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不要总摆出一副恩客的嘴脸来跟我说话。"
"你在说些什么呀。"新城头都大了,他的嘴脸是什么样的嘴脸,他摆出的姿态还不够低么?还想让他怎么样呢?
"是,我说错了话。"洛长就是这样好,知错就改,淡淡冷笑着说"嫖客是要给钱的,你上我从来都是白上,所以,我们之间绝对
不是嫖与被嫖的关系。"
忽然间砰的一声,新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雪白的墙皮碎屑染了鲜红的血,房间里一时鸦雀无声:"你说够了没有?"
"还有一句。"洛长笑嘻嘻的竖起了一根手指"考虑一下吧,给我钱,专业的不管怎么说都要比业余的乖多了,你这个人也真小气
,怎么总想白玩呢?"
"少爷,少爷``````"一群人都拉不住暴跳如雷的新城,眼睁睁的看他冲到洛长面前,举起了手,然后,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
了。
他几次扬手,却终究没能落下去。
最终是洛长把他手轻轻掰了下来,十分温柔的说道:"不要发这么脾气嘛,实在玩不起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打八折,毕竟是老
客户了。"
郭海忍不住掩住了胸口,心想少爷为什么还能活着呢?为什么还没让这个人给气死呢?他不得不说,少爷的生命力也是非常坚
强的,还有,他的品味,也实在让人太不敢恭维了。
第三章
宏园里最幸运的侍女就是安安了。因为安安侍候的那位少爷,是全世界男人里最漂亮的。可是,安安想,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
的苦楚。
安安以前只是在门缝间偷偷看到过这们位姓沈的少爷,那时只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那时少爷对这位沈少爷是
很凶很凶的,她亲眼看到少爷用手腕粗的铁棍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敲断,他的手指那么长软软的垂下来,失了血色,像蜡月天
里滴水结成的冰柱。
安安想,少爷怎么就能下得了手呢。
后来安安知道,是因为大少爷的缘故,但是安安还是不能原谅少爷,她所记得的是,那个男人躺在地上,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
样迷乱的挣扎着,他修长的肢体本身就是一种艺术,而少爷,正是粗暴的摧残艺术品的刽子手。
其实少爷也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尤其是在不发脾气的时候,他很温和,甚至有点羞涩的感觉,但和沈少爷比起来,不知为什
么就少了点勾魂摄魄的东西。安安相信这世上会有很多人心甘情愿的为沈少爷而死,但是,那只是限于看到他,仅仅是看到他
的时候而已。
不会有人想知道一件艺术品在生活中是什么样子的,那对艺术是一种亵渎。安安在侍候沈洛长一个星期之后,对他刻薄懒散和
莫名奇妙的优越感已经忍无可忍。她想你们谁喜欢他就赶快来接手吧,反正他已经把她美好的少女的梦想粉碎的一踏糊涂了。
安安只有十八岁,却越来越像个结了婚三十多年唠叨不休的中年妇人,她说沈洛长,你就不能把衬衣挂在衣架上而不是丢在地
板上吗?听到洛长说这又有什么区别的时候,她气极败环的说衣服是用来穿而不是用来踩的。
然后她又开始怀念新城少爷在这方面是多么的高尚,让多有多么的省心。
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洛长懒懒的搭话:"他是你生的吗?为什么你的口气这么像他妈?"
安安气的眼前一阵发黑,又听他低声叨念:"想也不可能,他长的可比你周正多了。"
安安连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衣架和烙铁全丢了过去,洛长不知被什么砸了一下,哟的一声抱着脑袋钻到了沙发下面。
安安最恨别人说她长的不够周正,她的漂亮是一种很锐利的漂亮,但细细端详过去,五官的比例总有那么点不尽人意。她高喝
一声:"沈洛长,你敢说我丑,看我不劈了你```````"
洛长急忙辩解:"我可没说``````"
"你明明就是说了。"
洛长略一探头。书本、台灯、枕头全变成武器砸了过来,洛长兴灾乐祸的想,反正是你自己收拾,你就尽管掺吧你。
不知什么时候,四周突然静了下来,洛长听到安安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少爷。"
"你们处的很开心哪。"新城的声音却显得有些阴沉。
洛长抬头看过去,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新城的下巴,他的下巴很像好莱坞某个著名的男星,使整张脸都带了点孩子气,但他为
人处事的手段,洛长也是见识过一些的,他不得不说,他的美貌使他从一开始就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的话,如今这世上有没有
沈洛长这个人还要另当别论呢。
他站起来笑着拍了拍新城的肩膀:"行了,小女孩而已,跟她质什么气。"
新城一把把他推倒在沙发上,洛长被衣架硌的叫了一声疼,却一面向安安使了个眼色,安安也算个机灵的,迅速从门缝里钻了
出去。
新城按住了他冷笑:"你很护着她啊,上过床了?"
洛长挣扎着想起来,沙发上全是安安丢过来的杂物,新城要是一时兴起,想在这里做的话,那他可就是死的最惨的那个人了:"
开什么玩笑,宏园里除了你之外,谁还敢往我床上爬。"
新城淡淡道:"你要弄清楚,我但心的不是别人,就只有你而已。"
"呵呵,我会往别人的床上爬吗?"
"那不正是你的嗜好么?"
洛长异常献媚的笑了:"我们换个地方来讨论这个问题好不好?"
新城用膝盖压着他:"这个地方不好么?"
"我后面疼。"
"这倒怪了,我还没进去,你后面怎么就会疼?"新城粗暴的把他翻过来,听他哀叫了一声,冷笑着问"是不是又去勾引别的男人
了?"
洛长苦笑了:"我是万年发情男吗?"
"你不是么?"新城揪起他的头发,让他扭过脸来面对自己"怎么不反驳了,你的嘴巴不是毒的很么?在担心些什么?怕我去对付
那个女孩子?"
新城一把推开他:"你倒是多情的很呐。"
洛长感到他温热的手在长裤里游走着,忽然间身后一凉,长裤就被扔到了一旁的茶机上。洛长有些嘲讽的想,就这种习惯,安
安居然还对他先赞不绝口呢。手指插进了两腿间的密门,被干涩的异物充斥的感觉真是痛死了。洛长忍不住呻吟:"润`````润
滑剂```````"
"没有那种东西。"新城的身体压上来,洛长大声惨叫。根本进不去,硕大的性器卡在入口处,两个人都出了一头冷汗。
"快出去```````"洛长的声音简直凄惨:"你`````你想要我的命啊```````"
新城也一样不好受,他从爱上这个王八蛋以来就没过过一天好受的日子。要是能这样弄死他也算各得其所--这个花花公子如愿
以偿的死在了床上(沙发上?),而他,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彻底的得到了他的身体。
如果心也像身体一样,如此轻易的就可以强求到手,那该有多么好啊。他按住他的肩膀,像钉楔子一样一点点的强行插入进去
。洛长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了,变成了细微的喘息。他没再动,俯下身来轻吻着他的鬓角,他紧蹙着眉头,脸上都是汗,他喜欢
他这个样子,不出声,荏弱的,无可奈何的,一心憎恨着他。
"很痛吗?"
"痛`````痛死了``````"洛长一旦示弱于人,脸上就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媚态,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吧,反而更让人觉
得可爱可气。
新城忽然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什么?"洛长没听清。
新城慢慢退出了他的身体,反过他的手握住了自己仍然高昂的欲望,洛长被人侍候惯了,对这种事一点都不在行,新城被他捏
的叫了一声痛,伸手给了他一下:"再这么不用心,我就让你用嘴弄。"
洛长果然顶怕口交的,乖乖的做起了苦工。
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再过了一会儿,洛长终于忍无可忍:"你有完没完哪?"
新城走了许久之后,洛长才能从床上爬起来,伤口处已经上了药,但还是有点疼。好在还能保持正常走路的姿势,他到了院子
里,往门后一看,果然安安正哭天抹泪的不知在念叨些什么呢。洛长笑了:"刚刚还那么凶呢?"
安安别过脸,拼命擦拭着脸上的眼泪。洛长在她身过坐了下来:"有什么好哭的,我既然住进了宏园,这种事不是很正常么?"
安安反而哭的更凶了:"我``````少爷他坏死了``````"
洛长轻弹了她额头一下:"你吃他的住他的,居然还骂他,真是没良心。"
"他欺负你,他就是个坏蛋。"
"你不也一样欺负我。"
"我哪里有。"安安猛的回过头瞪大了眼睛。
"你拿东西砸我,到现在还好痛。"洛长装腔做势的摸着额头。
安安脸红了:"对不起啊```````"
洛长笑着拂了拂她的头发:"没事没事,一看到你,我就一点都不痛了。"
安安痴痴的看着他,他完全没有觉察到她的目光。只是像哄小狗一样,一直把手放在她的头顶上。
远处竹林里,仿佛有一些细微的响动,天色虽然已暗了下来,却还是可以看到一道白影在林中一闪而过。
安安一头扎进了洛长怀里:"有``````有鬼啊```````"
"什么鬼啊。"洛长失笑:"那是人。"
渐渐的能看得清了,果然是个白衣长发,身形高挑的美人。难得的是行止间好一种柔媚之气,即使看不到眉眼,竟也给人一种
行云流水般入骨缠绵的感觉。
洛长本来是个好色之徒,一看到这个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有这种货色在身边,那个笨蛋干嘛还老缠着我?"
安安张了张嘴:"那个````````沈少爷````````"
"什么?"
"他是男的。"
"我就不是男的了?"
"可是--"安安欲言又止。
洛长笑嘻嘻的打起了如意算盘:"明天我就告诉新城,像这种男人才是活该让人上的,他根本搞错对象了嘛。"
安安有些惶恐的掩住他的嘴:"千万别乱说话,明城少爷的耳朵比狗还灵的``````````"
洛长想,到底是谁在乱说话啊。
不过转瞬间的功夫,那人已到了眼前,白衣似雪,长发飞扬,一掌打飞了安安,安安连啃都没啃一声就昏了过去。洛长张开双
手挡在她身前:"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那人歪过头,用一双细长的媚眼盯着他:"你就是沈洛长?"
洛长微笑:"我的知名度很高呵。"
那人揪起他的衣襟把他抵在墙上:"你刚刚说什么?"
"你就这么想听么?"洛长笑起来"求我啊,求我我就说给你听。"
那人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儿,却突然松开了手:"不过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是呵。"洛长笑着抚平了衣领"你们老大有受虐狂倾向,你要是想让他爱上你的话,先在嘴巴上下下功夫吧。"
"他--"那人完全是无意识的拉长了声音"爱上我--"
"不是吗?"
那人漂亮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极其恐怖的表情。
洛长搔了搔头,有些奇怪的咦了一声:"真的不是吗?"
不要怪洛长八卦,他的品味也就仅止于此了,他唯一肯看的八点档的言情滥剧里,不论是同性的还是异性的,发展方向永远是
一至的。
他只是单纯的把剧情套在了生活中,就招来了那人一记杀手级的九转乾坤太极八卦无影脚,剧痛中他感到那人指住了他的鼻尖
恶声警告:"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别怪我把你的脑袋揪下来喂狗!"
洛长昏过去之前还在想,人这种东西,果然是不可以貌相的啊。
少年时代的洛长有一个非常温柔的情人,那女人大他很多,却喜欢把头埋在他胸前絮絮的说话。后来她怎么样了呢?洛长唯一
记得的是,她披上婚纱之后凄婉欲绝的声音,她说洛长,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个人比你更不适合谈爱情了。
洛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都说人之将死,回光返照,会重温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一些事,他说要死了么?用脚趾想
也不可能。
然而头是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在大声争执,仿佛还提到了他的名字,这又让他想起了多年以前班上的两个女生为了他大打出
手,等他赶过去劝架的时候,两个人却又联合起来把他的脸抓花了。真是的,那时候怎么就那么笨呢?他忍不住在唇边弯起了
小小的弧度。
"都这样了还笑呢。"好像是有人低低的抱怨了一声。
他到底是怎么样了,稍稍一动就全身都在痛,这倒使他混沌的神智清醒了些,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少爷!"郭海哭丧着脸蹲在床边"你到底是醒了。"
洛长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出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偏偏要去招惹明城少爷啊,他那个人--"郭海顾忌着什么似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少爷他很担心你。"
"呵。"洛长勉强笑了一下"踢一脚又死不了人。"
话虽这么说,可是小腹间刀绞似的痛。聂家的人不知为什么,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暴力倾向,就算是一直被外界盛赞为温文尔雅
波澜不惊的聂寒城,最终不还是死在黑帮械斗中了么?
家族遗传和血缘关系,真是一种神秘而令人费解的东西呵。
"沈少爷,你以后一定要离明城少爷远一些了```````"
洛长苦笑了:"大师,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你这话哪怕早一天说,我也不必去挨他这一脚了。"
"你那是自作自受!"新城大步走进卧室里,仿佛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恶狠狠的瞪住了他,忽然间一伸手,桌子上的杯盘茶碗顿
时扫落一地"你做的好事--"
洛长实在摸不着头绪:"你又发什么神经。"
新城咬牙切齿的恨声道:"你就饥渴到这种程度--"
"什么跟什么呀。"洛长更是一头雾水。
"居然连他都不放过!"
他是谁呢?总不该会是安安那个小女生吧?洛长微蹙了眉头:"人是你安置在我身边的,看她不顺眼,打发走也就是了。"
新城猛的冲到他面前:"你还跟我装傻!"
洛长望着他突然放大的五官,是真的有点傻了:"这倒底是--"
"聂明城!"新城粗声打断了他。
洛长想,让我死吧,怎么会有这种笨蛋呢:"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非礼他。"
"你就信了?"
新城鼻尖对鼻尖的盯了他一会儿:"一点也不信。"
洛长忍不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近距离之下,他泛着淡青色的眼白有点吓人,可是新城还是觉得,有这样孩子气表情的他,真是可爱死了:"虽然点也不信,可
是,他这么说,我还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