有点矛盾,他‘

忌恨’这个皇叔,却又为了赢得他的称赞而骄傲,他知道这是凭自己本事得到肯定,而不是平时被拍马屁的敷衍,这,这让他感觉很…

…美妙。

罗堂第一次仔细看眼前这个男人,他叔叔。他,他……其实他一点也不像自己曾经在皇家宴会上寥寥数眼记忆中的那样,跟父皇也不像

,很温和,很纤细,很,很……美,他不得不承认。

个头不大,骨架匀细,那把小腰,细得好像他两只手就能掐住。脸上不见时光雕琢的痕迹,根本不像大他一轮的人。巴掌大的小脸,只

能用精致来形容,粉色菱角样的唇翘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皮肤细腻的像最鲜最嫩的藕,眼睛流转一抹极清澈的琥珀光泽同样带着笑意。

他真的是在笑——这个认知让罗堂心里很舒服。

熠星走过去拍了拍罗堂的肩,“堂儿,为心中的梦想而努力,是值得称颂的事,只要注意方法。就像风流与下流、谋略与阴损、自信与

刚愎、勇气和莽撞,它们彼此只有一线之隔,实质上却有天壤之别。你是皇长子,是弟弟们的榜样,更要小心。如果你喜欢来这里,提

前说一声,皇叔不会不答应的,嗯?”

罗堂有点恍惚,他一直在看那双手,像他的人,娇小白嫩,仿佛能完全被自己的包在掌心里。他好像没听清那人在说什么,又好像记下

他说的每个字。他浑身上下只感觉到牵着他的手,柔软,略微有些凉,他们站得很近,他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花香,很淡,就是那种

走在花园,不经意间若隐若现的清新淡香……

熠星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大侄子心里进行了翻天覆地、甚至可谓‘毛骨悚然’的变化,他拉着罗堂走出东暖阁,看着侍卫把叛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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