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 第二部 绝尘江北——南州
南州  发于:2011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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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来,我是一样担心,难道他不知道么?”

我微笑道:“看这情形他却不知道,还不去跟他说说?”小鱼应了一声,追赶屈涛去了。

我走进卧房,只见屋子中央早摆好一大桶热水,旁边放了换洗衣服。我脱掉身上染了霉气的衣物,整个泡进桶里,平生洗了无数次澡

,倒没有一次比今天来得舒服。

氤氲热气弥漫在木桶周围,蒸得我有些困倦,洗了一阵,我将头搁在木桶沿上,开始想着如何报这牢狱之仇。

不用说,殷实和孙膺这两个罪魁绝不能轻饶,黑蛟帮与害我坐牢的北魏官员也要慢慢收拾,另外还要想法救出裴潜......要尽快做到

这些,只有依靠江原。

只是他自己送上门来,却又让我不得不多了些提防,如果只为找我,他根本不必亲自来。就算海门帮有些能力,似乎也没重要到让他

燕王殿下亲自登门的地步。除非,是有极为划算的好处?我皱着眉反复推断,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到他来这里的理由。

正想着,帮内兄弟来到门外传话:“九当家,来访的燕公子想要见你。”

我闭着眼睛轻笑一下,到底等不及了,就看看他有什么花样吧。

随口“嗯”了一声,道:“我马上过去。”

我拉过一条布巾略擦了擦头发,将布巾披在肩上,出了浴桶,又拉过另一条擦拭身上水渍。那帮众又敲门催促,我眉头一皱:“不必

等我,你先去复命。”

胡乱擦了几下,拿过亵衣正要穿,呀的一声,房门居然开了。

我愕然回头,赫然见到江原站在门口,四目相对,他也怔了。

几个月来,第一次与他正面相对,却不料是这种情形。我立刻将说服他帮我报仇的打算抛到了九霄云外。挥手将一道水花击向他面门

,飞速扯过外衣披在身上,喝道:“出去!”

江原面无表情地抹抹脸上的水,站在门口不动:“我好心来看你,你就这么对待我?”

“这是海门帮内院,你怎么来的?”

江原一脸的理所当然:“得了公孙帮主准许,来探望故友,不行么?”

我挑眉道:“你也忒会挑时间了罢!一次两次的看别人一丝不挂?”

江原道:“怎么不说你一次两次的脱给我看?”

“你,你!”

江原轻笑:“何必恼,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避的?当日......”

没等他说完,我已将换下的脏衣服扔到他脸上:“闭嘴!你倒脱一次给我看看!”

江原嘴角微微一弯:“你想看么?”

我瞪着他,一时竟没话说。

眼看他回身关上了房门,又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慢慢向我走近。

我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道:“站、站住!你站在那里脱就行了。”

“谁说我要脱衣服?”

江原脚下没停,一双幽深的眸子着了魔般看着我,看得我涌起一阵阵不祥的预感。

我不由又退了两步:“你离我远点!”

江原根本像没听到,我忙再后退几步,脚下打滑,居然坐到了床上。

江原跟到床边,终于站住,冷冷道:“不跑了?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低头轻声一笑,“怕我用强?”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能承认,只挑衅地看着他。

江原看我一眼,摇摇头:“昔日松花鱼,今成捕鱼网。恩,看起来倒是好得多了,只是比起当日秦淮河画舫中还差得远,让人提不起

兴致!”

“你!”我终于大怒,忍无可忍挥拳击他面门,却在半路被他一把收住。

江原紧紧皱起眉头:“力气怎会这么小,你的内力竟没有恢复么?怪不得......”

我横眉道:“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江原放低了声音,“你竟有害怕的时候。”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背过身:“燕王殿下,你若是存心来嘲笑我,大可不必玩这些猫捉耗子的花样。”

江原沉默了一阵,开口道:“你明知我不是来嘲笑你,是你在狱中不愿见我,逼得我只有通过天风帮救你。今日我登门拜访,你主我

宾,凌公子难道也不招待?”

我冷冷一笑:“殿下才是真正的地主,就算我不招待,你不是也进来了么?”我转过身,直视他的双眼:“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可别说只是为了我。”

“就是为了你。”江原眼睛看向别处,“可是我知道,这么说你不会相信。”

我哼一声:“那你不如直说实话。”

江原冷冷看着我道:“我要看看公孙叔达是个怎样的人。”

“嗯,公孙叔达的确是个人才,不过似乎也用不着殿下你亲自来探他深浅。”

“我要让海门帮知道我对他们有恩,日后让他们甘心为我所用。”

“是有些必要,可是天风帮出面不就等于你出面么?”

江原眸子更冷:“我有心控制沿海一带,想暗助公孙叔达成为沿海最大的势力,为将来的水战铺路!我也不是单纯为了看你,我想利

用你在海门帮的地位,劝说公孙叔达与我合作,免除他的戒心。所以我亲自前来与他谈条件,并且以探望故人为借口来找你!行了么

?”

我心中一凛,公孙叔达有将才,我料到江原必然有心招揽。却没想到这一个小小帮派,就能引起他如此深远的考虑。只是出面营救这

一个动作,他都能利用个彻底,用心不可谓不深。培植沿海势力,明显是针对南越的长江布防。

我微笑点头:“总算说了实话。走一步想到底下十步,这才像燕王殿下做的事。”却在心里暗叹一声,南越堪忧。

第二十六章 燕王手段

江原目中露出些怒意,忽地一把抓住我肩头,狠狠道:“你只道我做事从来怀着目的。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为找你费了多少心?你以

为,我那样费心费力的救你,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尸骨无存的结果么?”

我低低地笑一声:“你又何必?就算不是尸骨无存,也是行尸走肉。”

江原冷笑:“是啊,行尸走肉!哪个行尸走肉能让一个小小帮派在洛阳迅速崛起?哪个行尸走肉做别人九当家做得不亦乐乎!”

我摇头:“你错了,我只愿一死,却没想到世事阴差阳错,总不肯让人如愿。”

江原眸子幽冷:“你这个人,单是无情无义也罢了,为什么还要耍手段!那天抱你回舱时,你对我笑,还以为你终于被我感动了呢。

哪知我又被骗了,接下来你做的事狠上加狠!”他说着切齿,似乎解不了恨般掐紧了我,“快天亮的时候,我去看你怎么样了,见到

的却是空空如也的房间。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

我笑道:“燕王殿下向来只愿将人摆布于股掌之中,见我私自投海,自然要暴跳如雷。”

“我差一点就想跳进海里找你!”

“那我可不得不笑你蠢了。”

“我是蠢的很,救一个没心没肝的人,偏偏这人还不领情!”江原猛然将我拉起来,恨恨道,“凌悦,你告诉我,我这里就如此不济

,让你宁愿寻死也不愿留下?让你宁愿去做个烧杀抢掠的盗匪,最后沦落狱中被人践踏,也不肯来找我?”

我平静道:“燕王殿下,其实我一直承你的情,也知道当日不告而别,触犯了你的尊严。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何必还念念不忘的来翻

旧账?难道你救了人,就要别人一生依附于你?”

江原目中怒火更炽,抓住我的两手气得发抖:“几个月来我连续派人寻你踪迹,想到你可能葬身海底,心中便不断后悔。现在总算寻

到你,倒被你说成小肚鸡肠!凌悦,你有没有良心?”

我被他晃得头昏脑胀,低声道:“那天若不是被你找到,我恐怕已经死了。你救我两次--若是搭你的商船也算,你已救过我三次了,

虽然你本不该救我,虽然你救我时未必不想着利用我,但我心里还是感谢你。”

江原冷冷看着我,忽然笑了一声:“感谢我么,你用什么谢我?”

“燕王殿下方才提过,我可以帮你说服公孙叔达。”

“你以为我稀罕?”

我苦笑一下:“我也知道你不稀罕。”

江原扬眉:“你就不问问我想要什么?”

“殿下要的,我一定给不起。”

江原嘴角勾出一个冰冷的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双手用力,忽然将我向后一推。

我重重跌回床上,身上仅有的外衣敞开,露出大半个身子。我刚想起身敛好,手腕却被他牢牢按住。我试图挣脱,却发现仅剩的一点

内力,几乎全在那座阴暗的牢狱中消耗殆尽。

“你,你要做什么?”我听见自己声音微微颤抖,知道这句话问得十分愚蠢。

江原身子覆上来,目中有火苗在闪动,两手环过我颈后,将我整个抱住。

我郁拒不能,挣扎中外衣滑落,luo露的身子被迫与他紧紧相贴,两腿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摩擦与律动。

我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双手徒劳地推他肩头,忽然想起秦淮河上的一幕,心脏狂跳得就要脱出胸膛,一口气堵在喉头,居然说不出

话来。

江原冰凉的手指在我背脊上抚过,起初轻柔,接着力度越来越大。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在他的揉搓下晃动,感到他的手指在我腰部打

着旋,慢慢滑至腹间,渐渐摸到下身。

猛然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传来,我浑身颤栗,心里惊恐无比,身子不由自主向后一仰,却被江原更紧地搂住腰身。

我拼命咬紧颤抖的牙关,嘴里终于溢出一个字:“滚!”

江原微微喘息,声音却仍冷静:“怎么?你不是要谢我么?”

“我会杀了你!”

他低低哼笑:“你有多少能耐杀得了我?”

我狠狠望着他,嘴唇几乎咬出血来:“你今天若不杀我,早晚死在我手上!”

江原冷冷笑了:“凌公子,别忘了我的救命之恩,你还没有偿还清楚。”口中说着,双手更加肆意揉弄,似乎将我当成了一具可以任

意摆布的躯壳。

我颤着身子,嘶声道:“我可以还了你,再杀你!包括你的亲人、朋友、属下......江原!你别让我为你活!”

江原突然停了动作,目中郁火渐退,他松开手,恼怒地看着我:“凌悦,你一定要这样么?”

我目中怒意只有比他更甚:“你要戏弄我,就该想清楚后果!”

江原对上我的眸子,表情倏然冷酷,猛地用力将我推开:“好!从今以后我不再碰你!”

我被推得滚了几滚,后背磕上坚硬的墙壁。

他眯起眼睛,声音透着刺骨寒意:“但是凌悦,你记好,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让我碰!”

我慢慢裹紧外衣,嗽了两声:“做你的春秋大梦!”

江原冷笑一声:“我不做秋梦,只作春梦。”

“你!”

江原下了床,将摆在桶边的衣服丢到我脚边,冷冷道:“穿上。大冷天的,别叫海门帮以为自己的九当家公然引诱朝廷命官!”

我双手打颤:“江原!你等着!”

江原背对我理了理衣襟,冷声道:“凌公子,你已经竖了一个敌人,别再傻到去竖第二个。”又回过身,“你若存心坏事,我就把海

门帮上下灭得一人不剩!你掂量着办罢!”

我定了定神,冷眼看他:“原来燕王殿下不止行事无耻,而且习惯以己度人。你若以为我会将公事私事混为一谈,未免看扁了我!”

江原哼一声,快步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般突然停下,却不回头看我:“方才我只对公孙帮主说要见你一见,想要助海门帮重返东海

的打算,并未对任何人提起。具体事宜我还要仔细考虑,过几日再另找私密地点与公孙帮主商议。凌公子不妨趁这机会,私下对公孙

帮主露些口风,免得到时候吃了亏!”说着重重甩上房门离去。

我紧紧咬住牙齿,穿了衣服,摸索着下床。走到屋子中央时,忽然胸口一滞,急忙扶住浴桶边缘。一滴殷红从指缝滑到水中,缓缓洇

开,我皱眉将手伸到水中搅了几搅,开门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晚上单独问过公孙叔达,果然江原口风甚严,一字未提资助海门帮的事,对双方恩怨随口带过,唯一的要求就是见我。

我告诉公孙叔达江原的真实身份,让他提前做个准备,然后回房倒头大睡。

自从被救回来,我一直维持吃完就睡,睡完再吃的状态,偶尔醒着对江原咬牙切齿一番,然后继续入睡。公孙叔达趁我吃饭时来过一

次,神色凝重,眼神却有些飘忽,显然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我随口敷衍他几句,将他打发出门。

如此过了几日,菁神慢慢恢复,正在院中散步解闷时,江原派人送来了要求会面的密函。

信函内容比与天风帮会面时还要诡秘苛刻,不但要求海门帮九个当家全部到场,而且不许带一名多余的帮众。海门帮据点由他燕王派

专人保护,而我们只能乘坐他们提供的马车前去赴约。

公孙叔达拿着密函,神色阴晴不定。其余的当家早已炸开了锅。

屈涛头一个跳出来反对:“什么pi话!他一个小商贩敢支使老子?大哥,我们去挑了他!看他还逞什么威风!”

梁丑哼哼两声:“地头蛇什么了不起,待咱们这些海阎王再混两年,看他还敢不敢惹?”

别的当家自然也是一派反对声,都认为有了上次的教训,海门帮不能再冒险,更何况这姓燕的做事太过诡异。

我听得耳中嗡嗡响,将手支在桌上打瞌睡。

公孙叔达看我一眼,道:“九弟,你说呢?”

“去......”

屈涛使劲摇我一把,高声道:“瞌睡虫!你听清楚没有?不要瞎说!”

我撑一下眼皮,笑道:“自然听清了。咱们有天风帮撑腰,不必担心。”

公孙叔达沉声道:“就这么定了,天风帮既然能通过这位燕公子救我帮内兄弟,必然没有恶意,各位兄弟不要过分担忧。”

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在座的从二当家以下,都在对我怒目而视,心里苦笑一下,公孙叔达果然是个能人。

到了傍晚时分,一名车夫模样的男子来到海门帮,见了公孙叔达便道:“公孙帮主,我家主人有请九位当家上车。”

公孙叔达没有多问,只对我们示意一下,便跟着他出了门。

我看得出江原布置十分小心,两辆马车并未停在海门帮附近,而是安排在稍远的一座客栈后院里。上了车后,才发现车篷四壁没有一

个窗口。

车夫在篷外道:“暂且委屈诸位当家了,还请一路上不要出声相询,小的自会将您们送到。”说罢低低喊了声“驾”,车轮悠悠滚动

,不知向何处驶去。

一路波澜无惊,下车时天已全黑,我们被带进一座像是酒楼的建筑,沿着木梯上了二楼。走廊中漆黑如洞穴,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再

听不到别的声音。

那马夫打扮的人将我们引到一处拐角,向公孙叔达道:“燕公子就在左手第一个门内等候诸位,小人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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