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血 上——雾容
雾容  发于:2011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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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不彰,因为原应是雪白的丝绸现在已经染成腥红色,那抹红一直在被单抗散开,泛着浓烈的血香。从衣襟边缘可以看到那

磨损的血肉。

毒……一直是我的骄傲!

我制造的毒一直提给我不少的乐趣,但此刻带给我的不悦却一瞬间超越了乐趣。

胸腔挤得难受,彭胀的怒气在我深呼吸片刻稍稍凝住,救人要紧。伸手准备察看离牙的伤,但有些白目却不懂看形势,几条黑

影为护主袭向了我。

愚蠢的牲畜……

在某人的惊呼中,我手一抬便待解决他们,野兽般的眼瞳闪现着嗜血的红光。

在生与死的一刻里,手腕一紧,挥出的手刀改为掌,一阵掌掴声中倒了一地黑衣人,刚刚围着我成一半圆。不动了……惊呼的

人跌坐在地上呆了(不用怀疑,就是被我拎着走的仁兄)。

我回头一看,手腕处被秀长的手握住了,连手掌磨损出血也不放手,我知道那一定很痛。但手的主人很执着,依然死死拉着不

放。

叹了口气,抬头,果然!他还是昏迷着,他无意识地感觉到我的杀气,他比普通人要来得敏锐,但这敏锐现在又该死的碍事。

“放心吧,我不杀他们。”暂时……

听到我的话他放开了手,果然,那手掌已经血肉模糊,叹气……无奈啊!低头开始查看他的毒伤,毒已经入骨;头以下的内脏

同样被毒腐伤;连魂魄也有开始侵蚀!

该死!魂魄受损了不能够用瞬间移动,身体也不宜移动,那只死兔子现在又是浩月,离不开"家"。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为他值得吗?来不及思考这问题了。

“喂,你!”往身后哼哼啊啊地起来的黑衣人里一指,正对着这根食指的人马上蹦得老高,他又是那刚刚被我拎着的倒霉鬼。

“过来当我助手,其它人护法。”

“助手?!”黑衣人是男的,显然那音乐天份也不高,所以在尖叫时那声音像刀锋刮在玻璃上般刺耳。我听了也不禁皱皱眉:

“你不适合唱歌,以后最好别让我听到你唱歌,不然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杀了你!”

“呃?”这又在说哪一段,黑衣人听到直冒冷汗。

“你叫什么。”

“我……”

“真麻烦,不要说了,就叫你一号吧!”

“一号?”那不如叫“大号”好了,黑衣人急急出声:“我叫夜鹰!”

“猫头鹰,过来拎着!”什么夜鹰,夜里飞的鹰就是猫头鹰。我也不废话,晃手间现出一只小木盒,交给他,夜鹰连反对的时

间都没有,反射性地伸手一接,结果是差点没趴在地上,因为……这小小的类似木质的盒子其实重得要命。

(“可别看小这个盒子,这是十二巫中发明大师鸡头大哥发明的乾坤盒,嘻嘻材料嘛属商业秘密,这盒子可以放下一坐房间那

么多东西,但剩下的问题是盒子的重量和放进物品的重量是对等的……有意者可到长安八宝坊证做……嘎啊”染血的砖节掉在

地上……)

还好他平时根基练得不错,这会儿还勉强能捧着这盒子,我熟练地打开盒子,把一个又一个小瓶子中的药水倒进碗里,夜鹰愣

愣地看着,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小的瓶子我动倒出这么多的东西,我小心的衡量着药水的份量,勺子有规律地搅动着,左三……

右四……等药配好我便取出一把闪烁着黑光的锋利小匕首,手指一个打响,食指上冒出紫色火苗,我快速地把手指往刀锋上一

划,在惊呼声中把小匕首没入胸口,毒蛇造型的刀柄冒出一股血柱流进碗里,估算着时间中够,利落地拨出匕首,刀锋上竟不

带一丝血迹。

不痛?是真的……才怪!但是这种肉体上的痛,我已经麻木,不甚在意地把药水搅和。我把一勺药送到昏迷的离牙唇边,他竟

然有意识地喝着药,这是因为毒和解药是互想渴望的。毒驱使他自行喝药,药效不错,当一碗药喝完他已经安睡了,不再呻吟

,再过一会伤便会好。

“公子!”黑衣人惊呼着指着我胸前,原来我的血已经流到地毯上去了,伤及心肺,我要一天才能回复能力,这伤不会自动愈

合。我好笑地看着眼突出来的黑衣人,这人满有趣“帮我包扎吧。”我可不想成为十二巫中第一个消失的妖!

第八章 印记

建造牙园的人一定是很会享受的人,至少寝室的窗台很惹我喜欢,两米多宽的窗台铺着厚厚的丝皮,还有松软的靠枕,窗外是

水波粼粼的人工湖,贵重的锦鲤在水里游戏,湖边的绿柳随风漂杨,不知从哪里顺风吹来的飞花落瓣点在湖面,吸引嘴馋的鲤

鱼一次又一次的浮出水面试探。

设计师的设计很巧妙地把湖面反射的光拒于室外,这是我最喜欢的方面,我……不适合阳光。舒适地躺坐在靠垫上,我摄着糕

饼撒在水里吸引鱼儿。瞄了一眼紧张地杵在旁边的人,心里有点好笑:“不用紧张,我现在不想对你怎么样。”

“嗯。”现在?说不定你一会就想要杀我。夜鹰瞪着眼看着在我膝间爬动色彩斑兰的小蛇。

“像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当杀手。”杀手……不需要心和情感。有了这两样,除非你有绝对的力量,不然是当不了好的杀手。

“嗯?”

“杀手啊……只有两种人能当。”不明白为什么要跟他废话,或许是我太闲了,那就聊聊呗。

“嘎?”夜鹰惊愕地盯着这个美丽的……可怕的男人。

“一就是没有心的榧儡,另一就是绝对邪恶的人……你和你的主人一样,感情太丰富啦。呵呵”轻挠着已经爬到胸前来的小蛇

下巴。

“……”夜鹰看得脸都青了,这是把蛇当猫养吖?

“……”好吧,他喜欢脸发青不喜欢作声,我也阻挠不了他,我继续逗蛇,把它引到手上去缠着手腕向上爬。

原本平静地躺在床上的离牙突地跃起来,同时银光一闪。

时间像静止了,血无声地滴落地毯被无声的吸收,血红的双眸终于聚焦,然后剩下一片惊讶。

“你认为这个东西能伤我?”我这话是对夜鹰说的,没错,在暗器射向我的同时,这夜鹰伸手捉住了它,所以血也是他的。这

么多余的举动,所以说他不应该当杀手……这样的杀手往往死得比别人快……

然夜鹰没有回答我,只是瞄瞄我手上的小蛇,确定它还在我手上好好的,然后对着离牙单膝跪下“牙主。”

看来他也不笨嘛,我抖抖手让小蛇钻进衣袖里去。

“你怎么在这里。”原先感觉到不同的气息,所以他才会下手,想不到会是他,他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我?我来嗯……”原本想吊他胃口的,但看来对他没有用,他连一丝迫切也没有,我的笑意更浓了“给你解毒!”

“你?!……”离牙惊讶地举起双手看,果然怎么也看不出自己曾经受伤了。“你会解这毒!”

“你看到了是不!这毒世上只有两人能解。”一个是制毒人,一个是十二巫里的巫医——就是那头兔子。

“……怎么可能。”不可思议,这么烈的毒怎么一下子就除了,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当然,因为我是制毒的人啊……”虽然难解了一点,可还是难不倒我。

除了离牙和夜鹰愣在那里,本来埋伏在屋里的人都袭向了我,然后又在莫明其妙的情况下倒在地下哼哼啊啊的呻吟边翻滚,我

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圆的正中央。我真的没有动吗?废话!轻一甩手,被绞成一个铁团的几把匕首“匡”一声摔在地上。这一回

真的没有人敢动了,他们应该感谢上天,今天我没有杀意,不然,他们早就上下身分家了。一转身坐回去,我给自己倒了杯茶

欣赏着那么美丽的瞳仁。

夜鹰又重复地去扶地上的人……- -

离牙盯着这个可怕的男人,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你下的毒?”

“……”杯沿在唇边定格了一会,我继续喝下津甜的茶水“我是制毒的人,但有人把我的毒搞丢了……”

那双红色的眸子亮了,好像愉快的笑了,虽然他的脸还是那一号死人冰脸。“那你有解药?”

解药?再等八年就好。“有啊。”

“给我!”手掌急切地摊过来,那双眼充满着希望。

……怎么给?“不给。”

离牙红色的双瞳颜色加深了,他在生气,又是另一种风情,好美,欣赏着美人变脸,我快意地用手肘撑着软垫侧躺着。

“给我!”离牙轻轻甩手,一把银色薄刃便压过来“把解药给我!”

“不给。”颈间的利刃仿佛在白皙的皮肤压出一条血痕,我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最大的决心要迫我交出解药。

“你必须要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你取解药。”

“杀了我就能够拿到解药?你把所有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看哪。那又瞳的红开始被恐惧混浊,是什么令他不安?

“你有解药,你必须救他们!不然我就杀了你。”

“他们?”比起死,我比较在意这个词。

“除我以外,与我一起任务的四人都中了同样的毒。你必须救他们!”

“四个?”要我去救四个人?“我帮你杀四个人怎么样……”

“……我并不是在开玩笑。”离牙再次加重手上的力道,鲜红的血溢出,浸湿了胸前的绷带。

“牙主!”夜鹰犹豫了一阵,始终没有拉住他。

“我也不是。”我尊贵的血,救他已经是昏了头才有的事,现在还要救四个不相关的人!那是不可能的事。看着那双充满希望

的红眸渐渐染上绝望;冷静的脸开始扭曲,心里就升起一丝丝残酷的愉快。

“哐”薄刃被无情的弃置,眼敛遮住了好看的红眸,离牙不言不语地转身,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摇摇晃晃地走向床边。仿佛

灵魂一下子被抽空了,那些人的生命这么重要吗?我不懂,这世上,重要的只有自己不是吗?有什么能使一个人如些悲伤。更

可恶的是我,竟然不能忽视这颓丧的背影,心头如蚁咬般刺刺的痛,或许我这具躯体已经生病了,是这危险的生物引发的病…

…嘴角勾起残嗜的笑——对症下药才是自古良方。

“要不要跟我定心契约。”欺世的妖已经把虚假的希望之手伸向纯洁的人类,我背后怨恨的嘶吼从没间断,它们多么美丽,受

到制约,生生世世伦为我的玩物,只好无时无刻在找机会侵蚀我,好获得解脱……很快他们便会多一个同伴。

“契约?”离牙绝望的心仿佛找到了一丝光明。

“跟我定立契约,在我的基准下帮你做三件事。”

“……”

“代价是三件事以后,你的灵魂就属于我的!”噬人的妖裂开血红的嘴

“牙主!”夜鹰心惊地看着在考虑的主人,他深知这个邪恶的男人绝非普通人,他会定出这个条件,肯定得到百倍的收获,跟

这样的男人打交道实在太危险了,万万不可。

“……”这是不一个平等的条约,但却是唯一的出路了,四人的命……离牙痛苦地闭目“我答应你!”

“那来吧!定立契约!”我伸出手,这是我所知道的唯一的定立约的动作,十二巫那些混蛋常说我幼稚。

离牙愣了一下,有些愕然地看着我屈着四指伸出勾着的尾指,连原本想制止的夜鹰也忘了动。等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搞

什么,都喜欢发呆,然后就是一副搞不懂的傻气样子。

“打勾勾啊,你不会吗?”怪了,这是很明显的事了,不是吗?

不是不会,而是,这样叫立契约?确定不是开玩笑?离牙怀疑地看着眼前认真的男人……不像在开玩笑。犹豫了半晌终于扭扭

捏捏地伸出来尾指勾上。

我带着他晃动了三下手,当放手的那一刻,一团黑气瞬间爆现,吓住了在场的人。离牙愣愣地看着尾指上出现的蛇纹——黑色

的蛇纹。

“这是——”

“这是我——蛇师——龠的印记。”鱼儿上钩,怨灵发出尖锐的嘶叫,仿佛哀悼纯洁的灵魂将如他们一同的命运……可惜,除

了我,谁也没有听到!

暗红色的云不知何时遮住了晴空,血雨!将再次覆盖大地……我快意的笑声在云端传开……荡得很远很多远……

第九章 夜鹰

入秋了,鼻间是浓郁的花香味——是桂花。

懒懒的从榻上爬起来,我循着香气走进香园,小小的香园,一条回廊旁边植满了数十棵的桂花,金桂银桂丹桂……小小的花儿

却有着如此浓烈的香……素手拮来一簇,那粉橙色的花瓣厚而丰润,温和的色彩企图给微凉的秋天带来温暖的异彩——生命的

色彩,在花草凋零的季度里显现蓬勃的生气。这么小的身躯、这么短的生命,却奢望能够改变秋天的色彩。不自量力,低睨着

指间摄着的花簇化成粉末被风卷去,直至连摄在指间的梗也消去,我胸中升起一抹快感。

“蛇师,是时候换药了。”在我身后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夜鹰终于作声了。

“猫头鹰,你站在我身后不怕我被你吓着要了你的命吗?”

“那我下次绕到你前面去吧。”夜鹰恭恭敬敬地低头弯腰给我赔罪,但那话儿,怎么个听怎么个不像是赔罪

“嘴巴满厉害嘛。”他想得没错,我知道他来了,但我特地让他罚站,看他要呆多久,看来他也不是十分呆。

“过奖……蛇师,可以换药吧。”

我没有回头,听到他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开始翻弄着准备。

“你说把这园桂花全部摘下来做糕点或酿酒怎么样。”整理的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响起。

“……我回去请示牙主。”不温不火的回答。

“不问我为什么吗?”

“蛇师想说自然会说。”

“你真是个不识趣的人。”却是一个聪明人,好奇的人总比任何人早死……我就欣赏他这一点。夜鹰没有再作声,继续翻弄着

那些瓶瓶罐罐准备给我敷药。

“这桂花不应该在秋天开花。”

“……”

“它不是秋天应有的色彩……秋天应该是落叶的天下,它企图改变秋天,最终会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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