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游戏 下——冥月鬼姬
冥月鬼姬  发于:2011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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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该不该给他面子,不言而喻。

别说宁越,就是宁越的老爹,遇著庞九爷大驾光临,自然也要出门迎上一迎。

这种人,宁越也是不好得罪的。

所以,龙龙只是随便听听他的问题,并不回答。

因为,宁越问完之後,已经放下了茶杯,转身下楼去准备恭候了。

龙龙对於宁越如何应对这尊大神极有兴趣,自然随後跟了过去。

当然,龙龙如今正有花红悬赏在身,通缉犯身份尴尬,自然不能轻易露脸,便只走到大理石屏风外,任由宁越带著叶临走下楼梯,自己则靠在屏风另一侧听他们的对话。

久混江湖的人,说话就像打太极,柔中带钢,你来我往,形散神聚,看似没有什麽正经话,却又不断探著对方的虚实。

宁越对庞九爷一口一个九叔,叫得十分亲近,像是八百辈子之前就结下的忘年交一般。实际上,据宁越自己的说法,他对这个人,不过一面之缘而已,而那一面,还是远在十年前。

而庞九爷,似乎也惯了居中调停这类事情,今日带了两位关家商会里的头面人物,却不见齐峻默憧。

他先是摆事实,分析道理,辨明厉害,讲清江湖道义,人心所向。以著长辈身份,明白告诉宁越,关家老爷子是个江湖义气的人物,黑白两道都敬重。如今有人害了他,下葬那日,这个凶手,势必要找出来,血祭。这是规矩,谁也改不得。

庞九爷可谓苦口婆心,规劝晚辈不要一时妄念,坏了江湖名声。两位关家商会成员也是连声附和。

可是宁越却坐在庞九爷下手边的沙发位置上,一派浅笑“可是,九叔,您说的这个人,我是真的不认识。若我见过,能交得出来,何必又为了这麽个小人物让您老人家大费周章。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该说的话都已说尽,宁越却仍旧面无愧色的坦然扯谎,庞九爷脸色难看至极,从来没人敢给他这样的软钉子碰。

他於是目光凌厉了几分,颇具气势的起身,背对著宁越,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九叔,我也把你当作世侄一般的看待,话到这里,我再最後问你一句,人真的不在你手上?”

宁越淡然说道“当然不在。”

“那你以为我们的消息又是从何得来的?”

宁越面不改色,从容应道“既然是消息,自然口口相传,有真有假。九叔,就连家父提起您来都十分恭敬,难道我还有胆子欺骗您吗?”

他这话说得也算言辞恳切,恍惚之间,连庞九爷都有点真假莫辨了。亏得一旁有关家的人提醒。

於是庞九爷便又补充了一句,以长辈高高在上的姿态发言道:“如此,你便在我跟前发个誓,江湖上混的,总要讲个信义,有你的这个起誓,我也好对关家的人有个交代。你若是说得假话,意味著什麽,你自己应该也明白。”

“当然。”宁越假戏演得上瘾,对於发誓之类,全不推辞,开口便应“我在九叔您老人家的面前郑重立誓,以我的性命,以及宁家的江湖信义担保。您要的人,我不认识,也不曾出现在宁家。恳请您在关家人的面前,代我作证。”

看宁越发誓很没意思,态度不见多麽诚恳,语气却又信誓旦旦

真的像是假的,假的又像是真的。拿捏不准。

庞九爷恍惚,其实他不信,却又不能断然肯定。

这场面,却让大理石屏风後面的龙龙觉得挺有意思。於是,他基因那里不安定的因子又跑出来惹是生非,存心惹祸,存心想给宁越制造点刺激,想知道那位素来高高在上的宁少爷在面对棘手的麻烦时又会怎麽办……

所以,龙龙他,想做,便做了。

不问事由,不管後果。

就在宁越言之凿凿,掷地有声的以自己性命以及宁家声誉立下誓言,说自己并认识龙煦曦这个人之後。

龙龙转眼便从屏风另一侧闲闲走出来,倚在楼梯扶手上,笑看著楼下大客厅。

对著宁越,问道:“那我又是谁呢?”

82藏匿(下)

我是谁呢?看你怎麽解释。

龙龙幸灾乐祸的只看著宁越,用眼神示意:看,这就是我的本性。就是喜欢找麻烦。

对於宁越而言,似乎龙龙就该是这样的,永远做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才是合乎情理的。谁沾上他,都一辈子别想过安稳舒心的日子。

所以,对此,宁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反而淡淡的,含笑的,看著对方。

学著龙龙的方式,用眼神回应:我就知道,你最会招惹麻烦。

龙龙笑笑:怎麽会,你这个大麻烦就是自己贴上来的,我没招惹你!

宁越也笑:你确定?

龙龙撇嘴:确定。

两个人,无视庞九爷这位重量级大人物的存在,隔著远远的距离,眉目传情……

向来走到哪里都受人恭维,不曾被冷落的庞九爷自然受不了这种待遇,立即恼怒,拍案而起,以一种长辈的高姿态鄙视著宁越,质问道“你来解释一下,这个又是怎麽回事?加上你刚刚才在我面前的立誓,我虽然上了些年纪,只是刚听过的话还不至於忘得太过干净。你宁家的江湖信誉,未免太过不值一钱了吧!”

面对这些咄咄逼人的质问,宁越没有显得多尴尬不安。甚至还很坦然的笑了笑。

“是啊,怎麽办呢,江湖信义……”

可他这话里的懊恼,轻得像是个小小玩笑,且目光所向,依然是屏风边上的龙龙,而不是愤怒的庞九爷。

他闲散的站起身来,想是思考著什麽一般,朝著龙龙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说道:

“九叔。想不到您在道上腥风血雨这麽几十年,却还不若我一个晚辈看的开。所谓江湖信义什麽的,也不过就是那麽一句话。我说它有,它就有。我若说它没有,那它就什麽也不是。”宁越说著,微笑“当然,若换我是您,宁信其有吧!”

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宁越已经走到大厅另外一侧,身後是龙龙,身旁是大理石屏风。

他说最後一句话的时候,动作非常迅速的,一把扯住龙龙手臂,将他按到巨大屏风背後,阻挡住与大厅内的一切。

这画面,著实显得有些诡异。

龙龙背抵著石头屏风,被宁越忽然压上来亲吻。然後,隔著一扇巨大的石屏风,後面的大厅里,呼啸响起的,是络绎不绝的子弹声。满厅的火药味道,满耳混乱尖锐的声响。

配合著他们两个人,此刻激情的亲吻,这种突兀的感觉,不知该怎样形容。

等到宁越那颇具侵略性的吻结束的时候,大厅里的枪响声也已经结束了。只余下弄弄的火药味。

龙龙轻推开宁越,从屏风後走出来。

看著躺在地板上的那些尸体。

血染脏的白色地毯,满地凌乱的弹壳。

他看著其中一具尸体,淡淡问道“现在怎麽办?”

“什麽怎麽办?”宁越反问。

“你杀了庞九爷,难道不补救一下?”

“补救?”宁越啼笑皆非“他身上少说也中了十多枪,你觉得现在拨急救电话他还有希望活回来?”想了想,又说“或者,你所指的补救措施,是要我找个地方,挖个坑,毁尸灭迹?”

宁越显然是在逗著他玩,龙龙听了,倒果然笑了起来。

毁尸灭迹,多少人眼见著这一群人浩浩荡荡来了宁家,就这麽凭空消失了?怎麽解释?

“叱吒黑白两道的庞九爷,宁越,你倒是真敢下手。”

会这麽明目张胆在自己家里杀人,且是杀一个这样的大人物,这算是鲁莽不计後果呢,还是该赞他一声有魄力?

“他活著的时候的确叱吒风云,至於死了之後,能有多大能耐,还不好说。”

“再如何不好说,你也会有麻烦了。”龙龙这话,说的幸灾乐祸之极。

“那有什麽办法,谁让你淘气呢。” 宁越若有所思的看向龙龙“我有再大的麻烦,也要算在你头上一半。你既然敢出来让他看见,我就敢杀了他,不留活口。龙龙,这个游戏,玩到底吧。”

龙龙不再言语,他发现,有的时候,宁越这人的行事风格,还真是与自己很对盘。

83在一起

即便宁越再厉害,只手遮天扭转乾坤之类的举动,也需要时间。

对於杀了庞九爷这件事,究竟能在黑白两道掀起多大的风波,又会为宁家引来多大的麻烦,虽然宁越自己没有说,龙龙大致也可以猜得出来。

想要完全压住,很困难。非常手段必然是要用的。

虽然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的人是他自己,但是他也不大想去过问。

龙龙的处事哲学,敢做的事,自然乐於承担。敢玩火,自然也就不怕被火烧。

或许,对他来说,非但不怕被火烧,反而更乐意往那火上,再浇一杯烈酒。

他以己度人,觉得宁越的人生乐趣也理应在此。

而此刻,他并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所谓人生乐趣方面的问题。

这天夜里,他坐在大理石窗台上,半身靠著玻璃窗。

他是刚刚洗过澡,下身围著条浴巾,上身赤裸,只在手臂肩膀处有的枪伤部位缠了几圈防水绷带。

宁越走进房间的时候,龙龙正看著窗外灯火阑珊的夜景,出神的在想些什麽。他手里拎著洋酒的瓶子,已经喝了不少,微眯起的双眸,透著一种薄醺之後的性感美丽。

宁越倒了一杯温水,走过去,不由分说便直接抽走龙龙手里的洋酒瓶。

“你身上有伤,别乱喝酒。”水杯代替酒瓶塞进了龙龙手中“桌上有消炎药,自己去吃。一次三片。”

宁越把酒瓶丢到一旁的茶几上,自己则走到穿衣镜前去扯领带脱外套。

龙龙原本想著关爷的事情,有点消沈,心里不太舒服才喝了点酒,他酒量不错,随便喝点,绝对没有放纵豪饮的意思,被宁越这麽一打扰,便看著手里的水杯,强压著心里的恼火。

怎麽才刚刚觉得这人有那麽一点顺眼,便开始觉得根本是错觉。

这人什麽时候都是高高在上命令人的样子,强势得让人讨厌。

龙龙心里不大高兴,却没开口说话,只拿著手里的水杯,慢慢向前伸臂,然後反手,将水倾倒进了窗台上一盆繁茂的花草中间。

他手臂搭在膝上,又侧脸枕在手臂上,百无聊赖、懒散随性、恶意挑衅,只是不说话。

宁越从穿衣镜反射的镜面中看著他,把他所有的动作神情、肢体语言尽收眼底。

如果说……

如果说,他之前总有一丝迷惑,不解於眼前这人究竟什麽地方那麽吸引他,以至於让他怎麽也放不开手,追著他满世界玩游戏,甚至想要就这麽跟他耗上一辈子。

那麽这一刻,他似乎抓到了点什麽。

大概,他所紧抓不放的,就是此时此刻的这种心情。

像是很久以前某一次,鞭打他之後他看著自己的那种眼神。

像是最初离开翡翠岛,他坐在船栏杆上,笑著说话,然後再一跃而下。

又像是……

像是不久之前,他从屏风後面走出来,看著自己,对庞九爷说上一句:那我又是谁呢?

明明是挑衅的行为,换别人做,他绝对不会容忍。更不会有这麽心动。

这样有点恶意,却不那麽顽劣的眼神;有点张扬,却又很自然随意的表情。

像挑衅,却更像是勾引。

让人看著看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

不知道该怎麽对待他。

除了……

“你就不能轻点?!我身上有伤!”

龙龙以为宁越对自己的挑衅多少会表现出一点不悦,可是宁越的叵测心思著实难懂,交手至今,猜对的也没有几回。这人见他把水倒了,非但不恼怒,反而跟吃了春药似的,一把将他从窗台上扯下来,推倒在沙发上就开始发情。

龙龙身上只围一条浴巾,挣动几下就自然垂落了。

他微微蹙眉呻吟,觉得伤口有点疼。

宁越却没有因为他的疼痛而温柔些许,反而用那气死人的冷淡预语气说道:

“你不肯吃药,不就是在暗示我,这点小伤,对你来说,不算什麽,可以随便做?”

“你有毛病啊!我什麽时候给你这种暗示了!凭什麽乱猜!”

“……就凭刚刚你看我的眼神。”

宁越说著,便去吻他的眼睛。

龙龙下意识的合上眼睛,看似妥协,却下一刻便抬腿踢人。

──我那眼神明明就是想气死你!

宁少爷与龙龙床上过招的时候向来费尽心思,从不懈怠,自然防著他乱来,轻易避过去,翻身压住了,再继续亲吻。

龙龙肩膀上有伤,也不太愿意跟他较劲,也就随他了!

宁越把他侧过身去,逗引了好半天,等到他“性”致勃勃的时候,忽然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双腿分开著往下坐。

这姿势不仅不好看,还处处受制於人,一点主动权都没有,比躺著趴著侧著跪著都难受,龙龙大为不满,勉强挣扎这要从沙发上翻身下去。

“别动,你肩上有伤,这个姿势比较好。”

宁越却紧紧扣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抓著他大腿内侧,操纵著他的身体,让他的臀部离自己的欲望越来越近,滚烫的反复磨蹭。

龙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推他“站著做,一样不会碰到伤口。”

“站著不行,你还是要用手撑著,肩膀会流血。”

“你──啊!”

龙龙原本还想说什麽,但是宁少爷那根坚挺的东西已经深深进入了,说什麽都已经迟了。

这个姿势虽然有许多的不好之处,但也的确有一个好处,就是不费他的力气。

龙龙此刻整个人是双腿打开,挂在宁越的手臂上,身体半躺进宁越怀中,上上下下,动来动去,也全不需要他自己出力,手使不上力气,肩膀也的确不疼。

只是这个深浅快慢的问题,完全也不由自己掌握,身下传来的快感与痛感便也不可预测,时轻时重,或浅或深,搅得龙龙完全失了神,像遇溺之人,乍沈乍浮,随著那潮起潮落呼吸呻吟。

模模糊糊之中,他似乎听见一个声音,低沈性感,在他耳边说:“龙龙,和我在一起吧!”

那声音很蛊惑,於是沈在欲望里的灵魂有了一丝清明,龙龙半睁开眼睛,阴湿的睫毛映在黑色眼瞳中,他侧头,看看宁越,片刻,又合上了眼睛。

身体一阵紧绷,煎熬著等待高潮的来临,万事齐备,只欠东风……

他喘息著缓缓开口,对宁越:“快点,我现在想听的不是这句!”

宁少爷大概会因此而泪流满面吧!

84决斗吧!

凌晨两点四十分,一个正常人在生理上极为渴睡的时间。

窗外漆黑,夜阑人静。

激情过後,原本身体疲惫,该是需要休息的。

龙龙却睁著双眼,侧头看著身旁的宁越。

那人安然的睡著,头发有些许凌乱,侧脸性感俊美,倒也赏心悦目。

沈默了好半天,龙龙凑近了过去,越来越近,直到距离宁越的嘴唇只有微微的一点距离,然後,停下。

对他说:“其实……遇上你,还是挺好玩的。”

龙龙说完,便从床上起身,悄然无声的径自往外走去。

他拎著衣服,来到一个空房间里,重新查看了肩膀的枪伤,只涂了点药,没有包扎,之後便穿戴妥当。在下楼的时候,从大厅里,取走了古玩架子上的一柄长刀。

这是在日本的时候,温泉别墅里,他用过的那一把名刀。

手感沈重,刀身澄澈,锋利而光芒内敛。

龙龙拎著那长刀,从容的向外走去,渐渐隐在夜色之中。

龙龙前脚迈出卧室,宁越便也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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