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吵架、志龙也还没把阿母交代的话说出口，那是什麽原因让凤杰非走不可？凤杰唯一留下的，是志龙送他的定情物，小
海豚手机。
志龙拾起小海豚，突然在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凤杰传来的短讯……
「不用找我，不要想我，不要问我为什麽。我不会也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之中，请跟你母亲说，你会好好结婚。如果你一
定要爱一个男人，那麽，小羽很喜欢你……抽屉里有我给你的最後一封信，珍重！　曾是你最爱的阿杰」
天啊！这是怎麽回事？志龙整个人傻住了。
琼焉跟祥哥接过手机才去翻抽屉，而志龙如稻草人般的没有了魂魄，顿然一声坐在地上，是从站姿直接重重落下，那疼痛
的感觉彷佛连旁人都能感受到一般，但他本身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的讶异、心痛胜过一切。
信上写著……
志龙：
记得在医院的那一个夜晚吗？我跟你说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的时候，我们会遇见人生中的不得已，要跟亲爱的人
分开，但是，留在原地不是办法，时间是一直流动的，所以你也要一直往前走。
就好像你玩天堂那样，你要一直往前进，杀怪物，然後就会升级打到宝物，而跟你一起冒险的伙伴，有时後会先下线，对
不对？所以，你不要为我担心，就当作我是去别的地方独自冒险了。
我爱过你，这是无庸置疑的，相信你也爱我，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拖住你的幸福。我知道你母亲要你找个人结婚，你很
难开口，我也很难听进耳里却不心痛，所以胆小的我选择这样的方式，跟你道别。
你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如果我能，我也愿意那样平凡的过一辈子，不会有我母亲变成植物人的惨剧，不会受到歧视，最
重要的是……我们不用爱得那麽辛苦。
我爱你，你相信吗？因为太爱你所以必须离开你，你懂不懂？我会祝福你，我会带著你曾给过我的爱，飞到很远很远的地
方，飞到你看不见的地方。不要找我，不要问我原因，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选择遗忘我或恨我。
你很好，真的很好，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幸福，真的幸福。好梦由来最易醒，我会珍藏我们的回忆，但不代表你也要把
自己困在回忆之中。如果难过，就忘了我，如果爱我，请让我走……　
　─爱你的凤杰

20060130Posted:Feb182006,05:11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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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台客ㄟ─受难记之二
更新时间:10/21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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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到底要你跟凤杰说什麽？」琼焉看完信後，问了志龙。
志龙却只是摇著头，面无表情的掉眼泪喃喃说著：「走了……阿杰不要我了……为什麽你不要我了？我好努力想要跟你在
一起好久好久的啊！」
「沟沟……你到底是要跟凤杰说什麽？阿母怎麽会逼你结婚呢？」琼焉一头雾水的说著。
志龙却还是一样的失魂落魄。
「你说话啊！」琼焉大声喊著，并大力摇晃志龙。
「啊─为什麽！『贼洗为啥眯？为啥眯哩咩棒洒哇！！』〈这是为什麽？你为什麽要抛弃我！！〉？」志龙发狂似的嘶吼
起来，站起身子开始翻箱倒柜。
他吓到琼焉，更不在乎这样会不会让谁受伤，狂乱的发泄激昂的情绪，他从没有这样的可怕表情。
一阵火山爆发後，整个房间就像是台风过境。
「阿杰！我要去找他回来！呜啊……我要去找他！」志龙发狂的冲出家门。
「沟沟！」琼焉追了出去，但志龙早已狂奔下楼，一路冲到大街上。
「你能出来陪我吗？」凤杰有气无力的声音由话筒传来。
「凤杰？你怎麽了？」李安东在电话这头问著。
「我……」凤杰才吐出一个字，便开始哽咽。
李安东在话筒那一端嘴角牵动，但随後又故做紧张的道：「你先不要激动，这样对你的病情不好！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接
你。」
「我在我妈的病房里……」
「好！你不要乱跑，我马上过去接你。」李安东挂了电话，马上穿好衣服，上车子往医院开去。
病房里看著母亲，凤杰握著母亲的手。
他抽气对母亲说道：「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对不对？你从小就最知道我的了，你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对不
对？我已经预留一笔钱给你治病了，不要担心，你要好起来，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好起来，请你帮我跟志龙说我爱他，请告
诉他我的苦衷，好吗？」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眼角滴出泪水，但凤杰并没有注意到。他只顾著泣不成声的哭泣著。
「凤杰！」李安东在门口叫著。
凤杰回过头，却有一种想抱住他的冲动。当然不是那麽快就移情别恋，只是一种浮木心态，在快溺死的时候，任何一根稻
草都如此的让人想依靠，何况李安东还是值得信赖的人。不过凤杰控制住了这样的情绪。
「你到底怎麽了？在电话那头我被你吓到了。」李安东一走过来就是嘘寒问暖，还牵起凤杰的双手，「天啊！你的手好冰
！」
「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
「可是……」
「你也不想让伯母担心吧？你说过的，你相信她听得见的呀！」李安东连哄带骗把凤杰带离医院。
志龙一路嘶吼著，一直叫著「阿杰你回来啊！」不管夜深了，不怕被当成疯子，他只想要知道阿杰在哪里。
那一个晚上，志龙从台北市一路狂奔，无头苍蝇般找遍所有他们曾去过的地方，他第一站就是医院，但就在他冲上楼梯那
一刻，凤杰跟李安东的电梯门才刚好关上。
志龙还是一直找，一个地方没有就换下一个。一直到天明，他才体力透支的倒下。他倒的地方，竟然已经是台北县了。
李安东将凤杰带回自己雅致的住处，凤杰只是乖乖跟著。
「喝果汁还是水？」
「我想喝酒。」这是凤杰生平第一次主动要求喝酒。
「好，等等。」
不一会儿李安东就把一杯洋酒递给凤杰。
凤杰接过洋酒：「谢谢。」然後一饮而尽，又把空杯给李安东，希望再要一杯。
李安东又弄了一杯来，这样过了几巡，李安东道：「酒已经快被你喝光了，你是不是该说说看，是怎麽回事呢？」
「我，跟他……我离开了他……」
「然後？」
「我……我现在没有任何想法，我好乱……」凤杰又想跟李安东要一杯酒。
李安东笑著摇摇头，表示不给了。然後又问道：「有必要这样吗？」
「我查过脑肿瘤的资料了，我知道这有多麻烦，如果我跟我母亲会一样只能躺著，我宁可让我母亲继续活著，不是我自私
，而是我认为活著就是有希望。」
「你晚上打算住哪？」李安东突然一问。
「我不知道，大概先住饭店吧！」凤杰哪有心思想这些。
「住我这吧！在你没有找到安身之处，就住在我这吧！我还能就近照顾你。」李安东起身收拾杯子，并且按了按凤杰的肩
膀，如同加油打气。
「这样太打扰你了。」凤杰那多虑的个性又来了。
李安东望著天花板，似叹气似深呼吸的道：「这房子挺大的，一个人住起来其实也怪冷清的。」然後又转向凤杰笑一笑：
「你就安心住下来吧！反正我又没有女朋友，不会打扰。」最後眨眼补上一句：「也还没有男朋友喔！」
凤杰知道李安东是在逗他开心，苦笑了一下。
算来凤杰已经离开几个月了。
志龙渐渐的恢复理智，而凤杰也说服自己对这段爱情淡忘。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只要能让自己的心不是那麽痛，他愿意
当个骗子。
过著吃老本的生活真不好受，好在李安东没有要他一毛房租跟水电，甚至对他关爱倍至，连吃饭这种事情，也是李安东替
他张罗居多。
「凤杰，今天有没有乖乖吃药？」李安东一回来便这样问著。
凤杰点点头，没有多亲热的反应。
「饿了吧？我带你去夜市吃一家非常有名的摊子。」
「你也会吃路边摊？」
「当然啊！为什麽不？你不喜欢？」
「不，没有。」凤杰摇摇头。
但李安东却很明白凤杰的脑中一定是出现志龙的影像，他语气特别的道：「如果，你暂时需要一个拥抱或是肩膀，虽然我
的身材没他那麽好，但你也可以不要跟我客气的……」
这别具意味的一句话，凤杰当然不会听不出来。凤杰只是笑著点点头，「走吧！」
到了摊子前，他们就坐後，李安东便去张罗吃的，便要凤杰先等著，他要去买两个人的饮料。
凤杰点点头。李安东离开之後，回忆便排山倒海而来，让凤杰很害怕在这里独处。
夜市的一角，志龙被祥哥跟琼焉拉著出来。
「走啦！小羽在等我们耶！」琼焉催促著。
志龙还是意兴阑珊的，这几个月他消瘦了，连出门晒到太阳都会融化一样。
说起那个懂事可爱的小羽底迪，他上台北念大学，半工半读在夜市摆摊子。几个月来，他都是一收摊就往志龙那跑，陪伴
著志龙，学著玩起天堂，每天都搜集笑话，希望能让志龙开心一点。他跟志龙要了一张凤杰的照片，拜托所有认识的人，
帮他一起找照片上的人。
当然，志龙就是个单细胞，他哪里知道小羽对他的情愫。他对凤杰的一往情深，也是他最受伤的原因。他可以接受分手，
但那必须是在凤杰找到另一份幸福的时刻。
「阿龙哥！」小羽大老远看见志龙，个子小小的他努力跳著招手，好让志龙能看见他。
「在那边！」琼焉却是比任何人都兴奋。
走进摊子，原来小羽卖的是女性饰品啊！所以琼焉很开心的把一副副耳环戴著，就恨没多长几只耳朵，看见志龙呆呆站著
，乾脆往志龙耳朵上比……
然而志龙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两眼无神，就差没有口水滴下来。
琼焉看不下去，便拍拍志龙的肩膀道：「开心点啊！想点快乐的事情，这里那麽热闹，应该是很多乐子可以找的呀！」
「对啊！好比说以前我们在这里教训过那个卖假货的老板啊！那时候你简直就是夜市里的无名英雄。」祥哥搭著赞美的言
语。
志龙突然抿嘴，鼻子也酸了起来，眼泪差点滴了下来。
「你怎麽了？」祥哥可被他吓著了。
琼焉一把拉过祥哥，咬著耳朵道：「你是白痴啊！？那一天就是他跟你那该死的凤杰老弟定情的日子，你偏拿出来说！」
「我是看书上说，失恋的人都极度缺乏自信，所以要给他赞美啊！」祥哥一派无辜。
「那本书是谁写的？」
「ＸＸＸ啊！这本书很红的耶！」祥哥辩解著。
「你知道这本书红的原因吗？」琼焉不屑的说著。
「当然！听说是因为作者已经死了。」
「那他是怎麽死的？」
「嘿嘿！考不倒我的，为情自杀啦！对吧？我有没有很厉害啊？」祥哥洋洋得意。
琼焉立刻把手上的ＬＶ提袋往祥哥头上敲去，道：「你找一个为情自杀的人来开导失恋的人，你怎麽不乾脆在撞倒我哥的
那一天，就倒车回来把他给碾死算了？也省得他这样让你跟你兄弟糟蹋。」
「我又没有抛弃你哥……」
「你是共犯，应该给予连带处分。」琼焉的法律可不是读假的。
「我的女包青天……照你这样判决方式，台湾冤狱一定会以倍数增长。」
「你……」琼焉刚要反驳，便看见志龙往前方冲去，她赶紧叫道：「沟沟！你要去哪里？」
「我去追，你在这里等消息。」祥哥立即追上前去。
「我也去！」小羽丢下摊子就跟著追去。
志龙只是瞥见一个很像凤杰的背影而已，就立即追了上去。等到接接近那背影时，立即抓住对方道：「阿杰！你为什麽不
要我了？」
「你有病啊！我又不认识你……」原来那不是凤杰。好在夜市人潮汹涌，大家没有太注意。
那人走後，志龙只是黯然的低下头，站在原地。小羽跟祥哥看到这情景，心里也都不好受，一个健康无忧的台客，如今却
比小说的悲剧男主角还要惨。
「阿龙……走吧……」祥哥轻轻拍著志龙的肩头。
志龙低著头回身，但是下一个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更吃惊，就在前方不远处，他清清楚楚看见了凤杰坐在一个摊子上。
这次绝对错不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种震撼冲击让他直奔而去，大叫著阿杰。
小羽、祥哥同时望向志龙奔去的地方，原以为志龙是真的为爱发了疯，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庞─那是凤杰没有
错！琼焉此时也刚好走上前来了。
凤杰回过头，与他们四人眼神交会之时，他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还在想，以前他与志龙在这个夜市的点滴回忆，如今却出
现在他的面前。他想要跑，但双脚却不听使唤的瘫在那。
「为什麽？」志龙一开头便是这样问著，然後便眼泪鼻涕齐流的道：「为什麽要这样跑走？」
志龙想忍不住哭泣，他真的很努力，但那种情绪散发在全身，无法克制。
凤杰撇开头，只是冷冷的道：「没有为什麽，我不想玩了，玩腻了，所以就换个人玩罗！」
「所以你以前说你有给我爱，都是假的罗？」志龙就像孩子一样的好欺骗。
此时李安东刚好前来，凤杰立即勾上李安东的手故做亲腻道：「这样子应该很明白了吧？」
「所以你现在是跟你的医师朋友斗阵？」
「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相信！『哩一顶五抠中』〈你一定有苦衷〉，对不对？你误会我了，我阿母要我结婚不是跟别人，是跟你捏！她说
这样子才不会耽误到你的青春跟幸福，我阿爸也说，男人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负责任，所以……」志龙把所有的事情一古
脑的想要澄清。
凤杰一瞬间明白了一切，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脑肿瘤不断恶化的命运。李安东给他的资讯一直是不乐观的，凤杰知道这一
点。
「阿杰，『嘎挖来瞪好无』〈跟我回去好不好〉？」志龙诚挚的眼神，握住了凤杰颤抖的手。
凤杰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心绪翻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很有理由回到志龙身边，但看见小羽跟在志龙的旁边，他思考
了一下，甩开志龙的手，「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了，你死心吧！」
「为什麽？」志龙眼中的泪水不断涌出。
「不行！苏凤杰，你一定撑住，绝对不可以让自己拖累住他！」凤杰心中反覆想著，然後开口道：「因为我受够了你，我
不想跟台客在一起！你能给我什麽？你能跟我一起看歌剧吗？你懂得时尚吗？你的衣服都是路边摊，没有品味可言，我也
受够了你那台可笑的改装车，总之，我就是厌倦了跟你在一起的生活，那不是我想要的。」凤杰一口气说了许多伤害志龙
的残酷言语。
「我会改……我知道我台，我知道你要这一些，以前你不要，现在你要，我可以学，我会很努力！勤劳补笨，这不是你教
我的吗？」志龙焦急的解释著，他不想放弃。
凤杰冷冷笑著，摇著头道：「是勤能补拙；你跟在我身边那麽久，连一句成语也学不来，还谈什麽其他的呢？你还是只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