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情关————卡门
卡门  发于:2009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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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风明明对扮作解元郎的自己好的很。一样的容貌,今日换了李燕歌得到的待遇就不同了……能

对自己与弟弟一视同仁的果然还是只有皇甫卿。


贺宇风的眼里只有曾为解元郎的王富贵,而没有他李燕歌!

枉费自己还觉得他或许值得一交,李燕歌抿唇:贺宇风!贺宇风!你以为自己是谁?天上的祥云

?凤凰?还是神龙?人若自重人必重,人若轻人人轻之,就算你真是祥云,凤凰和神龙,我也照

样要把你拉到尘土里!


到了晚间,承玺处理完朝事回到寝殿,却得知皇甫卿已由贺宇风带回,顿时大怒,就要去把皇甫

卿抓回来。李燕歌端坐原地,在暴怒的承玺背后静静道:「为什么不放过他?」


承玺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这种说法,这种语气果然有效!李燕歌继续道:「如果你只是想玩乐,我劝你还是积点德吧。」

承玺急回身道:「不是的!」李燕歌偏着头垂下脸。

天见可怜,给了他与那位故人同样的声音。这个时候自己不是李燕歌,李燕歌必须要消失,脸、

身体、气息,思想、脾气、气质,统统都不在,在这里的只是那位故人的声音。周幽王愿意为之

烽火戏诸侯的褒姒不在了,那么他就要化身成那位褒姒。


李燕歌轻轻道:「……你是真心的?」用疑问、受伤以及不甘的语气,然后转为急促与愤恨,「

既如此,又为什么要我在这里?」

承玺走过来,拥住他。李燕歌假意挣扎,不出意料地被抱的更紧。承玺的理智很清楚地知道,怀

里的少年不是那个人,可一样的声音、同样的少年躯体让承玺陷入了错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那个人离开的时候,也正好是在李燕歌这个年纪。承玺宁愿沉溺在这错觉中。而且正是为了这错

觉,他才带李燕歌回宫。


承玺不去看他的脸,只是狂乱地吻他。李燕歌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这个时候他有几种选择,一

是蹙眉愤怒又无可奈何,二是羞涩脸红欲迎还拒,三是冷如霜雪无动于衷,四是冷笑嘲讽极度鄙

视,五是颤抖害怕哭泣求饶,六是……各种反应应对不同的人,没有什么上策下策,合了对方胃

口就是最好的反应。对于承玺,李燕歌早已选好对策。


「放开我!」李燕歌奋力挣扎,竭力挣脱承玺的臂膀,在地板上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承玺扑上

去从背后压住他,紧抓住他的腰。

衣衫被掀开,感觉到对方摸索着就要顶进,李燕歌开始哭叫:「不要!放开我──!」

对方当然不可能真的就此罢手,这么叫不过是为了增加气氛。李燕歌很清楚承玺喜欢听他的声音

,所以自己叫得越多就越能讨他的欢心。不禁暗笑:又是一个喜欢玩强的贱人。


承玺从背后抱着他,亲吻他的后背和脖子。李燕歌听见他轻声念着:「……朝颜……」

朝颜,是那位故人的名字吗?

承玺一遍又一遍念着那个名字。李燕歌反手轻轻抚摸他,这个时候如果能给予正确的回应,便能

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问题是那个人是怎么称呼承玺的呢?是依旧喊他皇上,还是直呼其名承玺

?或者只有一个字「玺」?……又或者另外有属于私下间闺房中的称呼?这绰号亲昵、出格、绰

号似的,世上只有两人知晓,绝不足以为外人道。


最后李燕歌选择了暂时不回应。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不可随便乱开口,以免弄巧成拙。

第三章

皇甫卿本来很是担心承玺会借题发挥为难贺宇风,但接下来的日子都没见承玺有追究的意思,他

悬起的心总算略略放下了些。贺宇风倒是悠然自得,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被削去功名的王富贵不再是读书人,赎身之后也算是脱离了倡籍,只是贱民的身份无法改变。皇

甫卿给王富贵开了军帖,然后调他过来做了自己的贴身亲兵。换上低等兵士的衣服,王富贵显得

有点不知所措,这辈子他还是头一次穿短打。


「我看看我看看。」贺宇风吆喝着去扯他,抓着他转了几个圈后,道:「还挺有模有样的嘛。」

伸手不客气地捏他的腿,捏得王富贵直叫痛。贺宇风笑道:「叫什么叫,你当自己有什么好摸的

呀,腿细得跟烧火棍似的。有力气才怪!」说着又抓住了王富贵的一只脚踝,「能抬腿吗?」用

力往上就抬,疼的王富贵哇哇叫,跳着直往后退,眼看就要倒下,却被贺宇风从背后接住。贺宇

风道:「看来你真的需要好好操练一下。这么硬的身子可怎么上得了马,开得了弓?」


王富贵冷汗一头,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用突然抬他腿的方法来测试他身体的柔软度?下一瞬间就

被贺宇风扯直了腿用力往下压。

那厢是贺宇风帮王富贵压腿的咿咿哦哦声,这厢是皇甫卿和陆文涛悠闲地喝茶赏花。

陆文涛道:「你也未免太好说话了。一番话,几滴眼泪就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出钱出力。小心他

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甫卿摇头微笑道:「叫花子也有的并非真是走投无路,只是想不劳而获罢了。明知有可能被骗

,还是能帮一点是一点,万一对方真是落难之人呢?帮了他,我算是尽了一份心意。就算是骗子

,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论李燕歌真正要的是什么,他都是在用全部身家下一个危险的赌注。不论是因为脸、身体还是

因为声音,李燕歌能依靠的都实在太薄弱了,这些都是转瞬即逝的东西。李燕歌这样的身份,不

说千人骑万人跨也是差不多了,以承玺尊贵的身份本是不屑染指的。承玺的想法他没资格说,而

李燕歌所说的原由自己出于道义不能说。就如李燕歌所说的,那个秘密只能由李燕歌自己带到棺

材里去。


陆文涛道:「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这阵子可不太平。」

「朝廷里又何曾太平过?」皇甫卿低头微笑,「如果这全是玉廷制造出来的局,那玉廷就不是人

而是大罗神仙,神通广大。」

陆文涛道:「就算他们本来没有关系,现在三春晖的人一个进了宫一个进了你家,玉廷难道会访

过这么好的苗子?」

皇甫卿蹙起眉,低头品茶。

◆◇◆

午后静谧时刻,李燕歌半躺,上半身倚在承玺腿上,眯着眼睛,长发披散。

承玺盯着手里的书,另一手随意地把玩他的长发。

李燕歌看似不经意地道:「皇上听说了吗?皇甫将军从娼馆里买了个小相公回家。」

现在不需要勾起承玺对那位故人的回忆。他现在只是李燕歌,要打听的是关于皇甫卿的事。

承玺眼都没抬:「不就是你弟弟吗?」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李燕歌笑道,「不过皇上怎么都不介意呢?一般人买小相公回家

,可都是为了那样的事哦。」

承玺哼了声,道:「那是一般人,皇甫那家伙就算重新投胎个一百次也不会去做。他八成又是看

人家可怜,心一软就带回家养了吧。他呀,朕看如果一只饿得皮包骨头的老鼠去跟他讨东西吃,

他也会义无返顾地把它喂的白白胖胖的。」


李燕歌笑个不停,道:「皇甫将军可真是好人。他的夫人有福气了。」

就见承玺脸色一变,眼睛从书上离开。书卷被重重拍到了案上。

李燕歌似乎并不识相,依旧道:「上次我跟将军去见弟弟,一下马车,将军头一件事就是去看望

夫人。不过也难怪,夫妻情深嘛,将军本是重情义的人,夫人又快临盆了。夫人有才有德,肚子

又争气,跟了良人,相夫教子安详和乐,确实是个难得的有福之人。」


承玺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李燕歌说得都是事实,但说了出来听在耳中实在是非常之刺耳,但

又不好发作,于是阴笑了下,道:「没错。镇国将军的正室夫人,皇后娘娘的弟媳妇,太子的舅

母,将来怎么都得封个皓命夫人才是。」


「皇上圣明。」李燕歌笑道,「其实归根结底这还不是皇恩浩荡的缘故?幸好有皇上您慧眼识英

才。皇甫大人的地位是皇上给的,皇甫大人的一切──都是──属于──皇上──的。」


承玺眼神游弋,似乎正在盘算什么。李燕歌见好便收,不再开口。

过了十来天,皇甫卿贺宇风等朝中大将就接到了出征旨意,一个月后兵分三路,各领三万骑兵再

次讨伐草原上的腾格勒汗国。

出发的日子,十万大军几乎看不到边际。在北门旁边,无数车马停驻着,这是前来送行的亲贵大

臣。

最前面最显眼的,自然是承玺的天子御驾。李燕歌没有资格去送行,只能远远望着。

幸好皇甫卿的位置很好认。皇甫卿在哪里,身为贴身亲兵的王富贵自然也会在不远处。

不过李燕歌更关心的是另一个人。收回目光,往亲贵那边仔细看,不多时他便找到了心目中的人

选──承玺的同胞大姐阳石长公主。

在帝王之家,多的是异母的兄弟姐妹,能有幸同母便显得难能可贵,愈发亲近。长兄如父长姐如

母,想知道比承玺年长十岁的阳石长公主地位有多不一般,便看承玺在激励完士气后请她为出征

的将军们一一送上送行的御酒。


李燕歌仔细地看着,酒从公主手中一杯一杯送出去的动作,头颈的转动,交接停留的时间……一

个小细节也不放过。看到最后,李燕歌笑了: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过是普通的女人罢了,何况是

已守寡近二十年的女人;不过不能急,就算这位长公主自己想要倒贴皇甫卿,也得要等皇甫卿取

得相应的地位才成;而且,公主虽然早是寡妇,皇甫卿可还没成鳏夫呢;当然,如果皇甫夫人愿

意退让,便不一定要皇甫卿成鳏夫;只是决定权并不在他李燕歌手里,而是在承玺和阳石长公主

手里;但愿他们心情好,愿意网开一面……


这一仗,聚华帝国的军队捕获了腾格勒汗国的小王十多人,男女民众一万五千余人,牲畜数千百

万头。

消息传回京城,整个朝廷自然是欢欣鼓舞。皇甫卿领兵凯旋,走到边塞迎来了承玺的使者。使者

带来的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官印和承玺的旨意。


皇甫卿得官印成元帅,班师回京,家也顾不得回,首先要做的就是进宫复命和谢恩。

麾下各人论功行赏暂且不提,皇甫卿也封邑加六千户。当听到长子皇甫睿钦荫为长乐侯时,皇甫

卿渐渐觉得不安,这次的封赏也未免太过了,旨意却还没完,皇甫卿只有跪在地上静静地听着。


「……故夫人郑氏封一品皓命夫人。」

故夫人郑氏?!如玉?故夫人?!皇甫卿震惊地猛抬头,承玺安坐宝座上,笑吟吟地看他。

接下来别人说的话皇甫卿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紧盯着承玺。

他听见承玺说尊夫人产后失调朕也很难过,听见承玺说朕派了御医前去可惜还是回天乏术,听见

承玺说朕把令郎接到宫中由皇后亲自教养朕会为他请最好的西席……


李燕歌看见皇甫卿脸色惨白,直往宫门去,连接风洗尘的庆功宴席也推辞了。去吧,皇甫卿满眼

将只是灵堂的白绫,铺天盖地的白。

觐见结束后,承玺回到后殿,李燕歌看见他摒退侍从后开始偷笑,不说话,那神情让李燕歌想起

先前刚告完密的自己。然后李燕歌看见承玺站直了身体,双臂一扬昂首挺胸大笑出声,又于前番

不同,笑的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唯我独尊,与刚接到皇甫卿捷报时一模一样。


当晚,大小官员齐聚麒麟殿,祝贺此次大捷。皇甫卿不在,这次一同出征的将领还有很多,承玺

却只向贺宇风亲自敬酒。

各官员耳聪目明,紧跟着纷纷上前敬酒,贺宇风只有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没有停歇。

李燕歌在殿后一间偏僻隔间里见到了王富贵。王富贵跟皇甫卿出征的这半年,李燕歌丝毫得不到

他的半点消息。偶尔有奏折从前线送回,也只会提及战况和补给。


有一次承玺将奏折推到他面前,道:「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吧。不过这里面可半点没提你弟弟。

李燕歌道:「这折子岂是我这等身份的人能看的。弟弟他跟着皇甫将军,我不担心。」

承玺道:「哦?为什么?」

李燕歌道:「难道皇上对皇甫大人没有自信吗?如果是,我再担心也不迟。」

承玺大笑,抬手摸他的脖子。

今天李燕歌终于见到了半年未曾见面的孪生弟弟,第一眼感觉便是王富贵黑瘦了不少。兄弟俩相

对而坐,依旧默默无言,李燕歌细细看他,他结实了些,眼神还是那么干净与温和,却多了些迷

惘。似乎有很多话都闷在心里。


李燕歌看了他半晌,开口道:「军功大小的依据是取下敌人首级的数目,你的圣贤书上应该有记

载才是。」

王富贵抬头,神情惊悸悚然,五官略有些抽搐,道:「是有。可那是在形容蛮族的凶狠!他们像

砍树一样杀人,一手提着尸体,把人头别在腰上!可是我从来没想到过天朝上国的我们也会这么

做,而且也会抢夺财物抓普通百姓当奴隶!」


他激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这是错的!虽然我们赢了,可这么做是失道!只有仁义才是治国

平天下的根本!」

李燕歌喝道:「这里是皇宫,你是皇上吗?」

王富贵一怔,李燕歌继续道:「你不是统帅,你没资格说军队应该怎么做。你不是皇帝,没资格

谈什么才是治国平天下的根本。」

「可那是圣贤书说的!」

「决定哪本书是圣贤书的,是皇上;决定科举录取资格标准的也是皇上;决定谁是三军统帅的更

是皇上,皇上选了皇甫卿,已是存了仁义之心。如果换成贺宇风,你觉得会如何?来,告诉我,

贺大人是怎么对待下属和敌人的?」李燕歌静静地道。关于贺宇风的作风和为人,他耳闻过不少

,因此方能如此有自信地质问。


王富贵不说话了,垂下眼睛,视线四处游移。他清楚地记得贺宇风的凶悍样子,脚下人的首级一

个一个堆成了小山。贺宇风的酒肉放着腐烂,下属却因为缺少粮食而有气无力,他不明白为什么

贺宇风这样还能让大家死心塌地地跟着冲锋陷阵。


一阵悉唆声,王富贵听见李燕歌道:「来。」抬眼看见几本书被推到自己面前。

李燕歌道:「兵书你已经在读了,有空的话就看看韩非子和春秋左氏传。暂时把论语礼记收起来

吧。」

王富贵点头,用双手接过书,小心地放入怀中收好。然后,道:「哥,虽然我有时会比较愚钝,

可无论要花多少时间,我都会努力让自己尽快变强,直到拥有足够的力量。哥,我会来救你的。

别人说我们是贱民,如果我们自己也这么想的话,那就真的是贱民了。」


李燕歌看着他,笑了,轻道:「你是解元郎,你愚钝的话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缓缓伸手,牵

住了王富贵的手,「记住了,走路的时候要抬头挺胸。」


夜色渐深,宴席也渐渐散了。贺宇风喝了近百杯,再怎么海量也禁不住这么车轮大战似的灌法,

醉倒在席中,被搀扶进房间休息。

送走王富贵,李燕歌出来得知贺宇风的情况,便进到贺宇风所在的房里。果然看见少年睡的正熟

,外衣也未脱,脸色潮红,当真是眉目清妍唇红齿白,只是眉头微皱,好象因为醉酒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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