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金大
金大  发于:2011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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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找来的时候,李志平正在他姥姥家,刘全也怪不容易的,拿了那么多东西,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村里一路打听着找来的。

刘全来的时候天就已经帮帮黑了,看来不留刘全是不成了。

李志平就给他妈简单介绍了介绍刘全,就说是城里的同学没来过农村,过来体验体验。

刘全跟在旁边,东西一件件的往上递,李志平妈没怎么见过世面,弄的很不好意思。

李志平倒是没怎么在意,既然刘全拿来了,就都收了起来。

收好东西,就带着刘全往自己家走。

李志平爸已经不回村里了,家里只有他妈跟他俩人,他妈回来后就一直照顾着他姥姥,所以现在家里只有李志平一个人在住。

村里的房子都不小,光那个院子就很可观。

李志平带刘全回家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径直带刘全到了偏房。

他家是两间通透的正房,偏房因为没人住放了很多没用的箱子什么的,他妈回来的时候觉着寂寞,在家养的猫狗也都在偏房里待着。

李志平一把刘全领进去,趴在床上的猫就呲牙咧嘴的竖起毛来了。

李志平忙把猫轰出去,让刘全进来。

刘全一瞧见里面哪都是一层的土,心里就有点犯嘀咕。

李志平也知道这个环境让刘全住有点够呛,就拿出扫把什么的想给刘全打扫打扫,刘全不想给他添麻烦,就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李志平也觉着是这么回事,反正刘全只住一晚而已,就把床随便收拾了收拾,又拿了床床单枕头给刘全。

刘全问李志平他们家洗手间在哪。

李志平就把刘全带到猪圈边上的小房那,小房里有个两块转砌出来的坑,还直通着旁边的猪圈,门口搭着个破帘子就算是厕所了,简

陋的让刘全都觉着不可思议。

现在又是夏天,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子臭味。

刘全仔细观察了观察,问李志平旁边那是猪圈吧?

李志平点头说恩,还告诉刘全他家现在没养猪,他妈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以前倒是养过。

刘全特不能理解,这样养出来的猪能吃嘛。

李志平告诉刘全他们这家家户户都这么做,这猪到了过年的时候一般都是宰了自家吃。

刘全忙告诉李志平他最近吃素,不吃肉了尤其是猪肉。

李志平也难得的幽默了回,告诉他想吃也没的吃。

话虽是开玩笑说的,可刘全听出了话音,忙问李志平是不是学费的事有什么问题。

李志平无所谓的说不是学费的事,他们家本来就吃不起肉。

刘全心里一紧,没再说什么。

天色不早了,李志平就去厨房做饭。

等李志平把饭弄好后,就叫刘全去吃,刘全来的时候不觉什么,现在歇下来才觉出浑身酸痛。

饭实在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碗筷都是刘全家扔都懒得扔的货色,刘全就随便意思了几口。

吃过了饭,刘全说帮忙刷下碗吧,李志平倒也不跟他客气,把东西都给了刘全就出去了。

刘全边刷碗边生气,觉着李志平就是个不能客气的。

刘全平时哪干过这个啊,李志平家又没有什么洗涤剂啥的,水还不是自来水,都是水缸里的水舀出来用。

好不容易刷完了碗,李志平才回来。

刘全就问李志平刚干吗去了,李志平说他出去给刘全摘了几个桃子。

刘全闻言看了看李志平手里拿的那几个桃子,真是要多小就有多小,看着就没食欲,可怎么也是李志平好心给他择的,也就不好说什

么。

没一会李志平就把桃子洗好端了上来,让刘全吃。

刘全不好意思推辞,就拿了个勉强过去的啃了一口,竟然是意外的好吃。

李志平看刘全的表情,就知道刘全喜欢,有点得意的告诉刘全这个桃树是他亲手种的。

晚上的时候,天气闷热闷热的,李志平家又没空调又没电扇的,刘全来的时候坐车做了一身的臭汗,何况他本身还是个胖子,就特别

想洗个澡。

第 9 章

刘全趁着天黑,拿了毛巾在水管那沾了凉水擦。

天气很热,擦一擦就够舒服的了。

李志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刘全就边擦边想着心事,忽然就想到他这次来,李志平连问都没问他为什么来。

刘全的心当时就咯噔了下,想来也是,李志平土是土点,可人并不傻,看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李志平都是清楚的。

刘全想到这里难免不尴尬,洗好后就要回房去休息。

李志平这才从自己的房里探出头来,问刘全要不要吃西瓜,幸亏天暗的很,没显出刘全的大红脸来。

刘全回屋躺下的时候,也顾不上屋里的霉味了,满心满脑的都是李志平。

想着想着就给睡着了,正睡的熟的时候,就觉着有什么在身后拱,刘全正做着儿童不宜的梦呢,翻身就要给那东西搂住,随后就觉着

手臂一疼。

刘全顿时睡意全无,睁眼一看,一只猫喵的一声从窗户跳了出去,吓的他整个人一个激灵,想睡就再也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感觉,自从被猫拱了后,他总觉着有什么在自己身上跳,没一会儿他身上就起了好几个包,也不清楚是跳蚤还是

蚊子弄的,痒的不行不行的。

刘全又痒又热一直熬到后半夜才睡着,这一觉等醒过来,日头已经老高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刘全就听见李志平在院子里说话,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李志平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正在拿大扫把扫院子。

刘全有点不好意思,李志平冲他笑笑问他睡的怎么样,刘全忙说挺好的挺好的。

李志平就低头继续扫地。

刘全忙拿了东西要去洗洗,可在院子找了一圈都没找着洗脸的地方。

李志平看了他的样子,就告诉他,他们家都在那个水管那洗脸。

刘全看着那个孤零零的水管子,那连个放牙缸的地方都没有,可有什么办法,他这全是自找的,满身包不说,现在还得跟耍杂耍似的

,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托着刷牙缸在那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

好不容易刷完了牙洗好了脸,刘全把东西都放好,就看见李志平已经拿了板凳坐在院子里挑豆子。

刘全就走过去帮忙。

刘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跟着挑了半天豆子,才没话找话的问李志平昨天说的那个桃树种在哪呢。

李志平闲着也是闲着,刘全又不说要走的事,索性就带着刘全去自家的地里看看。

刘全没想到去地里还要骑车。

李志平骑车带着刘全走在乡间的土路上,那可是真正的土路,弯弯曲曲的颠的刘全屁股都疼。

周围有些在地里干活的人,见了李志平都打招呼,刘全总觉着那些人在一个劲的看自己。

到了自家地里,李志平指给刘全看,果然在地头上有棵不怎么显眼的桃树,李志平告诉刘全这是自己小时候在地里吃桃子随手种下的

,没想到还真给长出来了,后来每次种地他都记得浇水,也就慢慢长成了,就是结的桃子少,个头也不大,可吃起来个个好吃。

刘全出生在城市,也没个农村的亲戚,这还是第一次到田间,东看西看的还挺有意思。

李志平又骑车带着刘全走了一段路,这次回去的路线跟来时不一样,视野也跟着开阔了不少,日头渐渐毒起来,刘全本来就胖,被这

么晒着有点受不住,李志平还要骑车外加带个胖子,整个后背都是潮的。

刘全不好意思,非要下来要走。

李志平索性下车,提议走路回家。

走路的话还能在树荫下歇歇。

刘全正是求之不得。

俩人就慢腾腾的走着,刘全不适应村里的路,走的非常小心,李志平在一个岔路口的地方,告诉刘全在另一边有一个以前的大涝池。

刘全对那东西不怎么感兴趣,可他喜欢跟李志平这么肩并肩走路的感觉,就表现出好奇的样子,非叫李志平带他去看。

李志平就把车停在树边,让刘全跟着自己。

那个大涝池倒是出乎刘全的想象,足足有三十米深,站在边上看都有点害怕,刘全稍微近一点,就吓的直晕。

李志平在后头笑话刘全。

刘全为了不让李志平看扁自己,仗着胆子往前又多走了两步。

李志平有意逗刘全,故意坐在涝池边,还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刘全过去。

刘全吓的都出虚汗了,也没敢再靠近一步。

看着刘全那幅虚弱的样子,李志平才走回去,让刘全跟他坐在稍远一点的位置。

刘全这才来了精神,闲聊的时候,李志平告诉刘全,他小时候上体育课,老师就让他们沿着这个大涝池子跑。

刘全问李志平这个池子是做什么用的,怎么弄这么大。

李志平说这是以前村子在旱灾的时候,蓄水灌溉的一个小型水库,有六亩地大,他小时候最喜欢绕着这个池子玩,尤其是春天的时候

,池底都是草,特漂亮。

刘全很喜欢李志平说这些,他发现李志平只要一碰到感兴趣的事,表情就会变的很生动,在他家的时候也是,他要问李志平什么题,

李志平都会很开心的给他解答,从不会麻烦。

刘全为了能多看几眼,连路边的野草都问了个遍,李志平一直细心的解答着。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俩人回到家的时候,刘全整个被晒黑了一圈。

白天一切都挺好的,刘全心里的阴霾被一扫而空,他觉着自己真没白来,就算被咬了满身的包,也值了。

第 10 章

可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刘全随口说了句他身上被咬了好多疙瘩,李志平就趁机说,那大概是他适应不了乡下生活,让他早点回城里

去。

刘全听了很委屈,他来是为什么的,难道你李志平心里没数吗?

刘全觉着李志平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偏偏又不能发作出来,饭吃着也没滋没味的,勉强凑合了几口,也不跟李志平客气刷碗的事

了,就赌气去睡觉,可躺了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屋里又热的跟蒸桑拿似的,刘全就拿了毛巾,黑灯瞎火的出去冲澡。

刚冲了一半,就听见黑暗中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刘全左右看了一圈却没人,吓的凉气从脚心一直顶到了脑门,正不知道

怎么办的时候,又听见了一声。

这才听清楚原来是李志平在叫他。

刘全气的够呛,在那骂道:“我说李志平你缺德不缺德,有你这么叫人的吗,装神弄鬼的,你猫哪了,还不快出来?!”

李志平偷笑了下,才说:“我在屋顶呢。”

刘全这才抬头看,可不是正屋房顶上有个影子在那晃呢。

李志平也随即把手里的手电打开,晃了晃下面的刘全。

刘全气的不轻,在下面问他:“你大半夜不睡觉跑上面去干吗?”

李志平倒是一脸悠闲,说他在乘凉呢。

刘全上到屋顶的时候,李志平用手电四下晃了晃,果然别的屋顶上也有人躺在上面。

李志平告诉刘全,他们村的人夏天习惯在房顶乘会凉,等到晚上十多点房子凉快的时候才下去睡呢。

刘全正在气头上,也不说什么,不过房上倒真是比屋里凉快不少。

俩人什么一句话的那么坐着,李志平原本就是个话少的可怜的人,等刘全气劲过去了,才意识到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忍不住打起了

小九九,想趁机说点什么,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拿哪句话打头阵,最后他看见李志平那么悠闲的坐着,就想要不要靠过去点,紧挨着

李志平坐。

可刘全身子刚动了动,李志平就跟察觉了似的,猛的举起了胳膊说:“看,那是天琴座在往那是天鹰……”

刘全落了个没趣,就啊嗯的附和两声,装做看到的样子在那点头。

李志平跟讲课似的给刘全说开了,这两个星座又被叫做牛郎织女……

刘全什么心思都没了,他想就这么坐着吧,能有这么个机会就是老天赏的,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一想到上大学后,他跟李志平

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刘全就伤感起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忍着不去想那些事,可现在李志平明显的排斥自己,刘全就连梦都没的做了。

过了许久,李志平终于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星座了,俩人都沉默着。

刘全终于鼓起了勇气,眼直直的看着李志平,幸好没什么光线,周围都暗暗的,他索性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他想好了,不管结果怎

么样他明天就走,从此跟李志平不再联系。

拖泥带水从不是他刘全的性格。

俗话说心宽体胖,他刘全就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就是他喜欢人,人不喜欢自己嘛,有啥了啊?!

想到这刘全更是无所顾忌了,张口就说:“我说李志平,咱们都别装傻充愣的了,我说是死是活都给个话吧,你到底觉着我这人怎么

样?”

黑暗中李志平那半天都没了声音,就连呼吸都象隐去了似的。

刘全苦笑了下,他就知道,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他忙站起来,扶着房檐的梯子就要下去,边走还边嘀咕着:“

你崩为难,我对你好,都是我自愿的,你不欠我什么……”

李志平正在发呆的时候,就见刘全要下去,忙找手电要给刘全照个亮,结果手电还没找到,就听扑通哎哟两声,等找到了手电,再找

往下一照,就见刘全已经呈狗啃屎状趴在地上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李志平忙连蹦带跳下了梯子,想要看看刘全的情况。

刘全算是倒霉透了,摔的浑身痛,可又不想让李志平再看不起,就硬撑着站起来,转身要走。

李志平担心他摔坏了哪,本能的就要去扶他,可手指刚一碰到刘全,就跟被针扎到似的又缩了回来,可嘴还是说着:“我带你去附近

的诊所看看吧。”

刘全忙回绝道:“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你回去乘凉吧。”他哪还有脸再给人添麻烦啊,再说他明天就回去了,不就是忍一晚上嘛。

李志平见他这么坚持,也就没再勉强。

那一夜俩人都没睡好,刘全是受着双重的折磨,果然第二天起来脚踝早肿的老高,饶是这样刘全还是嚷着要走。

李志平他们村根本没通公共汽车,要走的话就只能步行去附近的公路那等县城的车。

第 11 章

刘全想赶紧走,奈何脚不给面子,一走就疼的他呲牙咧嘴的,他自小就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勉强走几步,硬是疼的汗都出来了。

李志平看着刘全一瘸一拐的样,有点于心不忍,就劝刘全先看脚再说。

刘全没办法跟着李志平到村医那瞧脚去。

看病的是个老头,所谓的诊所就是住家,里面连个像样的药瓶都没有,院子里绿丛丛的长了堆草,老头随便拔了几把,就让他们回去

把那些捣碎了敷上。

刘全的心当时就凉了半截。

可李志平还挺信那老头的,回去后还真象模象样的就捣起药来了。

刘全可不想脚搭在这种卖野药的身上,说什么都不肯用李志平给弄的那些东西。

李志平就给刘全讲他们村的种种例子,让刘全放心。

刘全被李志平劝的没了办法,就说:“你就信这些吧,我要是残疾了,你可得给我负责。”

李志平没吭声,大手一挥就把那些给刘全呼在了脚踝上。

凉凉的,倒是挺舒服。

刘全这下哪都去不了了,只能在院子里陪着李志平拣豆子。

干了没一会刘全就没了耐心,在那摇晃着脑袋,东看西瞧的。

李志平就知道刘全坐不住,以前在刘全家学习的时候就是这样,刘全总得找个机会,出去一趟,象倒个水啊上个厕所什么的。

刘全哪怕都一只脚了,还要在院子里蹦达会,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瞧瞧那个,有不清楚的就问一旁的李志平。

李志平都耐着性子告诉他。

刘全昨天还为脚伤难受呢,生怕今天走不成,他本来尴尬的要死,可现在李志平就跟啥事都没发生似的,跟他聊天说话,这让刘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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