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青春 之二 (真实之半敛眉)——丁宁
丁宁  发于:2011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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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了兴奋剂常常彻夜彻夜地难眠。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挣扎着爬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蓬乱,面目憔悴。英俊的脸虽然日益显得棱角分明,却是一脸的疲惫一副

大限将至的颓废,衬衫更是皱巴巴地粘在身上不堪入目。
突然可怜起自己,可怜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笑语扬眉而现在为情所困的男人,这个曾经不怕天不怕地而现在一副萎萎缩缩比那个出租车司

机还孬种的男人。

 


何苦?
这是何苦?
秦深的身边有人相伴,而我并非唯一,并非不可替代的吧?
于是心底里涌上来淡淡的苦,伴着涩涩的恨。
我拧开莲蓬头,开到最大,任激流狠狠地撞击我的身体,我还是我,我决定去赴今晚不可知的“夜宴”,我嗤嗤地笑,当年单刀赴会的

关羽是什幺样的心态呢?
虽然我无法和那一代豪杰相比,但历史总是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重现,当年的英雄是命悬一线,而今天的我只不过是情若游丝。

 


当我出门的时候已经和一小时候判若两人。
长长的头发湿湿地向后梳起,我穿着暗蓝色的Armani,深紫色的窄条Kenzo领带在夜风中飘起,我和我的欲望,我和我的狂放一起在夜

的臂弯里翩跹起舞。

 


K.S.是一家大的夜总会,分成众多不同的领域,秦深他们包下的大厅名为“G”——一个暧昧而充满挑逗韵味的字母——事实也证明了

这一点,这是一个Gay
Club,这里的景致奢华,牛仔裤、T-shirt和女人是被明令禁止的。
我暗自庆幸自己换了一身像样的行头,而四处汇聚过来的炽热的目光也让我笑意更深,我知道我的魅力,即使这里是名模明星艺术家的

圣殿。
这里有着讲究过分的摆设和被烛光迷乱的一双双英俊男人的眼睛,恍若置身几百年前的皇宫,这里是夜的贵族欲望的奴隶们的天堂。

 


午夜12点。
鼓点震耳欲聋的响起,灯光闪闪烁烁明明灭灭中将所有的人都打了剪影,只能看见侧面和一个刹那间的轮廓,人群没有方向地折迭着身

体挥舞着双臂晃动着双腿,我步入这一群鬼魅之中,跳无人可匹敌的热舞,闭着眼睛疯狂地甩动头舞动双手,紧挨着我如水蛭一样粘着

我的是一个胖胖的男孩子,淡黑色的皮肤大大的眼睛,他紧跟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重复着我的每一个动作,而我只是冷冷地跳冷冷

地甩他一两眼,他的动作夸张而快乐,并不在乎我的目光,我突然有些感动,为他骄傲的自得其乐的快乐而感动。
舞池中的肢体残破扭曲,舞台上的声音嘶哑尖锐:

 


教我怎幺能不难过
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
我还能够怎幺说 怎幺说都是错
你对我说离开就会解脱
试着自己去生活 试着寻找自我
别再为爱蹉跎

 


秦深的身影印在吧台的边上,很明显和突出,他穿了一身的白,领带被扯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也被解开,隐隐约约让人按耐不禁的性

感,帅气俊美得让人心悸。
他的周围是一些风度翩翩的男子,无不在试图逗他开心,他却端着一杯“Blood Marry”冷冷地旁观着这个世界。

 


教我怎幺能不难过
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
我还能够怎幺做 怎幺做都是错
如果要我把心向你解剖
只要改变这结果 我会说我愿意做
我受够了寂寞

 


我终于停下来,冲胖胖的男孩微笑一下,走到秦深的身边,拨走紧靠着他的一个秃头酷哥,要了一杯天堂鸟,细细的品慢慢的喝。
秦深抽出一支烟,旁边的陈霆很自然很优雅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秦深举起烟向我:“要不要?”
我摇摇头。
于是秦深独自抽烟,不再说一句话,若有所思的神情,隐逸在烟雾中的双眸深邃而迷惘,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又仿佛什幺也看不

破,带着一丝厌倦,一丝颓废,一丝孤独。
我正想和他说话,他却转身面向陈霆耳语了几句什幺,陈霆笑,于是两人交谈起来,秦深也笑,会心的笑放声大笑,谈笑风生甚是得意

的样子,我心中的火腾腾腾一下就窜成了珠穆朗玛峰。

 


就在我快控制不住的时候,秦深突然站起来,说要走赶赴一个约会,他看着我:“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那我走了,尽情的玩吧。”
我猛得跳起来,粗暴地扯住他的手臂:“你让我来我就来,我来了你却要走?半夜三更还有什幺约会?该不是去见情人吧?”

 


秦深震惊地看着我,用那种仿佛不认识我的目光看着我,我瑟缩了一下,明知自己说得过了点,却执拗得收不住口。
他僵持了片刻,却笑起来:“没错!你说的对极了,我正是去约会,去和情人上床、kiss、sex,那又怎样?”
“你——”我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冲动得挥起了拳头。

 


秦深没有躲闪,反而扬起了脸,挑衅地鄙夷地看着我,冷冷清清的双眸,眸中尽是我读不懂的东西——他不是‘他’了,再不是那个痴

痴地抱着我缠着我喋喋不休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的男孩了!
此时的他,虽然仍是一身的纯白,却隐匿在了浓浓的黑色阴影里,迷人的,迫人的,更是气人的他!
拳头在中途硬生生停住,他是秦深,我终究还是舍不得打他一下。

 


秦深转身走了,一瘸一拐的,却挺直的脊梁,没有半分的倾斜,没有丝毫的弯曲。
陈霆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镜片下的目光依然充满着敌意的闪烁。

 


“啊——”我像只受伤的狼一样嚎叫,把酒从头上倾斜而下,酒从头发上流到眼睛里,辣辣的,举起双手,我再次挤身到舞池里,在激

烈的乐曲中疯狂的晃动,从走到右没有规律的颤抖,头发上上下下晃动,水珠溅射飞舞。

 


我喊:“我帅不帅?”
无数的人应和:“帅!帅极了!”
“酷不酷?”
“酷!酷毙了!”
“性不性感?”
“You are very sexy!”
“那好,让我们做爱!”
“做爱!做爱!”

 


我呵呵的笑,疯狂的笑,逐个与他们亲吻,用大腿摩挲他们高昂的欲望,我觉得自己风华绝代倾城无双,我觉得自己像埃及妖后一样美

艳不可方物,我觉得我像秋日的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只是 爱要怎幺说出口
我的心里好难受
如果能将你拥有
我会忍住不让眼泪流
第一次握你的手 指间传来你的温柔
每一次深情眼光的背后
谁知道会有多少愁
多少愁

 


不知疯狂了多久,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开始一件件的撕扯身上的衣服,有几手摸到我的身上,被我一脚踹开,音乐不安而躁动,空气中混

合着男人身上各种诱人的体味和香水的分子。
一个染成金发的小子脱得只剩下白色的袜子,卖力地扭动,一束束蓝的光紫的光射在他裸露的肌肤和勃起的器官上,围绕在他旁边的男

人贪婪的眼光饥渴地舔噬着健壮的胸和臀,他大腿上的汗珠在光影中闪烁,也映着我眼中汹涌澎湃的欲望。
他的目光勾魂摄魄地锁在我身上,我觉得喉咙发干浑身燥热,随便捡了条裤子给他套上,拉着他就朝外走。我们在电梯里迫不及待地接

吻,疯狂的吞噬彼此,他抬起一条腿缠在我的腰间,坚硬的欲望顶得我发疼,我在他的屁股上拍打:“再忍耐会。”
他粗重的喘息,不停地在我的大腿上摩挲,狂热的迷乱的呻吟:“啊……啊……我爱你,爱你,爱死你了!”
炽热的液体随着他的哀鸣濡湿他的裤子我的裤子。
“拷!”我拍他一下,他抬头一笑,露出洁白如玉的牙,我的欲望胀得发疼。

 


我们相互纠缠着踉跄着奔出电梯,走出旋转门,一阵冷风吹来,夹杂着淅沥的小雨打在脸上,我打了个激灵,迷醉狂乱的神志突然清醒

,然后——看到在大厅的圆柱后伫立着的秦深。
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我甩开挂在身上的小子跑过去,一把抱住他:“你在干什幺?!”

 


秦深推开我,死死地盯着我,原来燃烧着的美丽的蓝眸如今一片死灰,他高高的扬起手,狠狠地甩我一记耳光。
我怔怔地站着,惊愕恐慌地看着泪水从他绝望的眼中滚滚而下,他颤抖着跪倒在地,嘶哑着吼:“你他妈真是混蛋!混蛋……”

 

 

“哟,这是怎么了?”穿白色袜子的小子施施然走过来问。
“不关你的事,滚开!”我冲他吼,其实是对着轻易就陷入欲望旋涡的自己发脾气,秦深打得没错,骂得也没错,我混蛋,我真他妈是

个地地道道的不知羞耻毫无节操的混蛋。
白袜小子白了我们两眼,耸了耸肩又施施然走了,秦深依然跪倒地上,脸色苍白,眼神凄怆。

 


我抱住他,搂住他,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我嘶哑地呻吟:“秦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别再让我们互相折磨了好不好?我

已经读不懂你的眼神,可我相信你的心,那颗曾为我燃烧的心一定还刻着我的名字,就像我的心里也刻着你的影子一样,秦深,告诉我

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这样的悲伤?我来找你你不高兴吗?秦深,你看着我──我没变!我一直都没变!你要记着,不管世事如何沧桑,

不管风云如何突变,You are my first,you are my last!”

 


他沉默着,僵立着,最后慢慢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我:“You are my first,you are my last?”
我点点头:“You are my first,you are my last!forever,forever, forever……”
“认真的?”
“认真的!”
他看着我,仿佛遥望了一个世纪之久,然后终于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放声大哭,惊天动地的哭,泪水拼命地往外涌,仿佛决堤的洪水。
我手足无措,只能回抱住他,使劲地,我摩挲着他的背,无力地说:“你别哭你别哭。”可是我觉得自己也酸酸的,心里很多很多的东

西向外翻涌。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伸手招了一辆的士,奔向我暂居的旅馆。
凌晨两点的街道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暗夜中闪烁的灯火点缀着一地的凄冷,我们在这座天涯海角的城市里飞驰,在一个又一个激流旋涡

中沉浮,内心却期盼着那一瞬的沉淀。

 


秦深的右脚行动不便,身体更是冰得惊人,我想直接把他送到浴室洗澡,他却一头栽在床上,我要去为他取毛巾,他又一把拽住我的手

,大大的眼睛里充满忧伤:“别再离开我。”
我眼睛一酸,却微笑着安抚他明显惶惑不安的神经:“不会的。”
他拉着我的手探进他的衬衫里,触手所及是火热滚烫的肌肤,那热仿佛要把我烧毁一样,他低低地叹息:“我喜欢你的抚摸,也喜欢你

的怀抱。”

 


我再也忍耐不住,猛地压在他身上,双手发狂地在他的身体上下摩挲穿梭游弋,我的唇印满他的每一寸肌肤,从头发到脚趾,从前胸到

后背一路下去再一路回来,依然没变的,是淡淡的奶味,没有被任何一种拙劣的或者高级的香水所糟蹋的只属于“秦深”的味道。
可是这种纯纯的味道只会愈加刺激我疯狂的神经,我在上面咬,控制不住的冲动,他的身体颤抖着,却没有任何的抗拒,当我的唇顺着

他的身体下滑时,我感觉整个人都在从高空下坠,他已经硬的不行了。

 


我的血液沸腾,避开他的欲望,重新滑上去,吻他,他伸手抱住我的脸,我们的舌尖纠缠,碰撞着撕杀,推来攘去就像真的SEX一样,

他挺起腰在我的身体上摩擦,撕扯着我的衣裳,当我们的肌肤终于赤裸裸的交迭,一种等候千年的火种顿时熊熊燃烧,一种莫大的幸福

让我泪落如雨。
“我爱你我爱你!”我在激烈的拥抱中怒吼着,达到顶峰的刹那,暌违三年之久的我终于重新回到了天堂。

 


静静地拥抱着,享受着欢爱后的余波,突然想起他的扭伤,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脚还痛吗?”
他微微摇头,还是闭着眼,似乎不愿意说话,把头枕在我的肩上,掩藏的像只鸵鸟一样才小小声地说:“可是屁股好痛。”
“嘎?”我被他一句话噎住,却满心的愉悦,因为太过激动忙乱,几乎没有什么前戏和准备工作,而相隔了三年,他那里还紧窒如处子

,我知道我不该在乎这些,可是这个发现却着实让我High到顶点,我的人儿还是我的,完完整整的属于我,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骄傲与

自豪的?

 


“那我帮你揉揉。”我坏笑着,伸手探到他的私密处,他轻声地叫,扭动着身体闪躲:“流氓!流氓!”
我放声大笑,还记得以前他也曾这样骂过我,在他撒娇的时候开怀而笑的时候,他会咬牙切齿地说:“韩玺你丫流氓!流氓流氓臭流氓

!”
我揽紧他的腰,在他的头发中嗅着,轻轻地叹息:“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想流氓你,为了这一刻我整整等了三年。”
他不再吭声,我拍拍他的头:“去洗澡吧。”

 


我走进浴室放水,他跟了进来,看着镜子中的我们,两个很帅气的男人(或者说大男孩),一丝不挂,仿佛在最初的伊甸园,以最纯洁

的稚子之姿享受着天父赐予的一切,也忍受着他降罪的一切。
我进入浴缸试试水温,然后拉着他的手进来,抱在怀里,他扭过头来和我接吻,很轻很慢很温柔,却让我心神俱醉,我伸出舌尖在他的

唇上慢慢地舔,他轻轻地笑,也伸出舌与我在空中交合,我圈起他的唇吻他的舌尖,他的手再次触到他的欲望勃起。
我咬着他的耳垂:“喜欢吗?”

 


他轻轻地点头,细碎的颤抖,我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发上的水珠滴在他的脸上,他有一张那么英俊,比以前更加俊美的让人销魂蚀魄的

魔力的脸,让我的心为之颤抖。
我们在水中激战,直到那些水被溅射出去,他仰着头,喉头在柔和的光晕中诱惑着我,我咬上去,像吸血鬼一样的,他的手指陷入我的

皮肤,他说:“我要我要我还要……”

 


清晨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从薄纱织就的窗帘透进来,他还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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