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三生之回望曾望穿的——苍狐
苍狐  发于:2011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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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的部分不及实质百分之一的玄妙。

这样的状态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季月风竟然没有一点生硬,表现出接纳所有情绪的的准备。好象这不是工作需要,而是他本人的心愿一

样自然。

热线还在沉默,意料之中,可前辈们仍为季月风捏了把汗,不知道他会怎样打破低靡的气氛。没有任何预兆,季月风声线一转,仿佛轻

声感叹着讲起故事。

三十七章

“都是穷孩子出身,来上大学时,他口袋里只有一百块钱,而她则穿着母亲手缝的内衣,那时他们想,一定要在北京这座城市站住脚。

那年,她20,他21。”

“没有钱花前月下,但两个人的爱情一点也不少,坐在湖边,一边读书一边谈情,他随手采了身边的草,给她编了一个草的戒指,然后

小心翼翼地套在她的手上,她笑着说好看。那个戒指,她趁他不备夹在了书里,后来,一直偷偷戴着。他承诺将来有了钱就给她买钻石

的戒指。这时候的话,她信。大四那年,他们偷食禁果,她怀了孩子。”

那时学校里校风很严,学校里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一个人承担了下来,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虽然同学老师知道是他,可是她说“不,不

是他,与他没有关系。”两个人的前程,不能全都耽搁了,她要让他知道,她有多爱他,甚至可以为他放弃自己的一切。他跪在她面前

,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我们说过相爱一辈子的,毕业后我找好工作就接你回来,你先回家等我,好吗?”

她无法在北京再待下去,回了老家。他也守信用,每天一个电话,两个月回来一次。毕业后,他如愿留在北京,而且进了中直机关。他

是农村孩子,在这里没根没业,有同事就介绍女孩子给他,是北京的女孩子,父母是高干,有车有房不算,还对他的前途有极大帮助。

那时,他有些动摇了。

是啊,她在乡村,只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女孩子,还快生孩子了,将来还能有什么前途?那一刻,在情感的天枰上,他做了倾斜。生孩子

的时候,她打来电话,说:“此时,真想你在身边。”

他赶回去是在两个月后,看到敞着怀给孩子吃奶的她,披头散发,衣襟上沾着饭粒子。他颓丧得很,想着北京追求自己的美丽女子,简

直是天壤之别。她看出他的慌张,也看出了他的迟疑,便说道:“如果你不方便,我不会拖累你的,真的,我可以再嫁别人。我也知道

,今天的你和昨天的你,不可同日而语了。”此时的他,羞愧万分,于是,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那是两万块钱,于她而言,是很大的一

笔数字了。他撒了谎,说自己要出国,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请她不要再等待。

他并没有出国,而是和一个高干子女谈起了恋爱,他要把旧的那套全部抛掉,开始新的爱情、新的生活。他换了手机号,和所有同学朋

友说自己要出国了,正在办手续。

而她给了他更干脆的消息,她说:“我嫁人了,不要担心我,你我尘缘已尽。”

他这才放下了一颗心,从此张扬着自己的现代时尚爱情,把自己融入到北京人的圈子之中。有时他也慌张,是在梦里,他遇到她,她眼

泪汪汪,一遍遍地问:“你不是说要和我好一辈子吗?”醒来总是一身冷汗。还好,她结了婚,没给自己找麻烦。看来,钱能摆平一切

的。

不久他也结婚了,婚后三年,果然也出了国。他渐渐忘却她,因为现在的太太一副小姐脾气,假如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断然是轻饶不

了他的。

几年之后,太太和一个荷兰人好上了,提出了离婚,他领着小女儿在美国生活,还好生意做得不错,不久成了一家跨国公司的副总。在

梦里,他常常想起她来,她过得还好吗?

他知道已经没有想她的资格,是他放弃她的,是他不要她的。可现在,他没有想同床共枕多年的妻,想的却是他。

又过了几年,他回国,辗转打听到她的消息。回到她的家乡,他看到了她。

她在一个乡镇企业做会计,还是那样清秀。他以为她会哭,她却只是云淡风轻地问:“回来了?”仿佛他昨天才刚刚出门。两个人静静

坐下,他随意翻她的书,却翻到那枚戒指,瞬间,他仿佛被雷击中一般,这么多年,她还保留着这枚草戒指。

她静静地笑着:“这是我收到的第一枚戒指,所以我要珍惜。”

“那么,你不怕你的丈夫说你?”他注意到,她手指光光的,根本没有戒指,她头也没抬,声音平静地说:“我一直没有结婚。”他惊

住,她继续说:“当年,是为了让你安心,我想,爱一个人,就给他最大的自由吧。而你和我说过相爱一辈子,那么,就让我守着自己

的爱情一辈子吧。”扑通一声他跪倒:“对不起!”

她扶起他,“走,带你去看儿子吧。”

儿子已经上高一,远远地看到时,英俊挺拔,一如当年的他。他想跑过去,她却拦住了他:“不要吧,孩子以为他爸爸在美国,而且已

经离开人世,我一直告诉他,爸爸有多爱他、多疼他。”他轻轻扶住她的肩问:“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她安静地笑着:“我已经不会爱了,你知道的,没有爱情在原地等待你,我愿意和儿子这样过,一直到老。”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是此

情可待成追忆。

但她还是把他当成了朋友,带他转来转去,看小城风景,做手工水饺给他吃,但一切已经落幕,与爱情无关了。

他走的时候,她给了一样东西。是当年他给她的那张银行卡,她说:“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来的,比如——爱情。”

上飞机的时候,他说,原谅我。而她只是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然后说:“看,你也长了白头发,都中年了,好好地过吧,我根本不曾

恨过你,谢谢你曾经给我的爱。”

回来的飞机上,他把那张她和儿子的照片看了又看,然后捂在胸口,泪如雨下。他从此明白,什么叫一诺千金。所以,当他的妻子后悔

了回到他身边时,他平静地接纳了她,并且说:“回来了就好。”妻子哭着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我明白,珍惜眼前比什么都重要

。”(注1) 故事结束,季月风沉默,他在思考,他知道,他的听众们也在思考。

“ 故事结束了,”季月风淡淡的声音又响起,“不知道我讲的故事能不能引起你的共鸣?又或者,你又不同的想法?那么,你想要的

爱是什么?什么样子?什么形状?你怎样经营它?保存它?”一个个问题被抛出,引发着人们的思考,“你经历过怎样的情感?也许你

正为它困惑,迷茫,想找个人倾诉?那么,我在这里等着你,无论分担还是分享,这个夜里有我……”

第一个电话接进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节目。季月风从冥想状态中恢复正常,没有了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感觉,

添了份亲合,热情,更加让人感觉到他的真诚。一个小时圆满的过去。

走出直播间,迎接季月风的是阵阵掌声,祝贺,鼓励,赞赏包含了许许多多……

三十八章

一路满载着荣耀喜悦,季月风匆匆赶回自己的小屋,想着与思儒分享自己的快乐。来不及脱掉身上笔挺的西装,直奔电脑。

那一面思儒早已等候在那,视频一接通,看见季月风满脸的笑容就明显的松了口气。听说孩子今天节目试播,他比他还要紧张。

给穆思儒讲述着节目里的事情,季月风象个孩子一样兴奋的手舞足蹈。

穆思儒一直微笑着注视着月风,眼神专注而清亮,好像能从里面看见自初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隔着网路,看起来格外寂寞。

“哥,我回去看你好不好?”季月风抿了抿唇,心里盘算,节目要到几个月以后才正式上档,昨天试播也结束了,自己再准备一下,等

天凉的时候就没什么事了,请个探亲假应该没问题,毕竟开播了自己就没有假期了,回家看看的要求领导也会同意吧。

穆思儒眼神有些发亮了,孩子要是能回来当然太好了,自己都快被对他的想念折磨疯了。可是如果现在请假回家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穆思儒默默考虑着。

“ 哥,你等着,我去给台长打电话问问。”看见思儒瞬间亮起来,又慢慢暗淡的神情,季月风没等到思儒回答,一溜烟的跑出去,自

己楼下就有公用电话。

习惯了越级请示,几月风直接拨通了台长老头儿的号码,长音传来才想起已经是深夜,刚打算挂掉,那面却接通了,季月风不好意思的

吐了吐舌头向台长道歉,然后被训了一通,被放生了。

临撂电话,台长丢了一句,去吧去吧,别在台里添乱,等用着你了再回来!

季月风被一句天籁之音轰的心花怒放,乐得电话费都差点忘给了,急匆匆的回家跟思儒报告好消息。

穆思儒等的忐忑不安,一边期待一边说服自己,就算孩子不能请到假也没事,自己交接完工作就到苏州去看他也一样,不过当季月风传

来好消息,他还是激动的不能控制自己的笑容。

看着思儒发自内心的笑容,季月风反倒沉静下来。算一算,自己从家里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个月,竟然这么快就要满两年了。归心

似箭,季月风又一次体会了这种感觉……

火车又在铁轨上飘荡了,季月风准备了三天,买了几大包礼物,拎着大包小包总算上车了。

一本书在手上捧了一个黑天,一个白天,现在天又快亮了,火车就要抵达终点,季月风发现自己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嘲笑了自己一番,开始准备下车。洗漱好,天已经亮了,火车已经进入小城外围,一站一站的越来越近,车上开始沸腾,充满回家的喜

悦。

透过车窗,原来小城已经下过雪了,薄薄一层,铺在地面上。时间到了十一月初,也是该下雪的时候了。

季月风倚在窗边上,把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努力平静喜不自己的心情,看景色向后飞逝,期待着快些到家。身上白色的西装反射着

清晨的阳光,眯起眼睛,感受着心里的躁动。

终于,车厢里响起轻音乐回家的旋律,女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耳畔,火车进入终点站,人潮从火车中涌下,洋溢着激动的笑

容步履匆匆的涌向出站口。

季月风顾不上活动活动坐车坐到僵直的身体,夹杂在人群中,加快步伐。

车站外,接站的人群中,季月风一眼认出穆思儒挺拔却单薄孤立的身影。

细小的雪花在空中飘洒,穆思儒静静站在其中,一袭黑色的装扮透着沉稳从容,散发着成熟的魅力。半长的风衣衣摆随风掀起摇曳,看

起来很美。

“哥!”随着季月风一声呼唤,穆思儒转过身,唇边迅速勾起一个暖暖的微笑。

几大步就跨到穆思儒身边,季月风象个撒娇的孩子一样扑过去享受穆思儒张开双臂的怀抱。紧紧的抱住彼此汲取对方的温度与味道,忘

乎所以。

热烈的嘴唇触到季月风颈边裸露的皮肤,穆思儒忘情的亲吻着,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季月风的颈间,灼热的液体顺着颈边皮肤流到他的衣

服里,慢慢凉透。

季月风知道那是哥的眼泪啊,久久的任由穆思儒拥抱,尽数收藏他的泪水,好象不是流进衣服里,而是流进心里。

凉风吹起落雪,飘飘洒洒,落满两个人头上,身上。好像终于暂时缓解了积累了近两年的不满足,两人终于从彼此肩头抬起头相视而笑

“回家。”穆思儒因为压抑哽咽,声音哑哑的,拣起季月风扔在地上的背包递给他,解开自己的风衣把穿着单薄的孩子揽进怀里,季月

风笑嘻嘻的顺势钻进他怀里,并肩走过马路,招了辆出租车离去,空旷的站前广场行人早已走散,只剩下细碎的清雪无声飘落。

穆思儒租赁的房子在顶层六楼,爬上去季月风有些微喘,穆思儒一边开门一边心疼的摇头,把包包随意放在墙边,拉季月风在床边坐下

。一手轻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手贴在他胸口检查他心脏跳动的节奏。

“我没事,哥。”喘了口气,季月风伸手抚平穆思儒皱起的眉,微凉的指间在他脸上流连,掠过他微启的唇,来回摩擦,眼神变的灼热

深邃充满渴望。

穆思儒慢慢移动,凑向季月风饱满丰润的双唇。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季月风紧张的闭上眼睛,唇上轻掠而过的确是思儒的发丝,一瞬

间季月风呆了,接着耳垂上一痛。思儒的牙齿在上面留了个浅浅的痕迹。

“好好喘气。”嗔怪的语气不可思议的般配这个干练精悍的男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那么自然而然的就展现在思儒的身上。

一瞬间,季月风清晰的感觉到,这是自己的小爱人,不只是监护自己的哥哥,彼此爱着他们就是平等的。

三十九章

脱下自己和季月风的外衣挂起来,穆思儒打开一柜的门,翻找出自己的毛衣扔给季月风,孩子穿的太少了,一双小爪子冻的冰凉。又打

开电热毯,把被子铺好,倒来一盆热水,蹲下身子帮季月风脱袜给他暖脚。

傻傻的看穆思儒转来转去,忙这忙那,直到他把自己按到水里才惊醒,哥给他洗脚!

明知道自己不脏的,季月风还是惊的跳起来,哥怎么能帮自己做这种事。

水溅到穆思儒脸上,季月风越发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用袖子帮他擦,擦了半天才想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是思儒的,气馁的坐回床上,季

月风不停骂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笨拙了。

“ 呵呵。”穆思儒擦干季月风的脚,把他的腿抬起来挪到床上,用被子裹好季月风的身体。把溅到地上的水擦干,又到掉热水,洗了

手擦干才坐过来。笑出声伸手揉季月风的头发,看他自我嫌恶的小脸,捏了捏才出声安慰。

“吓着了?怕什么,你是哥的宝,哥不会嫌弃你。”又拎起季月风雪白的袜子,“看,不脏嘛,也没味道。”

“哥!”季月风的脸都红透了,窘迫的抢回自己的袜子,把脸埋在被子里不肯抬头。一方面感动,一方面又恼思儒调笑自己,不知道怎

么面对他,干脆当起鸵鸟。

抱膝坐着又突然被思儒推倒,不明所以的视线对上他的笑脸。

“躺躺吧,坐了二十多小时火车,累吧。”给季月风掖紧被角,穆思儒和被把他抱紧,季月风点头把头靠在思儒颊边。

“恩,”模糊的回应,阵阵倦意袭来,呼吸间全是思儒的气息与味道,暖暖的柔和又坚实的触感,无限安全的感觉,季月风睫毛一扇一

扇的,终于困倦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看着怀中安静睡着的孩子,穆思儒心里暖烘烘的充满自豪与成就,自己是这孩子的归属。要变的更强,要足以保护他和自己在这世界上

好好的活下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睁开眼思儒就在身边看他,季月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小屋里暖洋洋的,季月风向思儒伸

出手就得了个大大的拥抱,心满意足的傻笑。

“快起来吧,我们去买菜,一会菜市关门了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穆思儒宠溺的揉了揉季月风的头发。

整理了一下,把衣服穿好,季月风乐颠颠的跟思儒出门。得意的挽住思儒的胳膊,象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昂首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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