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三生之回望曾望穿的——苍狐
苍狐  发于:2011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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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季月风像个骑士一样,走路小心的挑较干净的路面给思儒走, 挑菜也不准思儒动手,他的手又暖又温柔,不想被弄脏了。

看见孩子小大人一样护着自己,穆思儒感到好笑,更多的是感动。又说又笑的买菜回来,菜市场外的零食吸引了季月风,烤红薯,冰糖

葫芦,为数不多的回忆被勾起来。

小时侯自己住的院落外边就有人叫卖这些东西,可那时侯自己从来没怎么留意过,惟独记得看着一群孩子围在边上,空气里回荡着诱人

的香味。

以为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现在想起来竟然像是前世的事了,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暖暖的烫烫的触感从脸上传来,穆思儒把烤红薯帖在季月风脸上唤他回神。

“给,哥。” 季月风朝他一笑,接过来掰开又递回去一半。

“你啊,现在就要吃?” 穆思儒迟疑了一会还是接过来,已经好久都不曾边走边吃东西了,也不知道孩子今天怎么了,一向很注意形

象的他竟然肯放下架子。

看季月风张开粉红的嘴唇在烧的嫩黄的烤红薯上咬了一口,然后开心的品尝,穆思儒也跟着疯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街上一边往回走,一边吃烤红薯,然后嘲笑对方的样子,发出快乐的笑声在冰凉的空气里回荡。

路人似乎也感染了他们快乐,一时间卖烤红薯的摊子竟被团团围住挣相购买。季月风回望了人群一眼,想不到免费给人家做了一回广告

回到家门口时,烤红薯已经被两人消灭。季月风心想,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味道了,那么甜又温暖。

“哥,都说好了回来我烧饭给你吃。”季月风抢过穆思儒手里的淘米盆,像模像样的拿去淘洗。

“呵呵,好,哥给你打下手。”穆思儒忍不住笑出声来,已经是去年的约定了,没想到孩子还记得那么清楚。

晚饭在两个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下很快烧好。穆思儒从门后拿出收藏了很久的一瓶葡萄酒倒在杯中,庆祝两人团聚。

第四十章

穆思儒沾了红酒的唇看上去更加甘甜,季月风的脸上也被镀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语言已经失去作用,季月风以为自己有说不完的话,可是,那张面孔近在眼前时什么都不重要了。

默默的吃过晚饭,沉默着收拾碗筷,在眼神的传递中就了解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剩下的就只有时间的流淌,彼此偎依什么都不做就已

是幸福。

在彼此的体温中酣睡,没有想象中的沸腾炙烈,一夜就此过去。

在幸福中沉寂了两天,穆思儒提出带季月风去见见养父。

“恩,我听哥的。” 季月风勉强笑着点头同意,让思儒约定时间。心中感叹,该来的还是会来。

“对不起,”看出季月风的神伤,穆思儒抱紧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歉,“见过一面后就再无瓜葛,我们远走高飞。”

“没什么,我也想见见养父,哥不用道歉。” 季月风摇头,自己也想见见养父,只是不赞同思儒再无瓜葛的说法。

看着眼前的男人,季月风迟疑的望向思儒,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养父。

得到思儒的肯定答案,季月风不知做何感想。养父的形象和记忆中,想象中相差甚远。

他简直无发相信眼前这个双眼浊黄,目光散涣,颓废不堪,拖沓潦倒的男人是曾经精明老练,气度潇洒的养父。难道时间真的能把人摧

残至此?

从思儒的叙述中渐渐得知,养父被情人骗光了钱,连自己企业里能干得力的人员都被收买挖空。

那女人甚至带着自己年轻帅气的男人当面毫不留情的嘲讽养父,说他自不量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学别人包二奶,活该被骗

。 一气之下急火攻心,差点丢了性命,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从此一蹶不振。

穆思儒的言语里处处夹枪带棒,明嘲暗讽,尖酸刻薄。季月风知道他怨恨,可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都缩瑟成一团,思儒突然变的如此陌生

自己在做些什么?两个风华正盛的男人在一个迟暮的老人面前炫耀?嘲讽?接触到季月风满眼的疑惑和不赞同,穆思儒一下子泄气了,

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 哥,别说了。爸,咱们回家,带儿子们回家吧。” 看见沮丧萎靡的思儒,季月风心生不忍,用力将他向怀里揽了揽,然后站起来向

养父身边走去。

老人身躯一震,不相信的抬头看着季月风,浑浊的眼睛里慢慢充满泪水,随着季月风的扶持颤抖着站起来。

随着季月风一声爸叫出口而颤抖哭泣的,还有他怀里的思儒。那声音声音中有对母亲的怀念,对自己受的苦的不甘,还有亲人团聚喜悦

与委屈,一下一下扎着季月风的心。

一手扶着养父,一手揽着思儒出了餐厅,旁边的出租车自动靠上来。

问明地址,车子行驶向回去的方向。养父住在一间工厂的职工分配住房里,他自己背着母亲和情人攒的小钱仅仅够买下这一套四十几坪

的二手房。屋子里家具简陋,物品凌乱。

安抚好情绪,季月风和穆思儒里里外外的忙活起来。多年的怨与恨还是融与一句血浓于水。屋子收拾的窗明几净,老人的精神似乎也变

好了,看着两个出色的儿子,神色复杂。

诺诺怯怯的眼神竟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小小孩,老小孩。

“爸,我饿了。”季月风看出养父的窘迫境地,上前为老人解围。

“饿了,饿了做饭,做饭吃饭。”看见儿子围上前撒娇,老人似有了心力。

穆思儒摇摇头叹了口气任命似的起身拉上季月风,跟老人说出去买菜。刚刚收拾屋子只见了一点大米,其他什么都没,要吃饭当然得现

买。

季月风牵着思儒的手,似乎要给他力量。穆思儒紧紧的回握着。

“谢谢。”一直沉默到买好菜,穆思儒才整理好心情。

季月风笑,抬起握在一起的手,在思儒手背上轻轻一吻,一切都不需要什么言语。

晚饭,包了饺子,北方人表达团圆的意思,

季月风也没有想到所谓的报复会变成现在的家人团聚,不过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重担总算放下来,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无论对自己,对

思儒,还是对养父都是这样。

枕着胳膊躺在床上,季月风回忆着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几年以来一直盼望着这事情结束,又害怕它到来,现在松了劲觉得轻松多了。

而穆思儒为此特地请的三天假期,明早也将结束,又是一次新的开始。握着思儒的手,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些什么

。可握紧的手却坚定的预示,无论发生什么都由他们给彼此分担。

四十一章

送穆思儒上班回来,季月风独自慢悠慢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很久都没有这样悠闲过,季月风惬意的眯起眼睛享受清晨的空气。

季月风往家的方向走去,中途去了市场,买好晚上要吃的东西。思儒上班,自己在家烧好饭等他回来,带着小小的甜蜜季月风忙碌着,

把家里打扫干净,然后收拾食材。

等待时间慢慢过去,等待思儒回家。完全不知道穆思儒此刻的境地。

自从一进门,穆思儒就感觉到唐朝阴冷的目光,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唐朝就不在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

穆思儒从员工宿舍里搬出来,租住了现在的房子,尽量拉远与唐朝的距离,已经有一阵子不曾被他骚扰。

可是今天突然接到这样的挑衅,一瞬间穆思儒汗毛倒竖,脚步好像被钉在原地般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唐朝故作悠闲的迈着方步走到身

边。

“你很紧张吗?你怕我吗?”唐朝贴近穆思儒耳边,压低声音。

“哈哈哈,”得到穆思儒的怒瞪,唐朝好像很受用,好像思儒的紧张能让他全身舒坦,“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大笑后唐朝

又附到思儒耳边。

“唐先生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想先回去做事。”厌恶的偏过头不去看唐朝恶心的嘴脸,唐朝一反常态的摆了副知趣的模样,退后一步

,让出被他挡住的去路。

“你弟弟长大了嘛,看起来滋味不错的样子。”就在穆思儒马上要走进办公区的时候,唐朝状似闲聊的抛出一句。

“你敢!”穆思儒心中剧震,转过身凌厉的瞪视着唐朝,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哈哈!”唐朝对穆思儒的怒喝警告不置可否,耸耸肩,“我可什么也没做,但是他会不会自己送上门来我不敢保证。”

“你做梦!”穆思儒知道与他纠缠也没用,甩下文件夹拂袖而去,不论他做什么唐朝都不会辞退他。

担心唐朝已经叫人向月风下手,穆思儒片刻不敢耽误,叫了的士匆匆赶回家去。

“哥?”正跪在地上一边哼歌一边擦地板的月风听见开锁声诧异的转头望向门口,看见是思儒回来不禁奇怪的问了一声。

两大步跨进了门,穆思儒一把揽过孩子抱在怀里不肯松开。

唐朝那个卑鄙的家伙,竟然被他看见了月风。想起唐朝狰狞的面孔穆思儒不寒而栗。

“哥会保护你的,哥会保护你的!” 穆思儒无意识的在季月风耳边轻声说着,不知道是在安慰月风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哥,没事的,没事的,不用怕。”透过思儒的表现,季月风隐约明白应该是唐朝又想到了什么诡计,而且是关于自己的,顾不上湿淋

淋的双手,拥住不安的思儒。

确定了季月风没事,穆思儒终于放柔了绷紧的身体,疲惫的叹了口气。回来的路上他真的好怕,好怕赶不及,让唐朝给孩子造成什么伤

害。

一只手在思儒背上来回抚摸,安抚着他,季月风心里恨透唐朝,暗暗盘算着找机会单独会会他。

“风,答应我,不要出门了,就在家等我好不好?”似乎察觉到季月风的心思,或者是接受了唐朝的心理暗示,穆思儒直觉着月风会有

危险。

“好,那我就在家等你,谁敲门也不给开。”季月风笑嘻嘻的答应着,试图把思儒的担心降到最低。

“风……”看着孩子的笑脸,穆思儒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他周全,心中不安,情不自禁的贴上月风淡色的唇。

微惊,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十指相扣,季月风生涩的回应着。

辗转,厮磨,唇舌缠绵,第一次这样探索着彼此。

不知何时接触到柔软的床铺,季月风闭上眼,接纳,感受着罩在身上甜蜜的重量,以及探入他衣摆下四处游走的微凉的手。

“哥……”无意识的唤着思儒,月风深深的呼吸着,有些迷乱,失控的思儒却被他一声哥喊得回神停了手上的动作。

看着孩子刚刚泛起粉红的皮肤,说不出的疼爱。

“哥。”回复了一点清明,季月风疑惑的看向穆思儒,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倒是先红了小脸儿。

“等你成年。”揉着季月风的头顶,穆思儒淡淡的微笑,“还有半年,你要好好准备。”若有所指的在他耳边低语。

还有半年,半年后的夏天,季月风就满十八岁了,有些短暂,有些,漫长……

四十二章

深秋与初冬交替的时节,天总是阴霾多云,很难得见到万里无云的晴好天气。被白菊簇拥的马蹄莲外面又加了几只香水百合,一大束捧

在手里沉甸甸,冷冰冰。花瓣上还带着不知是露水,还是霜雪融化的湿意,打湿了袖口和衣襟。

寒风里,季月风小心翼翼的用身体护着娇嫩的花朵,踩着落满枯叶的山路跟在养父和思儒身后默默的走。不知名的小山,一片孤零零的

野坟与顽石枯草相伴,坟茔上披着薄薄的一层冰霜,掩盖在齐人高的荒草后面。

一手捧着花束,一手拔着枯死的野草,那黄土堆起的坟里是曾今一边做家务,一边以疏离的眼光打量他的养母。

“别割了手。”穆思儒握住季月风拔草的手,皱起眉头检查,这荒草并没有完全丧失掉水分,还很韧涩,很容易割破皮肤,“用这个吧

。”穆思儒摘下手套戴在月风被荒草割出细浅凌乱伤口的手上,又递过镰刀。如今只能割几把荒草,填几锹黄土,来尽到做儿子的孝与

责任。

“恩。”把捧了一路的花束交给思儒,季月风接过镰刀,清理起坟茔周围的荒草。如果养母还能看,季月风心想,如果您还能看,请别

再用从前那种眼光了,我是您的儿子,一直都是。

花束被端端正正的摆在坟头,祭上水果点心,养父悔不当初的扒着坟头,老泪纵横。思儒沉默着,一张一张往火里添着黄纸。虽然原谅

,虽然团聚,有些事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养母的坟在半山腰,向下望是农田和公路,近处没有人家,不到扫墓的季节,一年也没有几个人会上山来。她算横死,按老辈规矩,不

能进穆家祖坟,嫁出去的女儿,也不能葬在娘家。

“爸,我想给妈迁坟,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别让她死了也委委屈屈。”烧完黄纸金箔,穆思儒抬起头看向父亲。

“你去办吧,等我有个以后,要和你妈髌骨,到底下好好补偿她。”父亲愧疚的抚着坟茔上的黄土,点点头,交代了一句就不再说什么

“哥,起来吧,地上凉。”季月风伸手拉起一直跪在地上烧纸的思儒,为他拍净沾在衣服上的纸灰。父子团圆,祭拜了养母事情到此就

算结束了,下山时已经到了中午,偷了半天懒的太阳从云层中逐渐探出脸来。

“哥,咱们在沿江路那买个房子,把爸接来一起住吧。”吃了晚饭,两个人从父亲家出来,季月风牵着思儒的手在路上慢慢散步。

“可是你过了年就要回苏州上班,不如我们先去苏州买好房,我在带爸过去。”思儒摇头,不想和月风再两地分开。

“恩,去那边就怕爸过不习惯。”考虑了一会,季月风把顾虑说了出来。

“比起这个来,等你成年以后我们和爸住一起更是个问题。”穆思儒嘴角一弯,露出个坏坏的微笑,促狭的歪下头看月风。

“啊……”红透脸的月风顿时语塞,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光顾想着一家团圆,完全把怎么向养父出柜的问题忘在一边,“那怎么办啊

!”

“别愁了,爸不同意的话我会带着你私奔的。”穆思儒捏捏季月风苦恼的小脸儿打趣的说着,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船到桥头自

然直,现在苦恼也没有用”伸手帮季月风拉起领子挡风。

“天冷了,坐车走吧。”看见呼吸带起白雾,季月风拉住穆思儒,到路边招出租。

“哥背你上楼?”下了车,穆思儒又想起爬楼梯月风会喘的很厉害,“还是你想要公主抱?”还没等季月风反应,就伸手抱在怀里。

“哥,哥!你快放我下来!”季月风大窘,马上又想到思儒单薄的身子,怎么抱得动自己,赶忙阻止。

“哈哈,羞什么!别乱动!”一路嘻嘻哈哈抱到三楼,穆思儒终于没力,把季月风放下,一边喘气一边笑他脸皮薄,干脆拉上他的手,

拽着向上爬。

“怎么了?”一直被拉着走,只差半层就到家门口了,穆思儒却突然停了下了,季月风不明所以的从他身后走出来。

“别看!”穆思儒刚回神似的吼了一声,可是还是晚了,季月风看见满墙的恐吓谩骂的污秽字句,以及大幅大幅两人亲吻相拥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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