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 下+番外——浅籽桃
浅籽桃  发于:2011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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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地从树下走过来,捧起他的脸,轻吻他额际细发,然后一路向下,直到冰凉的嘴唇……

渐渐灼热起来,衣领也在风雪中被掀开,流景紧紧地抱着他,狐狸似的笑眼和如今一般恶劣,倏地把舌头伸了进来……

醒来后阳光一片灿烂,他一脸沮丧地下床去打水洗裤子……

“水凉了,愣在那里干吗?”闲散坐在浴桶中的人淡淡提醒一句,水珠顺着精致下颌滴落。

他现在看到这张笑眯眯的脸就来气,狠狠把水桶倒过来,哗啦啦一阵乱淋——让你再笑,再笑?!烫死你这只该死的公狐狸!

“你脸都红了。”公狐狸丝毫不觉得有被烫着,反而一手托腮,若有所思:“屋里太热了罢,要不要进来一起洗?”

他额头霎时爆出青筋来:“不必了,我无福消受。”

流景淡淡地又是一笑:“那么,你帮我把那头的皂角拿过来。”

清歌不耐地弯腰从地上拾起皂角,走过去摊开手心:“诺,给你,怎么沐浴不知道把它放在身……”

“边”字还来不及出口,对方的手便绕开了皂角,直接钳住他纤细的手腕,轻轻一带……

他心下陡然慌了,一个没站稳,扑通栽进算不得宽敞的大桶里。

皂角从手心滴溜溜滑落到地上。

“你……”他一身都是水,忍不住抹一把脸愤道:“你干什么?!”

流景拉着他的手微笑:“做我的书童,就要把份内的事儿都做全了。”

“什……”他不解地皱眉,瞥见近在咫尺的修长身体,又不禁脸红,别开头去。

流景笑了笑把他拉下来,他哗啦坐进水里,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被吻了。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柔软触感,只是水温在唇间徘徊不去,让他惊喘一声向后贴去。流景怎可能就此放过他?一手搂过他的腰,一手扳过

他的后脑,结结实实地,又狠狠吻下去……

“别……给我放开……”他无力地转开脸,水珠沾满了发梢,头也晕晕沉沉:“你这样算什么……”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呢……”青年黑玉般的发丝盘旋在他颈间,喃喃自语地道:“我连大哥都不记得,若不是他主动来找,怕是

一辈子我也认不清他是谁……”

顿了顿他抬起眼,明亮见底的瞳孔,深黑如一潭浓稠的墨汁:“可是看到你却会觉得……这里痛得厉害……”

清歌看着他昏黄烛火下湿润而迷人的五官,那泪珠一样的水滴布满了面容……只这么看着看着,一时间便似痴了。

流景抓住他的右手,缓缓地贴住胸口一直往左……往左……碰触到一条长长的疤痕。

他心里陡然一惊,垂目看去,又深又长的伤疤横贯在匀称的胸口上,触目惊心,是条了不得的瑕疵。

“这是……”他惊骇地缩回了手。

莫名地,觉得同样的地方……撕心裂肺地作痛。

“我被人刺过一刀,九死一生,但还是活回来了。大哥不让我再下山,不让我过问原先的事……”流景像在缓缓叙说事不关己的过往,

如同路人:“这样也好,至少它还会痛,还能证明……我曾活在这世上过。”

清歌微微摇摇头,虽不知自己在否定什么,还是忍不住过去,慢慢张开手臂,拢住了那个看似很痛的青年。

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的位置,呼之欲出,大约这是场劫难。

空白茫然的人生,找不到曾经的自己……却在杨家的山庄遇上逃不掉的劫难。

衣衫尽湿,肌肤相贴的触感如此真实,不知是谁先吻掉谁脸上的水珠,唇瓣随之相吸,紧密辗转到一处……明明是醒来之后第一次这样

接近,却偏偏给人以早承受过几百次的错觉。

无可忍耐的情潮瞬间演变为燎原之火,身体合丝合缝地贴紧,留不下一丁点的空隙。那种突如其来的伤心感夹杂着喘息……让清歌觉得

自己像一根露不出水面的芦苇,几欲憋闷得窒息过去。流景削薄的唇在他身上一路游移,轻轻舔吻,到哪里都是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折磨

他想,自己也许会干脆这样地……死了吧。

水声在耳边濡响,他的身体突然被利刃一样的东西割裂,火热的,强硬的,不留余地地挤压进来……

终是忍不住哭泣一样地呻吟出声。那声音也让他羞耻,慌乱地搂住流景脖间,不知所措到稍微动一下,都觉得坠入了万丈深渊。

两人结合得太深,连灼热的呼吸都缠绕为一体。痛得都快要拦腰折断,却还是不管不顾地低头去吻……简直完全失去了理智。

不要命地律 动,期盼更深更长久的侵袭,唯有脑海中是空茫的一片。

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在等着这样的一天。

真正地……深切地结合,任由地老天荒,也破不开这样的羁绊。

102

好像做了一场很黑很长的梦,醒来的时候,流景静静地睡在他身旁。

清歌趴起身来,还是觉得腰酸背疼,干脆就维持那样的姿势,一根根数他的眼睫毛。

本来睡得好好的人,竟出其不意地睁开眼,笑着一翻身,把他压在身子底下。

清歌仰面伸手摩挲他的脸,脸色忽地一变,淡淡虚起眼:“……节制。”

流景低头亲亲他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面很高兴。”

清歌愣了愣,随后也笑了:“我也是。但是……这样不是很奇怪么,我们明明两个人都……什么也不记得……”

流景又在他鼻尖轻轻落下一吻:“我觉得……我们是以前就认得吧。”

清歌叹一口气,鼓起腮帮子:“你大哥什么都不愿告诉我。”

“他自然不愿意……万一你真是我亲弟弟,我们可就亲兄弟乱 伦了……”流景说话十句大约有八句不正经。

“不会是真的吧?!”清歌吓了一大跳。

“骗你的啦,不会不会……”懒洋洋地倒回去,流景重又闭上眼睛:“真不想起来,可是今天要签好几笔生意……”

清歌看他一眼道:“我昨天帮你把账本都理了一遍,你等会儿再去查查对不对。”

“唔……”流景迷迷糊糊地应。

“昨日杨公子说,你拿不给他吃盐威胁他……”清歌开始秋后算账,面部神情严肃得很。

“嗯……”

“你这样不对。杨公子收留我们,又对我们这样照顾……”

“……”流景陡地睁开一只眼:“你当我每年要给他多少银子?”

清歌顿时哑口无言。

总被表面现象迷惑,一向记不得其实杨庭芳是个财迷……话说回来,其实是因为他自己用不着烦心银钱的事情……

“找一天带你去山后的林子里打猎吧。”流景坐起身来,微微笑着扣起松散的盘扣:“下不了山无聊得很,偶尔也要找点乐子。”

“真的?太好了!”清歌大喜过望地也想坐起身,某处却猛烈袭来剧痛,“哎哟”一声,又倒了回去。

“你今日就别想起床了。”俯身亲亲他的面颊,流景心满意足地下了地:“乖乖等我回来。”

“你昨天不还说了,我得帮你把每月份的管银都给算出来先……”

“我那是逗你玩的。”流景回头一笑:“等你算?怕算一辈子也算不出来。”

“……”清歌勃然大怒,咬牙恨道:“那你就给我等一辈子好了!!”

窗外一缕晨光悄然透入,流景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温煦如三月春风。

“好啊。”他轻轻地道,锦衣如玉,卓尔不凡:“你就给我算一辈子帐罢。”

清歌微微一愣。

不问过往云烟,不理江湖纷争……从醒来的那一刹那起,他们便只有直觉,只有彼此。

顿了一顿,流景已微笑着回过头去:“一辈子不算太长,对于我们来说,已算‘永远’了罢。”

“所以……”

我们永远也不用分开。

他没说完后面的半句话,因为春日刚至,韶华尚早。

出门时才发觉,早春最后那枝迟迟不开的杏花,今日终于在杨家山庄尽头,悄然绽放。

******Happy Ending*******

番外·得不偿失

春眠不觉晓……但清歌最近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流笙闲在在地靠在竹椅上喝茶,见少年形容萎顿,不禁问道:“近来睡不好么。”

清歌点点头,又摇摇头,秀丽的一双大眼煞是无神。

流笙又转头问身后理帐的流景:“他是怎么了?”

流景扬眉笑了一笑:“应该是我折腾的还不够,根本就没累着他罢。”

他不说还好,一说清歌忍不住怒目而视:“我是被三天前那声惊雷吓的!”

流景“哦?”了一声:“果然你的精力比我想得多出太多。”

“……昨日夜里才刚刚有了点睡意,若不是你又……”少年玉白的脸容红了一红:“我今天决计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流景的表情像是奇天下之大怪:“咦,我忘了昨天又有人求我‘快些’的……”

越说越不成话。

流笙实在听不下去,咳嗯一声打断,回脸朝向清歌:“听说灵山脚下的温泉水对压惊很有些好处,改日带你下山罢。”

流景一听,放下手中纸笔,笑吟吟地指着自己:“大哥,那我呢?”

流笙凉凉瞥他一下:“你就罢了,之前结的仇家还嫌不够多么?”

清歌懒得听他们争辩,摇摇晃晃往门外走,想问杨庭芳要些清汤安神。

临出门时回头想打招呼,却见流景一脸悲哀地默默别开脸:“大哥……你连帮我易个容都不愿意,我真的是你所说的亲弟弟么。”

流笙终于勃然大怒:“有你一块儿去,他还能定定心心沐浴?!”

最后清歌还是被单独带下了山去。

他自恢复意识之后,还是头一回下山,忍不住东张西望,颇感新奇。

身边流笙拧着眉头不住提醒:“面纱给我遮好!”“没事儿别到处乱摸!”“给我回来,那边去不得!”

少年却只是兴致勃勃地四处玩耍,丝毫没把流笙的告诫放在心上。

实在管不住他,流笙咬牙伸出手去,啪啪几下点穴,一把将其扛到了肩上。

过路行人纷纷好奇地投以注目,流笙冷冷扫一眼:“可看够了?”顿时大家埋头,各走各路。

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但见一个黑黢黢的洞穴,洞口花香浅淡,蜂飞蝶舞。

流笙脸色很不好看地把少年从肩上放下:“你若是不乖乖地,下山这种事儿便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少年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只是眼神愣愣的,还透出些微委屈。

委屈个什么劲?还不是为你好!流笙心头一阵气恼,大步提着他走入洞中,就和曾经的某一次一样,和衣把他丢入热腾腾的池水里。

温泉水清澈见底,仔细闻起来,还有松脂淡淡的香气,令人安心。

“你的穴也差不多到时候自行解了,在里头多泡一会儿。”

“扑通!”少年僵直着身体沉入池中……池水直漫到下颌。

流笙翩然如玉的身影闪了一下便出了洞,他哭笑不得地在池中一动也不能动,却忽听一个声音笑道:“夜里看不出来,你脖子还真白。

“!!!”化成灰他都认得出那是谁的音色,这一惊非同小可,血气上涌,竟把哑穴冲开了:“你怎么在这儿?!”

流景赶忙伸手去堵住他的口唇:“嘘……小声点,我可是偷偷跑下来的。”

“唔唔唔……”清歌拼命挣扎。

流景笑了一笑,一手按着他的嘴巴,一手轻解衣衫,也扑通跳了下去。

白汽氤氲,热度升腾,清歌被堵着嘴巴拼命甩脑袋。

忽地那掌心挪开了,流景惊若天人的脸孔却立马凑过来,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声音。

持续不断的水雾把双眼都模糊,喘息在其间变得灼热,他迷迷糊糊地被勾住了舌尖,及其激烈地被迫与对方的相同部位缠绵。

眼见他双腿发软,眼神迷离,流景方才勾唇放开他,低低在他耳边吞吐着热意。

“我好不容易才逃开杨庭芳,雇了个山庄里的仆人从山路下来的……算上买湿皮面具、请车夫引路,你算算我花了多少银钱?”

清歌全身的衣裳都湿漉漉贴在身上煞是难受,一面伸手推流景的胸膛一面皱眉:“你自己要花,有什么办法?快走开,我要热死了。”

流景笑道:“穿着一身的衣裳泡温泉,不热才奇怪了。来,我帮你脱了它。”

清歌大惊摇头:“不要不要,我自己来。”让他脱,不知又会弄出些什么别的猫腻来。

流景我行我素地伸手过去:“害羞什么,早都是我的人了。”他熟稔地解开少年衣襟上的盘扣,复又笑道:“若不是担心大哥和你共浴

,我也用不着下来。”

大哥……共浴……清歌顿时怒了:“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流景停了手,亲亲他湿润的脸颊:“他看你的眼神不大对劲,又对你这样关心……”

清歌被水泡得迷迷登登,坚持斜眼鄙夷地瞧他:“他对你比我还关心,你们何不凑成一对?”

两个人眼对眼,鼻对鼻,一时没话好说。

松脂香气愈发地浓腻开去,渐渐地,有种情潮涌动的粘稠感。

热意也猛地比刚刚燥了许多,从身体深处汹涌地决堤,流景有些忍不住,一使力扒下那碍事的层层衣衫,把少年反过身去,又在他额间

吻了吻。

“难得有这个机会下山,是不是该好好利用一下?”

“嗯……?”少年的声音在水雾中朦胧,似乎还没弄清怎么回事。

“昨夜没能尽兴的事……你忘了?”流景揽过那光滑纤细的腰肢,腹腰相贴的触感让人浑身都有了战 栗之意。

“……记……不……得……”少年依然迷迷糊糊。

流景觉得哪里不对,刚欲探头查看,忽觉手臂中一沉,那少年趴到池边,竟……

缓缓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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