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河山 下——张瑞
张瑞  发于:2011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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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觞倚在子卿的怀中,抚着子卿的脸嘴角轻勾:“陛下还杵在此地作甚?若陛下要在此用膳也不是不可,只是这些饭菜都是自己烧的,只怕不会合陛下的胃口。”

璟奕几乎有些鬼使神差的转过脸去看像桌上的饭菜,的确是自己烧的家常菜,这一瞬间,璟奕突然想笑,可却笑不出来,他很想嘲笑对面的贱人,那人的会烧这些菜还是因为自己当初病重,他才学的,璟奕很想大声的说,自己早就吃腻了这人的手艺,可璟奕却说不出来一个字,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目光移到子卿的脸上,当对上子卿冷硬的脸色时,璟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希望,他身形不稳的转身,踉踉跄跄的离去。

一直站在璟奕身后的刘福,别有深意的看了子卿一眼,对子卿轻点了点头,嘴角浅浅勾起,转身离去,不知是否是错觉,子卿觉得刘福一直躬着的腰身,挺直了不少。

45.我要我们在一起(六)

月如霜,摘星阁的小院内。

暖帐内,一声高亢的变了调的呻吟后,只听里面发出衣袍摩擦声,片刻,子卿从床上走了下来,来来回回的跑去烧水将木桶灌满后,才关住了门,用衣服包裹住赤裸的人,将不知是昏还是睡过去的瘫软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抱起来。

闭着双眸的云觞,睫毛轻动了动,喉间益处了一丝沙哑的呻吟,这样无意识的声音,让子卿再次腹下一紧,子卿闭了闭眼暗骂了自己一句,才伸出手去,将怀中的人放入大木桶内,谁知道这突来的水温让一直没有醒来的人受了惊吓,手臂有些无力的攀住了子卿的脖颈。

子卿附在他耳边哄了哄他,可却不见他撒手,子卿自然不舍得叫醒他,最后只有将人抱在怀中,拉掉身上的衣袍,两人一起坐到木桶中。

云觞的手软软的搭在子卿的脖颈上,即便是在水中,整个人却蜷缩在子卿的怀中,昏暗的灯光下,那白玉般的肌肤上怵目惊心的青紫伤痕,在清水中若隐若现,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找不到完好的肌肤,子卿的将人托起来,手指轻轻的摸上了下身那被自己蹂躏的红肿不堪的地方,云觞轻轻一动,眉头皱了皱,却没有睁开眼,甚至反射性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让子卿的手指顺利的进入。

子卿亲了亲云觞的鬓角,手指慢慢的按压了起来,只见带着血丝的浊液漂浮了上来,云觞不适的低吟着,子卿又是心疼又是内疚,方才这人面对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疯狂的索取,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拒绝,甚至用所有的柔顺纵容着自己的任性。

明明心中极为心疼这人,也明明知道这人对自己总是心软和纵容,可方才子卿根本管不住自己,开始还好,总是怕伤到他,可后来,却越来越粗暴,这人在疼的尖叫抽气连连,哭着哀求自己轻一些,可最终都舍不得在自己身上抓一把,直到最后一次,身下的人在高亢的呻吟中昏了过去,却射不出东西时,子卿才猛然醒悟。

子卿将人清理干净后,才轻手轻脚的再次抱着人回到了床上,弄好了一切,再次搂着人躺在床上,这期间云觞一直没睁眼,子卿将手垫在云觞的身下,托住了他的后腰,虽是如此轻微的动作,可云觞却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子卿忙又亲了亲他的眼角,当目光对上那人苍白的侧脸,再也忍不住叹息道:“既然那么疼,刚才怎么不阻止我?”

片刻,云觞睫毛轻颤了颤,绝美的眼眸睁开了一条缝:“我也很快乐,为何要阻止你?”云觞的声音已沙哑的不成调了。

子卿方才虽然给这人度了一口水,听到这人的声音,子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忙起身端起床旁的水杯,又用嘴给云觞喂了几

口水,将人搂在自己怀中,脸上虽是看不出什么,可子卿的一颗心却涌动的厉害,他的手轻按着云觞的腰身,有些难过的将脸埋在了云觞的脖颈间。

云觞似是感觉到了子卿的心里的难过,浅棕色的眼眸看向卧在自己脖颈生闷气的人,抬起无力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脸颊:“傻瓜,我自然是受得住才不阻止你,你莫要胡思乱想。”

子卿点了点头,抚着云觞湿漉漉的长发低声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云觞嘴角含笑:“怎么?不担心你的宝贝鸿乾?”

子卿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害他的,今日将他气成那样,以他瑕疵必报的性格,定然不会轻易的放了我们,此时,我手中也已经没有了筹码,这皇城不是那么容易出去的。”

云觞听见子卿对隆帝的描述后,嘴角的笑容不禁加深了:“万事有我,你不必担心那么多,而且你家鸿乾可是外心的很,此时隆帝只怕正和御医想对策呢,若一个鸿乾不行……那我便让他知道,他已经生不出第二个儿子了。”

子卿道:“你是想把徐家的事捅出来,然后咱们趁乱离开吗?”

云觞对上子卿疑惑的凤眸,笑了笑:“你莫要想那么多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和顾怜,天晚了,我很累。”

子卿这才想起云觞刚才早已累的睁不开眼,自己却还楼的那么紧,他身上定然很疼,子卿连忙放开了手,将被子给云觞拉好,一只手仍然托住他的腰身,亲了亲他的眼角,低声道:“睡吧,明日我做些东西给你补一补。”

云觞含笑闭上了双眸,虽然满身的疼痛,可心中却甜蜜无比,若说晚上之前心中对隆帝还有芥蒂,可此时云觞心中的云雾已散尽了,便是言谈之间能骗人,可那人的热情却骗不了人,那种眼中只有自己的索取和热烈,让云觞一颗心满足又甜蜜。

云觞的身体明明已承受不了他一次次的索取,可他为自己情动不能自己的模样,却怎么也看不够,开始时他明明知道他顾及着自己的身体,每次动作都很迟疑很温柔,可云觞却想让自己疼一些,让身上的人为自己而疯狂,后来云觞发现这人很是受不了自己像他示弱的眼神,云觞越是示弱这人就越是情不自禁,越是停不住。

子卿本来身体就不好,可一次次的泄身后,只要云觞的一个眼神飘过去,或是故意浅浅弱弱的呻吟出声,这人便会再次的伸出手来,开始还有些犹豫,可后来许是发现了自己的纵容,一次比一次理直气壮,后来若云觞不悦的瞪上他一眼,他就会露出委屈的模样,也越发的折腾了,云觞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也是惯不得的。

云觞看着那人在自己身上猛烈

的冲撞时,明明身体已经负荷到了极限,有是疼有是酸,可心中却甜蜜无比,巨大的满足和喜悦充斥着胸口,填满了整个人,那种甜是云觞愿意拿一切去换取的,云觞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失去了家人、失去国师府、失去了荣耀、这种种的种种根本不是磨难,只是上天给了自己机会和他的遇见、相知、相爱。

原来拿所有的所有来换取一个他,得到这天下无双的爱,却是如此的值得,让人如此的如此的幸福。

至于以后,云觞想了很多,其实三人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皇城,对云觞来说本就不是难事,可今晚之后,云觞却不想那么快的离开,当云觞笃定了子卿对自己的爱意,便想让更多的人也知道这人对自己的爱,尤其是隆帝,他很想让隆帝看看此时的自己和子卿,他想让隆帝感受感受那日自己看到隆帝眼角含着春情的心情,他想隆帝看看子卿会给自己煮最好的粥,他想让隆帝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他想的更多的便是笑着看着隆帝后悔莫及的模样。

同样的夜里,东宫殿。

璟奕坐在灯火的通明的东宫殿,听着御医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这一瞬间,隆帝只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许久许久,他抬眸看向依然沉睡的鸿乾,低声道:“你们商量好了吗?朕不想听废话,只想知道鸿乾身上的蛊虫能不能取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齐太医上前一步道:“若诊断没错的话,太子殿下身上的蛊毒,便是当初陛下身上所携之蛊毒!”

璟奕猛然一惊,豁然抬首:“可能肯定?”当看到齐太医与众太医一起毫不迟疑的点头时,隆帝能感觉出自己的心跳慢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椅子上的扶手:“便是那蛊毒又能如何,朕不是好好的吗?更何况你们也说了,这虫子还在潜伏中,莫非你们还想不出办法将那虫子弄出来吗!”

齐太医低声道:“谈何容易,虽然殿下身上的蛊毒发现的比较早,可毕竟已被种在了心脏中,那蛊毒只要种下后,除非下蛊的人知道怎么办,别人根本束手无策。”

璟奕铁青着脸:“不可能!若如你所说,朕当年……朕当年可是病入膏肓,此时还不是好好的吗?”

齐太医低声道:“陛下虽是治愈了此病,可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当年……当年治愈陛下的罪民刘露晨死前并未将此手札留下来,所以臣等并不知道该如何动刀,而且此蛊毒的解毒顺序极为繁琐,废帝也是按照国师的指示一步步的走的,若国师愿意帮忙,太子身上的蛊毒便不成问题。”

璟奕脸色更加难看:“朕知道了,你们尽量想办法,国师那里朕自会去说。”

齐太医看向隆帝,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陛下放心,臣等也会查阅当年典籍,尽量配合国师为太子殿下解开蛊毒。”

璟奕有些疲惫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众太医一起退下,一时间,偌大的东宫寝室内只剩下了隆帝、刘福和依然沉睡的太子,凝神的檀香,此时闻起来只感觉让人烦躁,隆帝皱了皱眉头:“怎么点起了檀香,不是龙诞香吗?”

刘福连忙低声道:“太子殿下虽贵为龙子,可到底还是臣子,这龙诞香一年进贡不过数两,历来只有陛下才能点得,宫人怎能坏了规矩。”

璟奕一愣,似乎恍悟的想起此处是东宫殿,这东宫殿便是当年璟奕养病之所,其实璟奕想不明白,当年那人将自己从边疆接回来,为何要将自己安置在东宫殿,毕竟当年空余的宫殿很多,完全可以讲自己安置在别的宫苑中。

以前,璟奕从不会想起这样的问题,在他的心里潜意识的认为,那人本就该将最好的留给自己,没有什么不应该是自己的。

璟奕想了想开口道:“他是不是很喜欢龙诞香的味道?”

刘福自然知道璟奕口中的‘他’是谁,垂着头答道:“自奴才跟了陛下以后,从不见废帝点过那东西,往年这东西进贡来,一般都让奴才收着,当年宫中各殿只有东宫才点得此香,废帝自己喜欢点一些檀香,此时东宫的檀香便是当年废帝宫中的那种。”

璟奕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檀香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似乎和寺庙里的那些也没有什么不同,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便是太子点不得龙诞香,可别的名贵的香还是有的,为何点这种东西!”

刘福似是回忆般低声道:“陛下有所不知,废帝在陛下病重那段时候,夜夜难以入眠,后来赵总管让奴才出宫找了一些能助人安神的香料,这檀香味道不重,废帝也闻得惯,所以一点便是多年,当年废帝从璟王府接回太子殿下后,便将殿下养在自己的寝宫,陛下危重之时,废帝虽日日夜夜相伴,可后来陛下过了危难后,废帝白日里在东宫陪着陛下,夜晚便会回去陪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因被救回来的缘故,极为粘废帝,若废帝不在便不肯睡觉,经常大哭大闹的打宫女,有时废帝想在东宫多陪陛下一会都不行。”

“救回来?……”璟奕楞了许久,怒喝一声:“说!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什么刚才齐太医几次欲言又止!”

刘福似乎恍悟自己说错了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绝非是奴才要瞒着陛下,当年废帝曾下过旨意,若谁在陛下面前提起此事便诛九族,所以……所以开始的时候刘福是不敢说,事情过了这些年,后来也逐渐没太在意这事了,而且陛下一直极

为厌恶废帝,所以便是说了这些,陛下也不会高兴,久而久之,这事也没几个人记得了。”

璟奕看了刘福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底瞒了朕什么事。”

刘福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说道:“当年陛下病危之时,昏迷中日日念叨璟王妃,废帝多次派人前去璟王府,请璟王妃前来宫中照顾陛下,可璟王妃却几次不至,无奈之下,废帝只有带着奴才亲自去了璟王妃,将自己最信任的赵德顺留下照顾陛下,可到了璟王府璟王妃却并未出迎,而且当时璟王府除了璟王妃内并没有主事的人,便将废帝和奴才们晾在厅堂中。”

“废帝心焦难耐就带着奴才一路寻到后苑璟王妃的寝室外,却听到异常的声音,废帝和奴才从半掩着的窗缝中看见……看见璟王妃肚大如钵,看样子已有七八个身孕,几个丫鬟婆子正在用布勒那大肚子,似乎想瞒天过海……”

璟奕喝道:“胡说!映秋冰清玉洁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你如此编排一个死去的人,便不怕朕诛你九族吗?!”

刘福抬起眼眸不卑不亢的说道:“刘福跟随陛下多年,刘福又多么贪生怕死,陛下比谁都知道,若非是今日慌乱之中说漏了嘴,刘福绝不可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此事之后,废殿杀人灭口并且不需奴才给陛下透露半句,可却留下了太子殿下的恩人,陛下若真有心得知真相,大可去寻那一个人。”

璟奕沉思了片刻,哑声道:“你继续说……”

刘福似乎是豁出去了,想也不想的说道:“当时废殿十分震怒,想也不想便冲了进去,不一会,奴才听见了两人在里面争吵,废帝虽然是怒到了极致,可却因为陛下当时还在危险之中,并未问罪璟王妃,要求璟王妃打了腹中的胎儿,可璟王妃却不愿意,言语之间对极尽藐视和尖利,平日脾气很好的废帝第一次那么大声的说话,可璟王妃似乎是笃定了废帝不敢对她如何,居然开始大声诅咒谩骂病重的陛下您……”

“璟王妃见提起陛下,废帝便没了声音,更拿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极尽得意,已经开始拿璟王爷的命威胁废帝……其实奴才知道,当璟王妃开始诅咒陛下的时候,废殿便不会放过她了,因为废殿绝不会在陛下身旁留下一丝一毫能威胁陛下性命的人。”

“奴才听见了拔剑的声音,一声沉闷的重物落下,璟王妃那颗精致的脑袋一直滚落在门边,里面传来了丫头婆子的尖叫声,废帝一身鲜血的走了出来,让奴才唤来了侍卫下了旨意,侍卫纷纷提刀冲了进去,不时里面响起了女人濒死的尖叫声。”

璟奕的生生将椅子上的扶手生生掰了下来:“鸿儿呢?鸿儿是怎么回事?”

刘福看了隆帝一眼:“当时废帝十分可怕,但因惦念陛下不愿在璟王府停留,可才走出璟王妃的院落,有一个瘦小的丫头缩头缩脑的站在一棵树后面,探头探脑,极为忐忑不安,当废帝停下脚步看向树后,那面黄肌瘦的丫鬟终于鼓足勇气跑了过来,扑通的跪在了废帝的面前,哀求废帝去救下小王爷鸿乾,那小丫鬟并不知道璟王妃已被斩杀,她整个人几乎是蜷缩在地上拼命磕头却不敢说明原委。”

“奴才随着废帝来到太子殿下的院落时,那个小院子十分破败,院内的植物几乎没有活着的,可门窗却被木条封死了,只在门的最下角留了一个四方的小洞,废帝派人拆开了门,奴才是跟着废帝一起走进去的,阴暗的屋内霉味夹杂着一股恶臭,门边有一个小盘子,里面都是污浊的水,屋内什么家具都没有,一个像孩子又像小动物的东西蜷缩在床脚下,他见人进来似乎受惊了,挣扎着朝床上爬着,屋内的窗户都被木条封住了,光线非常弱,那铁链的声音却如此的刺耳,太子殿下的右脚上挂着一条比他的腿还粗的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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