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
“哪一部分？”
“全部。”
……
巨大的绿荫草地上矗立着很有分量的建筑，蓝天白云，格外明亮。这是一所新成立却已经颇有名望的私立音乐学府。门槛高得令人望而却步，但成立第一年就有许多学子在国际比赛中获得殊荣。
“你的礼物？钱威你穷疯了？”
天上再怎么掉馅饼也不至于会掉下个大学吧。
钱威完全不顾及鲸止脸上的冷汗，拉着鲸止在校园里拔山涉水，终于到达目的地，抬头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董事长室。
钱威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大言不惭地坐在了懂事长的位子上。
神奇。
太神奇了。
好吧，钱威你会七十二般变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所以你呼的一声从铜钱堆里出来搞文艺？钱威你简直无孔不入。
鲸止用极其平静的口气问道，
“钱老板你说说怎么回事。”
钱威倒是轻描淡写，“你不喜欢？还是说这里环境不好？”
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身无分文的某人为什么突然变成大学董事？
“哈哈，错了错了，这位子是你的。来来来。”钱威大方让座。
“钱威，这时候你是不是应该笑着对我说，鲸止，一切皆有变数？”
钱威听了心情更是大好，“不是变数，是法术。过几天钱兽将会发现原来钱威名下的财产不过只有一个兽王星马戏团而已。其他的皆销声匿迹，就象变魔术一样神奇。”
“兽王星本就是他父亲留下的全部家当，不可贪心，如今全部奉还。”
鲸止始终觉得眼前的人形状可憎，变化多端。
“难道先前的投资计划是瞒天过海？故意让管家得了消息？”
钱威得意尽显。
“你把全部资金用来投资学校？钱威你打算做董事发横财？别太缺德。”鲸止不冷不热地大泼凉水。
“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
“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所学校70%以上的筹建资金来自一位名叫蜃鲸止的钢琴家，他在一年前就筹建了这所学校。你说有没有关系？”
鲸止厄然。
原来他把所有家当转移到自己名下。那么现在的状况是懂事长蜃鲸止和穷光蛋钱威永无止境的糊涂帐。
“……钱威你有病。”
绝对有病。
鲸止脑子里突然想到那个惨烈的答案：
“只有其中一个放弃周遭所有，撇开自己的生存之道，到另一个世界中去从头来过，若是运气够好，修得圆满，便可双宿双飞。”
鲸止苦笑，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鲸止已经不是那个只得艺术才可存活之人。
就象某人说的，一切皆有变数。
第二十八章
结局
“701航班的乘客请到15号登机口登机，飞机将在20分钟后由北京国际机场起飞。”
女播音员的声音明亮无比。
鲸止闻声寻找15号登机口。
只带走一张机票，留下了一个人，一堆事，撒手不管。
不知道现在坐在董事室里的穷光蛋会不会暴跳如雷。昨晚一夜的温存早起后发现空空如也，只在懂事长硕大的办公桌上留下一张白纸。他以为鲸止应该会跟他说我爱你，但那家伙却得了便宜卷铺走人。
鲸止眯起眼睛，太明媚的阳光。
候机室前一个女孩目光盈盈，送别的男孩亦红着眼，象要生离死别。
女孩追问，“你可真想好了？”
男孩捶胸遁足，低着头小心应付。之后女孩温婉一笑，加入候机行列。
飞机的高度在上升，伴随巨大的耳鸣刺破白云。
转身看旁边的座位，噫，那么巧，那个女孩就在傍边。
不时乱抹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
“可有什么帮忙的？”鲸止看不下去。
“是他太贪心，我有什么不好，比她好看，做菜好吃，她的品位多俗……”女孩输得不服，哭得梨花带雨，“他若是肯回头，我便不会走。”
是是是，你会在这里向一个陌生人哭诉，可见他是非走不可。
“是他莫名其妙的想法，说我肯定看不上他，我家里会反对，他没有钱让我幸福……可是，可是，我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女孩的话题源源不断地打开，在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面前，一塌糊涂。
鲸止有点受不了。
“小姐，我有一道心理测试，你可要试试？”
女孩点头。
“鱼儿和鸟相恋，要在哪里筑巢？”
显然这不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女孩想了一刻，幽幽回答，
“在眼眸里。”
难怪这个大小姐会败下阵来，殊不知人生到处都是瓶瓶罐罐，上面的标签皆是柴米油盐，怎么在眼眸里亲亲我我？
就算你把自己关进象牙塔，无视你处于劣势的事实，你的自尊又该躲到哪里？
所以，那个男孩真是高明，处于劣势，当断则断。
他们，钱兽也好，钱威也罢，都不止一次地告诉鲸止这个事实。
当别人愿意把掌中之物供手献出，以博得芳心时，你可要小心了。或许他们以后会名正言顺地向你掠夺，以一尝十。不论是这个富家女孩，还是钱威。
如果你无力支出时，他们便开始细数从前，是如何如何地对你，直到你精疲力尽。
最后输掉的人，连自尊都被夺走。
女孩目光清澈，她在等着鲸止的答案。
鲸止狡黠一笑，“你说对便对了。”
小女孩好不少兴，她认定面前的人必是情圣高人，应该有更绝妙的答案。
鲸止突然想起那时候，他还给钱兽的花纹信封，里面写着他的答案。
那时候自己一定和这个小女孩一样吧，
就象小孩子在讲童话故事的结局，总是一口咬定王子和公主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还会有快乐的舞会，和所有仙女的祝福……鱼和鸟儿可以相恋。
而最后信封里的答案终究是变了。
鱼儿和鸟在哪里筑巢？
鲸止笑了。
只得在回忆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