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问并不代表我不会去找。
尽管一大早被主人又灌着喝下一碗甜甜的东西,使得头昏脑胀,但我还是勉强支撑住了,等到主人开门离去,我便也跟着打开门,摇摇
晃晃地走了出去。
眼前的东西在瞬间统统变成了一堆杂乱景象,缭乱纷飞,就连在一旁的窗口也是不停地在打圈圈,我恍惚了一阵,身形东倒西歪,却突
然被人从身后扶住了。
根本看不清来人,我只张口,呼唤着我寻找的人的名字:“小宇……”
“小宇……”他重复着我,而他的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猛地将我转身,那人让我面对着他。
景象再也不清晰,我连眼前人的长相都没看得清楚,浑身上下只觉得甜腻的滋味蔓延在口腔,鼻腔中亦全数散漫着那股味道,令人晕眩
。
然后,歪倒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终于昏厥过去。
……
缓缓睁眼,最先入眼看到的,是一双瞪得老大微嚼水痕的水墨色眸子。
水墨色,好像在梦中见过这个颜色。
焦急的眉宇在见我苏醒后终于得以微微舒展开来,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他抱在怀中,而仰望四周,这里好像是白色宫殿的某个偏
僻阴湿的角落。
“子文。”轻声的,他叫道,声音微颤。
子文。
不解地望过他,我问:“你是谁。”
34.男子
渐渐恢复神智的我不喜欢被陌生人这么抱着,所以抬手推拒。
猛然抓住我推拒的手,男子定定地望过来,水墨色眸难掩震惊的神色:“子文……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温玥啊……”
温玥,陌生的名字。
摇头,迷茫而空白的脑海里没有这个名字,我想,我是不认识他的。
在我思索之时,男子竟突然低头亲我。
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趁他发怵之时用力甩开紧抓着我的手,顺势从他怀中抽身而出,跳离他几尺之远,警惕地
望着他。
近看这个年轻男子,外形清俊秀美,挺鼻薄唇,一身紧身黑衣将颀长挺拔的身材展示得一览无余,而那双水墨色眼眸更突显出他非凡物
,仿佛无论到哪里都是突兀的存在,让人无法不将视线移向他所在的地方。
我注意到,现在的他带着满脸困惑和不可置信的神情呆呆摸着被我刮耳光的脸颊,看过来,清澈的水墨色沾染了些许悲伤,慢慢的,他
放下手:“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么?还是你生气,假装不认识我?”
不能理解他难受的表情,虽然我有些在意。我想,如果我与这个人真的认识,那他就一定知道我是谁。
不过,现在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首先,记忆,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况且,潜意识似乎也在抗拒着这些记忆,我从来不会去想,也没有刻意追逐它。
因为,那里面好像充斥着太多我不愿碰触的,令人难以接受的东西,好像一旦清楚之后,便会发现现在是个美好的梦境,而现实,也是
一个梦境,只不过,是噩梦。
人都是安于现状的活着,对此,有些人喜欢,有些人不喜欢。
但是,没有人喜欢痛苦。
所以有人闭眼摇头,不愿意从梦境中醒来,在自己的梦中过了一生,一生平和,一生寂寞,一生无奈。
他想靠近我,但我迅速地退后,不让他又任何机会碰触到我,如此几次,他终于放弃。望着我,幽幽收回手,男子眼神凄清:“子文,
你……为何要躲着我?”
子文。
好像他一直在说这两个字。
不明白意思,只能半眨眼望着他,过了一会儿,霍然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是寻找小宇,而不是陪一个陌生人磨时间。于是猛地转身,着
急得要离开,但是男子却箭步冲上,趁机抓住了我,他用尽身体的力量,恳求地说:“别走,子文。”
以为我要逃跑么。
静静地回首,我摇了摇头:“去找,小宇。”
小宇身受重伤,我放心不下,一定要去找他才行。
“小宇?”抓住我的男子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他冷声说道,“为什么你要去找他,这个人有多坏你知道么!”
听他说小宇很坏,立即从心里猛地蹿出一股子不高兴的情绪,面对男子,我头一次将自己心中的不快吐露出来,连带着生气的语气,拿
指头戳着死活不放手的他的漂亮下巴:“小宇很好,你才坏!”
不允许别人说小宇坏话或者打骂小宇,这几乎已经成为我最大的认知,所以当我面对眼前说小宇坏话的男子时,我学着主人皱眉的模样
,不给他好脸色看。
那双水墨色眼睛,总让我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闷闷的,这让我很烦躁,甚至生气。
似乎是被我的话惊到,男子半天没说话,可紧抓住的手也根本没丝毫放松,不仅如此,反而拽得越来越紧,我着急地甩了甩,但是甩不
开。
得逞的人总是最得意,他如同偷腥的猫,更加肆无忌惮地圈住我。
这次,无论再怎么用力也推不开男子,发现这个事实后,我便放弃推他,想等他抱累了自动放手,怎料他觉察到我不再抗拒,反而得寸
进尺搂得更紧,直叫我喘不过气。
他抓着我的长发,揉揉的顺了顺,温热的手指在我脸上流连不舍,然而,慢慢从下巴滑过颈间锁骨处的手指,却在下一刻定住。
那里有一排还未恢复的深深牙印,主人的痕迹……
触摸着印记,男子声音顿时变冷:“谁留下的。”
“主人。”老实地回答。
黑着脸,水墨色的眸子瞬间凝结成冰,脸色异常可怕,正在此时,我忽然听见附近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当然的,男子同样也听见了。
他作势要带我走,但我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在男子怀中挣扎着。
离去的话,主人或许又要担心,我不想见到绿眸变得忧伤的模样,所以,我不能走。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尽管男子依然想带我离开,但是由于我机警地纠缠着,不让他带走我,最后男子只得咬牙切齿地望着我,微嗔道
:“子文!”
摇头,我很认真的表示自己不能跟他走。
无奈地放手,攒紧拳头,愤怒的,男子低声:“我会再来。”
再来哪里?
随着一声风过,再回头时已看不到男子的身影,与此同时的,几名神色焦急的月氏宫仆走过拐角见到了我,眼泪鼻涕竟都哭了出来。
叽里呱啦一大推,到后来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来找我的。
看仆人这模样,我想主人应该很生气。
虽说我不喜欢看到主人难过,其实我更不想看到的是他发怒的表情,因为一旦他生气,就会使劲折磨我。尽管他折磨的方式很奇怪。
跟着他们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外头待到快黄昏,可是我分明记得与黑衣男子没交谈多久,怎么就黄昏了。
忐忑地走进房间,第一眼就看见正中那个怒容满面的男人,他见到我,首先摆上脸的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表情,随后,翻书般的速度,男
人微笑的脸现在怒意横生,再接下来,他两种表情相互交替,慢慢竟变成苦笑。
一把抓过我,身后的宫仆们识相而恭敬地退出门去,我则是定睛地望着面前神情复杂的男人,又笑又怒,忽然觉得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
情很好玩,便不由地笑了出来。
见我发笑,男人睁大了眼,不禁放松了手劲,原先冷凝暗黑的脸色跟着好了许多,他微微低着头,指尖点着我的额头,问道:“你笑什
么?”
指了指他的脸,我点点头,老实回答道:“笑着,很好。”
倏尔掐掐我的脸颊,微愣的男人轻声笑了笑,他抱着我,轻柔地拂过我漆黑的发,声音变得十分柔和,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是么
,你喜欢我对你笑?”
点头。
不管是谁,都喜欢看别人真诚的笑容吧。
一张灿烂明媚的笑靥立即出现在我眼前,我从没见过的,从心底浮出的笑容总是显得如此震撼人心,那抹和煦柔和的平静绿色,好像春
风拂面一般。
这一刻,我看呆了。
从来用强硬手段压制我的男人,不仅生硬地从外部撬开挤进我的世界,更想尽办法迫使我记住他,所以他不停地对我下咒语,一次次在
我脑海中刻着他的名字,让我深刻记住他的长相,他身上的味道,以及他稍许冰凉的手指,甚至他的火热。
唯独,他没让我记住他的笑脸。
男人没有真心笑过。
摆在他脸上的始终是宛如冰窟一般无情残酷的神情,就算笑,也是表面上假装的虚伪笑容,对谁都是一副虚伪的神情,不知哭笑,根本
看不到真心。
每当他这么笑,心里总会莫名的酸楚,好像看到了谁似的。
除此之外,男人更多给我的是暴怒发狂的表情,他的表情看上去却痛苦不堪,好像要期盼什么,却得不到。细心的话,总能发现男人深
深隐藏在眉目间的期盼,就算身体被他折磨着,但仍然不禁可怜起了他。
只不过,我从没主动给过他回应。
因为我知道他会要求我,所以,我只要等待就好,等待着男人要求我说那些话,然后我就会说。
可是他从来没高兴过,反而越来越生气,不知道为何,就如同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嘴角呈现从未有过的完美弧度,低头冲我笑着。
被压在宽阔的肩膀中,修长的手臂圈着我,他微笑着问:“卡罗,你去了那里?”
想了想,不清楚刚才呆着的地方,只好据实摇头,而后毫无隐瞒地小声答道:“我去找……”
住了口,猛地想起男人说过,若我再说小宇的名字,便要杀了小宇,于是我立即停止说话,低头咬着嘴唇没有说下去。
然而我不说,对面人渐渐冰冷的笑容也表明了他知道我要说的是谁,在他怒意上涨准备发飙之前,我接过话,诚实的说:“不过,我没
找到。”
似乎稍稍堵住了点儿他的脾气,但没过多久,下巴又被他重新抬起,被迫向上望着高我半个头的男人,他低首,不舒服地说:“你以为
说句没找到就没事了么?”
自然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理所当然的点头。
男人立即黑了脸。
不知所措的望了望他,只见英俊的脸不自然扭曲着,一副气愤但又拿我没办法的纠结表情,但却很快恢复了。再次揪住我的下巴,男人
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坏笑,笑得我都不敢正视其眼,他说:“那好,我可以不追究你找他,但你未经我允许擅自出门,看来你是将我之
前跟你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困惑地歪头,我不解地问:“之前的话?”
“我之前说过,你不准擅自离开房间,而且你也答应了……所以我不得不好好惩罚你,让你长长记性。”他是这么解释的。
惩罚。
与这两个字一同出来的,还有稍稍发凉的背脊冷汗,望着铺在地上的鹅黄色地毯,完全明白男人想要做什么的我简直是转身想逃。
身体总比想法要快一步。
可当我回神,发现自己居然跑不及,被男人狠狠用脚绊倒在柔软的地毯上,然我仍挣扎着要起来,谁知他竟一把扯住我脚踝,大力拉下
裤子,巧力抓住我的下身,慢慢揉搓玩弄着。
琉璃灯盏依然不灭闪耀火光,混合着黄昏火烧天际的金色光芒,映照在男人玩味的表情上,晶莹剔透的白色肌肤立即染上一层淡淡的性
感蜜色,唇瓣却如同火焰一般红艳,趁着那抹碧色,连光芒都开始羞涩起来。
只见他微微将手指探进干涩的入口,不理我大力扭动反抗的身体,坏笑道:“怎么还这么抗拒,怎么说我们都做过这么多次了,该习惯
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习惯。
挣扎无果,眼睁睁看着男人揉捏着前胸的凸起,整个人都在不断亵玩舔弄着自己的身体,我不死心地叫道:“没有!”
坏笑盯着我难受的表情,然后压在我身上,他装作好奇地问:“卡罗,什么没有?”
本就被他弄得很难受,想不到他顺势还用他的凶器抵住了后面,尽管箭在弦上,我却不想让他发:“那个要求没有答应,不可以罚我。
”
男人之前是对我说不能离开房间,但是当时我一直沉默着,并没有答应他,所以说今天男人绝对不能惩罚我。
好笑地看着我,男人吻了吻我鼻尖,低声说道:“不要狡辩,谁让你当时沉默不给我回应,我自然当你默认了。”
“不可以。”觉得男人又向前靠近了点,双手乱抓,急得我眼眶都润了。
轻轻吻着我的眼角,他似乎良心发现,满目柔光地说:“好好好,不可以就不可以,我不惩罚你了……”
听他这么说,停止挣扎,我望着上面神色诚恳的男人:“真的?”
“当然。”男人善意地笑了笑,随即毫不犹豫一口气将硕大挺进我身体里,不理我呼痛的叫喊,他只如狂奔的野马,肆意在我身上摆弄
着。
眼看因为发狂而不断扭动的我痛的死去活来,眼泪顺着眼角横流,再一看他得意非凡的模样,于是我不由得大叫:“骗人,骗人!”
“我没有骗你,”他一边大力抽插一边摆出无辜的表情,“现在我只是单纯的跟你做,并不是惩罚你。”
恪醍懂的脑海里没有过多的话语让我可以说,明明说不过男人,但我仍不住的喊道:“骗人,骗人……”
或许是被我不厌其烦的连续叫喊声惹恼了,男人贴住我的唇,阻止了我叫喊的声音,随后他顺便伸进舌头开始攻城略地地蹂躏起我的嘴
唇。
现在我是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男人的惩罚绝对名副其实,因为基本上被这么从早到晚来上一次,我估计至少得躺床两天,而男人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生龙活虎,神采
奕奕。
这种事,发生过无数次,所以我才这么害怕,但就像宫殿祭坛边的美丽瀑布落下的水滴永远向下流一样,我没一次成功抗拒得了男人这
所谓惩罚的惩罚。
不过,这几天主人没再给我喝那个甜腻的东西。
干躺在床上,我闭眼睡不着,只能睁眼望着稍微斜的窗外的一点点景致,仍然是碧蓝的天,山鹰的身影偶尔掠过窗口,划破长空,只一
瞬便消失在泛蓝天际。
由于看着光亮处太久,当回头突然看见一个黑衣男子立在床头时,我的眼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黑糊糊一团,半刻后视线才
逐渐清晰,等睁眼仔细一看,发现原来出现在身边黑着脸满脸不高兴的人,是上次死拉着我不放的男子,不过我忘了他叫什么。
倒是男子率先说话:“我找了你很久,想不到你居然住在月氏王的房间……”
月氏王?
摇了摇头,我指出他的错误:“我住在主人房间。”
“主人?”蔑笑几声,男子环视四周,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他居然敢自诩为你主人?而且你还受控与他,真的以为他是你的主
人?”
不明白男子为何会有这种带着恨意的笑容,只能稍稍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
没有主人的话,我也不会存在在这里。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的面容,第一声入耳的是他的声音,他是我脑海中第一个完整存在的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