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第三卷(穿越)——多云
多云  发于:2011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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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儿的脑门儿,却不料一阵微风吹过,水潭另一侧的大石上已有一个纤细的身影飘然而至,

“好你个小花儿……竟然也是个见异思迁的无赖!”爽脆的声音乍然响起,语含激愤。

小花儿震惊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大石上的那抹粉紫色的身影,朦胧的夜色里,他就像一株生在水边的风信子。

“——你——怎么是你!”小花儿惊叫,侧转身一下子挡在无殇身前。

站在对面大石上的正是蜀王世子卫元嘉,他追踪着小花儿来到密林深处,月光烂漫,照得水面波光荡漾,远远地只见小花儿从

水中轻跃而起,好似水妖翩然现身,魅惑至极,转瞬便又见他与大石上的那个男子勾肩搭背,态度亲昵,那人俯身侧头,长发

倾泻,只能看到他秀逸无双的身影,却根本无法辨别他的模样。元嘉越看越气,怒火翻涌而上直冲向头顶,输给青鸾,那似乎

是命中注定,他愿赌服输并无怨言,可怎么如今又有人胆敢横插于景生和青鸾之间?只看背影便可知其容止非凡,样貌标致!

无殇依然屈膝侧坐在大石上,波澜不惊,“花儿……你的朋友好像误会了。”嘴里散漫地说着,缓缓转身望向那个不速之客,

月光穿越云朵哗地一下照上无殇的脸。

“——啊——!”扑通!随着一声尖叫元嘉猛地跌进水潭,比花铃铛儿更加狼狈,他扑打着在水里挣扎,小花儿一看不妙,立

刻飞身一跃将他拉出水面,托抱着他放到刚才他站立的岩石上,“——亦袅,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嘉不理小花儿,一拧身站起来,只怔怔地望着对面大石上闲坐着的青衣人,泪水倏地一下滑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因脸上戴

着假面,元嘉感觉不到泪水的温度,——那人——他——他便是大王枕边玉匣里的画中人!元嘉曾不止一次偷偷看过那幅画,

还有后宫里那些似是而非的面孔,如今和眼前真人相比,都变得那么的可笑荒谬,此时元嘉才绝望地发现:——这个人如暗夜

中的一缕阳光,如果,如果他就是自己的生父,那么,自己与他真的毫不相像!

“你是谁?”

“你是谁?”元嘉和无殇几乎同时开口,身处对立的两块巨石上,他们却感觉到奇异的吸引。

小花儿痛苦地看着他们,不知如何解释,——真是冤家路窄,如果老大知道亦袅是谁,会不会一剑便将他刺死以洗卫恒的夺国

杀妻强暴之仇?

“我是蜀王世子卫鸾生。”

“我是小花儿的爹花袭人。”两人彼此对视,又几乎是同时开口回答?

“——什么——!”

“——什么——!”两声震惊的呼喊同时发出,卫无殇已飞身而起,迅雷不及掩耳地扑上那块巨岩,小花儿也于同时跃出水面

飞扑而上,挡在元嘉的身前,“——爹!亦袅不能代人受过!他没有错!”

元嘉不顾迫在眉睫的危难,凤眸大睁,盯着小花儿,手却指向无殇,浑身哆嗦,语不成声:“你……你说什么……他……他是

你爹?”——是呀,景生比自己小两岁,他,他难道是自己的亲弟弟吗?元嘉在心里绝望的大喊,嘴里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亦袅,你刚才误会了,他是我爹,他……他和你们卫氏有很深的过节……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小花儿顾不上多想,随

口回答着,伸手去推元嘉,恨不得将他远远推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安全所在。

元嘉却一把攥住小花儿的手,刚要握紧又猛地松开,好像手中握着一块烧红的碳: ——阴差阳错中,自己竟不可救药地爱上了

亲弟弟,这,这和明浩又有什么分别?!而——而这个苦想了十八年的父亲,这个自己待其受难的父亲,这个置自己与娘于不

顾的父亲,竟然又和别的女人生下了儿子,还……还亲自抚育教养,相亲相爱!

第八十三章

“——告诉我,卫恒现在哪里?”无殇盯着元嘉,沉声问道,他并未想过伤害元嘉,相反的,元嘉呆板假面下的那双凤眸令人

感觉那么……那么的熟悉亲切。

“……卫恒……呵呵呵……你要找他报仇吗……呵呵……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父债子还……哈哈哈……天经地义……”

元嘉失声大笑,断断续续地笑得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得如夜风中的竹枝。

“——他欠下的债你可还不上!”无殇盱眼看着元嘉,没来由的心头滚过一 波 波的刺痛,直疼得他蹙紧了长眉。

“……是吗……哈哈哈……我爹欠下的债我还不上……我从生下来就在替他还债……十八年了……难道还没还清吗?!”元嘉

疯了似的嘶声大吼,如果不是小花儿死死地拉着他,他可能早已冲到无殇的面前了。

想起平湖边听到的那一幕,无殇不禁倒退半步,……阿恒……阿恒那畜生……倒底对这孩子做了什么?无殇心里惊疑,口中已

冷冷叹道:“那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他欠我的,可要由他一一偿还!”

“……哈哈哈……哈哈……”元嘉听了更是笑得涕泪纵横,仿佛连心也都笑得碎成了千万片,“说得好……太好了……‘我们

父子’的事自然与你无关……哈哈哈……真好……你这十八年干什么去了……你怎么不早点找他报仇……为什么不早点来杀了

我们……”

“我——” 无殇一下子愣住,觉得整个胸膛都像被巨锤击中,浑身震颤。小花儿看不下去了,一把扶住无殇,扭头直望着元嘉

“——亦袅,如果不是我拖累了老大,他可能早与你父王同归于尽了。”

元嘉惊怔地看着互相扶持的小花儿和无殇,肩膀抽搐,眼中一片血红,戴着假面的脸上却依然是木纳无波,看着更显诡异,“

……哦哦……原来是要养儿子……哈哈哈……你们父慈子孝当真是令人钦羡……好好……可见再大的仇怨……也比不得亲儿呀

……哈哈哈……还说我还不上……你的债也不见得有多了不起……”元嘉边说边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小花儿听得心里痛楚不已,万分不忍,又忍无可忍,蓦地沉声说道:“亦袅,我爹原本是大蜀太阳王卫无殇,他和卫恒是夺国

杀妻凌 辱之仇,你说你能不能还上?!”

“ ——啊——!”元嘉又是失声大叫,震惊中身子摇晃差点再次落水,幸亏小花儿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他,

“你……你便是……太阳王卫无殇……怎……怎么可能……他说……他说的不是这样……那……那我娘……”元嘉低着头,像

是已经陷入了梦幻,昏昏僵僵地呢喃着,声若蚊呐,——大王说娘是被卫无殇的王妃真颜郡主毒死的,那娘……娘应该便是卫

恒的一个侍妾却与这太阳王有私,又被他始乱终弃了……娘……,元嘉黯然默想,肝肠寸断,——原来自己的生父便是传说中

的太阳王,原来卫恒疯狂痴爱的竟是自己的异母兄长,原来当年的卫恒之乱还有这样可怖的隐衷,可他……他却将自己扔在锦

宫之中,弃之不顾!

猛地抬头,元嘉目光灼灼地瞪着无殇:“……呵呵……失敬失敬……我这个世子之位还是蒙您恩赐的了……不如现在就还给你

亲儿吧……“说着便要跪下,却被小花儿一把拉住,

“亦袅,你就少说两句吧!你爹难道……难道没有死吗?他也到南楚来了吗?他既然没死,为何要将你送往大夏?”小花儿心

中疑惑,怎么好像老大知道卫恒没死呢?老大是如何知晓的呢?

“我爹——”元嘉嘴唇哆嗦,执着地望着无殇,将他的容颜印刻在心中,“我爹没死……他……还活着……他……不是好好的

在南楚嘛……”元嘉说得话里有话,冰凉的泪滑过假面,一滴滴的,落入襟口,迅速消融。随即他便反握住小花儿的手,紧紧

攥着,“景生,我这就要去大夏了,我们……好歹算是堂兄弟呢……我……真开心……我比青鸾和你更亲……呵呵呵……一样

的血……呵呵……”

就在此时,一阵飘忽怪异的鸽哨声忽地响起,直刺人耳鼓,元嘉身上巨震,手指发力推开小花儿,小花儿已有预料,知道他要

遁匿,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急声儿说道:

“亦袅,我和你一起去,帮你解决了他!”

“你……你还是守着……爹吧……”话未说完元嘉劲力一吐便跃身而起,只听嘶啦一声半幅衣袖仍攥在小花儿的手中,他的人

已如青烟般匿入水潭边的密林,去得远了,夜风中,粉紫色的纱袖在手中飘扬,像一片云,手指一松,便飞上了夜空。

“花儿,你去守护阿鸾,我去看看……”刚才被元嘉的话语行动魇住的无殇如大梦初醒般飞身跃起,疾风般卷入密林。

“——老大——!”小花儿惊急不已,待要追上前去,却被花铃铛儿伸开翅膀挡住了去路,那锦彩大鸟一扫色狼之态,气宇轩

昂地居高而立,啾啾鸣叫,随即便振翅而起,利箭似的直向水师大营飞去。

——阿鸾!小花儿心里闪过一丝惊恐,离开前他为阿鸾燃起了安魂香,以助安眠。总觉得水师大营万无一失,现在却不知阿鸾

的安危如何?小花儿恐惧得心紧缩成一团,抄起石畔的衣袍裹在身上便飞掠下山,跃过层叠营帐绕至明霄的营房后穿窗而入,

刚在床边站稳,就听房门咯吱一声轻响,夜半幽明的月光倏地溜进来,半圆的月影下,一个人闪身而入,身上玫紫色纱袍的金

绣闪烁着妖异的微光。小花儿隐在床幔边,那人从屋外进入暗处一时不察,没有发现小花儿,他凝目辨别了一下就往床边扑来

,小花儿眼眸大睁,看得真切,那人——正是南楚二王子明浩!

明浩在夏至前一晚暗算明霄,不成想却中了唐惜加在茶里的醉流,因他一直服用小元儿的‘补药’,和醉流两厢呼应,以致他

刚回到云浩殿便药性大发,和几个娈 童大肆霪乐直闹了一夜,根本没去谨政殿议事,武王大怒,第二天出发去方泽坛祭祀前便

将他禁足在云浩殿,这明浩本就已经鬼迷心窍,对明霄肖想不已,心痒难熬,又不知那恒春是否发作?在云浩殿中就如被架在

火上拷炙一般没个着落,他对那个杜华并不放在心上,自以为杜华中了冰蟾毒必定已经僵卧不起,昏迷不醒了。明浩好不容易

抽了个空子派双安出去打听,转弯抹角地得知青鸾殿下去了台州大营,掐指一算,今日正是月圆之夜,就是前晚明霄没有中招

,今夜那恒春也必会发作,因怕明霄情药发作便宜了大营里的许君翔,明浩斗胆叫双安在云浩殿假扮自己,而他则快马赶到台

州大营,营门守卫的兵将一看他的印信哪里敢拦,只道临州出了大事以致二殿下连夜来找太子殿下,却不知他到了青鸾的营房

前便以迷药放倒了禁卫,那是李普为他搞到的苗疆秘药,百试百灵,万无一失!

明浩刚扑到床边就觉一股大力当胸袭来,随着那难以忍受的窒息感觉,他整个人已于瞬间被大力冲击得立足不稳,向后飞跌而

去,扑通一声巨响正正撞在推门而入的许君翔身上,连带着小许也腾腾腾急退几步才砰地摔倒在地。

“——嗯——”

“——啊——”明浩和许君翔几乎同时闷哼出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你,二殿下——,”许君翔低声惊呼,已经有禁卫

围了过来,看到门边昏睡的同伴,都纷纷前去拉扯,“你们都退下去吧,他们可能是太困乏了。”小许冷声吩咐着,一边狠狠

瞪着插手站在身旁的明浩,一摆手挥退了禁卫。

“二殿下,您为何深宵暗访水师大营?”许君翔踏前一步,犀利的神态近乎逼问。

“难道我们明家的家事也要向许将军通报吗?许将军又为何夜探青鸾呀?”明浩惊怒不定地覆手而立,眼睛骨碌转动地瞄着明

霄的营房之门,刚才那股乍然而起的劲气沉猛刚烈,直袭胸膛,若不是那发力之人并未要取其性命,恐怕现在他和许君翔都已

心脉寸断了。

“你——”许君翔一下子顿住,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刚才守门的兵卫前来报告,说是二殿下匆匆而来,许君翔便觉不妙,立刻

赶到青鸾的营房。却不料和明浩撞了个正着。

“什么‘你’呀‘我’呀的,不过就是一个三品提督便猖狂起来了,面见王子不敬不拜,还竟然出口不逊,你爹就是这么教你

规矩的吗?”明浩厉声呵斥着,身体却失控地哆嗦起来,被药物侵蚀的身体哪里禁得起刚才那股劲气的冲击,

“二殿下别来无恙呀,既然二殿下深夜来访必是有紧急事务要与太子殿下商谈,却又为何摔跌而出呢?”许君翔虚施一礼,语

含嘲讽,他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多少感到些激冲而来的劲气,心中也万分惊异,但看到明浩栽了跟头还是觉得畅快不

已。

“——呃,这,”明浩语焉不详地支支吾吾,心里觉得异常懊恼,却又当真不能发作,因为此时在那营房之中的是他的大哥,

南楚太子明霄,但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发狠地低吼:“——你这营地太邪门儿,鬼魅丛生,刚才我便着了道儿!”

“许将军,何人因何事在此喧哗?”蓦地,一声轻呵从半掩着的门边响起,银子般纯朗,明浩和许君翔猛地抬头,瞬间齐齐惊

怔地楞在当地,只见营房门边站着一位少年,清澈的月光穿透云霭直射而下,照在他的身上,映射得他挺拔秀逸真如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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