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玩?!”
伸手抱住我,他无赖地将我头按在胸前,让我只能对着他胸口干瞪眼,知道他嘴巴里说不出好话,可没想得他居然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当然不是为了好玩,宝贝你早日恢复,我就能早点跟你卿卿我我,总不能让我在一旁只能看不能吃,那多痛苦。”
歪理!谁要给你吃了!
我有话反驳,却被他湮没在嘴里,等他心满意足放开我,只听他在我耳边静静地说:“只有你值得我为你这样做,你只要接受就好,不
用多想。”
“我……”
“不要说话,你该休息了。”
可是,你这样死死咬着我的嘴巴,你觉得谁能休息?
我也有些心软,一想到他耗费精气给我,挣扎是越来越小,到最后也只能默认他的行为。虽说被他纠缠一夜,可最终他也没做出任何出
格的事,只是抓着我不让乱动。
想不到这只急色的绿眼狼也有好的一面。
戳戳他的脸,我也忍不住眯眼,靠着他迷糊过去。
第二天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因为温柔毫不掩饰就这么顶着两颗绿眼珠子出门,过路人无不惊诧,包括萧北辰柳金泉和昨天已经看见但
仍不住呆滞住的阿岚。唯一镇定着的只有面无表情的温玥,他看着行动自如的我,目光中似乎夹杂着我胡乱吸取阳气的责备之意,我只
好耸肩表示无辜。
貌似在场唯一了解得比较多的人就是我,可其实我也是一头雾水,当所有渴望解释的目光集中而来,我只好随便编一个谎言说温柔眼睛
的问题不过是吃错药弄成的。
温玥不住挑了下眉。
温玥,不要激动,我可没说是吃错你给的药。
面对将信将疑的他们,这个绿眼睛的温柔倒是悠然自得,竟在一旁喝起茶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只是未等我们谈论下去,外面急匆匆跑进一个人,是巡守的护卫,一见到阿岚便立即拱手:“堡主!”
“李辉,何事如此匆忙?”阿岚缓步过去。
名叫李辉的护卫慌张地回道:“回禀帮主,刚才属下巡逻的时候,在花园发现两具丫鬟尸体!”
自古以来,大户人家死个下人本没必要这么慌忙,这么慌张就说明事情一定不简单,阿岚当然注意到了,立即回应:“快带我们去看。
”
花园里,两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分别躺着两具年轻丫鬟的尸体,二人流了一地的鲜血,染红大片雪地,温玥让众人散开,径自上前视察
一番,发现她们脖子被人狠狠划了一道,而这道快很准的伤口几乎是瞬间要了她们的命。
这种伤口,只要武功不错的人都能办得到。
莫非是……傀儡?
小心翻开深深伤口的血肉,看见骨头衣袖是白色的,众人微微舒气,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连夜将尸首烧了。
突然的事件令温家上下不由有些惶恐。
温玥沉默着。
猛然拍桌,柳金泉一副再也无法忍耐的表情,她抓过身边的剑就要杀回寒都,但被温玥拦住:“这件事还不知是不是傀儡做的,就算是
,也得沉住气,从长计议。”
本就性格豪爽的柳金泉依着自己性子,根本听不进去:“温叔,不管是不是傀儡做的,我都要会寒都,我爹和我叔叔在寒都无故失踪,
至今杳无音讯,我弟弟死了还被人做成傀儡,你叫我怎么沉得住气!”
趁她还未甩开温玥,我亦抓住她另一边:“金泉姐,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现在你伤势还未痊愈,就这样贸然前去也是杯水车薪,如不
等大家准备完全再一同前去寻找,总好过你一人孤军奋战。”
权衡利弊,柳金泉失望地低下头,松开手,这个好强的女子默默走了出去。
我在后花园找到她。
察觉人来,她微微回首,但很快又转过头去,落寞望天,她好似步入回忆地说:“小时候我总觉得爹对我特别差劲,经常强逼我做很多
我不愿做的事情,相反的,对梦莱又特别宠爱,一旦我做错事就要按规矩惩罚,梦莱无论怎么顽皮他都不闻不问,所以我从小就很讨厌
我弟弟。”
“记得有一次,我因为练功不勤快被罚在家里水池边提水桶,梦莱那小子使坏,害得我将手里的水桶摔到地上,正巧爹看见了,不论我
怎么解释他都要再罚我两个时辰,但是我很气,气得恨不能把我弟弟推到水塘里淹死,而且我也这么做了。”她苦笑两声,“梦莱身子
骨本来就弱,当他被救起来之后已经奄奄一息,我害怕爹责罚,想也没想就跑出家门,在外游荡几天,又累又饿的我终于被爹带回来。
爹没打我,但也没给我好脸色看,还是朝阳叔叔悄悄告诉我爹为了找我已经几天没合眼,还告诉我梦莱的病,那时候我才理解爹为什么
对弟弟一直这么溺爱,因为弟弟和娘一样,天定了寿命……”
“自那天起,我就很心疼我弟弟,后来温叔给他一副续命药,梦莱的身体也渐渐变好,爹就把他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弟弟。那时候
梦莱很顽皮,每天都到处乱跑,我走街串巷要跑好多趟才能找到他,本以为他会被人欺负,想不到最后他居然变成了小霸王,专门欺负
别人。说过他很多次,他不耐烦,于是就跑了,知道我会找他,他就专门躲到小镇上为非作歹,我每次找到他都忍不住要揍他两拳,说
他不干正事,可其实心里是怪他不辞而别,让人担心。”
沉默了很久,我突然听见一声哽咽。
“爹把弟弟交给我,结果弟弟死了,我还大意地把他尸身弄丢,现在连爹也不见……”
“金泉姐,你别这样。”
“你曾经跟我说,巾帼何须让须眉,我光有一身武功,结果什么都做不好。”
我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微微抽动着肩膀,她不愿让我面对她的悲哀,背对着我,坚强走开。
远离的脚步声后是我生生咽进肚子里的安慰。
不要试图在别人悲伤的时候止住她的眼泪,因为难过需要宣泄,或许让她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缄默不言的夜是寂静的,打破寂静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次日,柳金泉留下一张纸条,说她走了。
34.昏暗
柳金泉走后不久,那群傀儡就找上温家堡。
月黑雁飞高。
干冷的,活人呼出的热气顷刻间幻化成霜花降落在银光闪烁的雪地上,这好像是唯一能使人区别于傀儡人的东西。
凛冽的风在耳边呼啸,夹杂着突然漫下的雪,越来越大,大得使人看不到眼前景象,即使近在咫尺。
他们来人虽多,但温家提早做了准备,又掌握了傀儡弱点,对付傀儡应当绰绰有余,本应我们占上风的,可没想到突生变故。
战斗到一半时,有些人竟浑身瘫软,犹如猛然失去支点的房子立即变成残垣断壁,瘫倒的人不停喘着粗气。
还没等人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就有更多人落剑倒下,其中有瘫倒之人奋力叫喊:“他们剑上涂有‘破风散’……”
还没说完,那人身体已经断裂成好几块,血溅当场。
残忍的手法。
破风散,一种连强风也吹不散的强烈散功药,靠武斗时双方拔剑相对,让对方闻到这种药,以达到让对方短暂散功,己方取胜的目的。
手段实在卑鄙,很多武林人士皆以用“破风散”为耻,不仅如此,“破风散”的原料也是十分难寻,要想在强风中依然能达到此等药效
,除非天下第一奇香玄香草不可。
玄香草生长在幽深黑暗的洞窟之中,仅有味道才能寻到它们,暗涌奔流的黑暗洞穴中不仅伸手不见五指,还隐藏着许多不知名的危险,
民间有种说法,采一株玄香草必定得换取一条人命。就跟水鬼要抓人代替自己后才能投胎的说法一样,这是迷信,不过亦告知人们玄香
草的采摘难度,所以“破风散”不仅难制,还为人不耻,已经几近在江湖绝迹,想不到如今在傀儡人的手中重出江湖。
傀儡马上团团包围住他们,但似乎并未想对阿岚等人下杀手。
药力太过强大,一瞬间,在场除了我和百毒不侵的温玥外,全部倒地不起,阿岚用剑撑着身体努力保持最后的力气,眼看被那些人团团
围住,我想过去帮他,可被傀儡人包围住的他却大声叫住我:“别过来!你们快走!”
老实说我这边亦是自身难保,被杀人傀儡围得个水泄不通时,忽然惊觉一直黏在身边的温柔不见踪影,甚是害怕,但我已经无暇顾及他
人,若非靠着温玥,难保现在不是身首异处。
蹙额,温玥提着我杀出一条道路,疾风般快速离去。
然而,身后的魔障依然穷追不舍,倏然回首,黑压压全是一片好似蝗虫侵袭,警觉的眼睛看见阴霾之后迸射出股栗的凌杀之气。
风驰电掣的速度得以将阴云远远甩在身后,但是这并不代表前方等着的就不是骤雨狂风。
通常人有一个毛病,喜欢凡是往坏处想,不过事实证明经常都是自己胡思乱想庸人自扰罢了,可也有这么个时候,最坏的场景真如预料
般突至眼前,就算做好打算,我们也不禁怵足难行。
例如现在。
前狼后虎,两面夹击。
自然不愿当任人宰割的瓮中之鳖,可事实岂能如自己料想般顺利?
当所有人统统攻向我们,温玥将我挡在身后,眼看前方他不停厮杀,我却爱莫能助,甚至成了他的累赘,内心甚为沮丧,可我不能让他
分心,只有默默接受这种无能为力的场景。
毋庸置疑,温玥不但嘴皮子厉害,武功也十分深厚,没过多久就成功杀出一条路,正当欲离去,一把毫无征兆的剑竟死死插进温玥的腿
后,周围太多人,看不清剑来的方向,只知道温玥半膝跪地,闷哼一声。
之后,眼看人群靠拢,温玥倏地放开我的手,深深望我一眼,等我再次睁眼,温玥已经被那些人生擒,而我则被一阵风掠走,扭头一看
,是满脸肃杀神色的温柔。
片刻之后。
二人悄悄躲在树丛里,借着夜色的掩护,终于成功避开那些傀儡。
绿色眼睛盯过来,他摸摸我的头发,小声询问:“你还好吧。”
猛力摇头,我抓着他的衣襟:“你到哪里去了!”
听出我话里的责备意味,他说:“今天早上你嫌我惹你烦,不让我跟着,我本想到书房看书,等你消气再去惹你,结果听到动静,等我
赶来的时候发现孟岚他们已经倒在地上,却没见到你,然后发现一群人追了过去,我便偷偷跟着他们,一见到你我就立即冲了过来。之
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温玥他们……”双手掩面,不敢想下去。
“你……不要太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撇开他的手,我努力直起身子,“我要去找他们。”
反抓住我,他手指几乎深深嵌入我皮肤:“临临!不要冲动!”
我已经失去莱儿了,我不想下次见到臭小鬼他们的时候,只能抱着他们成为傀儡的身体难受却无能为力。
还有温玥,我还什么都没告诉他。
在没为我难过,没为我的死亡痛彻心扉前,他绝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要去找清。”冷冷的,我说了出来。
这么穷追不舍无非就是要找到我。
也许是我自私,害怕面对清,所以不断找寻他人做我的挡箭牌,结果到最后清把我的挡箭牌一个个拿掉,我才发现遍地淋漓的鲜血,曾
经鲜活的污黑生命,肮脏的纯洁,那些站在我身边最纯真的笑容,顷刻间化为乌有。
一切罪孽因我而起,当然应该由我来面对。
放下被我直指眉心而昏厥温柔同时,好像被迫割舍了什么东西,心口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不知道是皮肉疼痛还是心痛。
人有时候很奇怪,看着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久了,会忍不住想哭。
是时候该离开了。
跑到离他很远的地方,不用花费什么功夫,只用费力嘶吼呐喊几声,那些傀儡便自然而然出现在我四周,简直比流星陨落还快。
钳制住我,或许是没遭到抵抗,所以他们未动刀剑也未见鲜血,见状,我心中不由燃起一丝希望。
如果是这样,温玥他们应该还有机会活着吧……不,一定有机会。
他们的速度很快,这些傀儡由于体能无限,没过多久我们就已经翻越寒山,趁着天亮,再一次进入寒都。
而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狼藉。
从没见过将近黎明的寒都是这样的杂乱,雪地深厚,道路两旁四处散落人们丢弃的器具,本应光鲜的房屋却成了印象中的浮光掠影,没
有见到一个人,就算破晓时分,最热闹的闹市当中依旧一个人影都没有。
整个寒都仿若空城,寂寞得可怕。
太阳也显得尤其寒冷。
给带进寒都分舵,正思量这里居然是傀儡的巢穴,就连人带手脚翻滚进一个地下洞穴中,里面自然有人接应,抓住趴在地上的我,一把
扔进地牢中,我注意到,除了守卫的傀儡之外,在我左右两边竟然都是温家堡的人,只不过他们身子没完全恢复,可神智却已经清醒。
只有阿岚仍在昏迷当中。
首先叫住我的是在我左手边的臭小鬼,他似乎已经好了大半,见到我被关,抓着栏杆,惊住:“尚临……你怎么也!”
环视一周,不见某人的踪影,心中一凛,于是问道:“温玥呢?”
“他不是带你离开了么?”靠在栏杆边,他望着我,费解的反问,而他费解的表情则令我更加疑惑,甚至是恐慌。
莫非温玥……
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逃掉了,他这么精明的脑袋瓜子,怎么可能在受伤之后还做硬碰硬的傻事。
对,他一定跑掉了。
可他受伤了……
不要多想,温玥一定离开了,他会没事的,他老妖精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死在这种时候,而且还死在我瞧不见摸不着的地方?
安慰自己,现在也只能这样做。
“尚临,你怎么了?”见我发呆,臭小鬼不停摇晃着我,希望把我摇醒。
意识到自己失神,我定住神情,望了望四周,小声地说:“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没等我问出话便摇头,“这里的确是寒都分舵的秘密地牢,可是之所以是秘密地牢,就说明没有像上次如徯
山庄那般幸运。这里以前是用来囚禁叛徒或者敌人,只有一个出口,还是要从外面打开才能进来,而且我们全部中了‘破风散’,必定
等三日才有力气与他们……”他斜眼瞥了瞥外面的傀儡,“与他们周旋。”
叹了口气,旁边听到我们说话的护卫李辉凑上前来,小声说道:“恐怕是等不到三日了……”
“何出此言?”
害怕傀儡听见我们的对话,李辉特意压低声音:“我们曾有弟兄被抓走,结果第二日便回到温家堡,起初大家不以为意,但是见他言行
举止甚是奇怪,成天鬼鬼祟祟似乎要查探什么,有一天,大家聚在一起喝得多了,可他没喝醉,还想趁机下手杀了我们,好在我们早有
防备,才没让他得逞。”
傀儡人的心性完全与之前不同,这是很好辨认的,可像莱儿那种,若非亲手确认那冰冷的额首,恐怕我至今仍以为他身体的冰冷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