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情关————卡门
卡门  发于:2009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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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歌这个人已经没用了,所以才着劲的最后利用一下,不想李燕歌却又回到了宫廷中。李燕歌

,你究竟还有多少能耐?


「小王爷原来也是小气人呢。」李燕歌笑道:「难怪别人都送金银珠宝,小王爷出手却只是副轻

飘飘的字。好轻……好薄……」玉廷脸色正有点发僵,分明先前第一个送礼的人是他,财物送得

最多的也是他,却听李燕歌立即又道:「好一根礼轻人情谊重的鹅毛。好一副太祖皇帝的亲笔墨

宝!」


玉廷脸色转暖,李燕歌继续道:「这字虽然笔法什么的远不如太宗高宗等其它皇帝,但太祖皇帝

是讨叛出身,字都认不得几个,这才更显得难能可贵,这字的价值不在于写得有多好,而在于写

字的人的身份,而写字人的身份,并不在于他是皇帝,而在于他是讨叛出身打下了江山的皇帝,

相较之下,孰高孰低,孰贵孰贱,立见分晓。」


玉廷微笑,道:「幸好,我差点以为是明珠暗投了。」李燕歌笑了下,取杯喝茶,叹道:「今日

睁眼瞎,明日探花状元郎。今日去要饭,明日黄袍披上身。唉,世事难预料啊……所以说,做人

要厚道,千万别随便欺负乞丐……」


玉廷抬眼,眼中光芒闪烁:「李公子你是聪明人,依你看,这辽价值几何呢?」

李燕歌眼珠子转了几圈,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会,他把茶杯一放,道:「一回生,二回熟,既

然都是熟客,给你打个九折吧。」掰着手指数数,「床上一次,桌子上一次,凳子上一次,草地

上一次,澡盆一次……」


玉廷脸色立即绿得可以,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握碎。李燕歌掰完五根手指,把它们握成拳,晃晃,

笑道:「当然如果小王爷你有本事,龙床上可以无数次。」


皇甫卿说王富贵画画的好,假以时日,能成为一代宗师也未可知……可那又怎样?!见字见画如

见其人,王富贵的字画中不见凌厉锋芒,也不见英雄豪气,更没有帝王贵气,只有一派山里闲情

。就算画出了稀世杰作,也是婊子养的玩意,上不了台面,连皇帝的信手涂鸦也不如!


皇甫卿要他做皇上的耳目,防着图谋不轨的小人和反贼,可如果小人和反贼就是没有动静呢?等

等等等,等到何时?就算想当个拾金不昧的善人,也得有运气遇到丢失大把银子的倒霉蛋才成!

「」


现在这个倒霉蛋就在眼前,在未成气候前就揪出来,未免太不合算了。等养大点再说吧,能抓到

大老鼠的猫,才是被主人夸赞的好猫!「」


听了李燕歌的话,玉廷只是微微一笑,用毫不动容来说也不为过。只见他摇头讪笑道:「李公子

果然会开价,而对万乘之尊……就能奉送甚至还倒贴。李公子不如将那副字进贡给皇上,或许能

更博得皇上的宠幸。」


李燕歌暗赞一声:躲的好!我都把话挑到龙床上了,他竟然还这样避重就轻地装傻。于是趁势道

:「要是我如此借花献佛,就是欠下了小王爷双份的人情,不还小王爷的人情我总是不安心,可

我囊中羞涩,又只是个奴才,所以才开出了这个五次。无论小王爷接受与否,总是我的一番心意

。」表情神色诚恳万分,「果然依我卑贱的身份,是入不了小王爷的眼。不如这样──」他垂下

眼,抿了口茶,压低了声音道:「七月十四那晚,皇甫大人利用贺将军的胡闹让他、我和皇上聚

到一起。明着似乎是皇上色心大起要玩『必有我师』,实际上几乎都是皇甫大人在谈公事。他要

我做皇上的耳目,监视朝廷里是否有反贱;他告诉我,目前最需要注意的人就是令尊宣王,而小

王爷你──更是被着重点名!」


李燕歌边说边观察玉廷的神情,果然脸色坏了许多,也不奇怪,如果是全然无辜的人,如果听见

有人在皇上面前这么说,会觉得心寒和愤怒,而心里有鬼的人如果强自表现的若无其事坦然大度

,反而露馅。


跟着李燕歌把皇甫卿对自己和皇上说的话细细重复了一遍。

玉廷微蹙起眉,紧盯着李燕歌。李燕歌继续道:「如果不是皇甫大人跟我说了,依我的本事,怎

么可能从区区一幅字中看出那么多东西?又怎么敢把小王爷约到这里?皇甫大人的话,我信。」


玉廷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李燕歌神态自若:「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小王爷用无价之宝来打点,如果不能还小王爷人

情,我不安心。」

玉廷道:「皇甫卿给你重任,是看重你,而且我想他一定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以透露分毫,

而你竟然为了还人情,就把如此重要的机密透露给的对头,李燕歌,你在想什么?」


李燕歌托起袍角,让它从自己手上慢慢滑落,道:「我开的是娼馆,做的是皮肉买卖,在我看来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拿来卖的。」

玉廷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据我所知,皇甫卿于你有恩,你居然连他也出卖?」

「我只是卖跟他有关的资讯,卖和出卖和背叛,是有区别的。如果卖情报能让我得到钱财和平安

,我为什么不干?」李燕歌笑得邪恶,风尘一身,「我把情报卖给小王爷,是希望如果小王爷有

朝得势,不会把我作为皇甫卿的同党给斩草除根了,而是能论功行赏给我个免死金牌,让我活得

逍遥自在。」


玉廷讪笑:「原来你想两边讨好,脚踏两只船。」

「我只是相信多个朋友多条路。只有傻瓜才一根肠子通到底。我做的是生意,只管买卖,只关心

赚与赔。」

玉廷冷哼道:「你能把皇甫卿卖给我,自然也能把我的情报卖给皇甫卿。」

李燕歌眯起眼睛,松动一下手脚,手掌撑在下巴上,想前凑近一点,媚笑道:「小王爷有做什么

值得我用来报告给皇甫大人的事情吗?有吗?没吗?这个只有小王爷自己知道。除了皇甫大人告

诉我的,其它我什么可都不晓得。」手一摊,「就算我想出卖小王爷,也得有值得出卖的东西才

是。手上无货,想卖也没得卖。」


说着站起,拱手道:「以后小王爷如果有想要的……我能弄到手的──情报,尽管准备钱财来跟

我卖。至于东西卖出去后,客人怎么处理,用得好是不好,是大志得酬还是引火瞬息万变焚,我

一概不关心,也别把我拉进去。我可不想给任何人陪葬。」


行了一礼,竟告辞要走。

玉廷急忙留人,李燕歌去意坚决,玉廷情急之下出手握住他的手腕狠狠将他拉回:「你告辞,我

可还没有打算送客。」

李燕歌回眸看他,似乎不明所以。玉廷扬眉笑道:「不管皇上的死活,不管皇甫卿的死活,更不

管我的死活,李燕歌,你倒推得干净!我们斗得你死我活,你却在旁边乘凉看好戏,天下哪有这

么好的事?就算有,这么就能独让你给碰上了?」


玉廷眼中杀机一闪而过,惊得李燕歌背上满是冷汗,他却松开了李燕歌,眼神也恢复成一派正直

无害。

他话题一转,道:「李公子选的好茶楼啊,倒是个雅致地方。」负手走到窗边,推窗,街市的热

闹喧嚣立即蜂拥而入。包子铺新的一屉包子刚蒸好,蒸笼打开,热气腾腾,香飘四里,真扑窗口

的玉廷,雅致?是反话吧……


玉廷吸吸鼻子,「好香,老饕都清楚,这个时候的那笼包子是最好的。」

李燕歌尴尬笑道:「惭愧,乡下人不认得什么好去处,只是这里是惯来的,让小王爷见笑了。」

暗地松了口气,看来暂时是无事了,又很是欣喜:我只是要把皇甫卿的情报卖给你玉廷小王爷,

我已经要走了,是你自己不让我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都是你自找的。


「惯来的?那可就巧了。」玉廷望着窗外街市,似乎看到了什么,抿唇微笑,招手要李燕歌过来

。「过来瞧瞧,那里也有个惯来的熟人呢。」


李燕歌走近,顺着玉廷指着的方向张望,初时还没发现什么异样,经过玉廷指点后才注意到:那

在街市路人中走着的不正是皇甫卿吗?此时他的打扮非常朴素,和普通温饱之家出身的平民没什

么两样。不认得的话,任谁也瞧不出他便是当朝的元帅。


玉廷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连个随从都没有就微服上街吗?」

李燕歌道:「……看来小王爷晓得呢。」

玉廷道:「每过三五天,他就会去这茶楼对面那家包子铺买包子。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他们站了片刻,果然看见皇甫卿径直走到包子铺,付了几个铜板,接过纸包好的几个包子;包子

到手,笑得甚是开心。李燕歌猛然发现,已经好久没见过皇甫卿笑了,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

皇甫卿今年虚岁也不过才只有二十六,正是青春茂盛,应当和贺宇风一样无忧无虑,尽情享受花

花世界。


玉廷道:「肉包子、菜包子,豆沙包,三鲜包以及蟹黄包之中,他独爱皮薄肉汁多的鲜肉包。他

会一边走一边吃,吃得很慢很慢,经常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再慢慢享受。」


李燕歌听得他语气有古怪,再看他神色,竟然嘴边含笑,充满了──宠溺,实在是颇为暧昧,简

直就好象看着自己的情人一般。

「而且他总是先吃皮,不肯动肉馅,要把肉馅留到最后。」看着皇甫卿的一举一动,玉廷缓缓说

道。皇甫卿在街上走,在人流中穿梭,玉延忽然笑了一下,道:「可有时皮被啃掉太多,肉馅就

噗地掉出来。」


果然皇甫卿手上的肉馅滚了出来,皇甫卿立即手忙脚乱地去接,玉廷眼中杀机顿现,就是此刻!

金风破空。

李燕歌看不真切发生了什么,远远就见和皇甫卿擦身而过的担柴樵夫猛哼一声,缓缓软倒,手中

闪着寒光的砍柴刀叮当落地。方才还在下落的肉馅往上飞,皇甫卿转身飞扑去接,同时街边表演

的卖艺人手中飞刀突然脱手,朝皇甫卿直直而去,有小石子飞出,撞在飞刀上,金石相撞叮叮几

声,飞刀改变方向,噗哧扎进了旁边肉铺的猪头,吓了卖肉的一跳,也让正要买肉的几个大娘尖

叫着跑掉了,卖肉的怎么叫也不理会。


卖肉的大吼:「卖把势的!没本事就不要拉场子!」冲出来之徒凑上来看热闹,人流聚集过来,

吵吵嚷嚷。皇甫卿接住肉馅往嘴巴里一塞,捧住纸包裹的包子若无其事地走,在旁人看来,他不

过是打了个趔趄。


这一切,让李燕歌的心悬在半空如同天上地下走了一圈,见皇甫卿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全身

仿佛虚脱一般,勉强站在原地。

「你口口声声说要出卖皇甫卿,不管皇甫卿的死活,可现在看来,你在说谎。」玉廷倒背着手,

笑眯眯地绕着李燕歌踱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全身都僵硬了?我猜,你差点就叫出示警的话了

,对是不对?这么点小事李公子就惊惶失措,李公子如果不是没见过真正生死,便是关心则乱。


李燕歌才放松的身体又僵了。玉廷凑到李燕歌耳边沉声道:「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恐怕为取得我

信任的成分比较多吧?真到了生死关头,你会对皇甫卿出手相助,也许──甚至舍身也在所不惜

。」直起身笑了下,拍拍他,笑道:「放心吧,皇甫卿要是会因为这么点小伎俩就死掉,也就没

有让我杀的价值了。」


玉廷旋身回到座位,坐下,取茶杯品茶:「皇甫大人是好人啊,最大的优点便是待人以诚,不论

是娼妓还是解元郎,都能诚心以待,一视同仁。所以,愿意为他卖命的人也最多。连皇上也中了

他的魔,把自己的青梅竹马冷落一旁,只顾着疼爱皇甫卿。青梅竹马怒极攻心跳楼了,皇上也不

回头,依旧把所有能立功的机会都给他,所有能加官进爵的道路都畅通无阻。同样的功劳,别人

有十分赏,他就能得十五分。」


笑了下,又道:「不然的话,孪童出身的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明着似乎皇甫丽云是皇

后,实际上恐怕皇甫卿才是真正的皇后,他凭的是什么?人品、才能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皇上

的青睐,如果没有皇上给他机会,他依旧什么都不是。」


李燕歌站在原地不动,强笑了下,道:「小王爷对皇甫大人了解的真清楚啊。」

「我白天想他,晚上想他,连做梦也在想他。他的事,我怎么会不清楚?」壶嘴里再也流不出茶

水,玉廷把茶壶放回原处,「天可怜见,王富贵也得到了一次类似的机会,可惜他失败了,错过

了这他此生恐怕是唯—的转运良机。重新再来?可就难喽。而你,也失去了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东

西。」


玉廷看见李燕歌沉默的背影在微微颤抖,嘴角悄悄上扬。

他紧逼道:「谁掌握了这一切?谁制造了这一切?是当今圣上。他再也不会给你弟弟出人头地的

机会,也许还会想着法子把你弟弟纳入后宫。」


李燕歌猛地回身。玉廷依旧慢悠悠地道:「他安稳地端坐在宝座上,好不舒坦,好不快活啊……

李燕歌敛了敛眉,「是谁坐在宝座上,与我无关,我也根本不关心。」深吸口气,神情恢复到了

平常。「我还是那句话,小王爷如果有什么想要的情报,就尽管来跟我要。」


玉廷看着他的神情,微笑着抿了口茶,心下暗道:承玺在宝座上应该会比原先又不舒坦那么一点

了。

先前玉廷对皇甫卿曾经花大力气下过杀手,可原以为必杀的一击却没能成功,打草惊了蛇。如今

只有把握各种机会不断扰乱,目的就是希望能弄得他心力憔悴、草木皆兵。今天给李燕歌看的也

只能算是扰乱而已。根本不能奢望能成功刺杀。父亲宣王在封地以及盟友的军队才是主力,而自

己在京城要做的就是对文武官员能收买的就收买,不能收买的就杀掉,把京城弄得越乱越好,让

他们不能组织起平乱的有效力量。


李燕歌面上平静,暗带不满与怨毒,心底却在暗笑:就算你不用激将法激我,我也会帮你造反的

,可人只有掌握着别人的弱点和小辫子,才会觉得放心,如果不让你掌握主导权,你将来又怎会

信我给你的情报?不是我求你信我,是你自己要信我的!今日你对皇甫卿无礼,明日我要你加倍

偿还!造反吧,抄家吧,灭族吧,没有冤案,哪来的青天?没有反贼,哪来的平乱英雄?而最终

,皇甫卿的铁蹄将把你们的野心踏得粉碎!


忽听李燕歌拖长了声音叹道:「小王爷,其实我得你挺惨的。」

玉廷扬眉看李燕歌,他身为王爷主子,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原为男娼的宦官来说这种话吧?

李燕歌接着道:「小王爷的几位兄长在封地于父母膝前承欢,而小王爷却孤身在此,在虎口狼穴

之中。」

玉廷微笑道:「我是嫡长子,」

李燕歌露出吃惊的表情,道:「是……是吗?但这么危险的活计,可以说是九死—生,宣王怎么

竟然舍得让小王爷你……」话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偏过头,喃喃自语:「我原来还以为小王爷至

少有五成以上的概率是认养的,或者是小妾所生,从小被父母兄弟当成下人看,衣食不周,随便

差遣辱骂。同父异母的大哥先是看上了父亲的美女小妾,但是因为得不到而疯狂嫉妒,于是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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