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穿越)第三部 上——Mephistopheles
Mephistopheles  发于:2011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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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他眼里的流光中参杂着什么,但我十分清楚,他似乎很惊讶我的镇定,片刻之后,他斜眼望过,缓缓道来:“有些东西无关紧要

,就算你现在明白了也没什么太多价值,你可能一直想知道当夜吴碾为何要找你,其实当晚我与吴碾打赌猜测你的长相,他为了证实自

己便中途归去证实,当然,他身边的那个贴身小厮也神色慌张地悄悄跟了过去。之后吴碾一人匆匆赶回,他换了身衣服,神情略显紧张

,随后他便招手要酒,这对从不喝酒的他来说,真是怪异十分。”

说道这里,他转头:“而这些你也都猜出谜底,我便不再多言,我知道你对吴碾为何要加害燕信一事十分在意,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不

仅仅是因为燕信知道的东西,这对吴碾来说,无足轻重。归元帮帮主自是掌握帮内大权,但其实掌管钱财人事的权力都在燕信身上,也

许是姬无欢愧疚使然,所以他甚至将帮主之印都一并交予燕信掌管,直至姬无欢死去,吴碾继任在即也不见燕信将帮主之印给他,便心

情急躁,因为缺少了那样东西,便是少了作为帮主的凭证。”

帮主之印……

“依照燕信所言,姬无欢是被吴碾以奸计害死,那么他自然不会将帮主之印给他,反而处处与其针锋相对,甚至想要杀了吴碾,这吴碾

本也是阴狠之人,他在之前不过是个黑帮混混,狡诈贪婪,他的目的就是权力,而燕信的存在早就是他的一大阻碍。燕信虽说谨慎小心

,可太感情用事,被人抓住痛脚,导致如今境况。”

没错,起初吴碾可能还不想这么快铲除燕信,可燕信却忍不住下了杀手,才给了对方这么好的机会铲除自己。

先不想那么多,有关于帮主之印,似乎在我与萧北辰进总舵那晚,那个憋气少年便毫不犹豫地跑去偷了这东西,说是要让归元帮丢脸。

这么说……

迫不及待想要唤醒少年,抬手拉他,可这只是枉费力气,我哪里拉得动睡得沉沉的他,扯拽一番后,那小子仍岿然不动,我只得无力瘫

坐一旁,带着埋怨的口气呢喃:“不会喝酒就不要喝这么多,年纪轻轻就这么好酒,臭小鬼。”

“你这个笨蛋……”少年磨牙,开始说梦话,“什么东西都乱吃,撑着了吧……”说完,少年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

自顾发什么梦?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看你这表情就气人。

刚想继续叫醒萧北辰,岂不料,突然的,对面一直在喝酒的男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扣得很紧。

此刻,他望着我,原本冰冷的目光中涌出的全部是恨意,但他不说话,甚至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

醉了么。

一股强烈的阳气从他的手心传来,我根本控制不住,为了制止自己吸走他的气息,所以我用力推拒着他的手:“公孙公子,你喝醉了。

而他还给我的,是一抹冷笑,深入脊髓的寒冷,仿佛可以将我灵魂抽离身体,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一把钳制住我的下巴:“喝醉?以

前我总是希望自己喝醉,这样就不用再看见你,可每当我喝醉的时候,你依旧会出现在我面前,就像现在这样,那么真实,那么让我痛

苦。”

多少年前,你也是这样。

“既然如此,那何不放手,放手就再也见不到,也不会再痛苦。”淡淡的,我抬头,望着他眼里那抹再熟悉不过的目光,天底下,只有

一个人会这样看着我。

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融入冰冷身躯,渐渐的,身体也缓和起来,我知道该让他放手,可这个男人,就如同以前,抓紧了,至死都不会

放开。

他望了我很久很久,眼神怨恨以及渴求,像极当初悲戚地呼唤,随后,他放松扼在我下巴的手,转而拥我入怀,还来不及挣扎,那股炽

热而完全的气息已经将我完全覆盖。

他缓缓低头,想亲我,但我挡住了他的渐渐靠近的唇,轻轻摇头:“我不想这样,你还是放手吧。”

愤怒的,男人强行拉开我的手:“你没有资格阻止我。”

谁有资格。

轻易拉开他脸上的假面具,他并不阻挡我,然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那张原本平淡无奇的脸皮之下,我熟悉的,一张还是这么俊美邪肆

的面容,相比以前成熟冰冷不少,而唯独一直没有改变的,就是他凝视着我的目光。

从一开始就认出来你的目光,就像你第一眼就发现我是我一样,我并不害怕你认出我,也并不想逃避你,只是互相选择淡然会比较好,

毕竟我伤害过你,你也伤害过我。

你索求的,我给不了。

微微抽动自己的手腕,尽管在他怀里感觉很舒服,弥漫于周身的温热气息令我开始不舍。在他怀里,我控制不了自己。或许是太温暖,

温暖到有种幸福的错觉,所以情不自禁吸走他身上的生命气息。

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必须远离这种失控状态,所以推开那双手臂,所以一直在拒绝,所以他很愤怒。

眸中恨意越聚越浓,他不顾一切地扼住我的喉咙,似乎这样能够杀死我一般。而我早已死去,又怎么会惧怕死亡。

“尚临……”萧北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摇摇晃晃地身体表明他还醉着,只是看见我在一旁,便可劲揪住我衣服,“我头好晕……

我们回去吧……”

点点头,我和颜悦色地冲对面的男人说:“如此,还请放手吧,公孙公子。”

没有任何表情的,现在作为公孙惠的他,缓缓松开了手,于是我立即抽身走到半醒半醉的少年身边,慢慢扶起他,直至离去,我都没有

再回头。

既然一开始就装作不相识,那就这样继续吧,选择你的理性,选择你的冷静。

少年还未到房间就已经吐得七荤八素,不过意识倒是清醒了许多,在我给他喝下解酒茶之后,他终于是恢复常态,尽管身体还是有些软

,可也不再胡言乱语。

看他这模样,我忍不住戏谑道:“方才还醉得跟头死猪一样,怎么推都推不醒,我还说就这样把你丢在那里算了。”

萧北辰听我这么一说,有些着急:“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刚才我听见你叫唤,我就醒来找你,要是你真的把我丢下,我可真的生气了。

还真的生气,难道你还要将一只鬼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么。

好笑地问:“我刚才什么时候叫唤你了?”

有些头痛,少年不住拍拍头,说道:“不知道,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可是突然就听见你的声音,好像很难过,所以我就四处寻找,然后

就在这里了……”

“那是你做梦。”听见我的声音就来找我,你这小子还算是有良心。

闭上双眼,他一个人在呢喃:“原来是做梦……是梦就好,我梦见你被人扼住喉咙差点死掉……还好是梦……”

说着说着,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顺手拿起被子其他盖上,我则静静坐回自己的位置,感受空寂而漆黑的崇高,它许我一刻安静,同样

的,心中隐隐泛出的伤感亦是如陈年老酒,愈加浓烈。

梦么。

点点滴滴,时光流逝在已经死去的人的身边,明明没有呼吸却觉得苦涩哽咽,明明没有眼泪却发觉双眼渐红。

默默,笑着。

那之后,那个男人再没有出现过。

七日过去,据萧北辰出外打探,三日后吴碾将再次举行继任大典,而闻此消息,刚刚伤愈的燕信变得焦躁不已。

尽管告知他现在去找吴碾,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了姬无欢,况且他燕信如今成了归元帮叛逃之徒,这样贸然前去,对他是百害而

无一利。

可他依然立即起身,不顾劝阻而一意孤行:“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当上帮主,否则至死我都无法面对无欢……你们说我感情用事也

好,说我冲动也罢,我只想尽自己全部,直面这一切。”

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俗话说得好,舍命陪君子,尤其是不要命的君子。

9.扭转

天下英雄面前,被指畏罪潜逃的燕信突然归来,本就惊煞众人,再后来,其一开口便是新任帮主吴碾杀害前任帮主姬无欢的悚人消息,

更是使我们成为了众人焦点,而向上望去,吴碾不以为然的表情更为我们的贸然徒增几许玩笑意味。

“燕信,”吴碾声音缓和,倒是没出乎我意料,“一个意图谋害新任帮主的叛徒的话,你认为究竟有多少人会相信?”

如我料想的一样,吴碾根本不害怕燕信搬出姬无欢之事,而接下来,吴碾更借此发挥,他盯着站在最前方的跛脚男人,笑道:“燕信,

且莫说你方才一番言论的真假,倒与其说我,你的嫌疑若非更大呢?众所周知你的跛脚是姬帮主所为,试问换做一个普通人怎能不怨不

恨地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以常人目光来看,是不是很不正常呢?那我是否也可猜测,你口中害死姬帮主的凶手,其实就是燕信你自己。

覆手背后,好似玩笑样的谈论,言辞之中无不带着一股嘲讽意味,换个方面来看,吴碾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勇谋之士,论心性,他确比

燕信适合当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

帮中几乎无人知晓燕信和姬无欢的关系,所以吴碾此言一出,不止归元帮众,就连来参加大典的各方英雄也是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趁此良机,吴碾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潜伏在姬帮主身边多年,可谓费尽心机,姬帮主对你有愧疚,所以将帮中重要事务都给你

看管,你自然以为大权在握,趁着时机成熟便将姬帮主害死,想自立为帮主,可不曾想棋着险招,幸而上天助我,让我早一步戳穿你的

假面具,否则我早成你阴谋下的亡魂!”

好一出贼喊捉贼。

周围人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口中尽是难耐的污言秽语,叫骂声不绝。

萧北辰是个急躁之人,见吴碾将燕信说得满脸惨白,四周人群不断起哄,便挺身上前,怒颜相向:“你不要胡说八道,若是那样,你又

何苦心机夜半派人来刺杀燕帮主,明明是你心里有鬼!”

不惊的,依然保持着淡然的表情:“萧舵主,想不到你竟然与燕信狼狈为奸,原来当晚暗暗助他逃走的人就是你……”随后他看到了我

,“还有你身边的贴身小厮……燕信究竟许你们什么好处,竟让你们连武林道义廉耻之心都没有了?”

居然扯到武林道义,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少年气急,我立即拉住冲动想上前的萧北辰,他不满地回头望我,而我回他一记宽心的微笑。

贸然前来就是这种后果,我担心的情况果然发生了,现在场面处于一边倒的状态,燕信早已被气到语塞,而我们有幸成为众矢之的,处

在人山人海之中,围观者无不举刃相向,而上方吴碾,他摆出悠闲姿势,等着我们这边束手就擒。

围绕着的人群密密麻麻,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明显的,根本就毫无退路而言。

本无对错之言的争斗,我却想帮帮身边这个满脸惨白的男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果命中注定得失有数,如果注定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我就靠自己扭转天意,经历过这么多,我自然清楚苍天根本不会为了自己改变天数。

我常想,为何自己的命运要靠陷苍生于水火而不管不顾的苍天,命不公平,轮回也一样,谁告诉你下辈子你就会逃得开上辈子的孽债,

生生世世受苦的苍生,为何不能逆天而行。

不信天命,自我再度苏醒那天,我就决定命理由我定,自己决定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自己决定自己是否要活下去。并非我性情急躁,目

光狭隘,这只说明,我学着如何反抗。

“且慢。”

所以,不论好坏,我亦要豁出去。

本来站在后面沉默着的我一出声,那些视线便统统集中在我身上,吴碾亦玩味地望着我,似乎想看看我会说出什么话来,而我缓步上前

,微微作揖:“据吴帮主所言,燕信曾经加害于你,不知可有证据?”

“大胆!区区小厮,怎能用这等口气与帮主说话?!”身边的人开始责备我。

吴碾微微一笑,倒不介意:“自是证据确凿,不然小文你何以认为我能安然无恙逃过燕信的杀手?”

或许惊疑与我之间客气的谈话态度,他人不免多看了我几眼,包括燕信,在他眼神里闪烁着的,绝对不是信任的目光。

不免于心中叹了口气。

你莫不是想孤军奋战至底?

燕信,你之前不信我,我大可理解,毕竟我们本无交集,宛如陌路之人,若非这件事,我们不可能会站在一起,而我也不会站在你的身

前,为你开口说话。但是,现如今我们处在同样的境况,你这抹怀疑的眼神,换做他人可能早已弃你远去。谨慎是好,可你却不会见好

就收,为人太过死板。

可想而知,你这样的性格是多么招人恨,不懂得伸屈的骨头倒是像镇守边关的将士,世道里谄媚逢迎的人太多,唯独缺少几个谨慎刚直

的君子,相较起来,却是凸显你的难得。

不过,世上识货的人跟大漠里的雨滴一样稀少。

正应了那句话,士为知己者死,从你身上,我可以看出,当年姬无欢是怎样为你挡去那些刺芒,使你得以保留这份心性。

因为,他懂你性子中最珍贵的部分,他可能比你还要珍惜你的这份顽固与谨慎,他甚至可以将自己的信任全部托付与你。尽管他死了,

可你至少算拥有过一份完完全全的情感,清淡如水,毫不做作,全心全意。

幽幽回神,吴碾那厢已经早有准备,开始当所有人的面一一数落燕信的罪状,企图让燕信毫无翻身之机。从施放迷香的香炉,到从燕信

房内找出这种难寻的迷香,再寻到当日施放迷香的出处,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企图趁昏迷之后杀死吴碾而反殁的李一身上搜出的带有

燕信信物的凭证,这些虽说微小却关键的证据,似乎完全决定了燕信的命运。

霎时间,鄙夷的眼光如刀刺般传来,而我站在最前面,毫无畏惧。想当年千军万马视我为叛徒,我都不怕,今天亦绝不会害怕。

盯着吴碾,我诡异地笑了笑。

自古以来不乏诡辩之人,纵然是真相,我亦可以扭转乾坤。

“吴帮主,”我抬头,“若我没记错,当夜你可曾找过我?”

似乎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觉得这件事是他与公孙惠之间的打赌,并未关系到整件事,所以吴碾疑惑地望着我,点头,他没有否认。

淡笑。

没有否认就好。

“其一,按照吴帮主所言,当夜燕帮主曾在你房内安置迷香,但不要忘记,当日吴帮主曾经于子时左右找过我,照理说身处房内的我亦

应当当场昏迷,而我却没有,这么说的话,大家是否可以理解那个迷香根本就是吴帮主故弄玄虚栽赃嫁祸之物?”这是当然的,身为鬼

的我,怎么可能会被迷香迷倒。

虽然吴碾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我还是看出他眼里的细微波澜,没给他机会反驳,我又继续:“况且,当初吴帮主你易容成李一,虽说是

为了害怕燕信加害于你,可仔细想想你这样做却是违背常理,如果早有证据的话,你又何必弄出这一番假象来糊弄大家?是不是可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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