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无性
无性  发于:2009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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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介紹

孟緹,倚聖衡倆師兄弟,打倚聖衡入門那天起,
他倆就注定了此生的不解之緣。

十六年來相伴相守,倚聖衡只對孟緹交心,
孟緹亦只為倚聖衡牽掛。

組織有變,迫使他們返回,
情敵出現,造成不安因子生根,
還有門主的嬌妻從中插手,同門的伙伴不願攪和,
孤軍奮戰的兩人可否一圓長相廝守的夢?


第一章

毒辣的午后,阳光放肆的倘宽大街上,只有匆匆忙的"小猫"两三只,为了各自不得不的理由疾速的穿巡而过,巴不得尽快到达目的地,好摆脱令人挥汗如雨的炽热艳阳。略微冒着游丝的街道,有着盛夏独有火融融般的气息,建筑物防似融化在大片洒落的阳光中,万里碧空悠悠的延伸向视线远眺的最极限。

一身雪白儒衫的倚圣衡,冷冷地凭栏眺望着灿烂得刺眼的大街,倾身斜倚,双手佣懒的巴在粗糙的栏杆上,在他的周围似乎有着一个异样的空间,静沉沉地散发一种有点凉爽、有点闲散、有点神秘的气氛。

俊美无暇的白玉脸庞颓靠在左手臂上,一头连女人家也要自叹不如的及腰长发随意的滑散在肩上、背上、栏杆上,鬓边的乌亮发丝任着微风引领,翻飞起舞。他,倚圣衡一个美得令男人都会心跳失速的男人。

猛烈的热气持续的向蔚蓝的天空汹汹涌涌的奔去,只管是立在大地上的,决脱不开去这一丝一丝隐形的轨道,而趴在栏杆边上的倚圣衡坐了这半晌,竟无视于挣扎而来的火热,悠闲的态度如同嘲笑着持着利剑的空气分子们,迳自维持他从落坐开始便不曾改变的姿态,由未时到现在他俊秀的脸上,打一开始就不曾浮现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随着时间沉沉而去,他那少为人能捉摸的心里却已极度不悦到了波涛翻涌的境地。

这二楼雅座说起来算是四下风道汇集的交叉点,放眼望得去一派辽阔的景观也是顶美的,但是一扯上"等"这个字,不管是谁,耐心流失的速度都足可与时间媲美。尤其是他,更是不耐烦"等",即使只有一分一秒都回受不住,何况是将近一个时辰的空等。

"……"该死的孟缇,竟然敢让我一个人枯等……他的心里愤愤的咒骂着,而冠玉般的面容仍然是冷冷似无动于衷。

倚圣衡,一个谜般、极其矛盾的奇男子。瞧他外表冷漠还胜冰雪,但他的性子却极其火暴,不能说他是不善表达,因为他的肠子可直了: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待在他身边若没有几分功力,不消一天,只需和他对上几句话,就准让他给气得七窍生烟。照道理讲,有这种性子的人,大半都是古道热肠、生性梗直,但这模式就是不合于他,与他熟识的人都知道他有极强烈的排他性,想让他在你眼前扯动一下脸上的筋,可得有个几年的交情,但这却也不是绝对的条件。

相对于倚圣衡坐看风起的表面闲静,是接近二楼梯口浮动的噪声--

"你确定没看错?"杂沓的脚步声缘梯而上。

"不会错的,小的两年前曾在东方门的大会上见过一面,这等面貌小的绝不会忘。"

……东方门……倚圣衡的脑子里升起了疑惑的烟雾。

"老爷你看!"一只手指尽管放肆的指向了闲散的俊俏人儿。

哇!……

这是一干杂人上达二楼之后,心里头的第一个反应。

……这真的是一个男人吗?若不是事先就知道的话,可真要误会了……世上竟然会有如此一个"美"得脱俗的"男人",就是潘安再世,也及不上眼前这人儿的万分之一吧!

"就是他了,老爷。"不自觉的,所有的人都放轻了动作,噤了声音,深怕一个过大的声响就会破坏了眼下安详神奇的气氛,就会吓着了眼前心不在焉的人儿,连这一句确认的话,都是屏着气说出来的。

被称为老爷的带头者,领先靠向倚圣衡--同样是蹑手蹑脚的动作着。

"倚堂主,冒昧打扰,我家老爷有一事相求。"说话的人拱手为礼,客气的表明来意。

堂主?倚圣衡低垂向大街的头在这一刻终于改变了方向,略微的扬高了些,乌亮的发丝也随着动作的转换倾泻顺畅的光泽。

他是"空青堂"的堂主没错,但知道他与这个身份的认识少之又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会喊得出他的名号?

"对啦!堂主你好,我叫阵万财啦,我是希望……"

倚圣衡心里闪过"嫌恶"的情绪。用不着听完这在他眼里看来极其庸俗于惹人讨厌的人把话说完,也能知道这厮只不过是个地方上没念过几个字的土财主。

对于不对他胃口的人,通常他是没什么好感与耐心的,而对他胃口的人几近没有。

他的头又轻轻的落回原来的位置。

"这……倚堂主……"阵万财陪着笑希望引起倚圣衡的注意力,但表情已有些不自在。也许对着牛说话还比较好些,起码牛还会点个头、摇个尾巴什么的。

一阵微风吹过,带起倚圣衡衣袂飘飘,竟有些好似欲乘风而去之感,看得人都傻了眼。

"臭小子!我爹这么客气的跟你说话,你不但不知好歹,居然还连句话都不应。"一旁看起来有些流气、衣着华丽的男子,伸出手就要往倚圣衡身上招呼。

倚圣衡依然动也不动。他好似胸有成竹,反正会说话的人这会儿已经到了--

"慢着!"

伴随着呼喝的还有一股隐隐作响的破空声。

一把快速旋转的褶扇利落的隔开了倚圣衡和那不客气的家伙。

众人顺着扇子回旋的去向看到了一个器宇轩昂、气度恢弘的年轻人,纵然他穿着一身朴素的藏青色长衫也掩不去其气势,俊秀的脸庞上有一抹邪魅勾人的笑容,是一个亦正亦邪之间的人物。

"你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陈万财的儿子咬着牙,气势汹汹的指着人的鼻子骂。他的举动来的突兀,全是因着这莫名的"自惭形秽"。

"楼下上来的!"语调半认真,半开玩笑。谁叫别人问了一个这么蠢的问题,害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年轻人笑着一张邪气十足的"善"脸,挥扇打下那放肆至极的手指,迳自走向还一动不动的倚圣衡身边,"久等了……"

倚圣衡倚的眼神这下才将眼神的焦点汇聚了起来,垂在栏杆外的右手伸出了一根指头,意思是--一个时辰。

"抱歉!抱歉!"年轻人不理会身旁聒噪的叫嚣,自顾自的拉起了倚圣衡的一簇华丽的黑发,"怎么没整理?"

倚圣衡的身子改变了防,靠向了年轻人等待的手,柔亮的黑发随即倾泻而下,"你不在!"这是一句带着指责意味的句子,也是打今晨开始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闻言又加深了几分,"你……"

"你什么你!臭小子!"一旁看着的男人不甘被冷落,挥舞着绣花拳就要冲上来,他看不顺眼这突来的小子竟然敢去碰这天仙般的人物。

"少爷,行不得呀!他可是'空青堂'的副堂主,孟无拙公子!"早先认出倚圣衡的伙计赶忙出言阻止他家少爷不明智的举动。他们这两三下三脚猫的招式可以跟眼前这两个莫测高深的武林人物比吗?命还是自家留着妥当些。

"好眼力!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孟无拙微笑的转过身来。

"啊!我叫陈万财啦,有一点点小钱……"

孟无拙冷冷淡淡的撇唇一哂,手上的扇子和着风轻微的晃着,另一只手无意思的顺抚着倚圣衡的发丝,"陈老爷子,我文化的人不是你!"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跟前垂目的人儿会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了,但这在其他人的眼中是根本就看不好出有什么不同的。

"呃……"被当场堵了这么一句不客气的言辞,陈万财只剩张口结舌的份,"我……他……"

倚圣衡闻言放纵了掌控他颜面表情的肌肉。

"很好笑吗?阿奇,我们是不可以随便拿别人来当乐子的。"孟无拙抚开倚圣衡脸上散落的发丝。衡量一下嚣张的气温,天气真的是热了些,瞧阿奇微微沁出的细细水珠,看来不太在别人面前露出情绪的阿奇也觉得不太舒服了。

没有时间计较孟无拙过于亲昵的神情,方才一句话可惊得一大堆人不自觉的将嘴巴张得大大的,就怕去咬到了舌头。

老实说,根本就看不出那个一副无神魂的人有任何转变,他哪里在笑了呢?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大家都当孟无拙相思了,净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他。

倚圣衡怒炽瞬时高涨!他可不是真的没神没魂,众人的转变他岂会看不出来。不了解他和阿缇之间的渊源的人,凭着什么做评判!他最讨厌别人自以为是了,不真的明白事理却喜欢四处装着了解的外表,这种人只有"肤浅"可以名之。

孟无拙的眼神一暗,"啪"地一声,快手将折扇张在倚圣衡突地扬起的右手臂前,"阿奇,你的脾气呀!真是……,对这种人犯得着动如此大的起吗?"

扇子一摆,随手一甩,地板上多了二三道金色的光芒。

陈万财探头去看,才知道刚才他们所有人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原来倚圣衡这举动是为了射出几枚细如绣线的金针,他庸俗尽归庸俗,走了几趟江湖也还知道暗器愈是越微小,其上所喂的剧毒可也就越厉害,孟无拙这一手倒救了众伙人的性命。他擦了擦这才姗姗来迟的涔涔冷汗,"谢谢孟公子手下留情。"

一句话又引得众人面面相顾,眼前的年轻人先是对他们视若无睹,接着有故意打断他们老爷说话,这"谢"字……,从何而来?

"不足挂齿。"孟无拙态度淡然。他挡下金针只不过是不想造成麻烦而已,救不救人命这档子事不曾浮现他脑子里,这帮不速之客不值得他费任何心思。

倚圣衡不耐烦的站起身来,丝缎般的黑发霎时如飞瀑倾泻,在他高挑的身躯周围画上一道美丽的弧线。他拉着孟无拙的手就要向外走去,他不明白阿缇还在跟那些个庸俗之流穷蘑菇些什么,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

孟无拙轻轻低笑了两声,放软了身子正打算让阿奇牵着走,不意看到了一幕他最痛恨的情景……"阿奇……"孟无拙的手可以"轻佻"的搭上了倚圣衡的肩,高半个头的他旁若无人的腻向倚圣衡身边。阿奇流动着金黄色光芒的黑发阻断了众人的视线,"有没有看见陈万财身边的那一个人?那一副义愤填膺的摸样就活象我是个不容饶恕的大色狼一样。"

"大色狼!你!这是很正确的猜测!"倚圣衡的手不自觉的挨上了孟无拙的腰,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阿奇--"热乎乎的气息袭向倚圣衡敏感的耳廓,这一声低切的呼唤呀……

"好吧!好吧!究竟是哪一个呆子?"背对其他人的倚圣衡这才第一次明显的改变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维持不变的表情,如画样儿般精致的脸庞与着九天仙女才应该有的"美丽"笑
。也许造物主在捏塑他摸样的时候,真多用了一点心。

"你不会自己看。"说着就要将倚圣衡转身去。

"你想要跟我打架吗!"倚圣衡有他自己独特的审美观,不入他眼的绝不会去开第二次,"是不是你玩心又起了?"他知道那厮八成是露出了某种神情,才会让孟无拙起了这玩弄之意。

"当!知我者,阿奇也!"诡谲的笑意布满孟无拙邪魅的脸庞上。

"随你去玩,但是要快点,我讨厌看到这些人。"微微摇动的头掀起了一阵荡漾的波动。

"放心,快发作了。"深遂的瞳眸中有着倚圣衡熟悉的邪气。

"臭小子!你没看到,他不要你碰他吗?"不能怪陈万财的儿子会误会,这是孟无拙刻意制造的假象。不过,孟无拙抛饵,他上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钓鱼的人是不会拿着刀逼鱼儿上钩的。

"方儒,你给我住嘴!"陈万财真的很恐惧。他怕眼前的这两个人真生起气来。

--刀剑是不长眼的。

"你瞧,这不就是了,好玩吧!"孟无拙这才慢吞吞的抬头,顺手把倚圣衡给"塞"到后头的椅子上。

倚圣衡别扭的戳了戳他的背,接着一个摆头将背靠到了柱子上,黑瀑似的发丝一甩而上粗糙的围栏,形成强烈对比……一个男人怎能如此"风情万种",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只不过是极为平常的一个动作而已。

孟无拙冷冷笑看陈方儒的痴样。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阿奇有多独特,他们在一起共度晨昏已竟有二十个岁月了。他很讨厌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的阿奇,一种爱恋的眼神。方才若不是他即使赶到,那厮就打算藉着假意的叱咄去碰触他的阿奇了。那厮自以为掩藏的天衣无缝,但又怎能逃过他的眼呢!露出了那种不该有的的眼神的时候,就已经是触怒他孟无拙了!

果然人家打算掩盖……

那么就让他欲盖弥彰吧!

"陈公子,请听在下奉劝一句。我身边的人可是个'男人'啊!你露出那种眼神啊!……啧!啧!不应该哟!"孟无拙闲雅的摇着扇子,面带笑容的掷下了一个着了火的引线。当然,以上的言论是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都适用的。

陈万财回过头来看到儿子潮红的双颊,火气一下就爆了开来,"兔崽子!我们陈家就一脉单传,你要让陈家绝后吗?"

"是呀!陈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尤其是阿奇这朵异葩,怎是你着沱牛粪陪配得上的呢!孟无拙继续恶意的扬风点火。

陈万财气得一个巨灵掌就挥向了还傻愣愣的孩子,要请人帮自己撑腰都还没谈妥哩,魂就已经掉到天外天去了。"啪……"好响亮的一声!

孟无拙满意极了。当然他不会笨到表露在脸上,他还能听到身后传来小小声的"噗"。

玩过了,自然要收场,要不,一发不可收拾这怎生了得。

"……陈老爷子,你也别再责怪令郎了,记得以后教他眼睛要清楚些就好了,不属于自己的就千万别乱想!"孟无拙凌厉的眼神狂卷向正与他四目相接的陈方儒,这弦外之音是针对陈方儒说的,陈万财没头脑感懂,他儿子的脸色却有更加深了有层。

"孟公子说得是,说得是!"陈万财一再抚掌哈腰。

孟无拙故作遗憾的神情,"那么,陈老爷子打算要托付的事……"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管教小犬才是个先!"陈万财挥手推向陈方儒,"你还不快他道谢!"

"那臭小子于没帮上忙,还跟他道个什么谢!"陈方儒一副嘟嘟囔囔的语带含糊。这算哪门子道理,随便揭了他的心事让他下不了台,结果还得向罪魁祸首道谢。

"不成材!"陈万财又敲了儿子的头一记。孟无拙的意思就是要拿守口如瓶来交换他们的要求,他小觑了年轻人的本事,能够在"东方门"旗下撑起一个"空青堂"就断然不会是泛泛之辈。他欺人年轻,却反而偷鸡不着蚀了把米,落了个把柄给人掌握,"孟公子,望你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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