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弄月清浅 魇黄昏 中+番外——狐弄
狐弄  发于:2011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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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了一口。

“反正他不写我的名字,我就不给他贺礼……嗯,当年他把我和师兄卖了个好价钱,我还没向他要钱呢,这次绝对不给他买礼物!!”

沈挽一提到钱的问题上,当真是铁公鸡转世,琉璃猫附身。

唉,难怪沈挽在整理账务方面的能力那麽的出色,恐怕跟他这间歇性的财迷个性分不开吧……有钱程度仅次於法界小仁主的诡界老魔头

不禁在心中感慨了一番。

深夜 东部将军府邸

东部将军佰单正站在书房的桌案旁,对面的墙上悬挂着象征着鬼族神灵的图腾挂像。望着那对於鬼族来说最神圣的神灵图腾,他却只是

神色漠然,鬼族曾有的辉煌早随着千年前的那最终一战烟消云散,活下来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过是在卑微的屈服中苟延残喘。

紧闭的房门微响了一声,一条黑色的人影便从那开启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并随手将房门重新关上。

“族长大人。”那人单膝跪於地上,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呈给佰单。

佰单没有言语,接过信打开来看了看,便将其放在烛火上燃着。看着信纸逐渐在火焰中消失,佰单平静的眼神忽然一颤,但是很快他便

掩饰住了神色的变化,只是冷冷的对那人说:“这事我答应了……不过时间需再定。”

那人立刻应了,躬身施礼,转身便出了书房,一来一去悄无声息。

目光转向桌案上放着的一把造型古朴的黑色匕首,佰单的心中忽然对那记忆中的美好过往甚是怀念,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不甚懂事的孩

童,而陆峥则是鬼族最强悍的战神,他的父王曾经拉着他的手站在高高的神台上问他想要什麽人做他的老师,年幼的他当时毫不犹豫的

指向了居於众鬼族之首的陆峥。

“我要做像他一样的人,我的老师也只能是他。”那一刻,稚嫩的童音在神台上响起,同时也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然而,纷争鹊起,狼烟肆虐,往事不堪回首。

曾经敬仰的,想要超越的人如今却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恐怕他究其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得到那人真正的信任,何况……佰单的目光

重新转向墙上的鬼族图腾,战败的耻辱即使压抑了千年仍无法得到平息,只要稍稍被触动便会在血液中逐渐燃烧沸腾起来,然後痛不欲

生。

“老师……陆峥,你给与鬼族的耻辱我一定会加倍偿还。”

月清浅 魇黄昏26

对於去惑界的事,沈挽其实并不太赞同,现在各界表面上是一团和气,背地里都在为备战做着小动作。他师尊过寿,肯定不会单独请他

们诡界一家,万一在惑界跟其他两界不对眼的人碰上了怎麽办?按理说惑界属於中立地带,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界主在惑界的地盘上明

着生事,但是很难说不会在暗地里做些什麽。

陆峥闻此言只是淡淡一笑,说沈挽有些多虑了,便是有那不长眼的暗地里生事又如何,正巧没借口开战呢。何况真要是在惑界的地盘上

动起手来,搞不好还可以引出那一直闭关不出的惑界幻王,说起来他也有千多年没见那人了。

沈挽依旧是不放心,只是又说不过陆峥,他心里也明白,若真是一对一的动起手来,这四界之中恐怕还没有人是陆峥的对手,但是所谓

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陆峥见沈挽撅嘴不言语,知道这小狐狸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便哄着说那就带着恶赭一起去吧,他是西部将军,有个什麽事情也方便调度

西部驻军接应。

沈挽想想便同意了,毕竟自己师尊的寿辰不去不好,而陆峥说这一次其他两界也会派人去贺寿,明着贺寿,暗地里也是想要拉拢惑界。

据说法空两界在暗地里已经联合了,如果再连惑界也被拉拢过去,那麽诡界就会被完全的孤立,这形势可就危机了。

“如果惑界支持了法界,我们该怎麽办?”沈挽准备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既不想诡界被孤立,也不想惑界卷进四

界之争,但是世上没有那麽完美的事。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麽办?”陆峥问道,并合上了手中看了一半的书。

“我不知道,我会觉得很麻烦。”沈挽头痛的敲了敲额角。

陆峥轻笑,将书本放在沈挽的面前,翻开其中的一页,指着上面毫无关系的几处词语给沈挽看──隐忍不发,查其弱点──攻其不备,

各个击破。

沈挽抬头看了陆峥一眼,赞叹了一句:“算你狠!”

“过奖,不过……有些事终究是人算计不到的,所以还是随机应变的好。”陆峥坐到沈挽的身边,拿起茶壶似要倒茶,却又停住了动作

,神色间骤然阴冷。

沈挽瞧了他一会,觉得他这动作挺累的,便忍不住问道:“又想到什麽了,走神走的这麽厉害?”

“没什麽,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最糟糕的结果。”陆峥轻叹了一声,又将茶壶放了下来,然後问沈挽:“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到了山穷水

尽的地步……”

“打住,别说那不吉利的。”沈挽翻了个白眼,然後故作深沈的说:“虽然说深谋远虑可以防患於未然,但是还未开战便先言败,可是

会影响士气的。”

“有理,”陆峥笑着捏住小狐狸的鼻子,“娘子,夫君受教了。”

“唔要叫唔良子……”没鼻子小狐狸抗议道。

法界 潇湘阁

近玄将写好的字条封在一截细小的竹管内,又拿了软蜡封住了竹管,然後在蜡封的表面施加了特殊的法咒,如此一来除非是懂得这咒语

解法的人亲自来解开蜡封,否则就算是将这竹管敲碎也无法得到里面的内容。

封好封口後,近玄又小心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将那竹管交给了一直在旁等候的一个人。这人从近玄开始写字条的时候便一直候在一旁

,但是若你没有特别留心他的话,便完全不会注意到屋子里还有这麽一个人存在。

这人将竹管信收好便立刻退了出去,这期间没有与近玄做任何的交谈。

“近玄!”舒明献从微敞着的门外闯了进来,表情略显焦急。“我也要去惑界!”

“嗯?”近玄用略显困惑的目光注视着急冲冲而来的舒明献,语气温顺而恭敬。“昨日不是商议过由我代您去惑界为师尊贺寿麽?”

“我,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舒明献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因为心情过於激动而变得急速的心跳,故作平静的说道:“你毕竟是我的影

君,你师尊的寿辰我理当亲自前去……何况,此事还关系着我们能否顺利与惑界联合……”

“如此……主上先将政务交托於纪韬代理可好?”近玄并没有对舒明献的要求提出反对,他早就知道舒明献一定会跟他去惑界的,因为

师尊的寿诞,那个嫁去诡界的小笨蛋也要回来参加的……想到这,近玄在心中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已经交代了,嗯……”舒明献说了半句,又觉得自己表现的过於急躁了,若是被近玄看出自己的想法,恐怕会惹得对方不高兴,虽然

近玄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什麽。於是,连忙拉着近玄的手说道:“最近总是忙着,也没时间好好陪你,今晚你跟我回坤天宫吧?”

“今晚,恐怕……”近玄为难的看了一眼堆积在桌案上还未处理的折子。

“我说今晚就今晚,你也别忙了,现在就跟我回坤天宫。”见近玄并没有依往常般的顺从答应,舒明献忽然觉得很是新鲜,这让他想起

了一直与他对着干的沈挽,於是心情大好的他也不管那案子上的事物有多紧急,拉了近玄便往外走。

“是。”近玄应着,眼中难掩无奈,只是走在前面的舒明献并没有看到。

惑界

对於诡界的夫妻俩个,这惑界熟的就跟进了自己家的後花园,两人都没从崆鸣山山下的正门进入,直接在半山腰上打开了黄泉道。嘱咐

过恶赭随时注意惑界方面的动静以便应对,沈挽便扯着陆峥上了山。

说是上山贺寿,但是看两人的脚步也不甚着急,毕竟五年没有回来了,沈挽对崆鸣山风景的思念明显比对他师尊要多的多,一路上看看

这边,瞧瞧那边,跟游山玩水似的,直磨蹭了两三个时辰才进了山上的正门。

抓了个小师弟询问师尊所在,得知正在正厅招待法、空两界的贵客。沈挽对陆峥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不动声色的从侧门逛进後厅去了。

“真是,躲着躲着门口堵着,我还以为那两界的‘贵人’早该来了呢,怎麽也是今天才到,真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沈挽郁闷极了

,走着还忍不住嘟囔几句。

“你若不喜欢,我们就先回去,过几日再来?”陆峥对小狐狸历来是一个字“宠”,又哪看得了他这般不高兴。

“别那麽麻烦了,我们不见他们就好,我师尊在正厅招待他们,我在二厅专门招待你。”沈挽嘿嘿一笑,伸爪子抓住了陆峥的手腕。

沈挽所说的“二厅”就是他自己的房间。於是,陆峥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彩,明媚的阳光,犹豫着说:“这天还早着呢,

不方便吧。”

“我自己的房间有什麽不方便?”沈挽撅着嘴,用妩媚的小眼神勾呀勾的,就差没加上一句“来嘛,来嘛”。

“好吧,既然娘子你这麽主动……”陆峥淡笑,见周围无人便揽住小狐狸的腰。

“都说不要叫我娘子了。”沈挽继续撅嘴,不过这一次却是昂着头的,那意思真是再明显不过了。不过,还没等陆峥吻上他那撅着的小

嘴,这好事便被一群闻讯赶来的师弟师妹给打断了。

沈挽在崆鸣山的时候代替他师尊教导师弟师妹们修习拳法,所以跟师弟妹们的关系混的那叫一个铁。他跟陆峥去了诡界一走就是五年,

师弟妹们听说他回来了又哪可能放过他,便一传二,二传四的聚在了一起来看望他。

我就说不方便吧……看着被一群面带喜色的小妖围在中间郁闷的想要撞墙却又不得不保持笑容的小狐狸,陆峥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傍晚的时候,惑界师尊派人来请陆峥,沈挽不喜欢那些走形式的礼仪规矩,便留下陪着师弟师妹们一起吃晚饭。这群小狼崽子原本因陆

峥在场还收敛着许多,这师兄的夫君一离开,便各个现了原型,一个接着一个的给沈挽敬酒,饶是沈挽的酒量不错,也差一点被这群如

狼似虎的师弟妹们灌到桌子下面去。

“唉,这帮孩子可真是要命。”沈挽借着去茅房的机会终於从屋子里逃了出来,不过到了外面一见风这酒劲就上了头,歪歪扭扭的走到

後院的山亭旁便再也撑不住了,寻了那亭子的栏杆便依了上去。

山亭的一侧是花圃,另一侧是一片小池,小池之上有浮桥与之相连。那浮桥说是浮桥其实是由一排巨大的盘型莲叶组成,周围又有多只

莲花立於桥畔,当真是“花为栏杆叶为桥”。池中莲花朵朵,却不是睡莲,即使到了夜间也开放的盎然,花间的水露在明亮的月色映衬

下犹如一颗颗晶莹的珍珠在柔软的花瓣上泛着点点华光。

“良辰美景奈何天啊……”沈挽倚着亭柱栏杆,醉眼斜睨着只有在夜晚才可以看到的静怡美景,唇旁露出一抹略带妩媚的甜笑。“陆峥

啊陆峥,你我真若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倒不如就舍了那身外的名利,扰人的富贵……随我入那山间,寻那幽静安逸去吧。”

“唔……”沈挽才美妙了一会便觉得那酒劲又上来了,轻轻抚着翻腾不已的肠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果然是喝多了,还是在这里多

休息一会吧。”

舒明献的好心情在看到陆峥走进前厅时便烟消云散了,偏偏陆峥进门後只与惑界师尊打了个招呼,便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完全将法界和

空界的来人当成了空气。一时间正厅内的气氛压抑的几乎要掉出冰碴来,只苦了身为主角的惑界师尊,当真不知该如何才能将这三方的

别扭关系给掰直了。

舒明献瞧了瞧独身一人的陆峥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近玄,才恍然觉出似乎少来了什麽人。这次四界齐聚崆鸣山虽说是为私人祝寿,

但也算是个半正式的四界高层聚会,沈挽既是惑界师尊的徒弟,又是诡界的冥後之位,怎麽可能不来参加呢,除非是……他也曾听近玄

说过沈挽盗取引魂珠之事,想来陆峥再怎麽喜欢沈挽也无法心无隔阂吧。

於是,舒明献对陆峥的第一句话便是:“据说冥王与冥後夫妻恩爱,怎麽只有冥王大人一人前来呢?莫不是……传言言不符实?”语气

中总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陆峥冷笑,用词倒是难得的亲近。“他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待不待见的人他历来是眼不见为净。”只是这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哼……舒明献瞪了对方一眼,却无言反驳。沈挽曾与他做代理影君之事四界皆知,所以陆峥这句话中的暗意便是傻子也能听的出来。

忽觉有人在轻轻的拉扯他的衣袖,舒明献转头一看却见近玄在向他微微的摇头,那意思就是在告诫他不要在这里与陆峥起争执。舒明献

吃过陆峥的亏,这一次他们带来的人并不多,如果真跟陆峥动起手来,吃亏的定然是自己,只是这心里实在是窝火,便甩脱了近玄拉扯

着的衣袖,借个理由出了正厅。

谁知出来走了一会他便後悔了,因为他是第一次来崆鸣山,出来的时候又没带个人跟随,於是很不小心的在这看似简单实际上却错综复

杂的庭院中迷了路。依照舒大仁主的脾气秉性,找人问路这种丢脸的事他是不屑於去做的,何况这麽晚了也不会有人随便出来瞎逛悠,

就算他想遇到个人都不太容易。

其实按照白日里的记忆,正厅应该是在正南方的位置,不过舒明献一想到回去便又看到陆峥那张冷漠的脸,那看似冰冷实则暗藏嘲讽的

眼神简直就是故意在向他挑衅,惹得他恼怒不已,恨不得不顾身份环境当场就跟陆峥开战。

“那个混蛋!”舒明献一拳打在身旁的树身上,惊飞了一只躲在树上休息的夜鸟。然後他便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以及那句慵懒

至极的“良辰美景奈何天啊……”

嗯?花墙的那边似乎有人……舒明献有些好奇,这崆鸣山上的妖怪们还满有情调的,这麽个晚上还跑出来赏月麽?而且那人的声音实在

是有些熟悉啊,他在惑界认识的人不多,怎麽可能会听到熟悉的声音……想到这舒明献心中一动,不会是他吧。

缓步走到花墙月门的阴影下,舒明献看见了月光下那依在山亭栏杆上的身影,双眼不禁慢慢的睁大。五年不见,那人的个子已经比之前

高了许多,但是身型仍是略显单薄,被一袭朴素的白袍裹了个紧致,凸显出柔圆的肩头和细瘦的腰肢。那艳丽如血的红发仍如当初般半

梳半散着,只用发钗随意挽好,只是披散下来的部分却短了许多,只及那人肩背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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