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邂逅——逸尘
逸尘  发于:2011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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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的……对,就是之前那个楚天暮,还有哪个!然后……呃……帮我订一打狗尾巴草。对!我就是要狗尾巴草,金边狗尾草。

快点去办,搞定了送到我那里。”

许宁籁长那么大从来就没有去探望过病人,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向他姐姐求助估计也没什么用处……

“喂,邵清么,我要去医院看朋友应该带些什么啊……我有紧张么……对啊,就是他啦,嗯,住院了……好的,我知道了。”

花?水果?补品?我才不要那么恶俗呢。幸好上午整个城市的人流都在往市中心涌,许宁籁一路还算顺利,到家的时候一打狗

尾巴草已经躺在花圃里了,让园丁帮忙抱到车后座上,回房换了套休闲装,乌七八糟抓了一打东西塞到登山包里。佣人们才刚

弯腰迎了他们的小少爷进来,那车就又出了大门。

兴冲冲地赶到医院楼下,打算开门下车;许宁籁想想还是不妥,掏出手机拨了那个电话。

楚天暮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手机偏偏不听话的嚷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喂”一声。

许宁籁小心翼翼的应着:“楚天暮?”

楚天暮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没有一点印象:“请问哪位?”

虽然知道他们还不算熟悉,许宁籁对于他手机里没存自己的号码还是有些介怀。

“我,许宁籁。”楚天暮心里“咯噔”了一下。

“听说你住院了?”消息那么快!难道自己在公司里已经出名到这种地步了?

“嗯。老毛病,没事。”

“胃炎?”

“你怎么知道?”

“呃……昨天拖着你去吃冷饮,对不起。我现在马上过来看你,你在哪家医院?”

“不用了,没事的。”

“你住院我也有责任的。”

“真的没事。”

“已经在路上了!”

“那调头开回去!”

许宁籁急了:“你就让我来看看你嘛!”

楚天暮之前就已经浑沌不清、头痛不已;听到他焦急的语调居然心慌错手挂断了电话。

耳根子倒是清静了,只是心跳的声音在医院空荡荡的病房显得太过清晰,叫人受不了。

睡意全无,索性坐了起来。

许宁籁想过他会拒绝,但是绝对没想到他会直接挂断电话。多少有些气馁,现在这个状况,回去不甘心、上去又不行;早知道

就不打这个电话直接冲上去再随便找个借口得了。

转身跪坐在驾驶座上,伸手拨弄着后座上那捆几乎霸占了整个座椅的狗尾巴草。

这些年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娱自乐的,被拒绝个一两次也没那么容易受打击吧。

可总是有些难过的。

“狗尾巴草们,你们的新主人不肯开门验收啊,要不你们还是先跟我回家过吧!”

液晶屏幕闪亮起来,许宁籁一把抓过手机,调皮地对着后座做了个鬼脸:“嘘——有转机哦!”

摁下接听键。

“XX医院。”

“嗯?”

“不是说要来么?怎么,后悔了?”

“不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哈哈……马上到!等我!”

幸福来得太突然!也亏他说得出口,楚天暮失笑。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想着他那灿烂的笑。

许宁籁兴奋地盖上电话,脑筋一转踩下油门,绕着医院所在街区绕了几圈聊以自慰,背包、一手圈着一捆狗尾巴草、一手拎着

大包小包直冲病房。

于是楚天暮在注意到门开启的瞬间就彻底傻了——忽略那捆铺天盖地遮得人都看不见只有一根手臂勒在半腰的狗尾巴草不算,

另一只手里的层层叠叠几只袋子也不知装的什么;看着许宁籁一寸寸艰难地挪进房间转身放下手里的东西才注意到背后还有一

只容量60升以上的登山包。

缓冲了几秒之后,他才终于能开口:“你这是准备搬家来陪宿?”

“陪宿?”许宁籁费了好大劲终于把身上的东西都卸干净,猛得转身对着病床上的人,“陪宿!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

一只手抚上额头,一手叉腰,满脸懊恼好像真是忘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楚天暮也学他一手抚上额头,心中哀呼头痛头痛,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看那副样子怕他真会一时冲动回去搬铺盖,立马发

话稳住他:“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出院了。”然后指着地上那坨东西,“这是什么?现在流行送狗尾巴草给病人么?”

许宁籁无辜地笑笑,“我知道你对花很有研究,所以就送点有新意的。何况你是男人,送草更贴切。”那双眸子里亮晶晶的东

西,正是楚天暮不久前渴望过的。

“好吧,算是个好理由。那,那些又是什么?”

许宁籁顿时又兴奋得忙活起来,一样样献宝似的往外搬,“我怕你没事干,给你带了很多东西啊!PSP,你要是闷了的时候可以

玩;便携式DVD,还有二十几张碟,都是你喜欢的,这几张是新片;这些是图文游记,都是你感兴趣的国家哦;还有就是摄影方

面的书,有些可能你已经有了,我没办法调查那么确切,不过大多数应该是你没看过的……”

后面的话楚天暮没听清,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许宁籁刚才不经意间漏出的“调查”两个字上;也是,医院离公司和他家都不近

,这样想来,他到这里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点,而且也不知道从哪弄来这么一堆东西……可见他根本早就知道自己住院了,

也很清楚他人在哪里。难道他昨天晚上在冰激淋里下药?不可能啊!楚天暮为自己过分的想象力苦笑。

许宁籁已经成功肃清了他那个登山包,“……最后这个大家伙,是空气清新器,负离子的,你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吧!”

确实,楚天暮从小就不喜欢医院。不论是器械药水的气味、还是人们脸上的痛苦表情,都让他觉得不能忍受。慢着,可是他为

什么会知道……“调查”?

许宁籁当然不会知道楚天暮现在动得什么念头,替他把空气清新器搬到桌上,接通电源。大功告成!搓着双手,给了他一个灿

烂无比的笑容。

楚天暮看得有些呆了 。

“噢,差点忘记了。还有这里。”他还没回过神来,许宁籁已经几步跨到那些个塑料袋边上,“这是仿酒精类的软饮料,你胃

炎不能喝酒吧,要是嘴馋了可以喝这个;这个是‘假烟’,不含尼古丁的,当然抽烟这习惯,戒了更好,所以……”他奋力在

袋子里摸来摸去,终于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他想要的东西,对着病床的方向晃啊晃,“我给你带了戒烟糖!”

楚天暮的脑袋越来越沉,这样的场景,他应该觉得莫名其妙,然后请医院的工作人员进来告诉他们这里有个疯子请把他赶出去

;可现在的他却是满心的感动,从小到大生病恐怕连他父母都没对他这么好过。

他决定先让这个家伙慢慢安静下来:“咳!你不知道到医院探望应该先问病人是否安好,然后保持安静,让病人好好休息么。

这句话效果出奇的好,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顿时变身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不知道。”

先是惊讶,很快表示谅解的点头。也对,这些有钱人都有专门的私人医生。

许宁籁不甘心地要求:“再拿最后两样!”见楚天暮没反对,迅速踢开几个袋子,翻出两件东西,一手一个,对着左边:“熏

香。”转头,“香精油。按摩用、肉桂香、宁神、缓解头痛。”再转头,“这个要不要点起来?”

楚天暮无力地摇摇头。

“你头痛吧?那我用这个帮你按摩?”仍不死心。

还是摇头。“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什么?”许宁籁还在为他手里的东西可惜,头也没抬,遗憾地放到桌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许宁籁听到这句明显存有敌意的话满肚子委屈——

却只是转身、摊手、眉梢眼角堆满笑意:“古语总是有道理的!”他顿了顿,顺势坐到椅子上,淘气的笑容看起来很是诡异:

“而人人都知道我并不缺钱。所以,意图很明显……”

若不是现在身上挂着点滴,楚天暮绝对会扑倒他。

扑倒他,狠狠地打上一顿。

才对得起自己脆弱的心脏。

没出息!他居然会为了这么句戏谑的话心跳不已。

是阴谋!这绝对是个阴谋!

他转身想要发作,这才注意到过了那阵兴奋劲,坐在椅子上的许宁籁难掩倦容。

“你……没回过家?”

“回去过。”

还好。

“后来加班到什么时候回去的?”

“就是刚才啊,回去拿东西。”许宁籁用指尖蹭着座位边上的狗尾巴草。

什么!

“没睡觉?”

“嗯。”停了手里的动作,对他笑笑,“我不困。而且加班了一晚上,居然连感冒都好了。”

妖怪!

楚天暮喷不出火了,倒是能生出水来。

想哭。

他摆出一副冰冷的嘴脸,硬生生别过头去,望向窗外。

外面是冬天里很不错的天气,阳光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身后有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的轻微响声。大概是坐得很不舒服吧,医院的椅子都是这样,硬邦邦、冷冰冰的。他有些不忍心,

回头看他一眼。

许宁籁正在专心地跟那只椅子“搏斗”,注意到他的动静,抱歉的吐吐舌头,“我是不是很吵?”最后一次调整完姿势,端正

地坐定,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楚天暮心想,这个真是有钱人家娇惯出来的孩子么?这般的乖巧体贴,难道全都是装的?不像……

这样看来,他要么是天使,要么就是极品恶魔……只是他用现在那个姿势坐着,怎么看怎么累。

“回去吧!”狠心开口。

“我不要!”意料之中。

“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许宁籁急了,不再说话,只是摇头。

倔强的小孩。

楚天暮笑了,松了口气。刚才还真是怕他答应了呢。

往窗边挪挪身子,“许宁籁。”

只当他还是要撵人,当没听见,打算抗争到底。

“宁籁!”听着他用那么亲切温柔的声音念出自己的名字,许宁籁不情愿着将视线转了过去。

“过来躺会。”楚天暮拍拍身边为他腾出的位子,“椅子坐着很不舒服吧。”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温柔地裹着那人的轮廓,服帖自然。

“可以么?”真的很困,许宁籁孩子气地揉揉眼睛;又好像是为了确定刚才听到的不是一时精神恍惚。

“嗯!”楚天暮脸上是快乐的表情。

小心翼翼地弓起身子、面朝内偎在他边上躺下、分享着他一半的病床;不一会就有了均匀的呼吸声。

熟睡的脸庞,是初见时的恬淡清新;精致的身子,单薄到不占地方,轻巧得不着痕迹。

楚天暮想拥住他,多一点感受他。

只是,想。

轻轻撩拨着他的额发,想到这才不过是和他的第四次见面,不禁失笑。

朝着病房白花花的墙面叹了口气。

楚天暮,这次你完了。

第 4 章

这天中午,依瑶偷偷翘班赶来医院,唯恐惊扰到病床上熟睡的人,蹑手蹑脚推开房门——

确实有人在睡觉, 但显然不是楚天暮。病房里的满地狼藉让她顿时花容失色。

楚天暮把食指放到唇间,比出“嘘”的口型,示意她别出声。她踮着脚艰难地在满地杂物之间穿行,总算是移动到病床边,看

看阳台,示意出去说话。

“那个……?”她指指还在床上躺着的那个。

“他是我公司同事,昨天晚上通宵加班,早上看到我请两个礼拜病假以为出什么大事就直接来看我了。”

“噢,你们公司也真是的,非要把所有人都逼走么。可是……”依瑶满脸困惑,“房间里怎么会搞成那个样子?”

“那些是同事们让他带回来的,其他人都有项目要出差走不开,看到有人过来自然就全都扔给他了。”

“平时还真看不出来你们公司那么有人情味。”

“……”

许宁籁睡得很浅,依瑶到的时候他就醒了,也不难猜到她的身份。楚天暮在阳台上胡乱的跟依瑶解释的时候他脑子里也挣扎个

没停。起来吧,要跟那个女人打招呼,多麻烦;要是装睡,他肯定会一直陪着人家,更加令人不爽。

翻了几次身后,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

尹依瑶正对着房间站着,拽拽楚天暮的胳膊,“喂,你同事醒了。”两人便回了病房。

楚天暮显然还没做好准备,看着他一脸尴尬地走在依瑶后面,许宁籁就想笑,决定好心拉他一把,“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都

不给我介绍一下?”

被这么个标致的男孩子夸奖,连素来矜持的尹依瑶都忍不住真心笑了起来,回头对楚天暮说:“你带的这个小朋友还真是可爱

。”

“呃……”楚天暮凑到依瑶耳边,“这个小朋友比我高一级,是经理。”她的瞳孔瞬时放大,满脸不可思议;他又轻轻补充,

“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依瑶当即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许宁籁看着面前交头接耳的两人,恨得牙痒痒。

好在楚天暮及时开口:“这是尹依瑶,我女朋友。”声音特别轻,他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向人家介绍依瑶的时候竟会觉得不好意

思;“宁籁,公司同事,你都知道了。”笑容里的局促不安没能逃过对面男人的眼睛。

刚才进来的时候光顾着小心别发声音,没敢东张西望,这会儿尹依瑶不免好奇地打量起房间里的东西来。最引人注目的自然还

是那堆狗尾巴草,忍不住眨巴着眼睛逗问许宁籁:“这是你们公司哪个女同事让你带的?”

楚天暮忙上前两步搭上许宁籁的肩,手上加了几分力道,大声说:“宁籁,今天真是谢谢你,替大家带了那么多东西过来看我

。”

许宁籁自然心领神会,于是就打哈哈说这是一帮男人随手在地上拔的,楚天暮忙附和是啊是啊他们故意送来奚落我的。尹依瑶

也没在意,只是顺口回了句:“这都已经初冬了,早过了狗尾巴草的花期,能弄来这么一大捆也挺不容易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楚天暮视线扫过许宁籁;他却不避讳,烙满笑意的视线大大方方落在他身上;只那目光交汇的一瞬间,

就灼得他发烫。

尹依瑶还在自顾自说着,“我还以为是楚天暮的哪个爱慕者呢,狗尾巴草的花语可是‘暗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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