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雷霆的魂似乎到了九天外飘忽了一圈,好容易找回自各儿的身体,感觉复苏最先是后颈阵阵的疼,下手的人还真不含糊。
睁眼先是白花花一片模糊,看清了是满是潮斑的天花板,他平躺在地上,手结实的绑在背后压在身下,指间是水泥地刹人的冰冷。
“哎,保镖小哥,醒了啊?”探出个脑袋居高临下,一脸痞笑邪得阴森,却是个年轻却异常帅气的男人,板寸平头,轮廓鲜明,眉挑得很高,一对吊捎眼似笑非笑总带着勾人的味道。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度步到雷霆身侧,细细打量雷霆如同审视自己的杰作。
“我家少爷呢?”雷霆接住那目光,问得平淡,好象面对面喝咖啡的两人无聊的闲谈。
“那龟孙子啊”,男人笑得恶毒,“他在隔壁屋挨我弟兄的操呢。”
雷霆心猛揪起来,面上却是训练有素的四平八稳,“他还是小孩,你们要操操我。”
这话声嘶力竭的怒骂倒还不新鲜,可雷霆偏说的平静近乎中肯,还思路清晰的剖析起利弊,“你们肯定是冲着归总裁来的,他向来疼少爷,应承了你们的要求,两边都好解决,可你们伤了少爷,怕你们这次全身而退了,也后患无穷。”
“说得有道理,不愧是读过书的人。”男人冷不防一脚狠踢在雷霆侧肋上。
雷霆硬忍着没叫出声,换口气继续说,“想发泄出气打发时间,不妨都冲我来,对你们也没两样。”
男人低笑起来,俯身一把拽起雷霆,脸往上一凑,两人鼻尖几乎碰上,男人邪妄的狂气直刺进雷霆眼里:
“你他妈到底是脑子有病还是天生犯贱?”
“职责所在。”雷霆不卑不亢应答。
“去你奶奶个职责!”男人随手一耳光,打得雷霆耳中轰鸣,倒回地上,思维却保持着清晰——自己反绑了手九成九打不赢这个看起来不十分剽悍却力道惊人的男人。雷霆放弃了寻机反抗的念头,以免害归欣海的处境更无法预测。
“既然保镖小哥这么忠心护主,我又怎么能不给表现机会?”男人拉下拉链,掏出的东西雷霆倒不陌生,但明显比他的要大得多。
“爬过来,让老子舒服一下,反正犬类就喜欢用舔的吧?”男人轻佻伸伸舌头。
屈辱感如同火焰焚身,要是雷霆自己,死也不会做这种肮脏事,可那男人却抓了他弱处:
“你要不愿意,我就用那个小龟孙子的嘴。”
雷霆费力的自己跪起来,膝行过去。那男人身高腿长,阳物顶着他额头,火烧火燎的炽热,浓烈的男性体味刺激着嗅觉,让雷霆觉得自己的头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妈的!又不是叫你拜神,抬头!”显然是个半点耐性也欠奉的男人。
逃避从来不是雷霆的作风,他深吸口气,仰脸张口含住硕大的龟头。这举动却出乎了男人的意料,他全身剧烈一颤,猛推开雷霆:
“你他妈的变态!谁跟你来真的?老子喜欢女人,也不缺女人!”本来一个高深莫测的可怕男人,现在手忙脚乱跟个闯了祸的孩子。他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没法回头的形势,砸吧着嘴,“不争气的东西,什么人挑唆你都乐?”
他就地坐下,半点不回避的开始打手枪,眼看着小窗外的天空,情欲浸得满面绯红,可是眉间却总化不开深重的紧锁。
发泄出后,他仍看着天不动弹,身上除了色情气味,更多是一种风尘中疲惫的潦倒。
“喂,我家少爷——”雷霆一直惦念归欣海的安危。
“你他妈喂谁?”男人没看他,语气恶劣的打断。
“哎——”雷霆换了个语气词。
男人眯眼投来调笑的目色,“哎谁?你爱谁?说啊。”他理好裤子走过来,把雷霆拉到墙角,让他背靠墙坐地上,“老子有名有姓——姜扬,辣死人的姜,飞得高的扬。”
“你们到底拿他怎么样了?”雷霆不依不挠追问。
“真他妈以为我们玩男人?玩也不玩他那种下贱胚子。”姜扬抓住他下巴,“你叫什么?”
“雷霆。”这没什么好隐瞒。
姜扬饶有兴趣斜眼瞅他,“有意思,你姓雷?这名你爸给取的?”
雷霆沉默片刻,淡淡说,“我不姓雷,我只有个名,叫雷霆。”
姜扬对着这张没啥表情的脸,很莫名其妙掠过阵感伤,好象心里一根弦被拨腾一下。他突然伸手往雷霆腿间一抓:
“你看了我爽,我也该看回你一次吧。”
雷霆没防备,下意识闪避。
眼看雷打不动样的人也有失去方寸的时候,姜扬心中大乐,三两下扯掉雷霆的裤子。
“保镖小哥,你是白斩鸡啊你。”姜扬大肆嘲笑起来,看着雷鸣隐秘处肤色白皙,体毛稀疏,连阳物都显得羞涩娇嫩,“你还没被人吃过啊?真是一纯洁处男。”
雷霆闭上眼,咬牙忍受姜扬的手抚摩把玩他的分身,冰冷的空气像针一样扎进他每个毛孔。
快二十分钟,仍不见任何起色,姜扬不耐烦了,“你他妈的该不会是个废物吧?中看不中用!”
雷霆也不言语,姜扬在那张冷然的脸上,似乎找到一丝鄙夷和嘲讽,
“操!你当我拿你没辙了是不是?我——”他突然不骂了,却笑得诡异,“我不行,但有人肯定行。”
姜扬起身,拉开门喊,“华强,小兵,带那个龟孙子过来。”
一直闭目沉默的雷霆霍然睁开眼,直射一脸奸诈的姜扬,“你想干什么?!”
(2)
归欣海像只待宰的鸡,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拎进来。十七岁的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面孔粉嫩,嘴唇软红,眼中全是惊恐无措,抓着衣摆发抖的一双手细滑如玉,指甲缝里没有丝毫污垢。
“雷——雷霆!”他见着雷霆如同抓着救命稻草,眼看就要扑上去,却因雷霆赤裸的下体呆若木鸡。
“少爷,别怕,不会有事。”雷霆温和安抚着。
“对”,姜扬接过话,“只要你让你雷霆哥哥有了性致,就不会有事。否则——”
“别!别杀我!”温室花朵被姜扬凌冽的目光吓得花容失色,“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爸爸也会,你们要钱,要多少都有……”
“妈的!闭嘴!该死的太监声音吵得老子头疼!”姜扬掏出枪捅进他嘴里。
牙齿撞得直疼,归欣海眼泪成河再不敢出声,乖乖含着枪口,唾液润得黑金属发亮。
“去!”姜扬撇头示意,“让你的保镖哥哥爽,十分钟他出不来,老子让你做真太监。”
“姜扬!你不要太过分!”雷霆忍无可忍的喊道。
小兵和华强来劲跟着起哄,“还没见过男人怎么玩,今天正好开开眼。”两人将归欣海推到雷霆面前跪着。
姜扬眼见雷霆浑身因愤恨不住颤抖,心底隐约的快感越发明显——你不是就重视这个龟孙子,老子就用你作贱他!
“还剩八分三十七秒,雷霆,你是不信我敢废了这龟孙子?”
“雷霆——”归欣海冷汗直流,颤声求助。从小到大任何事只要他开口雷霆都能帮他做好。上回他抢了八中老大的马子,被二十多个人堵有雷霆挡着分毫伤不着他,虽然后来两个月雷霆住院没人使唤了挺麻烦。
雷霆的眼中恢复一片清和,冷静理智简直像他与生俱来的,冷冷看着姜扬,“是不是我——射了就行?”
姜扬扬起下巴,“落我们手上,就得任我们玩,你还想谈什么条件?”
雷霆无奈看着归欣海,包含歉意,以及更多复杂情愫说道,“少爷,对不起,你,你用手……”
归欣海早玩转风月场,可从未降尊纡贵的取悦别人,何况还是个男人,可什么能比得了性命身家?他双手一合,抓住雷霆分身套弄起来,他本就不考虑雷霆的感觉,加上有时限更心急如焚,下手粗暴毫不章法。
雷霆吃痛得不由眉头紧锁,却很快仰头向后靠后墙上,闭眼竭力放松了身体。
本是个冷心淡性的人,偏要在三个陌生男人面前强迫自己沉浸情欲,这份屈辱,若不是亲身经历,其中的沉重根本无法想象。
“我靠!他还真硬起来了!”小兵鬼叫着。
“出了!出了!”华强兴奋得跟看杂耍一般。
姜扬却不怎么高兴了,他知道人与人交欢求的就是难以言喻的快感不期而至,哪有像雷霆这样忍辱强求高潮?这就好象他逼良为娼,还是逼一个十六岁的处女扮演一个人尽可夫的饥渴荡妇。
姜扬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就是怒火直窜,上前一脚踢开归欣海:
“真他妈的恶心!变态!喜欢搞男人?雷霆你爽了是不是?要不连你少爷的屁眼也试试?”
不等归欣海吓着,雷霆已跳起来一头撞在他腹部,姜扬后退两步痛得弯下腰,雷霆膝盖一抬顶在他脸上。
华强和小兵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抓住雷霆,“你他妈的活腻歪了!”
姜扬一手捂着鼻子,血不住从指缝里往外淌,另一手拿枪指着雷霆眉心,“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不信。”雷霆不甘示弱。
姜扬定定看着他,突然咧开嘴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就算你不想搞那个龟孙子,也犯不着命都不要了。你他妈的带种——不像某个孬王八,有人拼死为他制造了机会都不知道逃跑的。”
几个人刚才都顾不上的归欣海,门就在他旁边,却瑟瑟发抖的连动都动不了,华强过去一把逮起他。
小兵看看雷霆,对姜扬说,“这点子手脚利索,练过的,不如做了免得有麻烦。”
姜扬邪笑道,“不用,你们把龟孙子带隔壁屋看好了,他就不敢不老实。”
两人押了归欣海出去,雷霆被丢在墙角,坐着微微喘息,大腿内侧还残留着体液痕迹。
“其实本来没你什么事,跟着搀和个什么劲?”姜扬闷声嘀咕着,出去拿了毛巾热水里浸过,替雷霆大略擦了几下,拽过裤子往腿上套。
“你起起身,不然怎么穿?”姜扬嚷着,手揽了雷霆的腰,把股子怪异的感觉就又翻涌上来,穿好以后不由又开始打量雷霆——其实他相貌普通,不难看也不扎眼,放人群里就难找,眼睛鼻子嘴分开看看都贴着平庸的标签,可凑在一起就像凭空出现了漩涡,不小心就被引了神去,做出些希奇古怪的事——
像姜扬,本来并没想要如此羞辱他。不觉得做了,事后虽不至愧疚,但总有些别扭。
“雷霆,你身手挺好,用烟弹迷了车你出来还能搁倒华强,你练过什么是不是?”
“空手道,跆拳道和一点散打。”雷霆如实回答。
“靠,你学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女人要防狼。”
“要保护少爷。”雷霆很自然回答,立刻觉察姜扬又有暴躁的迹象,话锋一转,“终究敌不住你那下。”
“那可是!”姜扬脸上多云转晴还阳光灿烂着,“大爷我是谁?从小翻山越岭的遇狼见虎都有,种地也算练小把式了。”他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身上每块肌肉都布局天然匀称,大自然历练出的躯体,与城市里健身房包装出的外观的确有天壤之别。
“你家里种地?”雷霆试探着问。
“是, 是他妈看不起乡下人?你那个龟大老板,还不是泥土疙瘩里爬出来的王八?”姜扬冷冷一笑,“雷霆,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为你老板收集对头情报?”
雷霆也不分辨,表情一派淡然。
“你他妈就这么贱?把你当人看你不喜欢?偏要当龟儿子龟孙子的狗?你想知道是吧?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姜扬抬手指着南边,“往那边二百里本来就个早稻村,因为稻米总比外面早熟才叫这个名,二十多户人都种稻米,但隔着山就破路一条运不出去,不早上市就赚不着钱。五年以前村长突然说他从外面雇车队运城里卖,所有人都信他,每家就留了一点刚够吃的米还有他给立的字据,结果——”
姜扬眼圈发了红,“那年全国大涝,米比黄金贵,村里人想要回米过活,他拒绝,当初的字据翻脸不认。他屯米赚得钱压翻了身,村里人饿死病死,我老爹老娘想告他被他雇人打死,剩下我跟我弟,还有小兵华强乌鸦,十四岁没哪家工厂肯收,就要饭……就因为那个黑心村长归正理,一个村都毁了!毁了!”
五年前十四,那现在也才十九,比自己还小三岁,雷霆心下涩然。
“他妈的!中什么邪,竟然跟你说这些!”姜扬一把抹去眼泪,猛抽自己两嘴巴,垂了头沙哑着嗓子,“所以我怎么也要整死姓归的鳖蛋父子,你最好别拦,不然就别怪我。”
雷霆怔了一下,似无奈的淡笑,“我不怪你,但也不能不拦着。”
“又他妈是你的职责所在!姓归的到底给你多少钱?”
“不是钱……”雷霆平静看向姜扬,淡淡说,“趁早收手吧,你虽然聪明,但跟归老板斗还差得远。”
(3)
姜扬的确低估了归正理——藏身的废气楼房很快就被找到,职业杀手,AK枪支,华强和小兵头被打穿,脑浆四溅。
“为什么——你会救我?”姜扬肩膀上的血止不住,脸色苍白。
雷霆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开车。他也不明白,突然就推开对准他的枪,击倒杀手抢车救走姜扬。
可能那份张扬如火爱恨分明的个性,让温吞中庸的自己羡慕,不想见这年轻男人死去。
“回答!你忘了我怎么对你的?”姜扬暴躁的喊叫,不住的喘息。
雷霆对姜扬的刁难和凌辱并不怎么介怀,也许是习以为常,无奈的习以为常,从来都不被人当回事,渐渐的,自己也不在意自己了。
名字叫雷霆,是唯一能够确认的事,活着为了什么,或者说为了什么而活?追逐这个答案,只让他身心疲惫。归家的命令取代了意志,服从取代了思考。
依照姜扬的指示来到西番,市里的色情区域,敲开一家喧嚣的迪厅后门,探出个二十四五的男人,鼻高唇薄,透着看惯风月的颓废和淡漠。
“小扬?”他看见姜扬,冷淡的眼中却有了温度。
“乌鸦哥,有地方让我躲一下?”
“进来。”
乌鸦将他们领到地下室,不大的空间,一张床占去大半,旁边是长式的旧沙发,上面的噪音在这里几乎隔绝。
“这里不会有人找到,我先去把车处理了。”
雷霆把姜扬安置到床上,动手替他取出子弹,重新包扎伤口,看着他冷汗直流强忍痛不出声的倔强模样,不由淡淡笑着抚过紧皱的眉头:
“放松,好好休息。”
“雷霆,你到底想怎么样?”姜扬口气不善的强硬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死”,雷霆很平静的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自己想做的事。请你不要介意。”
“雷霆……”姜扬受伤引起的发烧使他迷糊,仍不住喃喃,“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姜扬再睁眼,先看见乌鸦关切的脸。
“小扬,好点没有?”
“雷霆……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乌鸦一闪身子,就看见雷霆静静坐在沙发上。
“鸦哥,拿绳子绑了他。”姜扬紧扭着眉头。
“你说什么?”乌鸦有些难以置信。
“他是龟蛋家的走狗,居心叵测。”
“你昏迷的时候他大可走人,可他一直照顾你。”乌鸦的声音沉下去。
姜扬暴躁的大叫,“所以我才说他居心叵测!唔——”一激动,牵动了伤口。
“没关系,照他说的办吧。”雷霆神情平淡对乌鸦说。
姜扬脸上表情更臭,低声骂道,“救我?除非你他妈的真犯贱。”
雷霆似乎笑了一下,眼中却是一丝难言的苦涩。
姜扬的伤很快好起来,他的情绪却越来越坏,长时间的发愣,然后发疯的大喊华强和小兵,痛苦的揪扯自己的头发,手臂上被抓出一道道血痕。
“我害死他们的!我害死他们的!是我!是我!”姜扬用头狠命的撞着墙。
雷霆开始只是看着,平静中有些无奈,最后终于忍不住说,“自责没有用。”
姜扬猩红着眼睛狠狠盯住他,“你说过我斗不过老乌龟对吧?你的预言应验了你高兴吧?”他纵身扑上去,雷霆的后脑撞在墙上,肚子上紧接着挨了一拳。
姜扬揪起被打的弯下腰的雷霆,对上那双平淡的眸子,“说话!别他妈的给我闷着!说是你救我,说我恩将仇报啊!”
雷霆不说话,也不回避他的咄咄逼人的目光,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灯塔,总发着恒定的悠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