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苑波
苑波  发于:2011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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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醉了反倒像是……,魁七惊恐地看向男人。
男人也正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如此动人。
「我特地挑的,感觉还不错吧?」
想要逃开的他,瞬间被用力压倒在床上。
「…混…球…你这…下流……」
竭力压抑体内不断升高的异感,他大口地喘着气。
望着眼前涨得通红的脸庞,伊藤再次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要…不要啊……」
承受着男人的重量,魁七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扯破到只剩下手臂上的一截,嘴唇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无法抑止的热度正在全身各处游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膨胀起来,不断对自己呼喊着那强烈渴望。等待抚摸的肌肤透

着诱人粉色,敏感得男人只要碰触任何一个地方都令他颤栗不已。
带着欲念的唇与手指不停在赤裸的肌肤上游移,时轻时重,若有若无,男人那技巧性的抚吻,暗示性的眼神,不时在他体内燃

起更多簇火苗。
一路沿着身体边线而下,男人巧妙地刺激着所有敏感部位,肩缘,腰际,腿侧,甚至是膝盖后方,却故意避开了下身中心。
越来越迷乱的意识里,他已管不住自己的一切。在男人的抚弄之下,干热的喉间应和似地呻吟着,夹杂些许的鼻音,像是在哭

泣,又像是在索求。随着下体的热度不断攀高,那声音变得一如动物发情时的叫声。
湿润的舌尖吮着左胸时,一阵强烈冲击瞬间涌上,他禁受不住地挺起上身,那在空中的手不住挥动着,彷佛是要推开男人,又

像是要抱紧男人。
「你的左边好敏感……」
男人笑着抓住他的手,轻轻地吻着。
从指尖开始,徐徐地舔着,细细地咬着,男人的舌头爱抚着整只手掌,态度慎重地像是在对待什么心爱的东西。
魁七望着那艳红而柔软的舌尖,腰间不禁掠过阵阵奇异的颤抖,昏沉的脑中彷佛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呼吸。随着那在指间不停

蠕动的物体,一股无以言喻的身感在他体内不断地萌芽与枯萎。
突如其来地,掌心传来一阵激烈的痛楚,迷蒙的意识倏地清醒过来,他一抬眼,正好对上那双美丽无比的瞳眸。
霸道而专制的凝视,两人都没说什么,却又奇异地理解对方想说什么。
男人粗暴扯开他的下肢,没有任何遮掩之下,那正发颤的股间,蠢蠢欲动的分身,全都毫无保留地一览而尽。
「……想要吗?」
轻轻地敛动双眼,男人看着他,带着一贯的傲慢与冰冷。
他没有回答却已然知道结局。
自己早已超出忍耐的极限,燃遍全身的欲火灼烧得他体无完肤。违背本身的意志高喊着渴望,那空虚的内部等待着充实的快感

,那寂寞的身心期待着男人的慰藉。
所以他一定是点头了吧,他一定是苦苦地乞求对方了吧,因为那等待着的男人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让我看你有多想要,用你的嘴……」
优雅嗓音轻轻吐出形如炼狱般的要求。
看着惊愕地瞪大眼眸的魁七,伊藤胸口不禁涌起一股撼动心肺的热流。
就是这样,不容许男人逃避,不允许男人退缩,越是表现出难堪的模样,他就越想要男人,要他在自己面前失控哀叫,要他在

自己身下呻吟求饶,露出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窘态……,这一切都只许对他!
面对眼前挺立的巨大肉块,魁七用力地咬紧下唇,几乎遏止不住逃跑的强烈冲动。这个可恶的男人到底要怎样作贱他才过瘾!
茫然的脑中一阵混乱交战,他的自尊,他的意志,和他的渴望,他的本能。那最原始的欲望,彷若一根根丝弦般的利锯,正不

断地折磨着体内的每一条神经,细腻得让他发狂,难耐得让他疯乱,让他变得不是原来的自己,让他连一个简单的不字都说不

出口。
于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连几秒钟也不到,他就彻底地失败了,但不是败给伊藤,而是败给了他自己。
起初还有些怯生,之后强烈的欲望便主宰了一切。跪在对方腿间,他像个荡妇似地,极力取悦含入口中的昂扬。
用舌头,用手指,柔软地舔吻,细心地抚摸,就像男人刚才对自己做的一样。持续爱抚下,结实的肉块不断涨大,浓烈的同性

气味遍布喉内,对方的欲望像火般灼热。
不停挑逗即将侵略自己的肉体,想象着侵犯与被侵犯之间的微妙差异,那异样的倒错感受竟也让他更加兴奋起来,口中的伊藤

解放的一瞬间,魁七也濒临爆发边缘。
男人深深进入的霎时,终于获得救赎的身体颤抖不已,狂喜得几乎流出泪来,先前的抗拒此刻看来显得可笑无比。
伴随激烈的挺动,一波波涌上的快感在他脑中起伏动荡,不断吟泣款摆的身躯,向男人完全地卑躬屈膝,乞索无上的餍足。
彼此交缠的身影,彷佛娇喘的轻哼,在深夜的屋内不住回荡。
激狂的索需与被索需之后,夜晚恢复原本的沉静面貌。
一团皱乱的床上,定定地看着仍不住喘息的魁七,伊藤忽然想起男人站在窗旁的模样。那一瞬间里彷佛要离自己而去的男人,

没有任何依恋,没有一点怀念,就像是笼里的鸟永远不会回头。
他下意识地用力抱紧身旁的魁七。后者不解地看着他的怪异举止。对上那双疑惑的瞳眸,伊藤轻轻一笑。
「看你浪成那样,是忍了很久吧……」
魁七恼怒地板起脸,正要发作的时候,男人却异常温柔地吻了上来。一边感受着身上落下的众多吻痕,魁七茫然地从对方肩头

望出去。
窗外的月光,清澈得叫人心碎,就像伊藤的眼一样……。
三月,以汪兆铭为首的「国民政府」,在南京成立。
从年前开始,亲日一派不断进行的游说工作,原本尚称顺利的进程,却意外地因日本高层提出的严苛要求而受到重大阻碍。
『除北支、蒙疆、满洲的原有驻兵权外,南支的扬子江沿岸一带各重要港口,日本军舰拥有的常置权也必须承认。唯有在这些

前提之下,日中两国才有和解的可能性。』
但此要求一提出,便立即遭到中国的严正拒绝,重庆方面不但痛斥汪之卖国,并强烈声明将血战至一兵一卒,绝不放弃身为中

华民族之尊严!
至此已完全破裂的和谈,日本为提高对占领地区的控制,遂要求汪组成新政府,一方面利于对华统治,另一方面更欲以之抗衡

重庆势力。
原多顾忌的汪,在亲信与日人影佐祯昭的劝说之下,以宋代对金和使的王伦自比,含泪应允成立政府。除此之外,他并一一答

应前述驻兵要求,更承诺日本帝国为新政府之顾问。
春末,支那新国民政府成立之际,日本派来的祝贺使团在一旁微笑着。
典雅的书室里,正在交谈的两人。
「……没想到你会来。」伊藤泉一郎淡淡地说着。
一旁的堀内恭敬地送上泡好的茶,接着又退回门外。
「我是代表省内来参加支那新政府的典礼,之后还要再往满洲一趟。」说话的人是军务副局长?森武司少将。
一身笔挺的军服,纯白的手套,总是一丝不茍的装扮,还有合宜到几近拘谨的礼仪,将男人吹毛求疵的个性完全展露无遗。
唯有向来高傲的气势变得稍微和缓一些,那种对待笨蛋的态度,不适合用在这个他承认与自己同等优秀的人身上。
「满洲?因为苏俄?」
森点点头。
「北境那些俄人近来不太安分,怕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动。」
伊藤露出理解的神色。
从明治三十七年的日俄战争开始,两国的较劲始终不断。取代帝俄的苏维埃政权成立之后,彼此的角力也变得更加白热化。
在支那北蒙、在满洲国,甚至在朝鲜地区,日本向外扩张的势力范围背后,总是潜藏着苏俄的黑手。这对大战当前的日本不啻

为一大隐患。
热茶不断冒出的氤氲里,两人就当前局势彼此交换意见。
「议会方面的近况如何?」顿了顿,伊藤接着又说,「斋藤代议士已确定被除名了吗?」
就像是战争所带来的众多疑惑一样,总有人可以看到光灿名义背后的矛盾与血泊。在付出了巨大的人力及物资之后,一心发动

战争的日本国内,终于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以之为首的即是斋藤隆夫事件。
在最后的元老?西园寺公望重病之后,第一政党政友会即分裂成许多支派,从一统到分歧而呈现混乱的众议院,在上一次的会期

中,即发生了火爆冲突的质询场面。以自由倾向闻名的民政党领袖?斋藤隆夫,之前也曾发表过要求整顿军部滥权的肃军演说,

这次更对支那事变的处理方针提出强烈质疑,而与代表军部答复的军务局长?武藤章爆发激烈肢体冲突。此一消息传出,舆论哗

然,民心大疑。
然而先知者注定孤寂。来自各方的压力下,尤其是帝国政府的,斋藤在众议院的代议士资格遭到除名,而率先表态支持的秘书

长?片山哲也连带地被党内剥夺党籍。最后在众议院议长?伊藤博邦的奔走下,议员间一致达成了贯彻圣战的共识,这番完全支

持帝国政府的言论,也代表了帝国军部的压倒性胜利。
「已经确定了。」森回答道。
「而且除了去名之外,斋藤也可能还要面对政治讯问。当日局长就下令侍卫队待命,一等除名确定之后,就要以乱国罪逮捕斋

藤。」
他看着眼前的伊藤,「为了避免发生连锁效应,像这种重大案件,我想裁判所应该也不会迟疑吧!」
「是吗?」没有附和他的意见,伊藤平静地反问,「以这种方式杜绝他人之口,难道不会引起更大的反弹?要是处理得不好,

反而会让部内的统制派有可趁之机。」
一如政党间的派系林立,日本陆军内部也存在有不小的裂痕。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以中下层军官为主的少壮派开始茁大

,他们明显而强烈的左倾色彩,与原本掌控军部、贵族为主的皇道派格格不入。随着少壮派势力的不断壮大,掌权者一贯的保

守作风也遭受到更加激烈的诟病。
两大势力的暗自抗衡,却猛然在某次事件中爆发出来。昭和十一年,因为帝国政府本身的内斗,在皇道派将领的默许下,产生

了以「除侧奸,实现天皇亲政」为名的二二六事件。为此而震怒的天皇,逮捕了以真崎甚三郎为首的数位将官,皇道派势力至

此遭遇重挫,而统制派在军部内一时声势大振。
然而世事起伏谁也难料,风光一时的统制派也得意不了多久。昭和初年以来,对共产党的戒心逐渐增加,数次的大规模检举都

对统制派不利,于是在近卫内阁的刻意安排下,军部的主导权被逐渐转移出来。挟着数任内阁的信任,以森庆喜为主的皇道派

将领又开始重掌大权。只是在暗地里还有没有潜伏的危机,谁也不知道。
「像斋藤那种人,如果能加以说服,使他在人民面前亲口承认错误,表态始终支持圣战,就算只是掩人耳目也行,获得的益处

将远大于把他以政治犯处置。」伊藤一脸淡然地说着。
稍顿了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能利用的东西就不要浪费,就算是废物有时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森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
「就像是汪兆铭?」
伊藤没有说话,态下之意却已一昭了然。
森垂下眼,过了许久他说,「关于这次汪的事件,叔父对你的处置感到很满意……」
「是吗?」
伊藤轻敛了下眼,那依然毫无情绪的眸底,似乎对陆相的赞美并不置可否。
望着男人似曾相识的表情,森胸口不禁有些激动起来,某种异常熟稔的情绪瞬间被引燃,那不断窜烧的火舌舔食着内心,映照

出本来险恶的面目。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答应来到支那的真正原因:为了见这个总是让他又爱又恨的同僚。
『武司恐怕还比不上他』。叔父的话其实还多了一句。向来不轻易称赞人的叔父,似乎不经意的态度,却让他耿耿怀中多时。
…为什么?自己为什么就是赢不了这个男人?从以前到现在,甩脱不去的阴影,那多少次挫败时满怀的怨忿。然而男人却依旧

冷漠,既不在乎他,也对周遭的事物不屑一顾,那些自己渴望却得不到的事物,就像是叔父的赞美。
「对了,」伊藤像是想起什么似地,他看着森,「差点忘了向你道贺。森,恭喜你升为将官。」
森凝视着对方唇边的一抹微笑,感觉男人变得比从前更为艳丽,一举一动间隐约流露出来的气质,神秘而独特,男人那使人无

法移开目光的美,蛊惑人心般的异色……。森不禁恍惚起来,到底是什么使得男人产生如此改变?
「泉…」一股莫名的冲动下,他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你现在还把那个男宠带在身边吗?」
一瞬间里冻住的气氛,伊藤冷漠地望着发话的森。
「……是西园寺说的…」
在那样逼人的视线之下,森难得地显露出窘态。
「…彻…?」
伊藤微微挑眉,彷佛有些讶异。
「没错……」森躲避疑问似地移开视线,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尖锐,「这种不正常的事,除了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外还有谁会知

道!」
话锋一转,森紧盯着伊藤,目光凌厉,声调也跟着激动起来。
「泉,你别被那个废物带坏了!沉迷男道者都没有好下场,这你是知道的!更何况像那种低贱的支那人,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都很难说!叔父他对你的期望很高,下任次长拔举中你是他最看好的人选,可别自毁前途!」
「桩姬…,已经行过成人礼了。」
他接着又加了一句。
一时间里显得沉默的空气。
伊藤没有答腔,那双清冽的眼只定定地望向窗外,遥远而专注地,像是在看着某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东西。
许久之后,他回过头来,脸上表情一如先前时的淡然,彷佛刚才的争论完全没有发生过。
「我待会还有会要开。你难得来,晚上再好好叙一下。」
静静地回望对方的眼,森也没有言语。
抉择的时刻总来得叫人措手不及。
它一开始是隐伏着的,是潜藏在暗处的,就像是致命的旋涡在表面上连一点水花也不会溅出来。
它会慢慢地靠近,逐渐地包围,然后在最是防备不及的时候猝然扑来。它看着人犹豫,它看着人痛苦,它逼得人喘不过气却无

法放弃。
悲哀、痛楚、彷徨不安…,于是几番挣扎过后,再度回首从前,无论与否,只残留下内心那道血泪烙成的伤痕,跟随一生……


一如往常的天津租界区。
黑夜里灯光闪烁,人群热闹熙嚷,车潮往来不绝。
大街上的店家多不可数,家家富丽又气派,端的五光十色、目眩缭花。那一栋栋被炸成废墟的民房与焦黑的瓦砾,这儿看不见


沿着路的人群繁若点星,个个脸上带笑容,实在精神洋洋、好生热络。那曾抱着父母尸骸号哭的孩子与一个个惨遭暴力蹂躏的

妇女,这儿也没有。
「号外!号外!」几个报僮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大声地叫嚷着。
「妈的蠢材!呆楞着做什,死着挺尸么你!」大小饭店的后巷里,黄板牙的拉车夫粗声地吆骂着年轻跟班。
至于剧院一边更是闹活,贩子四处兜售零嘴儿、小玩意。戏还没开场,卖糖葫芦的手中竹串已去了大半,还有两个洋姑娘在女

人挽篮中拣着深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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