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金大
金大  发于:2011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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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平很想追问刘全这到底是怎么了,可看刘全的表情,他又不敢强问,怕再给刘全刺激跑了,就在那为难的坐着。

没想到李志平的体贴反倒让刘全皱起了眉头,刘全终于忍不住了,怒视着李志平,愤愤的说:“你大爷的,你就不知道问问啊?”

李志平知道刘全是因为心里不舒坦才说的粗话,也就没在意,反而顺着刘全的话说:“你到底怎么了,弄的这么狼狈?”

刘全这才长出了口气,表情放松不少,虽还是闷闷的,人却轻松了不少,“我刚回家了一趟,我跟老爷子把话都说开了,把什么都告

诉他了,他气的要打我,我就躲,我妈就劝,后来他骂我是流氓,我就顺嘴回了句,那他就是老流氓,我爸还没急呢,把我妈给惹翻

了,你看给我挠的,还拿鞋底子抽我脸……”

刘全说完,不是很确定的看着李志平。

因为李志平在听的时候什么表情都没有,刘全不知道自己做对了没有,他带着期待的看着李志平。

可李志平的反应始终都是淡淡的,“你大晚上不睡觉,穿着睡衣冲出去,就为回家说这个?”

刘全不无失落的说:“其实你上次赌气走的时候,我就想把该做的都做了,可那时候我做不了我爸的主,你别看我现在是个管事的,

可那都是虚的,实话说了吧,以前我爸连我都是防着的,他这是觉着家具城要不行了,才让我插的手,可家里的房子存折,哪个不是

我爸的名字,就连我妈都不知道存折密码是多少,我爸就那么个人,要不是你非要进来帮我,我其实是什么都不想干的……你也知道

我爸这些年没少在外面花,我估计他是生不了,要能生,我指不定会有多少弟弟妹妹……”

说到这刘全沉默了下来。

李志平还等着他下面的话呢,他静静的听着,努力压抑着最初听到那些话后的欣喜,他平静的看着刘全,他觉着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

了。

“你刚才给我说你觉着那是你该得的,我觉着也对,你算我们家什么人啊,那么给我们卖命,所以我就给我爸直说了,我告诉他,你

那么帮我不是图的我家的钱,是图的我这个人……”刘全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反驳我,说你没那个想法纯属是自作

多情……”

李志平依旧是沉默的,他现在能回给刘全的,只是一个拥抱,一个倾尽他所有感情的拥抱。

不过感动过后,刘全依旧是那个拾不起摊来的刘全,李志平那都激情彭湃了,他居然转头就在那喋喋不休的抱怨说,什么出租车看见

他这个打扮都不肯载他,他来回都是边走边跑的,说完还给李志平看自己的脚底,以示自己的辛苦。

李志平要跟刘全好好做一回的心情算是给彻底破坏了,不过这倒不妨碍俩人睡觉的时候抱在一起。

谁都没提明天会怎么样,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一样。

第二天,李志平照旧去上班,倒没觉处什么异样来。

到下班的时候,李志平就接到刘全妈的电话了,意思是想让李志平去家谈话。

语调里已满是看不起的劲了。

李志平就给刘全去了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要晚点回去了。

刘全说他知道,因为他妈也给他打了,刘全还说如果他不想去也没事。

李志平说,他想去。

刘全就叹口气说:“那就去吧。”

到了刘全家,情况倒没想象中那么激烈,刘全爸没当着刘全的面说什么难听话,把李志平单独请进书房的时候,才算正式开始,什么

你个卖屁股的兔子凭什么勾搭我儿子,什么要钱不要脸的死变态……

说的李志平都出汗了,李志平平心进气的想要好好说的,可他只要一开口就会被刘全爸给堵回去。

刘全也没好到哪去,他被他妈也是软硬兼施的给絮叨了两个多小时。

俩人铁青着脸回去的时候,刘全问李志平谈的怎么样。

李志平苦笑了下说,还能怎么样,你爸要我开个价,我说把家具城给我,他就不谈了,让我滚,你那呢谈的怎么样?

刘全挠了挠头发,无奈的说:“就那样白,我估计我妈现在都想给我重新塞回肚子里去改造了。”

说到这的时候,刘全其实是有点后悔了,他觉着自己一时冲动就把什么都说出来,是有点幼稚,早知道这样就该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可这个话他不能对李志平说,他知道李志平表面不说,可心里是开心的,反正现在上火难受不是他妈。

刘全叹口气,希望这个坎能早点迈过去。

第 24 章

再上班是不可能了,刘全家可以连骂带挖苦,李志平却不能不看刘全的面子,工作移交做的是真心实意一丝不苟,刘全爸派来的人来

回检查了三遍都没检查出问题来。

刘全那没什么好说的,他父母已经跟他断绝了关系,钱是一分钱都别想了,刘全就窝在李志平家吃李志平的。

其实也不是一分没有,只是刘全大手大脚惯了,平时买衣服都不看价签的主,忽然从天上掉到地上,难免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再说他

也不习惯向李志平伸手啊。

李志平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的,居然都没注意到刘全的窘迫。

刘全这才发现,他以前自以为是的优点,原来就是有钱,发现这个后,刘全也做了些努力想改善现在的生活,比如把好久没用过的什

么健身会所的卡给退了之类的,结果钱是一分没退成,反倒让接待员给鄙视了一番。

刘全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既然钱是没的给李志平花了,他就想在家务事上多为李志平做些。

之前呢,刘全就给李志平偶尔做个饭什么的,可基本都是他做一个菜,再顺便在外面买上两个,所以吃饭是没什么问题,可现在不一

样了,刘全的经济条件是一天紧过一天,自打刘全想着自己做饭后,生活水平就直线下降。

什么凉拌黄瓜,西红柿拌白糖,白菜萝卜汤,好不容易盼来顿肉吧,不是不熟就是太老。

李志平是穷人家的孩子,什么都吃的进去,刘全哪受过这个,可又都是自己做的,不吃又说不过去,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刘全终于

有那么点瘦了。

李志平那也不顺利,自从从刘全家出来后,他就想找份工作,可要说工作经验吧,对方听了就会摇头说,你这么高的起点我们不敢用

你,不说工作经验吧又显得没诚意。

李志平吃着没滋没味的凉拌黄瓜,喝着煮烂了的白菜汤,想着自己的心事。

刘全看李志平出神呢就问李志平在想什么,李志平不想把烦心事说给刘全听,就说没什么。

刘全却不认为这是体贴,他觉着李志平是嫌他没用,才什么都不对他说的,这个想法让刘全很郁闷,偏偏喝凉水还塞了牙,刘全切菜

的时候,一不留神把手指给切了个口子,血一下就渗了出来,刘全疼的啊,呲牙咧嘴的,所有的委屈都涌上来了,刘全觉着自己就是

个光知道吃饭的废物。

结果等李志平在外找工作,憋了一肚子气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连个菜毛都没有,再一看刘全还裹着被子在那睡呢,李志平就气

不打一处来了,张嘴就说刘全是直立行走的猪,屁事不会。

刘全迷迷糊糊的被李志平拍醒,再看李志平那个表情,再听李志平说的那个话,火腾的就起来了,他把被子一掀就坐了起来,“你说

我没本事就知道在家睡觉,好像你多有本事似的你,你有本事你找个工作出来啊,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你连个工作都没有,你除了说

嘴会什么啊?说我是猪,我看你连个猪都不会养,你看你给我养的,都成猴了,还他妈猪呢!?”

李志平不说话了,冷冷的看着刘全,过了半晌才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刘全知道李志平是什么意思,可他不想回答,反问道:“什么后悔了?”

李志平不管刘全装不装傻,直截了当的:“后悔离开你们家,后悔跟我一起,后悔没了你以前的生活,对不对?”

“没有。”刘全连想都不要想的说:“我没后悔……我刚才都是气话……你说的对,我就是头猪……我他妈连个白菜都切不好,你看

我切的……”

刘全伸出手去的时候,并没有指望李志平会怎么样,可也没想到李志平居然真就没怎么样。

刘全不平衡起来,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李志平怎么样,李志平难道就没个感动没个想法吗,就算他做这些都是他自愿的,可他付出

的这些就不值得李志平来个安慰吗?

刘全闷闷的看着李志平,他不知道的是李志平比他还要难过。

李志平一直以来都是自信的,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他也一直认为自己能给刘全幸福,可他现在却不得不怀疑自己,不得不否定

自己,他发现他连让自己糊口都困难,他还要按月还房子贷款,还要想尽办法凑钱给他妈邮寄过去,不然他妈会担心……

刘全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李志平的反应,可他还是妥协了,他拿起床头的衣服套上后,想去厨房做饭。

可他人刚动就听见李志平在那说:“把你的东西收拾下。”

刘全塄了下,不明白的看着李志平。

李志平说的很简单,他让刘全收拾东西回家。

刘全呆在了当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跟家里出柜还不到俩月,他跟李志平就完蛋了?!!

李志平见刘全没动,就伸手帮刘全收拾起东西来。

刘全起初以为李志平是说的气话,他拉着李志平的胳膊问李志平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觉着他哪没做好,他能改,只要说出来他都改。

可李志平什么都不说。

李志平的车早在离开公司的时候,就还了回去,所以李志平送刘全回去的时候是打的车。

李志平没跟刘全坐在一起,他坐在了副驾驶座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路。

刘全一声不吭,不象回家倒象是在送葬。

一路走下来,刘全已经心灰意冷,虽然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可终究是从脚心凉到了手心,所以到地的时候,刘全低头问李志平要不要

平摊车费,态度已见疏离了。

李志平什么都没说,让司机掉转车头往回开。

回去的时候,看着街边的路灯,只觉心里空落落的,才恍然觉着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第 25 章

李志平给刘全送走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可之后他就倒霉了,他发现他很后悔很后悔,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可光后悔是没用的,他还得解决问题。

李志平眉都要皱到一齐了。

懊恼的继续刘全打电话发短信。

可不管他怎么打电话发短信,人刘全那都没回复,每次给的提示音都是对方已经关机。

这个机可关的太是适合了,哪可能就在这个时候就关机了呢。

李志平就猜想是不是刘全不想接他的电话,故意关的机,这么以想,他就坐不住了,忙又打车往刘全家赶,来之前还抱着那么一点点

的希望呢,盼着刘全还没进去什么的,可到了地方早连刘全的影子都找不见了。

李志平知道该怎么办,可这个办法让人为难了,李志平光来到刘全家的门前就受够难受的了,满脑子都是刘全父母之前说的那些话,

什么卖屁股不要脸的假娘们……

李志平就这么内心翻滚着,敲响了刘全家的门。

刘全妈从门镜里就看见李志平了,可实在是烦这个人,就没给开。

李志平来前早观察好了,看见里面亮着灯呢,肯定是有人,只是不想开门见他而已。

李志平也是个有赶劲,不给开是吧,他就敲起没完了。

敲的就跟催债的是的,刘全爸在房子里终于坐不住了,嚷嚷着让刘全妈把门打开。

刘全妈真是怕什么没什么,争了一辈子面子,偏偏自己儿子搞了基了,闹心不说还让人找上门来了。

气的刘全妈开门就喊道:“我说李志平啊李志平,你这孩子以前不错啊,怎么就这么坏了呢,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李志平一看门开了,就忙用脚把门卡住,刘全妈也不是善茬堵住门口不想让李志平进去。

李志平顾不了那些,带着焦躁问道:“刘全呢,我要见他。”边说边要往里闯。

刘全妈力气小,见拦不住李志平了,就跟在李志平后边,说:“你还有脸找我要人,你给我好好的儿子拐走了,我不找你麻烦就不错

了……”

李志平不听她说,以为她不想让自己见刘全呢,一门心思的往里走,走到大厅却看见里面只有刘全爸一个人,李志平以为刘全躲起来

了,就在大厅里喊刘全的名字。

刘全爸气的都变茄子色了,让李志平赶紧的滚。

李志平万般不想走,可也不敢给刘全的父母真争执起来,只好磨磨蹭蹭的往外挪,希望能磨出刘全来。

刘全爸一看这个是真怒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年纪,抄起个烟灰缸就砸了过去,李志平躲是躲了,可没躲开,给砸脑门上,没流血,肿

了个包。

刘全妈一见动手了,怕出事,忙给李志平扯出去了。

李志平一边被推桑着一边哀求着,让刘全妈无论如何把刘全叫出来,他有重要的话要对刘全说。

气的刘全妈直说:“你有完没完,不要脸上瘾啊?”

李志平没找到刘全心里心里满是郁闷。

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只觉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那么难受。

可远远看着家门又不想进去,就在外晃了很久,终究是找不到个地方可去,最后只好又回到了家里。

结果他一到门外就觉出了异样,房内透出了灯光。

李志平就觉心头一紧,忙打开门往里看。

果然就看见刘全坐在沙发上吃苹果呢。

刘全看见李志平后,满脸尴尬,不好意思的站起来。

李志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涩了下,他忙低头趁关门的时候掩饰住。

刘全也不好受,他被李志平一路送回去,可到了家门口他哪有脸进去啊,他就想找个同学朋友什么的凑合几天算了,偏偏不凑巧,他

手机还没电了,他又没有记电话号的习惯,除了他家和李志平的号码,别的他一个都记不住。

刘全没了办法,可总在路边拖着行礼走,又别扭,最后刘全想,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不要脸就不要脸吧,最后求他李志平一次,总

能容他个几天吧。

没想到人到了李志平家,却发现里面黑乎乎的没点着灯,刘全起初是长出了一口气,边庆幸着没把钥匙还李志平边打开了房门。

可现在这个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自己怎么也算半个主人,现在可好,只是个暂住客,还得看人正牌的给不给这个面子。

所以刘全怎么待怎么别扭,可肚子不争气,没一会就咕噜咕噜叫了,叫的刘全没法了,又没什么现成吃的,他就把桌子上苹果给拿起

来了,刚削好皮,李志平就回来了。

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要吃苹果的刘全。

李志平从没觉着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么好过,他关上了门,走过去。

刘全却尴尬的要命,不知道怎么给人李志平解释,一低头就看见桌子上的钥匙了,忙说:“我……我给你送钥匙来了……”

李志平走到刘全面前,已经平静下来他,对着刘全全心全意说道:“咱们再也别提分手的事了,行吗?”

听的刘全都傻了。

李志平也不等刘全作出什么别的反应,就把刘全给拉到了床上,来了次彻底的沟通。

沟通的两个人,都找不着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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