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穿越)第三部 上——Mephistopheles
Mephistopheles  发于:2011年03月20日

关灯
护眼

同寻常的厉害关系,这么猜想也许有点捕风捉影,但是我想其中也不无道理可言,燕信,如果你能告诉我一切的话。”

不知为什么,对面这个人给我一种奇特的感觉,他做这些事虽然看上去很是奇怪,但我在想明白之后,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尽管,我不

清楚缘由。

燕信心中对我们还有不信任,他蹙额的表情,默默低首,谨慎而小心的眉宇间不时露出被隐忍深藏于心中的悲伤,他思量片刻,抬起头

,目光坚决而露出一丝阴狠:“之后,我要你们帮我。”

说得这么不让人拒绝呢。

萧北辰没多做考虑,直直摇头,挡在我身前,原本我以为他又犯冲动,结果却是,这个臭小鬼摆出苦恼的表情,他说:“争来争去真的

很麻烦,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或许真的是身不由己,但是去害人就是不对的,我可以帮你,但是不会去替你害人。”

顺手攀住他的肩,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立即又用困惑的表情望过来,我笑而不答,心中觉得感慨而骄傲。

臭小鬼,你真的比我想象的优秀很多。

同样被这个单纯的话语震撼到的,还有脸色微微发白的燕信,他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停了很久很久,最后竟不觉出口唤道:“无欢……”

无欢。

浓重在他眼中的悲哀渐渐化成怒火,由心而上的悲凉,指尖紧抠着破败草芥,他幽幽垂首,仿佛呓语般的。

姬无欢,燕信。

生命中注定的敌人,同样也是命定的爱人。

从小争到大,从小对抗到大,似乎在彼此生命之中画上了浓厚重彩的一笔,惺惺相惜却又谁也不肯认输。若非姬无欢无意废了燕信的腿

,恐怕他们可能就要这样一直争斗下去。无人理解的,本该恨姬无欢的燕信却出乎意料的以一种淡然的态度原谅了他,而且还毫无怨言

留在姬无欢身边,替他打理帮中之事。

他们看似平淡,却又有一条名为信任的羁绊相互联系着,无论何人说燕信不怀好意,姬无欢统统不予理会,甚至更会反驳回去。

本该平常的生活,却随着姬无欢的死而被打破。燕信没有崩溃,反而顽强地支撑住了归元帮,但是当每个人都以为姬无欢是因为武林大

会失败抑郁而死的时候,燕信敏锐地发觉姬无欢床榻上绫绣软枕里的似乎被人参杂了什么东西,仔细一查探,结果却在其中发现一些不

易觉察的粉末。

那是剧毒“紫醉”的原料紫魅草碾成的粉末,曾经亲眼见过吸食过量“紫醉”而腐化成水的尸体,也从温玥口中得知紫魅草强烈而令人

生寒的作用,但我也知道,少量的紫魅草只会让人昏昏欲睡,给以一种虚弱的假象,潜移默化后,久而久之,那个人便会在熟睡中死去

,像极郁卒的模样。

而那个软枕,是吴碾送给姬无欢的。

吴碾表面上愚钝,其实脑袋十分精明,他从一个小小帮派首领爬到香主地位,不过用了三年时间,除了表面功夫做得极好,他也在暗地

里害死了很多与其意见不合的人。自从姬无欢于武林大会上败兴而归,吴碾便在私底下散布谣言,燕信无意听见那些窃窃私语,便暗地

追查遥远来源,最后查到吴碾,起初他也不相信平日爽朗的吴碾会如此两面三刀,但姬无欢死去之后,吴碾对帮主之位的觊觎之心才渐

渐浮出水面,他开始极力推动帮中斗争,一边对燕信暗暗施加压力,一边起事致使帮中选新帮主的呼声越来越高。

这次出事,吴碾自然十分清楚幕后作俑者,他也大概猜得到为何燕信要这么对付他,所以他将计就计,易容成李一,停留在总舵伺机寻

找燕信害他的证据,也顺便暗地考虑如何杀了燕信。

吴碾这么想让燕信死,想必燕信一定知道什么事情,否则他不可能会一边暗下毒手要杀燕信,一边以为杀死燕信之后又聚众装模作样地

寻找他。毕竟,首先是燕信想要杀了他,只要光明正大地摆出证据,燕信定也绝不好过,可吴碾最后竟然选择潜伏如此之久,恐怕这其

中定有不能令他就这样出来的理由。

而这一切,如今看来,也只能说明吴碾欲盖弥彰,本来不能说明是他加害姬无欢的推测,他却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就是凶手,真是聪

明反被聪明误。

“本来我也有怀疑吴碾没死,但是无奈一直找不到证据。”他望着我,微微点头,“能从蛛丝马迹推测出真相,此等细致玲珑,你绝对

不是普通人。”

淡然的笑了笑。

万物皆有灵,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我当然也是芸芸众生一员,我是苍生中的普通,亦是自己的独特。

一直衬头细听的少年终于放下手,望我身边凑了凑,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样,是要送燕帮主回去么?”

“回去?”燕信苦涩摇头,“方才吴碾几人现身,寻物不成,明显是要置我于死地,如今恐怕总舵内已经全是他的人了,回去岂不是自

投罗网。”

寻物?

难道吴碾还有什么东西想要?

而还未等我张口说话,一阵清朗的笑声便由门外传了进来,门被倏尔打开,步履轻快的公孙惠神态自若,面露微笑:“各位真是让在下

好找呢。”

待他走进门来,萧北辰立即警惕地挡在我们前面,冲着对面笑容满面的男子喝道:“找我们做甚?!”

“自然是因为燕帮主杀人行迹败露,起死回生的吴碾吴帮主正派人四处寻找畏罪潜逃的燕帮主。”随后,公孙惠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当然,归元帮不关我事,我只是好奇地出来找找罢了。”

“畏罪潜逃么……”燕信冷笑。

没有多想,我立即起身,走到公孙惠面前:“既然依公孙公子所言,公子出现在这里只是好奇之举,那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转身望着燕信和萧北辰,如果真如公孙惠所言,吴碾真的回来要捉拿燕信,那他肯定是成竹在胸,并不知道燕信还活着,如果是这样的

话,我们必须先将燕信隐匿起来,恰当的时候,给得意之人一个出其不意。

不得不叹气,淌了这趟浑水,就不容易出来。可我十分想帮燕信,或许是他言辞中的那丝坚决,让我似乎看到曾经的自己,只不过与我

不同的,他敢去面对伤痛,而我选择逃避,所以原谅自己偶尔的冲动,也不是不可以。

抬起手,轻轻触碰着我的下巴,公孙惠面无表情,瞳孔中倒映着我的模样,好似从一开始就印在其中似的,缓缓流露出一股热流,通过

他的指尖传给我,温暖无比,而相反的,语气稍冷,他问我:“你凭什么让我帮你。”

面对他的问题,我亦没有退缩,直视他的眼,我听到自己充斥着坚定的声音:“因为,你想帮我。”

8.非梦

知道公孙惠来头不小,可不曾想公孙惠竟然这么有钱,连泷城五里之外的“如徯山庄”都是他的产业。

苦笑一番。

他的话,当然要什么有什么,我怎么会想这种傻问题。

这一夜过得很安稳,至少对萧北辰来说是这样的。时不时看看那张沉入睡眠的少年的安详脸庞,我笑得很平静,望着窗外,从未得以睡

眠的我不禁思索着今日燕信说的话。

想要的东西。

吴碾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他加害于姬无欢的东西?可是要有这个东西,燕信早该拿出来指证吴碾,何必要等到万事休矣的时候才拿出来。

想不通。

似是非是之间,仅光靠自己猜测是想不出来的,所谓劳逸结合,偶尔也要让自己做一些省力的活,例如,去询问知道内情的他人。

当然,正值深夜,燕信身受重伤,我不便打扰,况且就算我询问了,燕信愿不愿意回答也是一回事。从他眼神中,我看出他不是很信任

我,若非为逃开吴碾的耳目,也不必将一切都告知与我,毕竟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个重要的秘密。

人之常情。

怀疑与信任本就是相辅相成,人都是眼目色相而惧怕伤害的,世间逢场作戏的假象比比皆是,谁又能毫无阻拦地闯入他人壁垒森严的心

灵。

这时,突然闯进我脑海的,他的名字,公孙惠。

他既然自诩是姬无欢的朋友,那么一定知晓许多我尚未清明的事情。抑或他并不是姬无欢的朋友,但我相信他也一定明白个中因果。

为何我会如此猜想?第一,姬无欢死了,他的表现却不是很难过,甚至有些无所谓。再次,令人生疑的,就是明显的就是要夺权的吴碾

的表现,想想本该拥有所有的他,却为了姬无欢的朋友在继任前夜赴约喝酒,若说二人一见如故也并非不可,但依公孙惠的性子,他根

本就是一只冷血笑面的老虎,他身边一个贴身小厮都没有,就表明他内心根本不会相信任何人,我想吴碾不可能不清楚这点。

这就说明,公孙惠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个知晓一切的旁观者,而他此番前来寻我们,虽然不知目的,可也的确觉察不出有任何恶意,

只不过,他也绝对不可能会自愿帮我们便是了。

可他,究竟为了什么。

望见院内空旷得很,几乎没有见到什么人,甚至连巡夜的下人都没有,我有些奇怪,于是趁着空闲的时刻,侵染着如洗月色于附近略微

游荡。

人说这如徯山庄乃江南一大景致,堪比凤京皇城。总以为世人传闻常有偏异,不料今日步行于其间,才觉精致华丽。

远望四周亭台楼阁,若是白天到来,定是金碧辉煌,碧湖小榭,莺莺翠翠,而夜半也可长风伴影,透月游行,春凝娉婷,花香四溢,残

香缭绕,美不胜收。然而,令我驻足的,是前方灿烂而寂寞怒放着的一片嫣红,月光倾泻在其花枝上,令人不住神往,缓手抚上,就好

像不断重复着某一刻的轮回,欢喜的,落寞的。

如果真的让人黯然收手,想必这一生也只剩后悔而言,而不放手的,就如同现在指尖碰触的海棠花,苦味杂陈,它象征着苦涩的情感,

无论道路再难前行,人们也要翻山越岭,穷尽毕生,尽管最后为的只是那一杯饮鸩止渴的毒药。

倒底是愚蠢,还是聪明。

大概,只有自己知道。

玩赏一会儿后,肩膀突然给人用力拍打了一下,猛地回头,发现那人竟是本已睡熟的萧北辰,傻乎乎的顶着一副困觉的模样,他说:“

刚刚没见你,还以为你要去哪里,现在外面不安全,你还是不要乱跑了。”

说得头头是道的,一边说,他伸手拽过我,一把拖走,动作流畅顺利,一气呵成。

这个少年看上去虎头虎脑,却心地善良,正义感及对事物的喜善好恶感都极强,虽然有时候会让人生气不已,但更多的,是被其质朴无

华的话语与眼神感染。

且说当初寒都分舵之时,我就知道被萧北辰杀死的王廷是个狡诈贪婪之徒,王廷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帮众感受,与大漠马贼狼狈为奸

,抢夺过往商旅的财物,甚至还将人残忍杀害,如此这般,百姓怨声载道,那帮乌合之众却愈加厉害,弄得寒山分舵一时之间是乌烟瘴

气。而作为分舵主,萧北辰不得不听令与他,可少年骨子里却怨恨倍增,结果在一次任务之前,少年愤然转头离去,才导致之后的种种

因缘际会。

想到这里,我不禁拉停了他的脚步,待他疑惑回头,我问:“我是自愿帮他,也不清楚以后会怎样发展,我拿捏不准结局,可能成功也

可能失败,你本与这件事无关,其实还是可以回去的,无论之后如何,至少也不必淌这浑水。”

纵观整件事,萧北辰是因为好奇才来关注,对方是掌管着天下第一大帮的主儿,而我不想这个傻乎乎的无辜小子跟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

,好说人家至少之前也是个分舵主,阳关大道好走,何必跟我们过独木桥。

少年听我一说,竟大力摇头,尽管年岁尚小,可眼神执着而坚毅,他对我说:“这不是浑水不浑水的事情,我既然知道一切真相,当然

不会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做人哪能为了安逸而对正义之事畏首畏尾,就算我愿意,我爹我娘,还有义父在天上也会骂死我的。”

想不到你还是孝子。

没等我说话,少年已经扯着我继续前行,而背对着我,尽管逆风,我还是清楚地听见他口中的低语:“况且你不是也掺了进来,我怎么

可以丢下你一个人离开……”

不会丢下我么。

真是个傻小子,万一我丢下你,你可怎么办。

夜未央,春风不寒。

正当轻飘着身体跟少年回去之时,却不想迎面碰见公孙惠,他紧紧盯着少年抓住我的手,脸色凝重,眸子中飘出一丝丝极度愤怒的火光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话语出人意料的温和,只见他稍稍颔首,看似有礼地冲我们说道:“二位深夜未眠,赏月弄花,倒也是个兴致

,不知可否赏个脸,与我房内一同酌饮几杯?”

萧北辰自是答应了,而我却不怎么情愿,可没办法,只好跟萧北辰随着公孙惠一同前去,谁知才几杯酒下肚,萧北辰便醉得稀里糊涂不

省人事,无论我怎么推他,这小子都跟死猪般胡乱哼哼。

莫不是你要我背你回去?

与这边相反的,对面的公孙惠倒是平静许多,脸上甚至一点儿醉意都没有,他又自顾斟酌一杯,放下酒杯,抬眼注视着我。

那抹目光从一开始就那么熟悉,熟悉到我不敢承认,但可能又是太熟悉,所以我才能轻易看到他心中思量的好坏。我自不是大罗神仙,

若非我对他熟悉,也许我也不可能会轻易拜托一个见面不过数次,猜不透心思的陌生人。不过,被人目光直直注视的感觉也实在怪异,

所以我尽量保持沉默,甚至连酒杯都没碰过。

兀自叹息着,相持不下的沉默被拂过树梢的风声打破,我笑了笑,环视四周简朴摆设,说道:“上次在泷城总舵,我就发现公子喜欢简

单雅致的东西,可我听说一般有钱人都喜欢附庸风雅,弄些看似高雅的物饰放在客厅里,不过,难得见房间内也如此素雅,看来公子确

是一个儒雅之士。”

客气的开场能带来好的谈话氛围,纵使再难缠的对手,也断然不会沉默不语,四目对视,对面的男子淡然答道:“我并非儒雅,只是讨

厌那些繁杂陈乱的东西罢了。”

“确实如此。”我点头应和,“公子聪慧过人,那些繁杂之事定然纷扰不到,况且公子目光尖锐,竟能一早看出所有事情的端倪,令我

不得不佩服万分。”

“你想知道什么。”他问。

直接的,毫不拐弯抹角的语气倒令我有些尴尬,却也免了我费口舌的麻烦,然后我缓了缓情绪,了当直接地问:“我想请问公子,姬帮

主之死与公子有何关系。”

笑出声,他再为自己斟了杯酒:“你的问题很奇怪,却也聪明,我不回答你则说明我心中有鬼,回答了你倒是说明自己与姬无欢的死有

关系,这样你便能畅所欲问,而我也只能为了辩解无罪而据实回答。”

看出我心中所想,真不愧是他。

跟聪明人谈话就是容易,没做多想,我翘起嘴角,缓声说道:“所以我相信,公子会告诉我你知晓的所有。”

他人没有义务平白无故告诉你一切,而且,即便他说了,也很少有人说实话,只有在稍稍强压的状态下,受到压力的人才会说出实情,

这就好比人家常说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