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雪安
雪安  发于:2011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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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坦诚告知,要对方为自己祝福就好。但他们真的仅仅是朋友吗?苏奕童不确定齐守约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麽反应,他翻来覆去思索了
很久,觉得这是世界上最难以决定的事情。
正式交往之後,苏冯二人的约会地点不再局限於苏家,开始转移到了外面,但始终是餐厅、咖啡馆、电影院这种毫无创意的地点。
因为成文在台北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冯美忆本应该回香港了,但苏母在此时发挥小宇宙,极力劝说她留下,还暗示说留下来的话,立
刻就会有下一步的发展。冯美忆但笑不语,却真的没有回香港,只是仍住在酒店。
用餐完毕,苏奕童和冯美忆享用著香醇的牛奶咖啡。冯美忆看了看他,突然问道:“奕童,你爱我吗?”
苏奕童抬头看著她,内心的震惊远远大於脸上所表现的。
沈吟了一下,她又说:“不如这样说──我爱你,奕童,你喜欢我吗?”
平静了一下,苏奕童立刻答道:“当然,我喜欢你。”
“那就好。”冯美忆笑了,眼睛半眯起来,说:“那麽我们就继续交往下去吧,你会越来越喜欢我的,直到爱上我。”说著这话的她看
起来十分俏皮。
苏奕童笑笑,说:“好的。”
两个星期後,苏奕童和冯美忆订婚了。
在二人的主张下,订婚典礼非常简单。他们在凯悦定了席,在双方家长的见证下,苏冯交换了订婚戒指,礼毕。
对著画布发了半天呆的苏奕童终於放弃地放下画笔,不再理会那胡乱涂了一半的宜兰一景。突然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後听到管
家在後面喊著:“齐少爷,少爷在画室。”
“砰!”门被相当粗鲁地踢开,苏奕童错愕地看著冲进来的人。
齐守约的头发凌乱,外套随意地敞开著,表情凶神恶煞,瞪著的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此时正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苏奕童下意识地
後退了几步,直到背抵上窗子。齐守约目光紧紧地锁住他,一丝一毫也不放松,然後咬著牙问:“听说你跟她订婚了?”
──原来是这件事!
听到他的问题,苏奕童居然暗暗松了口气。既然自己无法对他说出口,那麽能够通过别人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他也未尝不可。
於是,他淡淡地答道:“没错。”
“没错?你跟我说‘没错’?”齐守约的手狠狠地捏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到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我的确订婚了,很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苏奕童侧过头,避开他的逼视。
“我要听的是这个吗?嗯?”不允许他逃避,齐守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下巴。
“那麽你要听什麽?你告诉我,我说给你听。”苏奕童飞快地说道,有些气急败坏。
一时间,齐守约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他停顿了一下,眯起眼睛不确定地问:“你,爱她?”
闻言,苏奕童一个用力推开了对方的钳制,走开几步,说:“不必问这种无聊而且与你无关的问题。”
“与我无关?你不是爱我吗?”齐守约急切地拉住了他的手臂,如同拉住自己救命的稻草。
苏奕童冷笑一声,说:“爱你?我什麽时候说过?”
齐守约脱口而出:“不爱我为什麽要与我接吻?”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外面是个每天与不同女人接吻甚至上床的浪荡子。
“我有主动吻过你吗?我有要求你吻我吗?”苏奕童看著他的眼睛,毫不留情地揭示真相。
难道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难道以往给予他的轻松都成了毫无意义的放纵?惊愕、窘迫、恐惧……种种复杂的情绪在齐守约的心里纠
缠成一团。
“取消和她的订婚。”最後他勉强理清思路说道。
“不可能。”苏奕童语气坚决,没有一丝可以动摇的可能。
为什麽?为什麽?齐守约想问他为什麽,可是他无法开口。心里翻腾的情绪快要爆炸,他急需要一个出口,最後这一切化作了一个危险
的决定。

用力把苏奕童甩到画室一边的单人床上,齐守约开始解自己衬衫的纽扣。
“你要干什麽?”隐约意识到了他的意图,苏奕童下意识地要逃,他从床上跳起,想要跑出这个令他不安的空间。就在他的手碰上门把
的那一刻,齐守约从身後抱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往後一提,接著大力地抛到床上。
再次被抛上床的苏奕童只能向床的角落缩去。z
齐守约顺手锁上了房门,冷冷地说:“我记得为了安静,这间画室有做特殊的隔音处理吧?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他邪妄地笑著,如
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向苏奕童缓缓靠近。
“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啊──”苏奕童的喝斥被那只拉著自己脚踝的手打断。
“不会很奇怪的,我想这麽对你做已经很久了。”说著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用手臂抗拒,奋力地踢对方,身体不停地扭动……苏奕童使用任何可能的方式来反抗压迫著自己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发觉原来两个人
的身体差异如此巨大,用尽力气挣扎了之後,都没有撼动对方的全面压制。
衬衫被扯开,褪到手肘处,皮带和长裤都被拉掉,苏奕童的怒气中带著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他紧咬著下唇,不禁气红了双眼。他不要这
样不堪的样子!
“不要逼我恨你。”苏奕童的语气已经冷到极点。y
可是齐守约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开始在对方的耳边印下因急切而变得有些细碎的吻,而大手则缓缓地沿著颈项抚摸下去,一路来到光
滑平坦的胸口,当触及到他那紧张而绷紧的乳尖时,苏奕童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不要!”b
齐守约用麽指与食指轻轻地揉搓著,从胸口产生的令人麻痒的电流让苏奕童的身体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齐守约立即感受到了他的反应
,不过他不但没有满足,反而更加卖力地挑逗起来。他的大手离开了苏奕童的胸口,改以唇舌替代。当他湿滑的舌尖触及胸口顶端时,
那过度赤裸的快感终於让苏奕童轻叫出声,同时难以压抑地产生了亢奋的感觉。
被羞耻、怒气和激情夹击的苏奕童欲哭无泪。不要!齐,放了我,求求你!苏奕童强迫自己忍住想要想放弃自尊向对方求饶的冲动,紧
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
可惜折磨并不因为疼痛而有所减轻,当齐守约火热的大掌滑到他的小腹并一下子握住他的下体时,苏奕童再也控制不住地弹跳起来,“
不──”他无力地呼救道。
苏奕童的微弱呼喊在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齐守约耳中听来不过是一种变相的呻吟,反而令他越发兴奋起来。他加大手上的动作,不意外地
听到了苏奕童愈加紊乱的呼吸。
两具面对面相叠的身躯已经布满了濡湿的汗水,密合的胸膛也能够敏感地感受到来自对方和自己的强有力的心跳节奏,情形一发不可收
拾。
苏奕童努力地让自己在混乱的激情中保持清醒,突然,他感到对方的动作有些缓慢下来。就在他以为齐守约改变了主意,心中充满了死
里逃生的感恩心情,刚想要彻底挣脱开之时,他整个人却被齐守约用力翻了个个儿,让他背向坐在自己腿上。
苏奕童震惊不已,半睁开不知为何有些迷蒙的双眼,视线所及的是齐守约由後环抱住他的手臂,恣意爱抚著他身体的指尖,以及坐在他
大腿上、自己被迫分开的双腿……他张口结舌地想说些什麽,却在感受到臀间那抵住自己的硬物之後仿佛被人兜头倒了一桶冷水一般冷
静下来。
“清醒点,齐,拜托不要做让我们以後都没办法面对的事情。”他试图作最後的努力,如果这件事不停在此刻,那麽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身後的人安静了片刻。“小奕,相信我,我现在是再清醒不过了。”齐守约扳过苏奕童的脸,看著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随之身体缓
慢地顶入了他。
“唔──”苏奕童因为疼痛而哼出声来,紧绷的身躯因为紧张和疼痛拼命想把外来的压力排出体内。
“太紧了……”齐守约不得不停下来,调整了一下角度,继而继续缓缓地推进苏奕童熔炉般的体内。
“停下,停下,不行──”g
齐守约靠近他的耳朵,呼出热气吹拂过他的耳边,轻咬住他耳垂,低声喝道:“不要用力,不要抗拒我,放松点!不然你会更痛。”
此时的苏奕童已经连声音都几乎发不出来了,身後的出口被生生地撕扯开,超过极限地容纳著一个巨大的物件,当初服役期间受伤时的
疼痛都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
在苏奕童痛苦难耐的同时,齐守约也不见得多舒服。虽然如愿以偿地被这个人紧紧包裹著,不住蠕动收缩著的肠道也带给他超乎想象的
快感,但勃发的欲望被过紧地箍著,有些绞痛。他看著身下人几乎虚脱的表情,知道对於第一次的苏奕童来说,这是绝对无法承受的粗
暴。他犹豫了一下,终於微微後退了一些,好舒缓双方的痛楚。
“不,你不要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拉扯,苏奕童立刻勉强地开口呼喊道。
“马上就好了,别害怕。”齐守约安慰道,然後把手再次伸向他的前方,想让苏奕童兴奋起来转移他对痛楚的注意力。
苏奕童任他摆布著,动也不动,甚至除了哽咽的哭泣之外连其他的声音都没有再发出。
齐守约对这种状况毫无办法,在看到他脸上的疼痛已经舒缓之後,便顺从身体的意志开始了持久而有力的律动。
……

一开始齐守约的确是在冲动的支配下怀著要好好羞辱、惩罚一下苏奕童的想法的,但很快地他便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麽,
之所以仍然继续了下去,是因为他想那样做。也许此时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不过自己想要抱苏奕童的愿望却渴望被满足。
然而,这一切对於苏奕童来说无疑是一场可怕的强暴,身为男人被同性彻彻底底地压迫掠夺,没有快感,当齐守约发泄之後他也没有射
精,唯一有的只是疼痛、屈辱和不甘。这将是一道也许永远也无法被抹平的伤痕。
当一切结束,房间安静得让人发狂,但没有人愿意打破这虚假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齐守约从地上抓起四散的衣服,胡乱穿好,然後坐在床边吸了支烟。即将走出画室时,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问了一
句:“最後一次,我──还是她?”
几秒锺後,一道沙哑的声音淡淡地说了句:“你走吧!”
下一秒锺,房门被大力关上。
苏奕童用手臂掩住眼睛,眼角悄悄滑下一滴泪水,可惜齐守约错过了,如同苏奕童也没有看到房门外的他落在地板上的那一滴。
苏奕童希望自己能够睡著,一切等醒来之後再好好考虑,现在的自己太疲惫太无力,连思考都做不到。可是身上的黏腻和疼痛,以及胸
口上的那块无形的巨石都让他无法入睡。
先到房间洗了个澡,然後回到画室把染了血和精液的床单和被撕碎的衬衫都收进垃圾袋里扔掉。片刻之後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就好像什
麽也没有发生过。可是心呢,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呢,已经回不去了。
我和他回不去了。苏奕童坐在画室的地板中央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那个人有多久没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从那天的事情之後已经将近半个月了吧?连电话都没有一通。
苏奕童执著杯子,就这样神游出去。
至於被齐守约丢掉的订婚戒指,当他终於记起这码事再回头去找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了,他把画室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两遍,然而没有任
何收获。
一开始,苏奕童有些担心该如何向冯美忆解释戒指的丢失,反复犹豫之後,他只得对她说,因为戒指的尺码有问题,所以洗澡的时候不
小心冲进了下水管。他不知道这样拙劣的借口是否能让她信服,但自己是真的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了。
没想到的是,当冯美忆听完了他的话之後并没有追究什麽,只是柔情似水地看著他说了句:“并不是戒指的尺码有问题,当时去选的时
候不还是正好的!是你最近瘦了太多。”
当时苏奕童只是笑笑,放下心来。
和齐守约之间发生这样的僵局是从来没有过的状况,不过即使再见面苏奕童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对於他来说,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是
无论如何不会再改变的了。两个人走到这一步是谁都不愿看到的,但如果重来一次,情况未必有什麽改善。有些事情注定是不能左右逢
源。
冯美忆一抬眼看到的便是苏奕童陷入沈思的样子。这段时间他常常显露出这种心事重重的表情,沈醉於公司和儿子都即将有人接手的兴
奋中的苏家父母对此没有太深切的体会,而与他保持规律见面的冯美忆当然有所察觉。
“最近公司有什麽事吗?还是画展的事情进行得不顺利?”冯美忆关切地问道。
闻言,苏奕童拉回自己的思绪,抬头看著她,久久,突然说:“美忆,我们结婚吧。”
死心塌地爱上一个人的女人哪怕再精明,听到这种自己期待已久的话时都会欣喜若狂。冯美忆的脸微微有些红,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但仍然谨慎地问道:“你都考虑清楚了?”
“早都想好了的,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他微笑著回答。
冯美忆甜甜地笑了,单薄的身子有些不安地动了动,然後她突然想到什麽,又问:“那──你爱我吗?”
犹豫了一秒锺,仅仅一秒,苏奕童便回答:“爱。”只有一个字。
冯美忆点点头,轻轻地说:“我也爱你。”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奕童相当忙碌。他已经不去公司上班,画展的事情也被彻底搁置下来,专心筹备婚礼。这时他这才知道结婚原来是
一项如此浩大的工程,需要绝对的耐心,如果不是内心有力量支持著必然会让人厌烦透顶的。对於其他准新郎来说,内心充满的大概是
爱的力量吧?那麽自己呢?恐怕是一种坚定不移,甚至有些死不悔改意味的决心──既然已经因此与某人决裂,那麽这件事是无论如何
也要做到底了。
阳明山上的别墅被重新修整了。本来苏奕童想再置一处房产,结婚以後跟冯美忆搬出去住,但苏家父母打算在他们公司步入正轨之後就
去做环球旅行,以後多半不能在家里长住,所以要他们还是继续住在这里。
然而,作为夫妻的主卧,苏奕童原来的房间显然不够大,因此苏母决定把它和隔壁的那间客房打通。这一改动遭到了苏奕童强烈的反对
,最後却因为他说不出什麽明确的理由而被驳回。於是更多的东西变得面目全非。
订酒店、印喜帖、订教堂、选婚纱礼服等等大小本可以由他人代劳的繁琐事情,苏奕童坚持亲力亲为,这几乎让他每日像陀螺一样转个
不停。
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他还是偶尔会在少得可怜的闲暇时间里发发呆,想想那个已经消失一个多月的人。
“伴娘我已经找好了,是香港的一个好姐妹。你的伴郎呢?”冯美忆问。
伴郎?国中的时候,苏奕童和齐守约互相承诺过将来为对方做伴郎,可是再大一点以後,这件事就不曾再被提起过。要不要现在去找他
,说,做我的伴郎好吗?苏奕童被自己可笑的想法逗得苦笑出来。随便找个理由去找齐守约倒是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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